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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雨夜,伸手不见五指,空荡荡的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时黑暗中飘过一道黑影,在城市里悄无声息地穿梭。 夜半的时候,他来到一个城区老旧的小区,四下张望一下,把头上的雨帽拉了拉,低着头顺着墙角如一抹鬼魅悄悄地溜了进去。 门口保安室,一个年纪稍大的保安手撑在桌子上打着磕睡。 黑影如一个幽灵来到其中的一栋楼房里,左右张望,抬腿刚要进楼道,忽地脚步一顿,机警地停了下来,接着身影一闪,立刻隐入花带中。 楼道里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嘴里打呵欠,不住地骂骂咧咧。 另一个人用胳膊捅了他一下,“小声点,要是惊跑了那个小子,你看老大怎么收拾你?” “这个点,那个小子根本不会来。再说了他有这么笨吗?明知道这么多人找他,他还敢回来?”先前一个人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 “说那小子是个孝子,不可能不回来看他的父母,我们就在这里蹲着,保准能等到这个小子,这样我们也该回去交差。别磨叽了,赶紧走,也不知道这个天气超市关没关门?”后一个人催促着,推着前面人赶紧走。 先前那一个人嘴里还在嘟嘟着,但还是乖乖地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楼道,快速地消失在雨幕中。 等两个人离开,藏在花带中的那个人影缓缓地走了出来,他抬起头,默默地看了一眼五楼黑洞洞的窗口,随后转身又消失在漆黑的茫茫的夜色之中。 夜,又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邵家大宅,安瑞睡得极不踏实,头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安瑞。”一声阴森森的呼声在房里响起,安瑞吓得立刻睁开了眼睛,邵母满脸怨恨地向她靠近,嘴里恨恨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是迫不得已的,你别过来。”安瑞吓得一个激泠坐了起来,手里拽着被子不停地后退,身体瑟瑟发抖。 “贱人,你还我命来。”邵母冷冷地看着安瑞,伸出双手慢慢向安瑞飘过来。 天空忽地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就是一声巨雷,借着这闪电的光安瑞惊恐地发现邵母嘴角滴着鲜血,惨白着一张脸,两眼直冒绿光看着她。 安瑞打了一个哆嗦,伸手就去摸床头柜上的开关,连按几下,灯都没有亮。 邵母狞笑看着安瑞,伸出长长的尖手指,向安瑞扑来,嘴里不住地说道:“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跟我一起下地狱。”说完,冰冷刺骨的手指掐在安瑞的脖子上。 “啊——”安瑞忍不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啪”屋里的灯突然间亮了,门口,邵华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安瑞。 安瑞一下子醒了,这才发现原来刚刚做恶梦了,她光着脚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下子扑入邵华的怀里。 邵华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下意识伸手推开安瑞。 安瑞紧紧地抱着邵华不放,嘴里发出一声乞求,“邵华,别推开我,我怕,让我抱一下好吗?” 邵华伸出手的手停住了,随后缓缓地落在安瑞的肩上,忽地手一用力,安瑞的身上的睡衣直接被邵华撕开。 安瑞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邵华。 邵华抱起安瑞重重地摔在床上,随后把安瑞扭转让她背对着自己,半跪在床上,把裤子稍稍向下一拉,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下,也不管安瑞愿不愿意,直接进入。 突如而来的陌生感夹带着刺痛,让安瑞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脸上一片痛苦,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推邵华。 邵华眼底一片清澈,嘴角噙着一丝残酷的冷笑,伸手在安瑞的翘起来的屁投上狠狠一抽。 安瑞疼得一个哆嗦,吓得再也不敢动了,泪水长流,默默地忍受这一切。 但是,邵华对此并不满意。他推开安瑞,下床站在地上,长手一伸,抓住安瑞头发将她拖向自己跨前。 安瑞被迫跪在床前,忍受头皮传来的刺痛,眼里含着耻辱的泪水,像一个女仆一样卑微地张开了口。 外面,雨,还在下。 …… 许久,一切终于停止了。 安瑞赤着身子躺在床上,洁白水嫩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她的脸上爬满了泪水,痴痴地看着房顶,呆呆的,没有一丝表情。 邵华早已经离开了。书房里他点起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缓缓又吐了出去,面无表情的脸隐在黑暗中。只听见黑暗中传来他冷酷的声音,“这,只是一个开始,但愿你,能好好地坚持下去。” 第二日,邵华早早起床就上班走了,林姐去买菜去了,偌大的房子只余下安瑞一个人,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莫名发毛。特别是看到客厅里邵母的遗照,心里顿发发寒,她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恶梦,遍体生寒,逃也似地离开屋子。 外面的天气很好,雨已经停了,树叶上还沾着雨水,翠绿欲滴,被太阳一照,闪闪发光。 