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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出水痘加上过敏,身子一热,浑身就痒得不行,整晚都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
岑欢才迷迷糊糊睡着没多久,就被身边的动静扰醒,睁眼就见一道黑影伫立在床前。她当时忘了藿莛东也在,吓了一跳,急急爬起来,却听黑影开了口:“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岑欢悬高的心放下来,抚着额坐在床上,暗恼自己吓自己。
藿莛东放开小丫头的手去开了灯,岑欢有些不适应地闭上眼。一会儿后再睁开,藿莛东已经重新捉住小丫头的小手,阻止她抓伤自己。
“你一直没睡?”她问他,语气温柔。
藿莛东点头,望着烧得脸颊红红的小丫头,神情凝重:“她好像比之前更烫了?”
闻言,岑欢连忙去探女儿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她急急下了床穿上鞋往外走:“应该是被抓破的皮肤感染了,我去叫医生。”
一会儿有护士进来重新给小丫头测体温,值班医生知道岑欢是同行后,并不介意她查看小丫头的病历,而且采纳了一些她对儿童水痘治疗的建议。
折腾到天亮,小丫头的体温才终于降低了一些。
“她这种情况可以坐车吗?”
岑欢正在给仍熟睡的女儿把手指头一个个包起来,避免她抓破水痘让感染变严重,听他这么问,愣了一下:“去哪里?”
“回市里的医院。我看这里的医生水平不高,连个烧都退不下来,孩子烧坏了怎么办?”
“出水痘有一个自然过程,一般都要七到十天,期间发烧是正常的。只是她有些过敏,一痒就去抓导致感染,所以才烧得频繁些。”
“她能不能坐车?”藿莛东重复那个问题。
“能是能,不过……”
“能就行了,我去给她办出院手续。”藿莛东打断她,然后离开病房。
岑欢哑然。
出院手续很快办好,岑欢打电话和母亲说清楚事情原委,上了藿莛东的车后才想起自己租的那辆车。
“我让人来开回去就行了。”藿莛东说着斜她一眼,“当初说送你一辆车你还拒绝,现在去租车你也不嫌麻烦?”
岑欢想起上次他要送自己车的原因是刚和自己上过床,不由得回敬他一记白眼:“动不动就送价值百万的东西,你倒真大方,也不怕亏死。”
藿莛东没料到她这么直接,瞥了眼她怀里睡得极沉的小丫头,嘴角微倾:“那我只好采纳你当时给我的那个提议。”
岑欢一愣:“什么提议?”
“多做几次捞回本来。”
他话音刚落,岑欢只觉身体里的血液齐齐往上涌,脸颊瞬间红烫如火。
这人,明明之前还因为小丫头的事脸色难看得让人不敢靠近,这会儿却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前后的反差大得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同一人。
她转头看向窗外,以掩饰自己的羞窘,却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她当初进医院时给人事部长的个人简历上写的是未婚单身,医院里除了梁宥西外并没有人知道她有个女儿。这次她把女儿带回来,瞒肯定是瞒不住了。她也不在乎别人会嘲笑她,只是担心女儿在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后会不快乐。
身边的小女人突然沉默,藿莛东微讶。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目光专注地锁定前方的路况,并没有看她。
岑欢回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不是担心小丫头的事会被你同事知道?”
