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纹发送到公孙锦的邮箱里,这时候公孙锦正在去鸿鹄的路上。手机提示有新邮件,发件地址很陌生。公孙锦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廖晓晟接到通知,去登陆公孙锦的邮箱,看到两枚耳纹的时候,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
上午十点整,公孙锦的车停在鸿鹄会所的大门口。蓝景阳下了车,看到大门严丝合缝地关着,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按响门铃,好半天也不见谁出来招呼一声。
蓝景阳不耐地说:“不可能没人,他们显然是不想我们进去。”
公孙锦笑着握了握蓝景阳的手,低声说:“会开门的,要有耐心。”
听这话,好像对方愿不愿意都得开门,蓝景阳也笑了,“你打算破门而入?”
“如果有这个必要。”
“那我现在就把门踹开得了。”
虽然是个很省时间的好办法,公孙锦却偷偷抹上了蓝景阳的大腿,笑道:“省点劲儿吧,昨晚没累着?”
蓝景阳的脸腾的红了,别别扭扭地甩开公孙锦的手,不好意思去看他温柔的神情。这人平时看着斯斯文文,优雅有度,谁知道上了chuang跟狼似的。虽说昨晚也没怎么放纵,但着实很累。
揉着酸痛的腰,蓝景阳嗔怪道:“伤口才长好,你是想再回去住几天?”
医院就免了,公孙锦敬谢不敏。
说这话的功夫,从鸿鹄的主楼里走出一个老头。看他的模样气质,八成只是个看门的。
老头走到大门前,打量了几眼二人,问道:“你们找谁?”
公孙锦出示了证件,说道:“找你们的负责人。”
“这里没有负责人。”老头不客气地说,“都走了,就我一个人看门。你们要找负责人,想别的办法吧。”
公孙锦遗憾地叹息一声,“好吧,看来只能直接带人过来搜查了。”言罢,他对老人笑笑,“不给您添麻烦,我们拿了搜查令再来。走吧,景阳。”
一科搜查某地不需要搜查令,这是一科牛逼之处。这番话自然是说给老头听的,也是把老头当成个传声筒,告诉鸿鹄的负责人——别给脸不要脸。
果然,在他们离开不到十分钟,“本地”负责调查鸿鹄的人联系公孙锦,说那边的负责人回来了,请你们再去一趟。顺便,把负责人的电话给了公孙锦。
鸿鹄的这位负责人很婉转地对公孙锦说:“我出去办事了,刚回来就听说你们来过。哎呀,看门大爷没见过啥市面,回头我炒了他。”
公孙锦什么都没说,让蓝景阳掉转车头,回鸿鹄。
这一回,大门敞开着,负责人站在门口迎候,看上去倒也规规矩矩。公孙锦下了车,走向负责人,负责人自我介绍,“我是临时负责的,王喜涵。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
蓝景阳指了指公孙:“我们科长,公孙;我姓蓝,员警。”
“哎呀,是公孙科长和蓝先生,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且不说这人一副油腔滑调的态度,开口便说自己是临时负责人,倒是很让公孙锦觉得好笑。
既然鸿鹄放出个挡枪口的,那就顺着来吧。本来,他们此行就是另有目的。
跟着王喜涵走进楼内。公孙锦发现,这里的确像是荒废了的样子。不少值钱的东西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都是普通人也能看出的样子货。
办公室里,蓝景阳拿出几张照片来放在王喜涵的桌子上,问道:“见过他们吗?”
王喜涵逐一看过照片,指着万博宇的照片说:“这位万先生是我们的会员,我见过几次。其他人倒是看着面生。”
“怎么会呢?”蓝景阳狐疑地问,“这些人都是你们的会员,你会没见过?”
王喜涵敷衍地笑了笑,道:“不满您二位说。我是外省的分会负责人,来这里也只有两天,这边的情况我真的不是很了解。”
公孙锦斜睨了蓝景阳一眼,后者冷下脸来,质问王喜涵,“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在半月前就来了。”说着,又在包里掏出一份资料。证明他所言不虚。
来鸿鹄办案,没点准备怎么行?
