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面容肃穆的灵祖猛然睁大了眼睛,妖艳的脸上一半潮红,一半苍白。他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会遇此突变。沉吟片刻,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晌,灵祖似乎已做好了准备,接着就见那幻身又缓缓飞来,浑身上下再也没了丝毫威势,竟连半点妖兽的气息也无,想必是灵祖刻意收敛了妖气。
龙蛇幻身一点一点地靠近太阳之心,举止十分小心。直过了许久,它才将那太阳之心再次裹住。
这一次太阳之心没有丝毫异动,灵祖吁了口气,驱使那道幻身慢慢靠近夏玄的头顶,紧接着一没而入,连那枚太阳之心也踪影全无。
夏玄的意识深处,一条裹着一枚金片的龙蛇幻身渐渐显现。夏玄平静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
紧接着他浑身一颤,面色一白,整个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显然正在经受一场莫大的苦难。
那一瞬间,夏玄的灵魂猛然一震。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那虚无般的灵魂明显有些退缩。但紧接着又一往无前地围攻而上,潮水般冲击着那道幻身,显然是不允许他人侵犯自己的领地。
而在同一时刻,夏玄眉心处突然一动,原本就显阴暗的肌肤又深了几分。一股冰冷之极的气流瞬间蔓延全身,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布上了一层白霜,随后又逐渐凝冻成冰。
只一转眼,夏玄就变成了冰人。
而太阴之气的目的显然不是夏玄,这些波及肉体的寒气只是逸散出来的余威,真正的太阴之气此时已经悉数冲向了夏玄的灵魂。而那枚金片再次微微一颤。
似有所觉的灵祖登时面色一变,急忙驱使龙蛇幻身丢下了太阳之心,逃命似的从夏玄的灵魂中脱离出来,转瞬就飞回了灵祖的头顶,接着便又没入不见。
而就在那个时候,身处夏玄灵魂之中的太阳之心突然金光四射,金片上的纹络更是亮得刺眼,一条条仿佛活了过来,急速游走。只转眼间,这些金色纹络便凝聚成了一个金光灿灿的象形大字:“太!”
这番异变灵祖自然不得而知,收回幻身之后,他面色微微有些发白,神情也有些萎靡,额头更冒起了冷汗,心里暗叫侥幸:“幸亏跑得快,不然陷入了那两道元气的争斗中,本尊非得元神大伤不可。好险,好险!之前还以为只会损失七八百年道行,就刚才那两下,怕是又得让本尊损失五百年道行,亏了,真是亏大了。没想到这小子的灵魂力量倒也不弱,竟险些让本尊吃了个暗亏,幸好我做足了准备。嗯......现在我已经勉强做完了我的事,接下来就看这小子能不能挺过去了。”便看向了夏玄。
这一看又暗暗心惊,只见原本封住夏玄的那层坚冰逐渐开始融化,显露出来的身子一无寸缕,肌肤血红似火,放佛正被烈火从内到外烧烤。
那炽热的气息,以他近万年的道行竟也浑身阵阵发热,不禁暗暗担忧:“我有近万年道行尚且无法完全隔绝二气余威,这个被两种元气当做战场的小娃娃又如何承受得住?”
他这个念头不过一闪即逝,远处的夏玄却突然翻倒在地,剧颤的身子不停地在地上翻来滚去,嘴巴时而大张,时而紧闭,面容也扭曲得有些狰狞,神情简直痛苦到了极点。
而他滚动间所过之处,只见周身十丈以内一切都化作了灰烬,显露出来的地面四分五裂,着实骇人。
灵祖倒抽了口凉气,浑身汗毛直竖,心下甚是骇异:“斗得这么厉害?这小子会不会就此呜呼哀哉了?”
他有心想要相助,但自忖又力不能及,只得干着急,暗悔自己当真是出了个馊主意,早知道就该顺其自然。
这小子天生有大气运,说不定以后能有什么奇遇也未可知,自己简直就是在害人也害己。
灵祖眼睁睁看着夏玄独自遭受苦难,见那小身子骨时而被冰封,时而又火烫,一张小脸蛋已经扭曲得不像人形,自始自终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自己也一会冒冷汗,一会又冒热汗,一惊一乍的,仿似身临其境,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似乎稍一不注意就会蹦将出来。
过了顿饭功夫,夏玄终于没了动静,整个身子却时而变作冰人,时而又变作火人。每过盏茶功夫,身子才会抽搐一下。
灵祖全然没料到,这一等竟然足足等了八天,夏玄才终于恢复正常。
灵祖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鼻中却呼吸急促,喘息个不停,便试探性地缓缓靠近。直到立在了夏玄身旁,也没遇到丝毫突如其来的威胁,这才放下心来,一对妖异的眸子却凝在了夏玄的眉心。
只见夏玄眉心处的那团阴暗黯淡了不少,几乎不易察觉,但细看还是能看出淡淡的痕迹,状若半月形,倒横在眉心之间。
而在这月形之上,一团圆形的金影若隐若现。
看上去,就仿似一个金色的太阳正将一轮月牙镇压在身下,其状颇为古怪。
当然若不凝神细看,这个诡异的画面确实不易发觉。
灵祖对着这个印记般的图案端详了许久,一无所获,心下既惊奇,又疑惑。
看情形,太阳之心似乎已经将那太阴元气镇压住,只是为何会在夏玄眉心聚出这么一个印记,这个印记是否又有着什么玄奥的深义,却是全然不知所谓。
灵祖深知那太阴元气附身夏玄之后可吞噬他人的本命真元,当下伸出右掌,试着渡了一丝本命真元进入夏玄的体内。
结果那丝真元在夏玄经脉中走了一圈,却安然无恙,那古怪的太阴元气始终不见丝毫动静,这才笃定太阳之心果然镇住了太阴元气。
当下又惊又喜,心想:“总算没害了这小子,不然逍遥王若有幸不死,将来上门报仇,还真是个**烦。更主要的是,我会有负灵仙所托。如今已解决了这桩难题,小家伙终于可以正常修行了。嗯,他的体质似乎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以他的天资和如今的体质,倘若能静心苦修,最多八年,定然可以进入先天之境,我也算是种下了一个善因。”
