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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程法一直觉得浑身没劲,头重脚轻,即使穿了很多仍然觉得冷。前两节课根本没有听进去什么,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
下课后,李淼过来叫醒她,只说昨晚没睡好,便赶她回座位。李淼刚走,吴绡过来一声不吭地扶着桌子蹲着看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他睁圆的眼睛“腾”地一声吓得坐起来。
“吓我一跳!”吴绡一边摸着胸口一边说。
“干嘛呀,你?”程法一下子精神了。
“你是不是昨晚被雨浇感冒了?”吴绡问。
这一问让她忽然想起,郑宇的雨伞还在桌堂里,便叫项晓锋把雨伞传给郑宇,远远对他说声“谢谢”便又趴在桌上。
第三节课是语文,她硬撑着上了二十分钟,趁大家做题的功夫,跑到老师面前嘀咕了两句便出去了。
来到学校门口的诊所,要来体温计量了一下,天啊,39度2,怪不得老是有种快成仙的感觉。果断挂了点滴,坐在附近一张冰冷的椅子上。
屋里还有几个打点滴的学生,基本都有人陪同,唯独自己是一个人来的。其实她只要吱一声,李淼、吴绡都可以陪她过来,可又不想让他们耽误上课,只好自己过来了。若是商逸恒能过来陪她该多好,想想昨晚的事,还是算了,不能总是要求他做太多事,毕竟也不能确定他是否对自己有好感,还是要矜持一点比较好。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一件男生的衣服,是件浅灰色的运动服,隐约能看到衣领内部绣着的“恒”字,想起来了,这是校体育队的统一服装。她轻轻抬起靠在商逸恒肩上的头,刚好看到他欣喜的眼神。
“醒了?好点没?”他温柔地说。
挂着的药瓶已经快滴完了,她疑惑地问商逸恒:“你什么时候来的?”
“哦!我来时候你睡着了,就没叫你,这个已经换了一瓶了,这个也快完事了。”他指了指药瓶。
“几点了?”
“还有20分钟午休。”
“你逃课了?”
“嗯!”他理所当然地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打针?”
“看你上午一直趴桌子上,谁叫也不理,我一猜你就是感冒了。要不是出来打针老师也不能给你假啊!”他一直盯着手里的书,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他的衣服带来温度,只觉得听到这话时全身暖暖的。
“要是困你就再睡会儿,这个估计还得十分钟。”商逸恒建议。
程法扭了扭脖子,觉得轻松许多:“不睡了,都快睡一个小时了。你看什么呢?”
商逸恒给她看看书的封面,是一本杂志合订本,叫《汽车之家》。
“你怎么老是喜欢看这种书啊?多没意思?”程法皱着眉头。
“挺好的啊!我挺喜欢!你是女生,当然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忽然想起什么,“那你们女生对什么感兴趣。”
程法想了想,脱口而出,“吃!”
商逸恒一下子笑出声,“你是饿了吧?”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她,“给你买的,打针时候嘴里苦,吃点会好点。”
她开心地接过来,正要咬一口,忽然问:“洗了吗?”
“没有。”
“没事,吃吧,死不了人。”说着咬下大大的一口一边嚼一边冲他笑,“好吃!”
跟着商逸恒从诊所出来到附近的面馆要了两碗面条,吃得一根不剩,这才算彻底恢复了体力,又变回了众人眼里的爱笑爱闹爱说话的多比。
回到教室时,坐回自己的位子,看到桌上有一个透明方便袋,里面装了各种感冒药。
“这谁的药?”
项晓锋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别人更没兴趣理她。
“是给我的吗?”她又问。
“放你桌上就是你的呗!”柯宁宁随口说了一句。
程法翻看一下,似乎都是刚买的,应该不会是商逸恒啊,他刚在一直和他在一起。
“圣诞老人又给我送药了?”她想起之前收到陌生人送的巧克力,“难道圣诞老人知道我感冒了?”
不经意地发现柯宁宁瞪了她一眼。反正柯宁宁平日也是这么对她,就没放在心上。赶紧拿出书本补习上午拉下的知识。
“同桌,上午都讲什么了,给我补补。”
“我也没听进去,你去问许婷借吧。”项晓锋没好气地说。
“啊?你也没听进去?你也有病了?”程法摸摸他额头被他推下去。
转身回头向许婷借习题册时发现李淼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一头乌黑的长发顺势散下来。
“她怎么啦?”问许婷。
“中午回来就一直趴着,可能不舒服吧!”