面对调查结果,王喜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异常。忙着补救,“那个,我、我这是回去一趟,两天前才回来。”
蓝景阳哼笑道:“王先生,从联名举bao信到我们手里,我们就一直在观察你们。你什么来,什么时候走,我们都知道。你也不要找借口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对你有好处。”
在蓝景阳挤兑王喜涵的功夫里,公孙锦偷偷看了眼手机。手机刚收到司马司堂的短信:地下室密码有点复杂,我需要十分钟。
“我说哥们,你行不行啊?”跟司马司堂一同潜入鸿鹄的褚铮半开玩笑似地说,“要不,我试试?”
“你能安静一会儿吗?”司马司堂心情不佳,白了一眼褚铮。
褚铮靠在墙上,笑看司马司堂那一脸的伤,不但没闭嘴反而逗了起来,“大早上的,你跟谁打架了?”
司马司堂专注地解析密码,听到褚铮抛过来的问题也没想隐瞒,随口道:“沈紹。”
“呦,终于决定横刀夺爱了?”褚铮打趣他,“我比较支持你。”
司马司堂转头瞪了一眼褚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横刀夺爱?即便我真对毅森有什么念头,也是公平竞争。沈紹已经出局了。”
褚铮闻言吃惊不小,脸上的嬉闹也不见了,直言:“司马,你还真看上毅森了?”
“你能想点靠谱的事吗?”
褚铮咂咂舌,似自语地说:“你到底有没有那个心思,自己清楚。但是在我们看来,你就是沈紹的情敌啊,还是很有威胁力的那种。”
这话听着顺耳。可司马司堂自认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他犹豫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我搞不清楚,对毅森是单纯的朋友好,还是……其他什么。”
这算啥呢?褚铮摸摸下巴,凑到司马司堂身边,低声问道:“那个,这话咱哥俩哪说哪了啊。你想上他吗?或者是让他上你。”
话音未落,惹来司马司堂的一股杀意,褚铮忙不迭地赔笑,“哪说哪了,生气就没劲了啊。其实吧,这是很简单,你要是喜欢他,一定想跟他亲近对吧。在莲县那几天你们俩一个屋、一张床、你动那个心思了吗?”
褚铮的确不是在开玩笑,尽管看上去这人没啥正经的。司马司堂渐渐的听进了褚铮这些试探,手上动作不停,嘴里犹犹豫豫,“那时候,没有。”
“哦……现在呢?”
“我更注意他的衣食住行,这样算不算?”
“大哥,你多大年纪了?算不算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褚铮苦口婆心地开导,“**你总有吧?想要搂搂抱抱的,想要 ...
亲的,想要艹的。”
司马司堂单手捂着脸,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他是真搞不懂对毅森是个什么感情,要说只是朋友吧,似乎还多一点别的、说不明白的东西;要说是爱情,跟毅森搂搂抱抱什么的,他真没想过。顺着褚铮的话茬儿在脑海幻化出跟毅森滚chuang单的画面,顿时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司马司堂频频摇头,“我觉得,我要是有个儿子,就应该是毅森那样的。”
直到十分钟后,密码锁被打开,他们走进密闭的房间里,褚铮还在捧腹大笑。
司马司堂淡定的很,将袖珍监控安装好,抹掉自己跟褚铮的脚印。顺便拍拍直不起腰来的褚铮,冷着脸说:“上去了,大侄子。”
褚铮笑得更难受了,抓住司马司堂的衣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等,等等我,伯父!”
