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云海,在青色的天风卷动之下,如同无边的浪涛缓缓翻涌着,呈现出各异的造型。
雷光璀璨,在云海下方轰然炸响。雷鸣之声在云海中轰隆传荡,如同远古巨兽低沉的怒吼。
两条巨龙浑身布满银鳞,闪烁着金属的寒光,大有随意断金裂石的味道。
庞大的身躯穿梭云层,放眼看去足有数万丈。银鳞之上缠绕、跳动着电弧,引得周围的虚空劈啪作响,隐隐扭曲起来。
云海极深之处,云层都是呈现低沉之色。周遭雷电的密集程度,简直让人乍舌,单单外围泄露出的威能,都是透着毁灭的气息。
一道血红色的千丈虚影,从云层中快速地掠过。搅动之间,引得周遭密集的雷电之力,变得更加骚动起来。
云海中心的四方台上,一道白色的身影静坐其上,浑身有着淡淡的月华。一圈圈地伴着呼吸,向着四周辐散开去。
光华掩盖间,竟是看不清什么细节。
唯独见得那面上,带着一道淡银色的,雕镂着奇异纹路的面具。
面具内双目闭合,纹丝不动,犹如白玉石雕所刻。
密布的风雷之力到了身影近前,便是直接扭曲成诡异的角度,从其周身十丈外避散开去。
仿佛他的存在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白色身影面前的云海中,有着一口硕大的圆形湖泊。只是湖泊中有的不是水,而是不断流转不定的,五光十色的光华。
恍惚间,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能映照其中。
湖泊极北的角落,突然有着一点光华大盛,瞬息便是重归于平静,被流转的光色掩盖而去。
嗡~
就在那光华亮起的瞬间,原先没有一丝气息外露的白袍身影,面具下的双目陡然睁开。
那道双目并非常人所有,竟是与那湖泊一般无二,充斥着五光十色的流光,迷离变幻!
而就在其睁眼的一刹那,整个云海都是有着嗡鸣之声大作。连得那两条巨大的银龙,也是发出了古老的吼啸声,震荡得整个云海都是隐隐有着溃散的迹象。
。。。。。。。。。。。。
这是一处黑色的空间,整个空间里竟是幽冥鬼气缭绕。一座座两三丈高大的石碑依照着某种规律,整整齐齐地排满了近大半的漆黑色大地。这里正是玄家的祖地——葬魂窟。
“恩?老祖竟然传出信来,让我过去一趟?”
玄百楚握着传信符的粗大手掌微微颤抖,心中先是一阵莫名兴奋,旋即便是眉头微微紧皱。
作为玄家此代家主,他自然明白其中意味。毕竟老祖自从几百年前闭死关,便是一直没有再召见过他们了。就连自己的爷爷也只是听说族中有着这么一位老祖而已,却是从未见过。要不是宗祠里放在较高位置的,那块象征着生命气息的符石还完好存在的话,他们这些后辈还真会怀疑这位老祖是否还活着?此刻看来,倒是他们多担心了!
既然先祖传信而来,玄百楚自然不敢怠慢,身形一动,便是陡然消失在了厅室中。
“来了?你是这一代的玄家家主吗?”紧闭的黑色石门中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那般鬼气森森,甚至说是从幽冥之地传来也毫不为过。
“禀老祖,后辈正是当代玄家的家主玄百楚!”
要知道这玄家可是在整个圣洲,都是有着一定地位的强横世家。他玄百楚作为这一代家主,自然平日里给人的印象,也绝对是枭雄之辈!而此刻的魁梧中年汉子身形完全跪伏着,强行压着心中的紧张的心情,将姿态放得极低极低。
乌黑色的石门后一阵沉默,许久之后,才是有着淡淡的苍老声音,夹杂在一阵幽冥之气中缓缓传来。
“竟然已经排到了这一辈,看来老夫这一闭关又是过了几百余年啊!”苍老声音微微顿了许久,似在回忆什么,好一会才又有着声音,陆续从石门后传来:“百楚,老夫眼下有一事嘱咐于你。”
“但请老祖吩咐!”中年男子恭敬道。
“恩,你从族中子弟中选出一名心腹子弟,前去北荒之地暗中驻扎。若发现北荒之地有何异事发生,直接回禀于我。切记,此事不能有第四人知道。”说完便是直接有着一道绿光在石门前凝聚,最后径直射入玄百楚手中,现出一枚翠绿色的玉符,入手一阵奇寒传来。
玄百楚看着手中玉符,心中一阵奇怪。这北荒之地乃是极北苦寒之地,自从上古之战后,便是遭受重创而破碎不堪。那里的修炼者的层次,根本没办法和其他几个大陆相比,更别说这圣洲了。他们这些强大的世家,根本就不会把目光注意到那里去!怎么老祖这几百年来首次召见,却是要派人去北荒之地盯着,难道这北地将有大事发生不成?玄百楚心头纳闷,正欲开口之际,却被老者打断。
“这是我的本命传信符,北荒之地有消息后,通过它,即便老夫在闭关状态也能被唤醒。其他的你就不必问了,去吧!”