心事被他一语猜中,岑欢明显诧异。
“你放心。我已经和妇幼保健院那边打了招呼,他们已经准备好单独的房间。只要不和你们医院打交道,自然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岑欢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就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为女儿的事情跑上跑下四处打点,如同一个负责的丈夫和一个分外宠爱孩子的父亲,让她看得一时失神。
怕吵醒小丫头,藿莛东把车开得很稳,速度也减慢许多,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市区。
果然如他所说,一到妇幼保健院,立即有人安排,就连正副院长都出动了,态度热情得让岑欢头皮发麻。
她并不知道,这是因为藿莛东会给院方捐建一栋住院大楼的效果。
“藿总放心,我院对治疗儿童水痘很有一套,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好转康复。”
岑欢自己是医生,不管医术如何,从来不会对病人打包票,她听这位正院长说得这么果断,不由得挑了下眉,恰好被对方看到,以为她不信,笑了笑。
“藿太太,您放心,我们到时会还您一个健康活泼的宝宝。”
一句“藿太太”,叫得岑欢脸一抽,否认不是,不否认也不是,尴尬地抱着女儿手足无措地站着。
耳边听得一声低笑,她抬眸,瞥到身旁的男人嘴角勾起的一尾轻浅的笑弧,心头蓦地一阵悸动,蔓延开一丝甜意。
院方给小丫头准备的是单独的高级病房,里头设施一应俱全,给岑欢一种不是进入病房,而是进入高级宾馆的感觉。
把女儿安置好,她打电话给胡任海又请了一星期假,藿莛东也因为工作的事情回了公司一趟。再返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个大包。
“这是你换洗的衣服,还有吃的。”
岑欢看了眼,都是自己平时穿的,猜想他是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拿了套衣服进浴室梳洗。
病床上,小丫头早已经醒来,病恹恹地躺着。
她见了藿莛东,还记得他是那个帅帅的说喜欢自己妈咪的舅爷,虚弱地朝他笑了一下,软软地唤了声舅爷。
藿莛东回她一笑,走过去,俯身轻抚她柔软的棕发。
“舅爷,我不舒服,好难受好难受。”小丫头才说两句就已经泪眼汪汪,两条小手臂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要藿莛东抱。
“乖,等病好了就不难受了。”藿莛东抱过她,软软的小小一团圈在怀里,实在没什么重量,尤其是高烧后小脸明显凹下去,让人看着就心疼。
“那要什么时候才好?我想去玩—”
“过几天就好了。等你病一好,我带你去游乐场玩。”
“还要过几天呀……”小丫头失望地哭丧着小脸。
“几天很快就过去了,要有耐心。”
小丫头窝在他怀里不吭声了。
“饿不饿?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想吃什么?”藿莛东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丫头瞥了眼他带来的水果和糕点,没什么食欲地摇头。
“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喝会冒泡的汽水。每次我说要喝,叔叔就给我买。”
听她又一次提起秦戈,藿莛东多少知道了秦戈这些年对这对母女的帮助和影响到底有多大。
岑欢洗过澡出来,听女儿说要喝汽水,连忙阻止:“橙橙,这几天都不能喝汽水,不然身上会长更多的痘痘!你饿了先吃粥,等病好了,妈咪再给你买汽水喝。”
也许是知道反驳也没用,小丫头也懒得再吭声。
岑欢哄着女儿吃了些粥。因为一直低烧身体困乏,醒来才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又睡着了。
岑欢自己也吃了些东西,突然注意到藿莛东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衣服。想想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却陪着自己和女儿一直待在医院,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她不由得心头一暖。
“小舅,你回去洗个澡,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反正这边你都安排好了。我有事再打电话给你。”
藿莛东看过来。因为连着两晚没睡,他眼底浮现出明显的血丝,神情也略有些疲惫,连眼角的细纹都显露出来,为他添了一抹沧桑,虽然更显男性的魅力,却也让岑欢意识到时光的流逝。
转眼两人居然断断续续纠缠了六年多,每一次的放弃,结果都换来更狂热的纠缠。
岑欢静静凝望着他,突然觉得鼻酸,手不自觉抚上他的脸,眷恋地勾勒他的五官轮廓。
当她的手指停留在他嘴唇上时,他忽地张口一下含住。
岑欢心惊,下意识地想抽回,却被他捉住手腕。下一秒,便是腰上一紧,整个人都被他带入怀里。
“想赶我走?”低沉的嗓音贴着耳畔滑过,温热的气息刷过她的颜面,她身子一僵,想说什么,不料刚启口,就被吻了个结结实实。
滚烫的舌刺入口腔纠缠,熟悉的气息涌入呼吸里,岑欢想抗议,身子却发软,在他的猛烈攻击下迷迷糊糊回应他的热情。四瓣唇交缠在一起,迫切地渴望着对方,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融入对方身体里。
情势失控时,岑欢感觉到他内衬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如梦初醒,红着脸抬手在他胸口轻捶了一记。
藿莛东有些不舍地放开她,泛着血丝的眸底蕴藏着一簇蓄势待发的狂热暗焰。
岑欢被他看得口干舌燥,垂眸指了指他胸口:“你有电话。”
藿莛东注视着她被自己吻得越发红艳的嘴唇,喉咙清晰地耸动一下,难耐地又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记才罢休。
口袋里振动还在继续,他微蹙眉,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宅电,他顿了几秒,接通。
“莛东,你的秘书说你昨晚就从伦敦回来了,你怎么也不回家来看看?”柳如岚的声音明显不悦。
藿莛东睨了眼怀里又在把玩自己衬衫纽扣的小女人,将电话拿远一些:“家里怎么了?”