司马司堂很少开玩笑,对洛毅森也好,对公孙锦也罢,他总是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唯独对褚铮,他的玩笑说得特别自然。这可能跟褚铮的性格也有关系。这货,总是把一份认真夹杂在嘻嘻哈哈里。跟他相处久了,会不由自主的愿意信任他。
褚二爷,要是有人格魅力的。
大约消耗了半小时左右的时间,每个楼层都安装好了袖珍监视器。期间,褚铮对司马司堂有了新的认知。这人找角度的本事特别刁钻,如果不是目睹并协助整个过程,褚铮自认连他都很难发现这些监控器的位置。
所以说:公孙锦能看上司马司堂不是没理由的。
俩人任务完成悄悄撤退。回到车里,司马司堂给公孙锦发短信:ok。
公孙锦的目光从手机上收回来,抬眼看了看已经坐立不安的王喜涵。
被蓝景阳挤兑的越来越不敢说话,偏偏蓝景阳紧追不放,不让他有片刻喘息的机会。蓝景阳敲着桌面上的照片,说:“你别敷衍我。你敷衍我,我能看出来。这些照片扫一眼你就说不了解,你仔细看了吗?现在,你仔细看,一张一张地看,一张一张地说。你要是觉得这里不方便聊,我就带你回去,咱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聊!”
“蓝先生,您看您这是怎么说的?”王喜涵擦了擦鬓角上流下来的汗水,尴尬地笑着,“我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嘛。再说,我真不是这边的负责人,临时接管,知道的不多。”
“知道多少说多少。”公孙锦口气轻松地说。
照片一张张看,每一张蓝景阳逼着王喜涵至少要说十分钟。几张照片下来,王喜涵差点没吐血。饶恕这样,蓝景阳还是一副不大满意的态度。
要了老命啊,王喜涵在心里痛骂那些不省心的同僚。
离开鸿鹄会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公孙锦负责开车,让蓝景阳好好休息一下。
此来鸿鹄的目的并非调查情况。公孙锦心里明镜儿似的,鸿鹄现在是多事之秋,早就把那点猫腻折腾出去了,他们还查个什么?所以说:即便“当地”抓了本市鸿鹄会所的负责人轮番审问,调查工作也很难有什么进展。这不,鸿鹄从外地调来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负责人,任你再有本事,也查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那些真正黑暗的、流着毒素的东西早就被鸿鹄藏了起来。
那么,如果给鸿鹄开个口子呢?
公孙锦联系“当地”的人,说:“找个好一点的理由,放一个。只能放一个,其他的继续关着。”
那边的人说:“最近太难了。鸿鹄也在找关系捞人,我们有点顶不住了。”
公孙锦不但没担心,反而笑了起来,“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卖那些人一点面子,放一个出去。后面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找人去给你们施压,做的夸张些,压住他们的势头就可以。”
那边的人有些犹豫,车轱辘话说来说去的,就是想让一科之际把人带走,别在他们那押着。公孙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沉声道:“如果我们方便,一开始就不必麻烦你们。明白了?”
其实,从头到尾一科都没在鸿鹄面前正式露过面。但是鸿鹄那边必然知道了如此被动的局面是一科在后面操纵的结果。可是人家就不是不露面,你能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拎着钱都找不到送的地方。
凡是有可能跟沈兼、王云帆、万博宇那拨人接触过的负责人,都被“当地”圈了,临时跑来堵枪口的王喜涵也不知道公孙锦是一科的老大。从一开始,公孙锦就以“本地”员警的身份出面的。
公孙锦来了招暗度陈仓,给鸿鹄撕开一个口子,等着他们钻进钻出。
貌似,所有的人都在等。公孙锦在等、鸿鹄的人也在等、就连斗志满满的洛毅森同样再等。
他等的是肖六坤耗尽最后一点理智,看清自己只有一条死路。但这并不容易。
