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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柳巷本来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自由城的老人们在早前引起巨大混乱的银河集团入城事件时也没有见到花街被大规模查抄的景象。
“要变天了。”年纪最大的教会工人乞丐信誓旦旦的向陈博士保证。
陈博士又把闲聊来的话原封不动的汇报给钢筋,伴随着让钢筋尴尬的疑惑表情。
钢筋带回来的男人显然不是自由城的人,至少不是自由城随处可以见到的那种卑微而又带着仇视目光的人。
但更为疑惑的是钢筋,他无法设想这位自称张钊的人可以引起巨大的轰动,他在钢筋拉下勒住他牙齿的布条时瞬间说出了一连串名字,钢筋几乎没有一个听说过,除了先知。
这让他哪怕引起更大的骚动,依旧要带他离开,这个人也许可以成为对抗先知的突破口,只是不知道这个突破口是否足够大。
但张钊回来以后却不肯说更多消息,这让他钢筋不得不以外面的搜查密集为由拒绝他急迫的离开要求。
搜查紧张是事实,土星和银河的枪手也许不能擅离职守,但自由城行政部分的基层工作人员则行动了起来。
这些大大小小的以家族为单位的团体发动自己的人脉,要寻找一名中等身高的大胡子和有详细画像的叛徒。
虽然他们的线索很少深入混乱贫瘠的迷宫街,但是这里穿着不那么邋遢的人确实更多了。
钢筋不会严刑逼供,甚至必须拿危险来解释自己出于自私的扣押,他只能答应送出消息,让对方的人前来接头,这时张钊会释放他的诚意。
这种没有任何担保的“盟约”如果如实向陈博士请教,一定会迎来半工时的说教,陈博士越来越适应自己的位置了。
但钢筋认为张钊眼中对自由城的仇恨以及对先知的复杂不会做假,他本能的认为赌博是合理选择,毕竟失败也无妨,起码他相信对方不会向自由城出卖自己,因为他的赏金是自己的十倍。
但面对陈博士,他不能明确说自己打算赌博,这和陈博士每天兴高采烈的灌输给自己的所谓“兵法”完全抵触。
“我为什么必须穿着这个袍子?”避免尴尬的方式就是转移话题。
这个策略还算成功,陈博士为自己的杰作甚为自得“你在外面惹了事,必须改变形象做伪装。”
“而且,这样你不觉得很威严吗?你是圣子啊!我们现在有几十个人!我们有一个小号的商镇!”
衣着打扮影响人的气质,钢筋深有体会,先知莫名其妙的神圣感除了她神秘的气质,显然和她剪裁得体的长袍有关,自己身上这件显然是某种宽松化的仿制品。
“影响运动时我得把它脱了。”钢筋担心的事情更为实际。
“哥啊,你现在是圣子了,不该事事都自己去做。”
陈博士的话让钢筋觉得有趣,他似乎曾经并没有拿自己当圣子--虽然他显然也不是。
但有了小小地盘后,圣子的称呼突然频繁的出现在陈博士口中,他的圣子是与权力,哪怕是渺小的权力所挂钩的。而陈博士自己的权力显然派生自圣子的合法性。
钢筋非常头疼,陈博士梦寐以求的“出来看看”,显然实际上是“出来闯闯”。他的追求事实上比钢筋只想过幸福的普通人生活多得多,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论自己多么喜欢陈博士讲述的旧世界往事。
但任何人的理想都不应被亵渎。如果一切顺利,如果一切顺利,先知的愿望得到满足,这里也许可以留给陈博士。
但先知想要什么呢?她做这些为了什么?
钢筋默默的把袍子的腰带扎紧,这会让形象不那么夸张,但可以不阻碍太多行动,这个行为得到了陈博士不满的“唉!唉!”抗议。
男人们的凌迟已经结束,残破的,没有认真收拾的碎肉散落在地上。而自由城对女性的处刑往往比男性仁慈,繁多的行刑方式中只剩下绞刑一种。
但没人会认为她真的没受什么苦,事实上,这个在花街小有名气,却只挂靠在两家妓院的流莺被挂上绞刑架的时候已经被仍有围观兴趣的人们认定为死亡了。
血液像小河一样从脚尖流下,衣服整个被染成红色。这说明衣服下的伤口多而浅,也说明她刚被折磨完就被急切的送来示众。
这种带挑衅意味的行为由银河卫队长乌鸦亲自执行,他心思复杂的把奄奄一息的女人倚在架杆上,套好绳索。这具给过他几次快乐的躯体如同被野兽活吃过一样残破。
他恼怒于新京痕迹的暴露,因为他相信这个女人撑不住剐笼。他也恐惧于自己可能的失败,如果上面把这个意外认为是新京正常的渗透,那么一切都好说,如果他们思考更多.