念及此,不禁心怀大畅,本就妖艳的面容愈加魅惑人心。
但紧接着他又面露苦笑,寻思:“这小子个性张扬,最爱惹是生非,偏又诡计多端,如今又能入道修行,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一旦修为大增,行事定会更加肆无忌惮,摇光怕是真无清净之日了。”
次日凌晨,灵祖将夏玄送回了碧水潭,也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地湖。
见白虎卧在灵仙真人玉像下呼呼大睡,知牠定是一直在此等候,便将其撵回了碧水潭,接着倒头便睡,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白虎风驰电掣般赶回碧水潭,恰逢封雪飞神色惊疑不定地从小木屋出来,不由得放缓了冲势,一脸警惕。
封雪飞横了它一眼,径直飞回了潭中。
白虎登时缩小身子,钻进了木屋。
见夏玄安详地躺在榻上,便也趴伏在地,耐心守候。
一个时辰之后,夏玄没精打采地走出了木屋,白虎兴冲冲尾随在后。
封雪飞缓缓睁开眸子,问道:“这些天你去哪了?”
夏玄张嘴就要答话,但一想到当日大师姐叫人羞辱自己,心中一恼,又将话咽了下去。
只见他小嘴一撇,径直朝竹林外走去。
封雪飞又道:“去哪里?”
夏玄头也不回,自顾自往前走
。刚走出几步,眼前一花,封雪飞立在了身前,一双眸子冷若寒星,冷冷道:“从今日起,师父一日不出关,你和我便一日也不得离开碧水潭。”
夏玄气呼呼道:“凭什么?”
封雪飞道:“当日众师弟师妹求情,诸位师叔方才法外开恩,没有立时定夺你我的罪过,只待师父出关之后,由她亲自发落。故而在此期间,你和我哪里都不能去,须得呆在碧水潭思过忏悔。”
夏玄嗤笑一声,侧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封雪飞一闪身,又挡在了他身前,凝神道:“我说过,你哪里也不能去。”
见夏玄兀自不理,便一把抓住夏玄的衣领,横手将他摔了回去。
夏玄横空飞了七八丈远,刚好落在了木屋之前。虽然落地之后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楚,却装模作样地惨叫连连:“哎哟,哎哟,好痛啊。”
封雪飞闪到夏玄身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夏玄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怒气冲冲的道:“封雪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之前叫人羞辱我,现在又要囚禁我,我哪里惹到你了?”
封雪飞淡淡道:“我是为了你好。”
夏玄呸了一声,“你哪里为我好了?我看你就是恨不得我死了。”
封雪飞径直盘膝坐在草地上,凉风轻拂,一袭白袍迎风荡漾,几缕青丝徐徐飘舞,当真是风姿卓绝,飘逸出尘。
夏玄见她秀面娇美,清丽脱俗,不禁看得一呆。
封雪飞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是与老祖宗在一起。我问你,你当日说有人要杀你,可是信口开河?”
夏玄“嗯”了一声,随即才回过神来,赶紧收敛心思,一本正经道:“这还有假,我就算再顽皮,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真有人要杀我,而且对方还不止一个人。”
封雪飞皱了皱眉,沉吟道:“你怎知对方是要算计摇光,而不是仅仅为了要杀你?”
夏玄说道:“我开始也以为他们只是为了要杀我,要不是老祖宗指点,我估计到现在都还想不通。”
封雪飞怔道:“老祖宗?老祖宗也知道了?”
夏玄点头道:“是啊,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了。我原本想要请他帮忙,可是他不答应。”
封雪飞奇道:“这是为何?”
夏玄道:“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我是摇光的镇宗老祖,若是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需要我出手,那摇光还需要什么掌宗之主?又收纳那些弟子来做甚?’所以他懒得出手。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打算追查此事?”
封雪飞闻言,垂头不语,心下寻思:“看来确有此事了,不知那些人到底是何来头。对方行事极其隐秘,很难找到蛛丝马迹。小玄怀疑覃师弟是那个黑衣人,我若冒然去查证,定然也查不出什么结果。当日小玄已然暴露了对方的图谋,大家虽然不信,但对方显然会投鼠忌器,暂时不会再有所动作。我想要调查,也无从下手。嗯,只能静待其变了。”
念及此,便对夏玄道:“今后你就安心呆在碧水潭,此事我自有主张。”
夏玄心中对封雪飞的怨念此时已荡然无存,更知自己就算想离开这里,也逃不出师姐的手掌心,便想:“我现在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干脆就老实呆在这里好好修行。有大师姐这个大高手在,我也能随时请教她,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便点头答应。
封雪飞见他突然乖巧听话,倒是有些意外,点了点头,转身飞回了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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