安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安定了许多,微眯着眼睛看着蓝蓝的天空。 “咳!”突然一道低沉嘶哑的咳嗽声音从安瑞的背后传了出来。 安瑞吓了一大跳,蓦地转身,一个人头微低着头站在她的身后。 “是你?”安瑞看了一眼,蓦地脸色大变,手心紧张地直向外冒汗,左右四下看看,她一把抓住程鹏阳的胳膊把他拽进一棵树后面。压低声音急急地说道:“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好多人都在找你?” 程鹏阳低着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突然咧开嘴巴笑了,露出里面光秃秃的牙床。 安瑞突然间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程鹏阳。 “你…?!” 安瑞吃惊的说不出来话。 程鹏阳缓缓地把遮在脸上的雨帽摘了下来。 安瑞脸上一片骇然,忍不住后退一步。 这个人? 雨帽一脱,程鹏阳整个人脸露在安瑞的面前。只见他的脸上横七竖八布满了刀伤,伤口外翻,里面红色的肌肉外翻,向外渗出丝丝鲜血,整个人面目全非,恐怖至极。 “谁干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安瑞头皮一阵发麻,背心突地升起一股寒意,直达四肢百骸。 是安静还是邵华? 程鹏阳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爱过的女人,一股强烈的恨意自心底缓缓升起。 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所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可能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都是你的好哥哥的杰作。”程鹏阳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因为没有了牙齿,说话有些吐词不清,但是安瑞还是听清了。 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松。 是安少,还好。只要不是落在邵华的手里就好。 “鹏阳,你听我说,这里非常危险,邵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被他发现你就糟了。”安瑞深吸了一口气,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对程鹏阳说道。 “我现在身无分文。”程鹏阳直截了当地说道。 “在这里等我。”安瑞小声说了一句,转身急急地回到屋里,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钱包匆匆忙忙地又出来了,看到程鹏阳还在,她的心里舒了一口气。 “这里面有现金,还有一部手机,卡我看是暂时不能用了,你先到乡下躲一躲,找个地方把身上的伤治一治,缺钱有事电话联系我。”安瑞把钱包塞到程鹏阳的手里,压低声音急急地说道。 程鹏阳毫不客气地接下来了,随后抬眼看着安瑞,说道:“我还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我要和我的父母见上一面,我要得到他们平安的消息。” “这事包在我身上,现在你还是快走吧!”安瑞有些紧张,一会儿林姐就要回来了,要是看到程鹏阳,那之间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全白费了。 程鹏阳深深地看了一眼安瑞,把钱包塞进衣服里,戴上雨帽,四下看看,看没人这才闪身钻进那边花丛中,从围墙翻走了。 安瑞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屋子里走去。 大门口,林姐手里提着菜蓝子向这边走来,看到安瑞,林姐笑着和安瑞打了一个招呼,“安小姐!早啊!” 安瑞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向围墙的方向看去,看到那里空无一人,这才落下心来,向林姐笑着点点头,打开门走了进去。 安瑞没在客厅里停留,直接进入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门紧紧地关上,上了锁。 安瑞瘫坐在床上。程鹏阳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她刚刚几乎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他到底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安静那个杂碎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他?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折磨,还不如索性一刀杀了他。 安瑞恨得牙齿咬得吱吱响。一方面她恨安少这么残忍地对待程鹏阳,另一方面她又恨安少给她惹下这个天大的麻烦。 为什么不怕程鹏阳给解决了?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 如果程鹏阳被邵华的人抓住? 安瑞不敢想象下去。 她再也待不住了,打开衣柜找出一件衣服,换上,拎上包包急急地出了门。 林姐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看到安瑞,抬头随口问了一句,“安小姐是要出门吗?中午回不回吃饭?” “中午我不回了,你和邵总说一声。”安瑞像一阵风一样,话音落,人已经走了出去,只听院子里一阵汽车的响声,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安瑞开着车一路狂奔,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她来到安家别墅。 