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夏玄没料到陈光福会突然出手,只顾用宝扇护身,却将福字剑掉在了地上。后来又凝神观战,便将那把剑给忘了。再到最后匆匆而逃,更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收剑,终被陈光福拾了回去。
灵祖瞥向那白须飘然的老道,淡淡的道:“你难道有什么不同么?”
那老道闻言,不禁额头冒汗,惴惴不安的道:“这......弟子身为摇光掌剑护法,遇到这等事,自是须得查个清楚,还请老祖宗体谅弟子的难处。”
灵祖不言不语,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老道。
夏玄却暗暗一惊:“连摇光的掌剑护法都惊动了,他要是插手的话,肯定会帮陈光福,就不知道灵祖会不会帮我。”便看向了灵祖,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老道,又想:“看样子,他应该会帮我。”
那老道被老祖宗一双妖异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汗水不禁越淌越多,只过了片刻,便再也坚持不住,揖身道:“弟子告辞!”说完剑诀一引,自是飞得比跑的要快。
灵祖眸子一转,见唯一的那位弟子神色犹豫不决,便问道:“你为何还不走?”
陈光福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揖身道:“他杀了弟子的灵宠,弟子斗胆,想请老祖宗主持公道。”
灵祖瞥了夏玄一眼,又看向白虎身侧那只蛙精的尸体,皱了皱眉,不耐烦道:“怎么回事?”
夏玄抢先说道:“他指使这只蛙精来杀我,却被我爹爹送给我的法宝给挡住了,后来这只蛙精打不过我的法宝,就被杀死了。”
陈光福悲愤道:“胡说,是你的法宝狠下杀手,追杀我的小青,小青不敌,这才惨遭杀害。”
夏玄道:“你不指使你的灵宠来杀我,我的法宝会杀你的小青吗?何况我的法宝是我爹爹给我的,我根本就指使不了它。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爱护自己的灵宠,情况都没弄清楚就要它去杀人,这不是让它自寻死路吗?再说了,从一开始就好像是你先动手的吧?”
陈光福神色一怔,险些哑口,怒道:“那也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若不是你一再苦苦相逼,我岂会对你大动肝火?”
灵祖道:“你是化神境即将圆满的大高手,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童,他如何能对你苦苦相逼?甚至不惜指使你的灵宠要将他杀掉。”
陈光福张口就要道出实情,但一想到自己堂堂化神期高手竟遭受了一个孩童胯下之辱,未免丢尽了脸面,实难以在老祖宗面前启齿,便道:“他先是偷了弟子的剑,又指使那只虎精加害弟子,弟子气不过,这才......”
灵祖闻言,横眼道:“他偷了你的剑,你夺回来便是,他要指使小白虎来杀你,以你的修为,似乎足以自保。如此说来,你的理由似乎还不足以要他以命相抵。且不说他能不能杀得了你,也不论你摇光弟子的身份。我问你,是否别人偷了你的东西,你便非要别人以命偿还?是否别人一旦对你动了杀意,你便非要对别人狠下杀手?另外,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有足够的把握证明定是他偷了你的剑?”
陈光福一怔之下,不禁哑口无言。
灵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看样子你也只是妄自猜测,如此说来,是你不问因由便对同门出手。又是你一气之下,指使灵宠残害同门。他只是个身无半点修为的凡童,若无法宝护身,如何敌得过一只道行成精的灵兽?如今白虎身受重伤,你兀自穷追不舍,并聚众冲撞祖师法体。倘若我没有记错,摇光有七大古训,你可知你已犯了几条?”
陈光福闻言,顿时惶恐不安。据实看来,自己确是不止犯了一条门规,任意一条都是大罪,若是老祖宗追究起来,必会遭受重罚。但要他就此放过夏玄,未免心有不甘,争辩道:“可是是他先来戏弄弟子的。”
灵祖依旧淡然自若,但神色间却流露出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缓缓的道:“看你的神色,似乎尚有苦衷,既然你不说,我也不便过问。男儿需平天下不平之事,亦能容天下能容之人。你生是男儿,又身为师兄,需当有容人之量。你小师弟年纪尚小,行事难免不计后果。他若有不对之处,你需当良言顺导,而不该狠下杀心。这等毒辣行径,与邪魔外道何异?若世人都如你这般率性胡为,这天下怕是要永无宁日了。”
陈光福连连称是,看了夏玄一眼,眼中的仇恨有所收敛。只是要他一下子彻底放下,显然绝无可能,更遑论化敌为友了。
灵祖又道:“你既要我为你主持公道,我便要你谨记,何为公道?公道便是正道。何为正道?以怨抱怨,是歧途,以德报怨,为正道。你身为摇光弟子,便是方外修道之人,一生所修乃是正道,若是误入歧途而不知悔改,必为摇光所不容,更会令天下修士所共弃。”
陈光福浑身一颤,躬身应是。
灵祖眼睛瞥向夏玄,问道:“他的剑呢?”
夏玄指向陈光福的脚下,努了努嘴,“在那里。”
灵祖又看向陈光福,“剑已物归原主,你的灵宠可说是因你而死,白虎也身受重伤,你可还有杀人偿命之心?”
