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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又是到了东玄宗招收内门弟子的时候了,这本该是一场盛世,眼下却是平静如同一滩死水。
场地上人流如潮,举目望去,大都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他们都是不做声,翘首望着,听着场中测试员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灵渠稀薄,不合格,下一个!”
“灵渠稀薄,不合格,下一个!”
“不合格,下一个!”
望着测试黑石碑上发出微弱地光芒,老半天见不着一个可用之人,黑石碑旁测试的测试人员显得很无聊,眼都是半天不抬一下,连续打了几个呵欠,这工作实在是消遣人。
“下去,不合格,下一个!”那管测试人员催促着一人下去,然后仰着脑袋,拍着嘴巴打了一个呵欠,眼睛都是挤出泪来。
“让让,让让。”
不声不响地,人群中行来一人,这个人身体瘦弱地有些单薄,一身破破烂烂,披头散发,把整张脸都是盖住了。
他带着这浓浓地烂臭味,所过之处,人人都是远远避开,让出条路来,那人缓缓走向那黑石碑。
“搞什么啊!这么臭!”那测试人员神色一顿,掐着鼻子看去,那人已经将手掌向着那黑石碑贴了上去。
黑石碑没有丝毫动静,死气沉沉。
“嘿,怎么没亮!不会没用了吧。”那身着破烂的人自语着,啪啪几声,手掌又是在那黑石碑上拍了几下。
他的手掌很脏,在那光亮的黑石碑上留下了几个极为清晰地掌印。
“住手!”看着那人又要给黑石碑‘盖章’,那测试人员不禁是满脸黑线,手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抓住那人手的一刹那,便是如同触电一般快速拿开了,那测试人员后悔了,那人的手黏糊糊地,有着一层油膏,其中带着恶臭。
“呵呵,这黑石碑怎么没反应。”感到手被抓了一下,那人偏过头来,露出一张脸来,满口黄牙,痴痴一笑,道。
“疯乞丐,又是你!”看见了这张脸一霎,那测试人员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了。
“又是我,是啊,又是我,好巧哈,好有缘啊!”闻言,那人没来由得傻傻地笑了。
“昨天也是你,今天又是你,我真是撞见鬼了!给我滚!”
那测试人员本就因被派来做这无趣的测试心情烦躁,眼下又被那乞丐这样一折腾,也不顾什么形象了,抓着那乞丐的衣服,把他整个人都是丢了出去。
一众人看着那被乞丐抛来,都是快速后退,深怕沾到点什么。
“砰!”
那乞丐滚落,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强撑着要爬起身来,几次都是没有成功,几次都是栽倒在地。
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心生同情,不动声色地向着那乞丐旁丢了一些面饼和一个水壶。
那乞丐捡起地面上面饼,咬了几口,像是有了气力,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手里提起了水壶,往嘴里倒了几口,竟是直接向着脑袋浇去。
那乞丐高举着那水壶,清水洒下,直接便是浇了一头,湿漉漉的一片,乞丐脑袋摇动,怪笑出声,黑发甩动间,水四溅而起,看着有些癫狂。
头发甩到一边,清水浇下,那乞丐露出一张脸来。这个乞丐五官端正,眼睛却是呆滞,在他的额头上横着一道老伤疤,满脸都是油污,显得很是邋遢。
看见这张脸,很多人的脸色都是变得精彩起来了,因为这个人他们认识。
“啊?!这不是洛将军的第三子的洛川么!”
“看模样是,以往意气风发的洛家三公子怎会落得如此田地,疯疯癫癫的,没了人样。”
“听说是在狩猎战中被紫川家伤了脑袋,还被废了灵渠,随后被赶出了洛家,就成了这般模样。”
对于周围的话语,洛川显得有些麻木,眼神空洞,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手里摆着水壶,摇摇晃晃走开了。
“待到捷运天下闻,轻身纵马跃皇城!”
洛川手中拎着水壶,口中怪叫着,话音消散时,他已是走远了。
看着洛川背影消失,一众人忍不住摇着脑袋,眼神有些复杂,当年有着远大的抱负的人,转眼间竟是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天空湛蓝,一览无遗,如同一块巨大的蓝水晶横陈,在天空的一端,一个黑影正从远方极速掠动而来。
那是一只巨大黑色鳞鹰,浑身鳞片闪烁着乌光,鹰眸泛着寒光,撑开数丈的巨翅,带着隆隆的破风声,极速向前掠动。
巨翅抖动间,带起阵阵狂风,其下的山林皆是翻起一阵阵绿浪,掉下无数绿叶。
风声滚滚如潮,在鳞鹰身体的前方稳稳的立着一道身影,衣袂颤动间,哗哗出声。
张痕身材修长,玄衣雪白,二十出头模样,面容俊美,眉飞入鬓,目视前方,双手置后,眉宇间流露出不加遮掩的傲气。
鹰背之上卧着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内或是躺着,或是坐着一群人,小的十三四岁,大的也就十七八左右,足有四十余人,这些人穿着不一,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
身在高处,风声霍霍,笼内的人神色满是惊恐之色。
在张痕的身后恭恭敬敬地立着两道白衣少年,十七八岁左右,相貌平常,神色间对那张痕很是敬畏。
其中一人略微迟疑后,旋即上前开口道:“张痕师兄,今年取的外门弟子中部分体内灵渠很是稀薄,到了长老那儿恐怕过不了关啊。”
闻言,张痕挥了挥袖,眼睛眯了眯,随即冷声开口道:“这可怪不了我,要怪就怪今年他外门弟子死太多了,地就这么大,我从哪找更多人给他们折腾。”
听着张痕的话,那身后的两人也只得点着头,两人对视一眼,不一刻,另一人抬起头来道:“就算是这样,可是我们此次只寻回四十三人,这剩下的七人.....”