她坐在车里看着这座令人窒息令人厌恶却又不得不依赖生存的地方,心情充满了复杂,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一辈子都不愿再次这个地方。 安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挺直腰身一步一步向前走。 晏晨和安少正好一前一后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安瑞,晏晨微微一怔,随即把视线投在别处。 对这个女人,她真的是无话可说。 安少一看到安瑞,嘴里发出一声怪叫,“哟哟,这不是邵氏集团未来的夫人吗?怎么今天有空回来了?” 安瑞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默默地把头低下。 “邵夫人,今天不知你光临有何贵干呢?”安少从来不肯放过嘲讽安瑞的机会,在安瑞面前站定,手插在口袋里,阴阳怪气地说道。 安瑞还是低头不说话。 晏晨从后面伸手挽住了安少的胳膊,淡淡地说道:“我们走吧!要不然时间不够了。” 安少还想要说些什么,听到晏晨这样说,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嘟嘟了几句,踢着鞋子向车库走去。 安瑞这时出言叫住了安少,“安少,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 安瑞扭过头看了安瑞一眼,眼中一片鄙夷和嫌恶,“有屁快放,没看到老子还有事要去办吗?” 安瑞缓缓抬起头,视线直直投向安少,鼓起勇气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你有屁爱放不放,老子还懒得理你呢!”安少一听就来火了,回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我在车里等你。”晏晨对安瑞的那些破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巡少,松开安少的胳膊,一个人径直向车里走去。 安少颇有些不耐烦转过身地对安瑞说道:“赶紧放屁。” 安瑞深吸了一口气,向安少慢慢地走近,随后这才说道:“今天程鹏阳来找我了。” “哦!”安少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安瑞,抿着嘴唇不说话。 安瑞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安少半天不说话,实在是忍不住,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我想请你帮帮我。” “帮你?”安少突然冷笑一声,“老子凭什么帮你?你算什么东西?你和那小子的那点破事,爷提起来就觉得丢脸。” 安瑞像被人狠狠的甩了一马掌,脸上的血色立刻褪的干干净净,她惨白着一张脸睦着安少。 “哼!”安少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腿就走。 “安少,只要你帮我摆平程鹏阳这件事,我把我手里的安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让给你。”安瑞下了下狠心,突然出口对安少说道。 安少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脸,眉眼弯弯,挑了挑眉,说道:“下次程鹏阳再给你联系的时候给老子打电话。”说完,安少直接上车,一溜烟地跑了。 安瑞咬着下嘴唇一句话都不说,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了一样,挪动着步子慢慢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这时林妈从屋里快步走了过来,从后面叫住她:“二小姐,老太太让你回家。” 安瑞漠然地转身,家?这是她的家么?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她从来不曾感到这是她的家,这里对她来说,就是一座监狱,一座牢笼。 但是,她又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纵然心里不甘不愿,却还是在这里委屈地住下。 这,就是她的无奈,一个私生子的无奈。 安瑞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向着安家大门走去,越靠近越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想法,就像安家是一个吃人的怪兽,她一踏进去,便会尸骨无存。 安家别墅里静悄悄的,客厅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安瑞在生活多年,安家的作息习惯了如指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萧莉莉一定和安心去学什么课去了。 安蓝也早就出门了,她平时没事就是和一群人购物要不就是喝茶打麻将,混迹于所谓的上流社会。 安宁这个时候在睡懒觉吧!安瑞在心里冷哼一声,都二十六岁了,成天还装嫩,把自己打扮成不良少女,有意思么? 安瑞心里一边这样想,一边慢慢地顺着楼梯向上走。 安老太太微眯着眼睛坐在房里,她的房间摆放着全是她和老太爷结婚的家具,这几年一直没换,古色古香,几乎全是老古董了,她的面前摆着一套茶具,茶杯里散发出阵阵的茶香。 安老太太喜欢喝茶,这是和老太爷没去世前养成的习惯,老太爷去世以后,她就把这个习惯也沿了下来。 安瑞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没锁,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进来坐吧!”安老太太连眼皮子动了一下,缓缓说道。 