“哦!”程法拿着书本回到座位上。
李淼的确不舒服,但不是在身体上,而是在心上。许婷学习很认真,也没有多想,便没有再理会她。一直等到她趴到最后一节课,在自习课上嗡嗡地声音的掩盖下,看到她肩膀轻轻抖动,才发觉不对劲。许婷拨开她凌乱的有些潮湿的头发,发现她的袖子已经被打湿了一片,能看到的半张脸全部被泪水打湿。
“同桌,你怎么啦?”许婷有些惊恐地问她。
她没有回答,反而哭得更加严重了。
“哭什么啊?怎么啦?快起来,衣服都湿了,起来跟我说。”许婷试图用力抱起她,而她的脸就像粘在桌上一样不肯动弹。
程法回头偷看商逸恒时看到了这一幕,立即好奇地过去。
“她这是怎么啦?”
“本来以为她不舒服趴着睡觉了呢,没想到自己在这哭了一下午。”许婷说。
程法没有说话,两个人默契地看了看那边按兵不动的项晓锋,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回到座位上,她一直一动不动盯着项晓锋,项晓锋也一直一动不动看着书,还是那副刀枪不入的冷酷表情。
僵持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吵架了?”
他沉默。
“她哭一下午了,你不心疼吗?”程法表情有些夸张。
他仍然沉默。
“是不是男人啊?去哄一下能怎么样?”
“不关你的事,别瞎掺和。”商逸恒语气平淡。
“要不是因为她是我姐妹,我才不理你呢!良心被狗吃了。”程法狠狠地说。
终于熬到晚休,同学都纷纷下楼去吃晚饭。许婷仍然在不知疲倦地哄李淼,李淼也仍然在不知疲倦地哭。教室后面的吴绡和商逸恒有意无意地冲这个方向看着。
项晓锋终于按捺不住,放下书向李淼走去,许婷自动自觉把位子让给他。只见他拍了拍李淼的肩膀,她抖动得更厉害,他用力地把李淼的双臂从桌上扳起直接搂进怀里,李淼顺势把脸深深陷在他的肩颈之间,终于放肆地哭出声。另外四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不管是少年还是成年,女人的哭泣说到底都是在等待这样一个拥抱,不管她们犯了什么错或者她们的另一伴犯了什么错,只要在她情绪崩溃时可以给予这样一个拥抱,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吴绡和许婷互相看了看,似乎彼此都明白了一些事。后门口是商逸恒看着他们的失落的眼神,而程法从商逸恒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他从不肯向她表露的柔情。
自从高二以来,吴绡已经很少逃课了,一方面是因为许婷管得紧,另一方面是因为高一那次轰动全市的青少年打架斗殴事件。这件事惊动了整个F市,造成很坏的影响。事件很简单,只听说是当时高三的几个学生因为女朋友被隔壁农大的学生欺负而愤愤不平,趁着晚休时在两校一墙之隔的通道处打了起来,双方一共才十几个人,也没有动刀动枪,不过是拿着拖布杆和啤酒瓶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却没想到硬是把农大一男生打成脑震荡,到现在还神志不清。那个打人的据说是校体育队的,犯事时刚好满十八岁,直接被抓进去,现在还在里面接受“教育”。那个人正好是吴绡在台球厅认识的,自那以后,吴绡便和他们撇清关系,甚至连台球厅都不去了。高二以后又有了许婷,所以他几乎改头换面走上了“正道”。
不过最近,吴绡又开始逃课,每次老师问话都说是到音乐教室去练习了,事实上他的确在音乐教室练习,不过并不是为了高考,而是为了一个月后的全校文艺汇演。
市二高在F市只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高中,除了升国旗或领导视察以及各种必不可少的活动外,甚至连校服都可以不穿的。平日也很少搞各种重大的娱乐节目,偶尔踏个青登个山什么的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却忽然莫名其妙地要搞文艺演出,借口是高三学生即将毕业,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让他们记住母校,并祝愿他们都能金榜题名。于是给高一高二年级各班下任务,每班要出两个节目,不能多不能少。
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盛大演出”可忙坏了各班班主任。不过周老师倒是一点也不犯愁,或者说她还挺兴奋,班上俩人才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这还能给她这位年轻的班主任增点光。这两个人一个是舞蹈特长生郑欣祈,还有一个就是吴绡。所以吴绡逃课准备节目某种程度上讲也是周老师默许的。
至于郑欣祈,她平时不经常在班里,更多时间是在学校舞蹈室练习,所以与班里很多同学接触并不多。据说她很小就有舞蹈天分,父母为了培养她也花了很多精力和金钱,当然她不负众望,从小就登台演出。不过仅仅是听说而已,班里至今还没有谁见过她的表演。大家多数都是通过她的同桌蒋妍才了解这些的。此外,郑宇一直与她关系交好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平日程法吴绡他们有什么大事小情都会带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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