“朵怡的脚摔伤了,你去伦敦也不说一声,前晚一直打你电话都联系不上。既然你回来了,那是不是抽个空回来看看她?”
一听向朵怡在自己家,藿莛东皱眉:“她不是走了吗?”
“朵怡是真心喜欢你,所以那天你当着她的面退婚,还那样否认她,她也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是想和你在一起,希望两人如期举办婚礼。”
“妈,您转告她,让她死了这条心。她就算摔断了腿没了命,我也不会看她一眼。”
不待母亲回应,他便挂了电话。
岑欢一直安静听他接电话,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
想起还赖在藿家以藿莛东未婚妻身份自居的向朵怡,她就忍不住吃醋。
她拨开他的手,斜眼看他:“你妈让你回去陪你未婚妻了吧?那你赶紧走吧,人家向小姐对你可痴情了,别辜负人家一片真心。”
闻到空气中飘浮的那股酸味,藿莛东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呢?”他重新拥过她,低头以额抵着她的,“你对我有多真?”
很不满他居然这样质问她对他的感情,岑欢伸手探入他外套内,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藿莛东皱眉,将她拥得更紧。
“不但爱咬人还喜欢掐人,除了这两样,你还有什么法子折磨我?”他咬着她柔软的耳垂问她。
岑欢噘嘴:“怎么,你不爽?不爽可以走人。”
“我怕我走了再来,你会咬得我浑身是齿痕。”
岑欢怒:“找打啊你!”居然把她说得像只小疯狗一样。
藿莛东搂着她笑,黑眸灼灼,颊边浅浅的梨涡浮现,让岑欢想起女儿笑时的模样,竟然与他惊人地相似。
她呆呆望着,有片刻的失神。
“这边的房子我已经弄好了,晚上就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过去。以后你就和小丫头住在那边,我们也不要再闹了,好好过,行吗?”
好好过?
岑欢顺着他的话,眼前浮现出他和她以及女儿一起相处的画面—一个宝贝女儿,一个心爱的他—这样的生活,她真的无从挑剔,相信每一天都会过得很幸福。
可她和他并不是寻常相爱的男女,以两人的身份长期住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他们,女儿又将怎样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
更何况现在还有个向朵怡不死心地赖在藿家对他纠缠不清,她对他所谓的好好过,心里越发没底。
见她沉默,藿莛东知道她在顾虑许多事情,而人往往是有了顾虑就会裹足不前,以前的他何曾不是这样?
“我说过,一切有我承担。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和小丫头,坚定地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会让你们母女受半点委屈。”
岑欢心头一颤,怔怔望着他,眼眶里迅速滋生一股热气,渐渐模糊了视线。
真的可以吗?她真的可以放开一切,把自己和女儿交给他,全心全意地释放自己对他的感情,和以前一样不顾一切地去爱吗?
“你当初缠着我,不就是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如今我给你承诺,你不心动?”低沉的声音带着危险的诱哄,直直敲入她心底。
这么诱人的承诺,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只是……
她咬唇望向病床上女儿的睡颜,内心激烈地挣扎,徘徊在答应和拒绝的路口,难以抉择。
藿莛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微微一闪:“我请的用人是专门为儿童调配饮食的儿童营养师,有她给小丫头调理身体,她体质一改变,就不会老是感冒不舒服了。其他又没什么缺陷,你根本不用担心。”
岑欢一愣:“你怎么知道橙橙从小体质不好?”
“我问过她的主治医生,他说调理好身体就行了,其他方面都很正常。”
“不,你不知道,其实她……”岑欢话说到一半又打住,一脸惶恐。
“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那就按我刚才说的那样,以后我们好好过。”
岑欢张口想说什么,可望着他的眼,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这样傲气矜贵,或许一辈子都难得有一次低头向人妥协。而这次对她,他却是一再地纵容,甚至都有些低声下气的味道,她又怎么忍心拒绝。
心是经不起一再伤害的,她上次已经出尔反尔,而他不计前嫌,还是愿意包容她,她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
其实就算拒绝,她也没办法真正忘记他。
藿莛东见她叹气,像是有些认命的意思,立即趁热打铁,打算把她吻个晕头转向,让她无法回绝。
只是,在他低头时,岑欢却问:“你既然给我这样的承诺,那向朵怡怎么办?”