“是!”见到老祖如此说,玄百楚纵然心中有着百般疑问,也是只得暂且压下,旋即转身离去。身后乌黑色的石门,也是重新被一团团幽冥之气包裹,看不清模样。
。。。。。。。。。。。。
“快,快走!昊儿...别回头...”
“爹!”猛地从草地上坐起身来,一阵秋风吹过这本就有些萧瑟的山崖,窸窸窣窣的落叶被裹挟在风中,打着卷儿向着山崖下的溪谷中飘去。
被冷汗彻底打湿的衣衫,让得少年这本就单薄的身子骨,更早地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秋的寒意。耳边仍然回荡着,那山谷中渐渐远去的,惊醒时的一声呼喊,在山间久久徘徊不散。
宁昊深深地吸了口微凉的空气,淡淡的白雾在唇边凝聚,隐隐有些模糊了视线,在那白雾中似乎形成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庞。少年缓缓伸出了纤细的手臂,好像这样就能找到一些梦里的感觉。如果一伸手,是不是真的就能抓住父亲的手?
这是第几次做了同样的梦了?已经记不清了。一把扬掉惊醒时紧握在手中的泥土和草屑,在风中纷纷扬扬开来,缓缓地飘向远方。
宁昊有些懊恼地甩了甩头,摸了摸胸前挂着的一块黑铁坠饰,不经意间竟然有着一些错觉,似乎从其上正有着一丝丝暖意传来。等到再次静心体会,许久之后,却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父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了。
“咳…咳,昊儿,又梦到你父亲了?”
一道有些苍老的,带着些嘶哑的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如果其他人站在自己这里,可能会被这如同鬼魅般出现的声音吓一跳,尤其是注意到这声音的源头,赫然是一个身着,略显邋遢破旧的粗布麻衣的老者。
老者体型微微佝偻,手中拄着一根古朴的拐杖,面部还有着一条可怖到几乎占据半边脸的伤疤,会让人不自禁生出一丝惧意。不过眼前此人对于宁昊而言,却是这世间除了母亲、爷爷以外最亲的人了!
“没事,曲叔,只是做了个梦而已。”看着眼前目中满是柔和之色看向自己的老者,宁昊生硬地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
“唉...”老人静静地看着少年,久久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变得越加柔和。脑海中不禁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白衣身影,渐渐地与眼前这个体型单薄的孩子,身影有些重合。只是先前那道身影略显高大,而眼前这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眉宇间已是越发有了,当年的与自己一起豪气干云的,白衣男子的模样。
看着眼前有些神情恍惚,微微走神的老人。宁昊轻轻地走上前去,慢慢地推了推老者的肩膀:“曲叔,怎么了?”
“哦,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老者的眼底有些湿润,对于眼前的少年更加地心疼。
“曲叔,你怎么突然来后山了,是不是母亲有什么事找我?”
眼前的曲叔正是自己父亲的结拜大哥。别看他从外表上看去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模样,可实际上他也就只有四十出头而已。只是自从受了什么重伤后,就渐渐成了现在的模样,这也是宁昊偶尔从母亲那听说来的。
虽然母亲说过那次曲叔和父亲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奸人所害。但因为自己当年年纪实在小,所以并不记得多少,只是隐隐约约记得,父亲那道熟悉的背影,和在自己梦中时常重复的话语。
在童年的印象中,自己这位曲叔总是沉默寡言,也就在面对自己和母亲时,话语会多上一两句。常年住在山下别院中的,一间不起眼的竹屋内,很少出来走动。似乎除了自己和母亲的事外,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足以让他关心的事情了。
“昊儿,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你爷爷的七十大寿了,估计神火府的来人最近几日,也快到了吧。”空谷中丝丝山风拂动衣角,老人咳嗽了两声,拄着拐杖的身形微微颤动,不知道是这天气渐凉的原因,还是这身子又有些大不如前了。
宁昊连忙拿出母亲为自己织的棉斗篷给老人披上,手掌轻轻地在老者背部缓缓摩挲,极力地想要让老者平复下来。
“曲叔,您就别总为我担忧了,前些日子,四弟的传信已经收到了,最近四弟会来我们百兽院,正好商量下爷爷大寿贺礼的事情,天气凉了,您多注意身子,早上母亲熬了些生元汤让我给您送去,您都不在屋子里,我给您放在桌上,您记得喝了吗?”
老人柔和的笑了,干老的皮肤上,泛起了皱褶,虽然有些丑陋,但这却是老人那古板的脸上少有的笑容。
“你曲叔我,还死不了,哈哈!不过...”
说着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严肃,“你那四弟也不要走得太近,宁心这小娃娃,看着心思不简单啊!虽然你自幼由于在你母亲胎里亏损,导致血脉之力溃散,不能修炼,对一些人不会造成大威胁。”
老者微微顿了顿,视线略微在宁昊身上停了停,接着道:“但毕竟你爷爷身为宁氏这一代的神火候,在这赤炎城,外有秦家作对;内有宗族子嗣为了你爷爷百年之后家主之位相争,更是搞得宁氏族内难以安生。你爷爷也是怕你被牵连其中,才将你安置在这百兽院中。如果你父亲还在的话,以你父亲的天资,你爷爷倒是可以早些放下担子,享受儿孙之乐了,你这一脉既是你爷爷最疼爱,也是最心痛的一脉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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