??如果有一天,你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多年前的小学或是中学的教室里,讲台上老师正在不停板书,而同桌则低头翻看着一本名叫《电影少女》或是《城市猎人》的漫画书。转头望向窗外,是记忆中熟悉的校园,不远处操场上还有三三两两正在玩耍的小伙伴。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你会有怎样的心情呢?
莫寒曾在脑海中无数次的勾勒类似的画面,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种仅限YY的事情竟然真实的发生了——虽然场景有些许的出入。
……
宜江市一中,初三二班教室。
坐在教室里,莫寒有些恍惚,这种恍惚的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天了。明明上一刻还在2015年的井里扑腾,下一刻被人从井里救出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回到了1997年!难道是做梦吗?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如果是梦也太真实了。
莫寒不敢相信这一切,可那明显年轻好多的亲人和朋友、不见丝毫破败的村庄、未完成的暑假作业等等都让他不得不正视现实——他确实回到了97年,回到了那个差点被井水淹死的初二暑假。
可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还有在井中脑海里被不断灌输的文字、图片和视频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寒!”正魂游天外的莫寒被一声严厉的呼喝给拽了回来,是班主任柯杰励的声音。
“开学不到三天,就这么心不在焉的,你说你对得起谁,对得起你父母,对得起他们的血汗钱吗?”一段话说完,柯杰励习惯性的用一个‘啊’字来加强语气。底下的同学们都知道,班主任在‘啊’字之后往往会紧跟着出现长篇大论。果不其然,这次也没有例外。
“都已经初三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思进取。我们一中作为省重点,我干了这么多年班主任,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学生,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同学们看着班主任在讲台前口沫横飞,而莫寒一如既往的低头不语,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大家有的心中鄙视,有的漠不关心,而尖子生们则只顾自己翻书,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学习时间。
莫寒大学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柯杰励一直找他麻烦,直到后来才明白原因。
柯杰励原本在三中任教,因为工作能力杰出再加上他叔叔是一中的副校长,就被调到了一中做实习班主任,那一年正是莫寒刚到一中上初一的时候。原本柯杰励对莫寒是没有针对性的,可就在初一期中考试期间发生了一件事,使得莫寒开始了悲催的初中生涯。
那天一大早就是英语考试,由于起得晚了点,莫寒来不及吃早点,于是买了几个煎包子揣在书包里就奔赴考场。毕竟是期中考试,当然不会像中考那么严格,考场的分配只是一人一个座位,一个班分两个教室而已。那时的条件不像后来那么好,没有独立的课桌椅,大家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课桌,两人一桌,桌子下面还有两个中间没有隔断的桌斗。为防止作弊,考试时把有桌斗的一面翻转过来对着讲台,书包放在左侧的桌面上,考生一律坐在右侧。
考试间隙,莫寒感觉肚子饿了,就在他伸手够包子的时候,被正在巡考的年级组长发现了。“你在干什么?”当时年级组长的一声厉喝吓得莫寒立马就是一哆嗦,人也呆愣在座位上,而从书包里滑出的英语书更是坐正了他‘作弊’的事实。而当年级组长没收试卷,说分数按零分计的时候,莫寒大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事后莫寒不是没有解释,但一切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宣传栏里的警告处分没有几天就贴了出来。期间莫寒的父母也多次到学校找校方解释,请求撤消处分,可最后到毕业处分还是没能撤销掉。
按说一次‘作弊’不至于让柯杰励一直揪住不放,后来每次考试班上总会被抓几个典型,虽然都给了处分,但不到一个学期肯定就会被撤销,整个学校只有莫寒一个人是顶着处分毕业的,而且还被记入了档案。步入社会之后,莫寒回想当年,猜测应该是父母不懂人情世故没有送礼的原因,但后来才知道,没有送礼大概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那一次‘作弊’使得刚入校的柯老师三年内转正无望,就更别提评职称什么的了。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一个利字’莫寒这么想着,不由嗤笑一声。
莫寒的座位离讲台很近,应该说是紧贴着讲台,这是柯杰励给莫寒开辟的单独位置。教室原本只有4组,4竖排共32张课桌,只有莫寒单独一张小桌卡在第二组和第三组的中间,任其他4组每周一轮换,他的座位岿然不动。
这么近的距离,莫寒的一声嗤笑自然落在柯杰励的耳中,原本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正准备偃旗息鼓的柯杰励瞬时被激怒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随着一声‘啪’的手掌和讲桌相击的大响,声音也陡然拔高几分。“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天天的跟你浪费口水,啊!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班上的学生,我才懒得管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自己不想学,也不要这么耽误大家的时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就是整个班级的搅屎棍。”
“够了。”听着这越来越难听的话语,莫寒实在憋不住了,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您已经说了我半节课,剩下的时间我就出去不耽误同学们的时间了。”声音不大却很沉稳,说完莫寒就出了座位向教室门口走去。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回过身说道:“还有,您骂我是搅屎棍没关系,说我是棍子我认了,但您不应该那么说班上的同学,毕竟不能以偏概全,您说是吧。”说完,不给柯杰励反应的机会就转身而走。
没想到平时一直表现得低眉顺目的莫寒今天竟然爆发了,几个实在憋不住的同学‘噗’的笑出了声,然后想到班主任在场又生生忍了下来。柯杰励愣在当场,手指教室门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同学则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莫寒的‘精彩’表现。
而此时的莫寒却独自漫步在久违的校园里,觉得有种念头通达,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翩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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