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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鼎里“咯噔…咯噔……”的响声断断续续,很像是敲击鼎壁的回声,又像妖怪的呻吟……
“好…好香——!”大鼎里接着发出了一声鬼魅般的私语,声音很轻,但非常尖锐,听起来让人极度不舒服,跟本分不清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里…里面怎么有人在说话——!”石头惊讶的说。
我整个人呆在那里,根本没听见石头在说什么,下意识的一回头,朝地上的钱金弋看去,却发现地上一空,整个石坛上连他的影子都没有。
“钱金弋呢?他怎么也不见了!”我大叫。
“嘻嘻!哈哈——!好香,好香啊……!”大鼎里又是一阵的癫狂,回荡在空旷的幽潭,别提多瘆人。我一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一时脑子却转不过来,杵在原地手足无措。
石头倒像是顿悟,说:“夏思靓,鼎里,不会是……钱金弋吧?……怎么声音这样怪……?”
我心中一动,随即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诞了:“怎么可能呢!钱金弋刚才一直躺在我们身后昏迷。他怎么能不在我们的察觉下,爬进这么高的大鼎,要知道这鼎将近两米多高!就是咱们俩,也得费一番功夫。何况他还有伤?根本就不可能……”
我这时忽然想到鼎里的怪声似乎在喊——什么香?就奇了,这周围哪里有香气。举目四顾,棂星门下,除了千年血树,就是臭水浊潭。眼下所有的一切,别说闻了,看起来都像是臭的,就像经历了几千年之后,必然会有的腐朽之气,根本不可能散出香味。
就在这个时候,鼎里隐隐又传出沸水咕噜声,就像在煮东西……真是太荒谬了,这鼎中既然在煮东西,怎还会有活物在里面说话?
更古怪的是,鼎下面,根本没有生火,甚至连根木柴都没有。我拍着脑门一阵苦思,脑子里一片混乱。
忽然石头竟伸手碰了一下鼎,我本想阻止,却已晚。暗叫不妙,立马想起钱金弋触摸血果后发疯的情景。
石头迅速将手缩回,“咦——?”了一声。
我见他似乎没事,忙松了口气,骂道:“臭石头,你找屎啊!这样冒冒失失,就不怕和钱金弋一样,也变得疯疯傻傻?……你…有没有感觉到不适?别他娘也被邪灵附身了……”
“邪灵?没…没有!我没事,只是这口鼎,奇怪的紧。里面明明在煮东西,但表面却冰凉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石头有些吃惊,听我这么一说,一阵后怕,忙又问我:“你刚才说,什么邪灵附体,是什么意思?”
我没工夫跟他解释,只是简单的说:“我也就随口说说,起先我也没想到,但是看到这个上古的祭祀台,才渐渐有点明白。我觉得钱金弋的失常,不是因为受到精神方面的刺激;而是可能中了上古巫觋施在血树上的巫咒,又或是,被寄生在树上的邪灵附身……”
石头听的一愣,有点难以理解,我接着说。
“其实我也不确定,要放在以前,必定觉得自己想法荒谬;但经历了这么多怪事后,就不自觉朝这个方面想!我觉得,这片血树林可能是几千年前,被巫师精心培育出来的,其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巫术……”
我顿了顿:“我们方才见到的那些树,主要就是用血水进行攻击。但是,自然界的树又怎么可能会自己生血?所以,我猜那血其实就是人血,也就是树洞里那些无头尸的血。——古人对科学认知有限,他们相信?:血是人的灵魂所在,是人的生命之源,如果失去血就意味着死亡。所以巫师使用特殊的巫术,将“带有灵魂”的人血从活人体内抽取出来,再巧妙的灌进树干里——这样,带有生者灵魂的血液就寄生在了树上。换言之,这整只树,寄宿了树内7、8个死尸的灵魂。……这些灵魂通过大树的不朽之躯,存在了千年,二者相生,一起变成了“千年妖树”。树上结出带有凶灵、巫咒的血果。旦有误入者,受血果诱骗,被拉进树洞里,成了血树的一部分,继续‘为树作伥’,周而复始,守护着眼前这个祭祀圣地……”
石头看我滔滔不绝,越来越扯,惊的合不拢嘴,急忙抹了抹嘴边的口水,赶紧喝止我:“等等…等等……小夏同志,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我也不太懂,不过我也觉得有几番道理,但是,如果真照你所说,那为什么他们都要被砍去头部呢?”