陈光福咬牙道:“弟子不敢。”
他自是不敢,灵祖话已至此,虽摆明了要偏袒夏玄,却也显然没打算追究他的罪责,他若是不知进退,当真是自找苦吃,得不偿失。心中一阵无奈:“想不到那小畜生竟有这么大一座靠山,看来只能去找师父了。”
灵祖仿似看穿了他的心思,轻描淡写的道:“既如此,我送你一句话,拿起便是放下,待你明悟之时,便是你破境之机。你回去吧,莫要让你师父对你大失所望。”
陈光福浑身一震,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正要告辞,却直直盯向那只蛙精的尸体,欲言又止。
灵祖似乎视若无睹,不耐烦道:“你是不是也要老祖我亲自相送?”
陈光福浑身打了个激灵,再也不敢迟疑,御剑飞逝。
夏玄目送他不见了踪影,突然格格直笑。
灵祖瞪眼道:“笑什么?”
夏玄笑嘻嘻道:“想不到你比我还会说,听了你的话,我都觉得是陈光福不对了。”灵祖妖眼一横,佯怒道:“你四处惹祸,却跑来找我为你出头,当真以为老祖我不会对你大发脾气么?只此一次,若有再犯,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玄才不会怕他,瞥了那只蛙精一眼,不解道:“你为什么不让陈光福带走他呢?”
灵祖轻飘飘的道:“这只蛙精的内丹对小白虎大有裨益,何况有酒无肉,未免不美。正好我很久没吃过肉了,有些嘴馋。”
夏玄一听,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蛙精是妖,灵祖也是妖,分属同族,只是道行高低和身世血脉不同而已。灵祖要吃蛙精,不由让人联想到人吃人的画面,着实让人恶寒。
灵祖只看夏玄的脸色便已知他心中所想,淡淡一笑,说道:“今日之事,我也并非一心偏袒。即便事端是因你而起,但那小辈确也不该如此冲动。如实说来,摇光七大古训,他已然犯了半数。只是老祖我懒得计较,因此才放他离去。两相袒护,便是两不相帮。不了了之,你高兴,他乐意,我自在,三全其美,岂不快哉?”
夏玄点了点头,疑惑道:“那依你看,他到底是不是想要杀我的那个坏蛋?”
灵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也不能确定。”
夏玄大失所望,忍不住撇了撇嘴,“你不是活了几千年了么?怎么连这个都会看不出来?”
灵祖两眼一瞪,又有些郁郁寡欢,“老祖我活了几千年不假,但我一生从未离开过这里半步,这几千年是睡过来的。”突然又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小子做事太过莽撞,仅凭一把破剑,岂能咬定那名弟子便是歹人?”
夏玄一撇嘴,“可是他那把剑昨天差点杀了我。”
灵祖笑了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既然刚才那小辈会认为你偷了他的剑,那别人自然也能做到。不过,人心难测。”
夏玄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那到底是谁想要对我和摇光不利呢?”
灵祖道:“你已然打草惊蛇,估计暂时是查不出来了。你若是还想查下去,那破解之法,也只能是继续打草惊蛇。而对方也已激起了你的警惕之心,若是不甘就此罢手,也会将计就计。”
夏玄闻言,陷入了沉思。
灵祖淡淡一笑,右手虚抓,将蛙精的内丹吸了出来,随即虚送至白虎虎口。
白虎连连点头,显是在道谢,接着虎口一张,一口将那内丹吞了下去。
灵祖兀自不收手,显然有意相助。
夏玄便静静坐在一旁,一边好奇观望,一边暗自盘算,如何打草,才能惊蛇。
只过了顿饭功夫,白虎一身伤势便即恢复如初,虎眼中精光闪动,似乎道行也精进不少。只见牠挺身抖了抖身子,随即屈膝跪伏在地,诚恳的道:“多谢前辈,大恩大德,白虎铭记于心。”
夏玄也乖巧地施了一礼,一本正经道:“谢谢老前辈出手相助,我又欠了你两个人情。”
灵祖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可不喜欢别人一直将人情欠着,你若是今日与我一醉方休,便算是报答了恩情。”
夏玄为难道:“又要喝酒啊?”
灵祖道:“不喝也行,下次休想让我再帮你。”
夏玄迟疑了一下,不情不愿的道:“那......那好吧!不过我不吃肉,只喝酒。”
灵祖疑惑道:“为何?”
夏玄看向那只蛙精的尸体,一脸歉疚,“我吃不下去。”
心下也是暗暗懊悔:“今日是我鲁莽了,没问清楚就指鹿为马,现在错杀了人家的灵宠,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灵祖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暗暗点头。
以夏玄的酒量,自是很快就败下阵来。
灵祖只得独自畅饮,只见他每喝上几口,便会对上方的玉像怔怔半晌,随即又喝上几口,再看向玉像。就这么看一会,喝几口,不知不觉竟似乎也喝了个大醉。
白虎将夏玄送回了碧水潭,封雪飞见夏玄相隔尚且不到一天,又如烂泥一般大醉而归,厌恶之心更甚。
若非清逸掌门私下郑重其事地交代她要悉心照顾,否则她是绝不允许这小子进入自己的静修之地。
这一人一妖尽皆醉得不省人事,而在一片浓郁的树荫之下,此时却有两个黑衣人正气定神闲的相对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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