“我已经和她解除婚约了。”
“那有什么用?只要她一直住在藿家,你父母还有藿家的下人还是会把她当作你的未婚妻看待。”而她在意的也不是向朵怡是否会一直住在藿家,只是只要向朵怡和他的关系一天不断干净,她心里就会有种做小三的负疚感。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向朵怡才是真正介入她和小舅之间的小三,但毕竟她是世人所认同的小舅的未婚妻,而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外甥女。
“之前我不知道她又回来了,这不用你担心,我会处理。”
岑欢哼了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硬实的胸膛:“你当真就这样一辈子守着我们母女?”
“有你们我已经足够。”
“可是你守着我们就不能够结婚,外公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他还盼着你给藿家传宗接代呢。”
他捉住她使坏的手哼笑:“不是已经有了吗?”
岑欢蓦地一惊。
“你忘了,大哥家那一双儿女?虽然被大嫂带去国外,但不论怎样,他们始终姓藿,是藿家人。所以,就算我不结婚,也无所谓。”
听他这么说,岑欢狠狠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岑欢故作若无其事地笑笑:“没事,呃,你……要不要休息会儿?一直没睡,看你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
藿莛东抬手摸了摸眼角,斜眼看她:“嫌我老了?”
“你这种年纪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怎么会老?你不嫌我以后人老珠黄就行了。再说,我也不嫌你老。”当初又不是不知道他大自己多少。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岑欢一怔,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中,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哪,这次可不许再出尔反尔。”
他执起她的手,在她开口之际俯身吻住她的唇,而她只觉指间一凉。
意识到是什么套上了自己的中指,她目露惊讶。待他放开她,她仍有些难以置信,不敢低头去看。
“我买了很久了,只是你没给我机会为你戴上。”
岑欢眨了眨眼,泪很快涌上来。
她低头望着中指上那枚款式简单却极其大方的戒指,胸口剧烈起伏着,几次想开口都不成句。
“知道为什么给你戴中指吗?”
她摇头,内心感动得一塌糊涂。
“名花有主,你以后只能是我的人。”
名花有主,你以后只能是我的人。
岑欢反复默念这句话,目光来回掠过左手边陪护床上已然睡着的男人和右侧女儿的睡颜。虽然已经答应他,但她内心仍在不停地剧烈挣扎和斗争,一方面纠结女儿的事情,另一方面又不想放弃对他的感情。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内心痛苦不已,如同置身水深火热中,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她静静地坐着,想起那日破釜沉舟的决心,心一点点平静下来。她最终决定把一切都交给他处理,反正,她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在妇幼保健院住了一个星期,小丫头的病情明显好转,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不再低烧,就连身上的痘痕也已经开始消退。
“哦哦,终于要回家咯!”连着好几日都病恹恹的小丫头精力一恢复就忍不住开始闹腾,她攀在藿莛东肩上,小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和他额抵额玩斗牛。藿莛东能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如海水一样湛蓝清透。
“舅爷,你说过我病好了就带我去游乐场玩的,是不是?”
藿莛东微笑着捏她粉嫩的脸蛋,点头:“你想去哪儿玩我都陪你。”
小丫头立即欢呼。
岑欢正在收拾东西,闻言看过来:“你别太宠着她,不然以后她天天缠着你。”
藿莛东不以为然地耸肩,望着小丫头仍是一脸宠溺:“我就喜欢她天天缠着我。”
“我也喜欢你。”小丫头嘴甜地在他脸上亲一个,笑得眉眼弯弯。
岑欢望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心头五味杂陈。
他这些天除了去公司,其余时间都留在医院陪她们母女。女儿如果不开心,他就逗她玩,千方百计地哄她笑。那个样子实在太像一个父亲,难怪妇幼保健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误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她低头琢磨着这个词语的意思,嘴边不自觉浮现一抹浅浅的笑。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头顶落下疑惑的声音。
她抬眼撞进他染着笑意的深邃黑眸,耳根莫名一热。这些天他动不动就笑,而她也是不争气,他一笑,她就觉得身子发软,心跳怦然。
“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回家。”
回家,多么温暖的字眼。
岑欢只觉心里一股暖流涌动,望着他,轻轻点头。
新家果然离她上班的医院不太远,基本上和以前住的公寓离医院的距离差不多。
而公寓早在他们回市区的当晚就被藿莛东托人退租了,她的东西除了一些行李外,其他的都没要。
有人按了门铃,门打开后,门外露出一张年轻的女性面孔。她看到藿莛东怀里抱着的小丫头和他身边的岑欢,没有丝毫诧异。
她微笑着看向岑欢:“您好,我是藿先生请来照顾小姐的小陈。”
岑欢笑一笑,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小陈,你先给小姐洗澡,然后给她弄些吃的。”
“好的。”小陈从他手里抱过橙橙,小丫头大眼眨了眨,回头看了眼母亲,有些抗拒地挣扎着想从小陈怀里跳下来。
藿莛东看出她的抗拒,知道她不喜欢别人抱她,忙安抚道:“橙橙,你不是喜欢听故事吗?陈阿姨会讲好多好听的故事,也会玩很多的小游戏,让陈阿姨陪你玩好不好?”