“这就不清楚了,古代人的想法大都比较奇怪。可能他们认为头部是精神思维的所在,没有了头,就更容易控制……而且上古有猎人头的习俗,极有可能,把砍掉的头,用来祭祀也说不定……”
“你是说那些头,被用来祭祀?”石头好像想到什么,惊讶的瞪着双眼。
“是啊,在先秦,十分盛行活人祭。有一种就是将砍掉的头堆起来,放在铜甗(yǎn)中煮熟;一边煮人头,一边祭祀。非常残忍……”
“咦!难道……”
我和石头几乎异口同声:“这大鼎里,不会煮的就是人头吧?”
“我看有可能!把人头置入鼎中烹煮,本来就是“人头祭”的一般祭法。但我现在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些,煮熟的人头……会说话!”
“你也认为是人头在说话?简直难以相信!”石头吃惊的朝大鼎瞄了一眼。
鼎里面的沸水继续鼓躁,我和石头只觉浑身发慌。我们本就又累又饿,现在一想到鼎里煮熟的人头,就觉得胃里说不出的恶心难受。
这时,那鼎里“煮熟的人头”突然又开口了:“夏…夏思靓!……夏思靓……”
我一听,差点没昏死过去,两腿一软,浑身像面条一样跪在祭台上。石头连忙扶住我,他也着实吓的不轻,但似乎比我好点,毕竟被“人头”指名道姓的又不是他……
我脑袋里蒙蒙的,隐约听到石头在喊:“夏思靓,你没事吧……”他反复喊了好几遍,我才清醒过来。
“我…我没事!这…这鼎里的人头!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它干嘛要喊我……”我余惊未散,结结巴巴的颤道。
石头一脸惊慌,哪里明白,朝我遥遥头。
突然,那大鼎中的人头又叫道:“夏思靓…夏思靓……拉我出去!拉我出去……”
“拉我出去?”我和石头一愣,只觉的这声音虽然怪异,但是又似曾相识。
“靠——!这不是老葛的声音吗?他怎么会在里面?难……难道他也,遇到不测了?”
我急忙起身朝大鼎里喊:“老葛——!你怎么在大鼎里呀!许木雅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回来找你?”
我喊了半天,大鼎里半晌没有回应,过了许久,再也按捺不住了,就要再喊。这时,鼎中突然发声:“夏,思靓……许……木雅没……回来,你快拉我出去……”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古怪,断断续续的,虽然像是跟我说话,但其实更像在自言自语——听起来,就好像是用录音机事先把话录好,再回放给我听一样。
得知许木雅没有回来,我心中一沉;但随即觉得,得赶紧把老葛从鼎中拉出来。这时石头突然神秘兮兮的拉住我,对我说:“先别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们不能确定鼎里就真是老葛。别忘了,这鼎里面盛满了沸水……老葛在里面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意思是,他早就煮熟了)?我们须得从长计议……”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从长计议就晚了,你也不能确定,这里面不是老葛啊?管它鼎里是什么古怪,这光头化日的,怕它不成……”
说完就径自贴到大鼎前,纵身一跃,扒住鼎的口沿。大鼎果然和石头说的一样,通体冰凉,阴寒入骨,像冰块一样。
我抓上去,就后悔了,心里直犯嘀咕。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石头就在下面看着呢,就此放弃,面子上也过不去。
这鼎是个倒钟形,根本没有脚撑的地方;无处下脚,我光靠臂力实在上不去;不禁暗恨自己平时疏于锻炼,关键时刻这么不争气。石头见状,无奈的过来撑起我的脚,一把将我推上去。
我双手拄着鼎口,顺势朝大鼎内看去。
透过鼎里聚拢的浓浓黑烟,我眼中所见,就是半缸绛红色的油汤——像浓血一样。里面堆满了无数人头。
那血汤“咕咚,咕咚”的滚滚沸腾,冒着无数大浓泡;人头在汤中皮开肉绽,肉裂的撕声滋滋直响。一个个面容模糊扭曲,痛苦的张着大嘴,死不瞑目;眼珠子都爆凸出来,被煮白了,看着十分的恶心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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