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八百万山。
这里是西胜神州极西之地,也是青王朝西陲的边界,除了连绵不绝的群山大泽,便是无边无际的原始大森林。
据传言,八百万山之中不仅凶兽横行,更有成了精的妖怪作祟,甚至还有鬼魅四处游荡,实可谓处处是凶地,凡人根本不敢涉足至此。
而在西州道林之中又有这么一则传言,说八百万山之中有一个黑风谷,山谷背后有一片叫做“金铁林”的大森林。这座森林到底有多大,至今无人能够确定,只能粗略地估计应该不下七万里方圆。
据人在森林边缘试探,可见范围内,森林里的树木不仅悉数高达六十丈,粗及五人合围,而且棵棵通体墨黑,坚硬胜铁,甚至连那树皮都仿似生了一层铁锈,十分古怪。
然而更古怪的是这片大森林自有史以来便一直被一层浓密的黑云笼罩,从古至今,一直未曾消散过。
曾经有无数修士或只身或结伴入内探秘,但最终能活着出来的屈指可数。而但凡出来的人,无不将其中的经历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很多人一出来就忘记了自己是否进去过。后来敢去一探究竟的人便越来越少。
然而就在今日,这座已经长达万年没有被人光顾过的神秘山谷却突然冲出来五个人。
当先一人身穿黑色长袍,头罩黑色斗篷,浑身都仿似笼罩在黑暗深处,就连眸子也隐匿其中。其后是个身材壮硕的黄袍汉子和一个看起来仿似少年般模样的白衣人,接着却是个满头小辫子,艳丽如凤凰一般的红衣女子。最后那男子一袭青衫,相貌平平,却独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气质。
五人中,黑衣人傲立于一柄巨大的光剑剑尖,剩下四人却依次坐在剑身上。
那光剑自黑风肆掠的山谷中翘射而出,划入长空,去势如虹,但五人却连发丝也未见飘动一下。
那坐着的四人个个面色苍白,浑身血迹斑斑,看起来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都受了重伤。那负手而立的黑衣人虽看不清具体相貌,但既能气定神闲地驾驭飞剑,想必当无大碍。
五人刚刚出谷,只听坐于末位的青衫男子忽然问道:“那人当真是逍遥王?”
接着便听那黑衣人头也不回的答道:“不错。我当年与他交过手,连一招都未能接下,所以我才会劝你们不要跟他正面冲突。”
青衫男子疑惑道:“他不是中州人士么?怎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他知道了咱们的秘密?这......不可能啊。”
黑衣人嗤的一笑:“他是特地赶往摇光剑派履约的,定是机缘巧合之下,给他碰巧撞上了。”
青衫男子突然皱起了眉头,仿似自言自语道:“那青年已必死无疑,东西定会落在他的手里。以他的修为,凭咱们怕是没有追回的可能。唉!多年心血,眼看东西就要到手了,想不到竟会被人捷足先登。”
黑衣人又是一声轻笑:“无妨。你四人一齐现身于此,他又得知七子也死于那青年之手,定知那东西极其重要。他此次赴的恐怕是一个死约。一个死人绝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他事后若无归还之意,则定会让他儿子妥善藏起来。”
青衫男子点了点头:“想必那个娃娃就是他的儿子。”
黑衣人自信满满的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履约,另一个便是要将他儿子托付给摇光剑派。他当年色胆包天,与摇光结怨颇深。如今他要将他儿子推入火坑,我正好可以夺其物,再杀其子,如此一来,摇光和潇山之间更是势不两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摇光内部也定会因此生乱。此一举便可三得,对咱们以后行事大大的有利。”
青衫男子这才眉头舒展,微微一笑。
那一直默然的黄袍男子嘿嘿笑道:“剑宗的东西岂是那么好碰的?”