安瑞心里一紧,在安老太太的面前坐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向安老太太,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沉闷之气。 “在外面生活的还好吗?”安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停在安瑞的脸上。 安瑞心里一酸,差点忍不住眼泪滚了下来,自从她决定脱离这个家,但凡是她认识的,给她打电话的第一句除了责备就是骂她,就连亲生父母除了嫌她丢人以外,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只有安老太太。 安瑞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真心,但却是她听过最动听的话了,哪怕是假的,她也会感动。 安瑞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还好。” 安老太太看着安瑞憔悴惨白的脸,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她不喜欢韩忆,也不喜欢安瑞,因为安瑞的到来,叶馨跳楼自杀,安静和安宁性情大变,虽然这与安瑞无关,她也知道这不能怪安瑞,但是她就是没办法喜欢安瑞。 安老太太还不喜欢安瑞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安瑞自懂事以来,她看安家的人眼神。那是一种近乎憎恨想要逃离的眼神。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终于从安家走了出去,用这种不光彩极端的方式走了出去。安家的脸被她狠狠地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安老太太绝对有理由不再认安瑞,她甚至可以登报与安瑞脱离关系,把安瑞从安家赶出去。 但是,她没有这样做。 她选择一种放任的态度由着安瑞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对安瑞有愧疚,希望安瑞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可是,她看到安瑞惨白的脸,她问自己,安瑞现在幸福吗? “如果外面过得不好,就回来吧!”安老太太微微叹了一口气。 “回来?”安瑞冷笑一声,回来干什么?继续受安静和安宁兄妹两个人的欺负吗?还是继续接受别人看她的漠然? 这次,她既然走了,就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就算是死在外边,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奶奶,您请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邵华昨天和我说过,因为他母亲去世,他暂时不能给我一个婚礼,但是等三年孝满以后,他一定会补回来了,现在我就是邵家的女主人,这也是他说的。”安瑞看着安老太太,缓缓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笑容,一片幸福的色彩。 安老太太对安瑞的话不敢苟同。邵华真的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和安瑞结婚? 如果说安瑞的肚子里还怀有邵华的话,安老太太或许还有几分相信,但是现在安瑞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邵华为什么还要娶安瑞?安老太太一点也不理解。 当初安少和晏晨传出绯闻时,安老太太就派人调查了晏晨,也跟踪过好几次晏晨,邵华为了晏晨和安少打架,又在她窗户站在整整一夜。 安老太太老眼不昏花,她要是不知道邵华深家着晏晨,她也就白活这几十年了。 所以说,安老太太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小瑞,你从来都没有想过邵华为什么要娶你?”安老太太问道。 安瑞的胸口猛地一窒。 这个问题她一直逃避不去想。邵华不爱她,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但是她爱邵华,因为只有邵华才可以满足她一切的愿望。 不管邵华是因为什么原因娶她,只要他娶她,这就足够了。 “奶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路是我自己选的,就是脚底打泡,我也要走下去。”安瑞望着安老太太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安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变,想说一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化成一声长长地叹息声,对安瑞摆摆手,让她离开。 “奶奶,再见。”安瑞低低地说了一声,起身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后面传来安老太太的声音。 “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你都要记得你是安家的人,绝对不许再给安家抹黑了。要不然,就连我也保不了你,你应该知道你哥的脾气。” 安瑞的身体一怔,眼前立刻浮现程鹏阳惨不忍睹的脸,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不敢再多作停留,立刻飞也似地逃走了。 …… 邵华一回到公司,立刻把田秘书叫进办公室。 “邵总!”田秘书在邵华面前站定,低着声音问道:“这么急着叫我进来有什么吩咐?” “程鹏阳找到没有?”邵华冷着一张脸问道。 “没有。”田秘书摇头,“自从那天晚上说有人看见程鹏阳以后,直到现在我们的人也没有找到。就连安少那边的人也没有找到。不过,你放心,我们在他家小区楼下安排了人,只要程鹏阳一露面,我们立刻会抓住他。” “吩咐下去,一定要找到他,记住,一定要在安少找到他之前找到他。”