恼怒让他胸中瞬间燃起火焰,单手用力就把女人瞬间拉到,甚至让她的脑袋撞到了架顶的木头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四周又是小声的惊叹,但这一次却没有往日的欢呼雀跃。
看着发焦的绳索,感受着掌心火辣辣的疼痛。乌鸦险些控制不住火焰的能力,幼年时的玩耍让他多次烧伤自己。但这也让他回忆起了自己的力量。
同样力量的人,他还有一些。他一定不能坐以待毙。
处刑结束后,乌鸦默默的走回银河集团的一边,之后还有一场自由城首次的公开会议。上次自由城危机的时候,银河集团就是以这样的公开大会获得自由城统治者一份子的合法性的。
城外的战争已经日趋明朗,这些年来,在银河一步步把自由城纳入囊中的时候,土星却在获得更多廉价的土地与人口。他们甚至用军械厂换取自由城南方属于银河的荒地。
这在当时被认为是示好与示弱,毕竟在银河眼中,十个人不如一杆枪,一块地不如一幢厂房。但在这次出人意料的战斗中,自由城在城市的力量无法发挥,甚至不能公然大量的开出城去,这显然会被视同撕破脸皮。
他们对自由城完整性的追求让土星的民兵与碉堡在与西北而来的异种和内部的斗争中获得了优势。
队长没有和他的队员们说话,只有碎石不动声色的和他交流了一下眼神。
这回两家的首脑们并没有坐在一起,安全距离对任何人来说都显得重要。
南方相貌的银河永久股东们窃窃私语着,这些权力的把持者们的语言与自由城的人们大相径庭,倒和那些南方松散城邦的语言一致。
这构成了一个统治圈,他们以不学北方话以及使用翻译为荣。
代表银河成就的扩音器发出了洪亮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匪徒勾结新京,希望颠覆自由城是一个定论,市议会针对新京做出的政策显然是失败的,必须有人负责!”
嘘声四期,其中夹杂着南方人滚回去的呼声。
维护秩序的银行集团常备队不得不抽出甩棍弹压围观的人群,直到和另一侧维护秩序的土星枪手只剩几米距离。
但呼声随机转到另一边并得到了更多零散的呼应。
“喊她来,还有其他人。”乌鸦低声对碎石吩咐。
本该轮换发言方的时候,场面却混乱得几乎无法继续。银河集团的翻译只能继续高喊“安静!安静!”却得来更多的嘘声。
在乌鸦安静等待时,他却接到命令去保护董事长向前。他吃惊的看见董事长在一个秘书和他的私人保镖的陪同下准备登上翻译所站的木台。
“夏董!”如同之前无数次一样,乌鸦和他的队员站在了台下,与台上的其他人一道恰好把夏董事长包裹在了中央。
在三架扩音器的后面,夏董事长黝黑瘦小的身体就像一个发育不良的孩子,但是他蹩脚的北话则格外有力,乌鸦惊讶的发现朝夕相处的董事长也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银河集团的董事长没有绝对权力,但是他是银河集团最大的股份持有者,也是其代言人。
看见他上台,南方狗的呼声不绝于耳,显然,每次用词的变换都有挑拨者的痕迹,但银河集团的常备队却不能越界。
“你们知道什么叫南方?你们知道南方有什么?”三架扩音器爆发出巨大沙哑的变音,因为稍不同步显得好像有回音一般,瞬间压倒了嘈杂的人声。
“银河集团来到自由城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自由城不被南方的极权政府奴役!”
四处的人声突然放大起来,好像要与扩音器对抗一般传出大量嘲笑声,这回主要来自土星方向,绅士们似乎想把鄙夷全部以笑声来作表达。
南方只有一个个松散,渺小的小城邦,如果不是羡慕自由城的富庶,银河集团为什么不留在南方?
扩音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们有证据!自由城的人们必须团结起来!”
乌鸦的眼角突然被光芒刺痛,一片小小的阳光来回反射在他的眼前。
瞄准镜。
他犹豫不决,直到他听到了扩音器传出下一句话。“在这之前,我们先要处决与新京勾结的叛徒!”
乌鸦听到了身后毛骨悚然的枪栓拉起声,然后想也不想的就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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