小丫头还是不肯。岑欢见状抱过女儿。
“走吧,我和你一起陪她洗。你给她讲故事,她熟了就不会排斥你了。”
小陈果然会讲很多故事,小丫头听得入了迷,连母亲什么时候走掉的都不知道。
岑欢走出女儿的房间,在客厅没看到藿莛东,又去卧室找。
室内灯光柔和,她进去关了门,耳边听到一阵流水声,望过去,模糊的玻璃墙内,一具男性的躯体若隐若现。
意识到他在洗澡,岑欢慌忙别开眼,体内却迅速升腾起一股燥热,有些抑制不住地直往四肢百骸蔓延。
她急急走向门口,手刚触上门把,玻璃门哗啦一声打开。藿莛东围着浴巾走出来,瞥到她一副要出去的样子,眉梢一挑,大步走过来。
岑欢呆滞住,目光不受控制地在他毫无一丝余赘的精实躯体上流转,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喉咙发干,似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随时要从鼻孔里冲出来。
藿莛东望着目光呆滞、脸颊却红艳异常的小女人,戏谑一笑:“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岑欢听出他话里的促狭之意,嘴角抽动了一下,收回视线。
“那个……你、你换衣服,我……我先出去……”
“去哪儿?”他走到她身后,双臂一探将她圈入怀里。
清新的沐浴液香气混合他身体的气息同时渗入呼吸,岑欢顿觉大脑一阵晕眩,身子无力地靠在他胸口。
“都这么多天没做了,你不想?”他咬着她的耳垂说着露骨的话,热烫的身子挤压着她柔软的身体,两手开始剥除她身上的衣物。
岑欢闭着眼享受他难得的温柔,理智却提醒着她某件事情。
“小陈还没走,女儿也没睡,我们待在一起太久不好……”
“你放心,她需要这份工作,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于小丫头……我等不及等她睡着了……”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胸口,一会儿的工夫,岑欢已经光溜溜地呈现在他面前。
岑欢身子一紧,惊呼声眼看就要喊出来,藿莛东迅速吻住她的唇,将她的惊呼声连同呻吟声一并吞入口中,一室春光。
藿莛东给床上的人盖好被子,从衣橱里拿了套家居服换上才走出卧室。
小陈已经做好晚餐,并喂完橙橙后哄她睡着了。
藿莛东去她房里看过,出来时小陈已经走了。
他在客厅坐了会儿,然后拿过手机拨了一组号码。电话接通后,那端传来低沉好听的男声:“怎么?好不容易在一起,这个时候不陪着她,难道又惹她生气被赶出来了?”
藿莛东不理会好友的调侃,抬指揉了揉额:“筠尧,上次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怎样了?”
“时间隔得太久,而且你没有任何对方的线索,所以没什么进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应该有一半或者几分之几的英国血统。如果你确定你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话,隔代遗传很有可能。”
“我当然确定。”
“那她……知不知道?”
藿莛东苦笑:“这事不只关系到她一个人,如果事情最终证明我当初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我姐夫会有很大的麻烦。”
“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跟了你?”那头顿了顿,“莛东,虽然你有你的顾虑,可你这样对她,似乎不太公平,难道就不怕她背负得太多心里承受不住?你都说她曾患严重的抑郁症,好几次险些自杀,希望悲剧不会重演。”
藿莛东心头一震,沉默着,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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