邵华冷着声音说道。 “是。”田秘书也知道这件事是邵总心里的一根刺,不给他拔出来,他的心里永远也不舒服。 “医院是怎么处理的?”邵华话锋一转,脸上一片厉色,冷冷地问道。 “医院已经查清楚了,那天晚上护工的男朋友来找她,她出去了一趟。我把当天晚上的录像拷贝下来,您要不要看看?”田秘书掏出一个U盘递给了邵华。 邵华点点头。 田秘书把U盘插进电脑,不一会儿里面出现一些画面,时间显示是0点5分,护工一开始在打瞌睡,然后接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她手里拿着电话急匆匆地从病房走了。过了一会儿,安瑞进来了。 她站在病床前站了一会,然后给邵母盖被子,接着又坐到沙发上。 大约过了五分钟,护工又急匆匆地进来了,看到安瑞明显地一怔,然后安瑞说了几句就走了,护工开始检查管子,她当时正要掀开被子的时候,手又停了下来,从里面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邵母,然后去了卫生间。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邵母的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表情,这个时候护工还没有出来,后来邵母的脸色越来越看… 邵华看到这里“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脸上一片痛苦,他紧闭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个杀人凶手,就是因为她的疏忽,害得邵母白白地丢掉性命,他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把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找出来,打断他的腿。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亲人,从现在开始全面打压。”邵华的脸一片凌厉的扭曲,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齿对田秘书说道。 田秘书默默地点头。 办公室里一片静寂。 好一会儿,田秘书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医院针对此事已经报警了,现在警方开始着手调查了。” “那个贱人呢?”邵华一脸寒霜问道。 “已经被警方控制。”田秘书老老实实地回答。 邵华的眼里闪过凶狠和怨恨,嘴里恨恨地说道:“不要以为躲在警察的手里,我就不敢对她怎么样,安排一下,每天让她在里面小吃一点苦头。” 田秘书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邵华说到这里好像有些累了,对田秘书挥挥手,疲惫地闭上眼睛,背向后一倒靠在椅子上。 田秘书一看,立刻悄悄地退了下去,临走的时候小心地把门给关上。 邵华紧闭的双眼里浮现晏晨巧然俏丽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剧疼。 最近他和安静的消息越来越多了,婚期也越来越近了。 作为一个男人,邵华从安少的眼里能看出,这个男人是真的爱晏晨。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虽然安少看起来桀骜不驯,虽然他总是一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神骗不了他。 他是真的爱上晏晨了。 邵华一想到这里心脏的位置就撕裂般的疼痛,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悔不当初。 这一切,都因安瑞那个贱人而起。 邵华的脸上是凌厉的狰狞,他霍地睁开眼睛,眼里充满了怨恨,他一把抓起椅子上的衣服大步就向外走去。 安瑞自从回来以后就待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她怕看见邵母的遗照,她总有一种感觉,就像背后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盯着她,盯得后背发毛,遍体生寒。 安瑞吓得脸色苍白,躲在床上缩进被子不敢露出来。 房门这时从外面打开了,邵华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的安瑞,嘴角扬起一道残酷的笑意来。 “好好收拾一下,打扮的漂漂亮亮,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邵华面无表情地说道。 安瑞呼啦一下子把头上的被子扯下来,眼中带着惊喜看着邵华。 “就你和我吗?”安瑞欣喜地问道。 邵华看了安瑞一眼,抿着嘴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安瑞有着说不出来的激动,一扫之前的忧郁,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然后对镜化妆。 夜,悄然上演。 城市里一片灯火辉煌,星光璀璨。 夜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安瑞身穿一袭黑色低胸紧身连衣裙和邵华出现在大门口。 安瑞的脸上有着止不住的笑意,手挽住邵华的胳膊。 田秘书早就在门口等候了,看到邵华现身,他立刻走了出去,对邵华说道:“邵总,王主任已经来了,就等您和安小姐了。” “嗯!”邵华点头,随意地嗯了一声,与安瑞一起向酒店走去。 晏晨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运气会有这么好,只不过是双方家长见见面,碰碰头,约在一起吃个饭,就能碰见自己不想碰到的人。 晏晨的视线淡淡地从邵华和安瑞的脸上挪开,与晏爸爸晏妈妈还是晏强等电梯。 真是阴魂不散。 安瑞看到电梯前的几个人,脸色变了变,眼里快速地闪过嫌恶,轻抿着嘴唇不说话。 