“沿途抓一些吧,总要凑够数。”张痕抿着嘴,偏过头来,颇为平淡道。
“可是张痕师兄,据说这没有灵渠的人入了外门,活不长...”闻言,那人神色有些犹豫道。
“那就怪不了我了,我张痕只知道手上只需带够五十人,至于其他,让天做决定吧。”张痕神色不变,摆了摆手,目光眺向远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话音落下,张痕身后的两人也沉默下来,不再说话,那黑色鳞鹰狠狠地扇动着翅膀,急速地向着前方掠动而去。
日渐西移,温度也是慢慢降了下来。
凉风扑面,有些沁凉。
洛川的背影被慢慢拉长,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不知不觉走进一个小镇,小镇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颇有人气。
街道两旁,座座楼宇矗立,鳞次栉比,洛川手下拎着水壶,水壶里的水早就洒了干干净净。
“广药轩,百剑阁...”
洛川从街道一端跌跌撞撞地行来,行人见状都是快速捏鼻避开,洛川脑中混混沌沌,视线在各家招牌一路看过,空洞的双眼变得更加无神了。
“鼎香阁...”
洛川脚步停在这家名叫鼎香阁的门前,从里边有着浓郁的食物香味弥散出来,洛川停顿了一下,手里摸了摸肚子,便是无知无觉地走了进去。
“哪来的臭乞丐,给老子滚!”
“滚远点!呸!”
片刻后,没有丝毫的意外,洛川被丢了出来。店里地两个小斯直接拖着洛川丢在臭水沟旁,临走之前还不忘向着洛川吐两口唾沫。
“砰!”
洛川的脑袋一痛,头直接撞在在冰冷的水沟旁。
“呃!”
洛川抱着脑袋,一张脸有些狰狞,一波波的痛苦如同浪潮从脑袋内传来,于此同时,洛川的那双呆滞无神的眼睛,此刻正在慢慢地变得清亮起来。
过了好半晌,洛川漆黑的瞳孔里的雾气消失了,那一双眼睛如同夜空的星辰一般,很是明亮。
洛川拍了拍脑袋,摸摸自己长而脏乱的头发,自语道:“我还活着,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以往的记忆慢慢回来了,洛川手中在额头处的疤痕摸了摸,眼神顿时深邃了起来,其中跳动着深深地恨意。
“真是好算计啊,紫川净,你坏我神智,毁我灵渠,我洛川一日不死,也定叫你紫川家不得好过。”
臭水沟旁,洛川仰面大声吼叫着,路人见着洛川这幅打扮,先入为主,都是以为是在发疯,不想招惹是非,都是快步离开了。
嘶声乱吼一番,发泄了一顿,洛川也是慢慢平静了下来,慢慢爬起身来。
“现在该去何处呢?”
洛川望着匆匆路过的行人,眼里有着一丝茫然,现在被家人赶出来了,时过境迁,自己已然是无家之人,洛川忍不住叹了口气。
“唳!”
洛川身体有些踉跄,正要迈步,陡然间的一声凶禽鸣声自远方传荡开来,顿时使得周围的行人一滞。
洛川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巨禽在眼中急速放大,这是一只满身鳞片的巨鹰,鳞片莹莹发亮,很是神武。
“墨鳞鹰...”洛川认出这凶禽,神色一呆。
墨鳞鹰上,张痕站在前端,往向下边看来,神色冰冷,偏过头来,平淡开口道:“如今已有多少人。”
“回师兄话,沿途抓了六人,还差一人。”身后两人,小心坦言道。
“还有一人么。”张痕略微沉吟了一下,视线在下方扫过,落顿时在了洛川身上,见着一副孱弱的模样,嘴角间泛起一些冷意道:
“就是他了,入宗后早死了也好,省得麻烦,反正我这五十人是够了。”
随即张痕手下一挥,衣袖卷动,在地上的洛川神色大惊中,顿时身体一轻,便是被牵引着腾空而去,随即直接被张痕抓在手里。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鹰啼声,那巨大的墨鳞鹰便是掠进了一座巍峨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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