谈到此处,那柄飞剑法宝便已载着众人消失在了天际。
不久后,那山谷中又走出来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一派文人装束,轻袍缓带,羽扇纶巾,相貌儒雅俊逸,一对眸子深邃似海,观其气度大为不凡。
另一人却是个孩童,八、九岁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相貌与身旁的中年男子依稀有些相似,只是眉心处却明显有些发暗。
这孩童穿着一套银白色的显贵常服,一头乌黑的长发束成了一条马尾辫子,高高翘在脑后,随着他东张西望,颠来荡去,十分顽皮。
他手中还抱着一个巴掌大的玉匣,质地晶莹剔透,隐隐散发着一层炫目的彩晕,一看就非凡俗之物。
山谷中黑风阵阵,呼啸不绝。
一大一小默然前行。
那孩童看起来大为紧张,不停地左顾右盼,双手更是死死地抱着玉匣,就好像山谷中会突然跳出来一只怪物抢他东西似的,一刻也不敢松懈。
而那大人也紧紧跟在孩童的身后,一对眸子时不时会向四周瞥上一眼。
好不容易熬出了山谷,那孩童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解开了什么心结,大大地吐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看那阴森渗人的幽暗山谷,小心翼翼的问道:“爹,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不?”
在进谷之前,中年文士因不想让儿子前去涉险,就吓唬说:“前面那座山谷叫做黑风谷,在西州乃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大凶之地。据说但凡进入过黑风谷之人,要嘛就是一去无踪,要嘛就是出来后便将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自古至今,从无例外。”
那孩童听了,心里确实有些害怕,但听爹爹说黑风谷有人斗法,又止不住好奇心,更生怕爹爹会一去不回,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好奇心和父子情占据了上风,死缠烂打着硬要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兴致勃勃,出来的时候却是胆战心惊,生怕父子俩真将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待一出谷,他仔细想了想,自己似乎什么都还记得,但爹爹有没有失忆,可就不敢肯定了,于是便出声询问。
中年文士心思不在此,所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孩童又问道:“那我的名字叫什么?”
中年文士闻言一惊,下意识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那孩童的脑袋,就这么生生将那孩童的小脑袋给扭了过来,急切道:“儿子,你真记不住你的名字了?这怎么可能?”
那孩童身不由己跟着脑袋转了半圈,疼得“哎哟”一声,但是脚却没来得及转过来,身子一歪,顿时倒向一旁。这下又亏得他爹那只手还抓着他的脑袋,这才没摔在地上。
孩童气呼呼道:“你就不能轻点吗?我脖子都要被你扭断了。我是问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不?”
中年文士连连点头道:“记得,记得,你叫小玄子。”
那孩童眼睛一瞪,不满道:“你叫我什么?”
中年文士心中一紧,下意识想到:“不对啊,只在谷中呆了一会儿,又没进入金铁林,我的乖儿子怎么可能会忘了他的名字?”
他活了将近两个甲子才得为人父,素来容不得宝贝儿子有半点闪失,但凡见儿子出现任何一点不对劲,他都会大惊小怪。这下也是关心则乱,根本就没仔细思考儿子的话,赶紧又道:“你真忘记了?你叫夏玄啊。”
叫做夏玄的孩童依旧气呼呼道:“我才没忘,是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许你叫我小玄子,否则我就不喊你爹,喊你大亭子。”
中年文士心想:“这都还记得,那应该没事。”却兀自不放心道:“你还记得你爹的大名吗?”
夏玄答道:“我爹叫夏山亭,是名震天下的逍遥王。”说到这里,又瞪着他爹哼了一声,赌气道:“你不是我爹。”
夏山亭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见这小子还在赌气,心里暗笑,温言哄道:“乖儿子,别生气了,是爹不对。我儿子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更是堂堂潇山的少主人,小玄子这个名号哪里配得上你,爹爹绝不会再这么叫你了。以后只叫你小霸王,你听听,够不够威武霸气?”
夏玄这才转怒为喜,甜甜地喊道:“爹。”
夏山亭乐呵呵地“嗳”了一声。
夏玄咬了咬小嘴巴,又喊了一声“爹”。
夏山亭又应了一声,突然察觉到儿子的神色不对劲,慌忙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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