邵华面无表情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眼前的人不存在一般,目不斜视盯着电梯上闪烁的数字。 田秘书笑着向晏晨和她的家人打了一个招呼。 “晏叔,晏阿姨,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你们。”田秘书呵呵地说道。 晏妈妈一看邵华和安瑞忍不住就要发脾气,手痒痒,恨不得上手在那个小不要脸的女人和邵华的脸上抓出几道血痕来。 她恶恨恨地瞪了一眼邵华,鼻子重重地哼了一下,别过脸不再去看邵华和安瑞,对田秘书的问话更是置若罔闻。 晏爸爸人老实,心里对邵华有意见,但是对田秘书没有任何的偏见,听到田秘书的话,他对田秘书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妞妞,还认得叔叔吗?”田秘书的视线又落在晏强怀中的妞妞身上。 “认识,是小田叔叔。”妞妞不知道大人间的矛盾,笑眯眯地对田秘书说道,随后又把目光投在邵华的身上,小小的身体就扭动开了,使劲地向邵华奔。 “姑父,姑父,抱抱。”妞妞眼睛眯成一条线,张开胳膊向邵华的方向伸去,嘴里甜甜地叫道。 在场所有人脸色均变得好看起来。 邵华心微微一动,别过脸对妞妞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手,却没有伸过去。 晏强的脸色极其不好看,他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拍在妞妞的手上,黑着脸大声斥喝:“叫什么姑父?再叫,看我不打死你。” 妞妞被打蒙了,有些吓住了,吸了吸,随后嘴巴一咧,“哇”一声便哭开了。 晏妈妈不乐意了,伸手狠狠地拍了晏强一巴掌,把妞妞从晏强的手里接过来,出声骂道:“你打孩子干什么?孩子知道什么?” 晏强不说话,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晏晨对眼前的情况感到一阵的无力,真是偏怕就来什么,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从包包里找出一根棒棒糖来,在妞妞的面前晃来晃去,逗弄,“妞妞,乖,看姑姑手里这是什么?这是妞妞最喜欢吃的棒棒糖,只要妞妞乖乖地不哭了,姑姑手里的棒棒糖就是妞妞的了。” 妞妞根本不知道大人的事情,更不知道离婚是什么,她只是知道姑父没抱她,爸爸打她凶她,她的心里充满了委屈,她要发泄。她现在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哇哇”的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撕心裂肺,谁哄也哄不住。 田秘书有些尴尬,他只是打了一个招呼,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一个尴尬的局面,他拿眼偷偷瞄了一眼邵华。 邵华一动也不动,眼睛看着前方,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救命的电梯这时终于开了,安少从里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看到邵华和安瑞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直接向晏晨走去。 邵华安瑞和田秘书进入电梯,邵华的视线一直落在晏晨的身上,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晏晨的身影在他眼里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邵华的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恢复以往冷静的样子。 刚刚,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电梯外,安少一脸的不悦。 “她怎么哭了?”安少斜着眼睛看着晏晨。 “还不是刚刚那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晏妈妈突然开口愤声骂道。 妞妞本来就哭得伤心,晏妈妈这么突然一大声,又把她给吓到了,哭声越来越大。 晏强气得满脸通红,头上的火蹭蹭地向上冒,手一伸就要上手了。“你给我闭嘴,再哭看我不揍你。” “哥,你行了,妞妞还小呢!她懂得什么?”晏晨白了晏强一眼,伸手把妞妞从晏妈妈的怀里把妞妞抱过来就向外走去。 “喂,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妞妞惹哭了?爷现在就让人把他的手爪子给剁了。” 安少踢哒着鞋子跟在晏晨的后面,嘴里放着狠话。 晏晨脑袋瓜子生疼,一个在耳边哇哇哭,一个在耳边叨叨,想不发疯都难。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妞妞说道:“妞妞乖,别哭了,姑姑跟你说,这个才是你的姑父。你不是要姑父抱吗?现在姑父就在这里。要不要让姑父抱?” 妞妞的哭声停止了,一抽一抽,泪眼哒哒地看着安少,过了一会儿又哭开了,“他不是我姑父,刚刚那个才是,他是姐姐。我不要姐姐,我要姑父。” 安少的脸一下子变得好看了,青一块白一块,颜色转换精彩极了。 姐姐?这小丫头片子是在夸他长得好看?长得像一个姐姐? 这眼光就是好啊!安少眼里冒着冷气阴森森地看着妞妞。 妞妞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哭声奇迹般地停止了,她赶紧躲在晏晨的怀里,小小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姑姑,我不要姐姐抱,姐姐太吓人了。”妞妞躲在晏晨的怀里大叫。 安少的脸彻底地黑了下来,心里的邪火滋滋地向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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