从逼着肖六坤说漏嘴承认杀害龙晓那天开始,一晃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廖晓晟的对比检验结果出来了,龙晓脸侧上的耳纹印正是肖六坤的。洛毅森被没有把检验结果摔在肖六坤的脸上,而是继续冷着他。
仅仅是冷落还不够。洛毅森让丹尼斯定时定点给肖六坤送饭,饭菜特别丰富,里面还加了料。两顿下来,肖六坤琢磨过味儿了。但是,不吃就饿着,吃了就拉的浑身无力。最后,肖六坤绝食了。
绝食好啊,清清肠子,对身体有好处。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我彻底让您老修修身、养养性。
“小黑屋”这是洛毅森在蓝景阳哪里学来的一点小知识。黑暗、无声、在这种“绝对”的空间里,常人待不了多久精神就会崩溃。蓝景阳教他这损招的时候,还他讲过一个小例子。说犯罪团伙里有人反水,其他人就把他丢进了小黑屋。三天三夜后打开门,这哥们自己咬断手腕,自尽死了。
当然了,对付肖六坤不能下死手,所以洛毅森偶尔的还会在客厅弄点动静出来,刺激刺激肖六坤。即便如此,肖六坤还是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肖六坤备受煎熬,洛毅森可活的滋滋润润。为了下一步计划,他选择留下地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整日待在暖房里跟丢丢抱在一起。沈紹也挂印了,便陪着他。沈紹教他如何给丢丢喂食儿,教他打理暖房里奇奇怪怪的植物。洛毅森玩得累了,抱着丢丢一起睡在暖房的长椅上,沈紹给他盖张薄毯子,顺便想把丢丢拿开。丢丢黑溜溜的眼睛瞪过去,似在说:走开,不要打扰我们睡觉。
丹尼斯和霍尔守在监视器前,听着肖六坤从怒骂到哀嚎,从苦求到没了动静。俩人都点hoid不住了,别把老头弄死了。
丹尼斯爬上地面,在植物丛里拐了几个弯,找到正在捏丢丢爪子的洛毅森,说:“差不多行了吧?我看肖六坤快挺不住了。”
洛毅森盘膝坐在地上,低头点点丢丢的鼻头,“丢丢,你说行了吗?”
丢丢黑溜溜的眼珠盯着洛毅森手里的嫩枝……
丹尼斯心说:你宠物丧志了!索性不再问洛毅森,转头看着自家老神在在的boss,“真搞出什么毛病,咱们 ...
的计划就毁了。”
沈紹想了想,说:“我去。”
洛毅森也不抬头,继续喂丢丢吃东西。不过,倒是叮嘱了沈紹几句,“戴上耳机,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你怎么说。”
沈紹嗯了一声,便站起身来。顺手揉揉丢丢的脑袋,揉揉洛毅森的脑袋。
洛毅森眨眨眼,自己已经跟树袋熊一个待遇了吗?
房间里忽然亮起了灯光,肖六坤极不适应地捂住了脸。这才几天的功夫,老头都脱相了。沈紹蹙蹙眉,放下一杯水,说:“加了葡萄糖,喝吧。”
肖六坤半眯着眼睛,显然是不信任沈紹。沈紹不动声色地先喝了一口,把被子放在肖六坤的手边。
看沈紹喝了,肖六坤这才放开胆子,抓起水杯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糖水。
沈紹半靠在沙发上,开口道:“毅森出去了,我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什么意思?”肖六坤的声音嘶哑,底气略有不足。
沈紹看了看腕表,说:“你不惊讶我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你们什么关系。”肖六坤的眼神里更多的是鄙视和厌恶,“没想到啊,洛时的孙子居然是个兔爷儿。”
“既然你知道,说明你跟沈浩关系匪浅。”沈紹的语速很慢,一点点消耗着肖六坤所剩无几的精神力,“龙晓死了,毅森要你们偿命。你告诉我老四在哪,我帮你一个忙。”
闻言,肖六坤呵呵地笑了起来。声音难听之极,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沈紹只是漠然地看着肖六坤,等他笑完了。沈紹也没说话。
被沈紹盯着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甚至还有些难受。特别是,肖六坤现在的处境完全没能力和资格与沈紹对抗。然而,有些事,肖六坤看得明白。你帮我?你能帮我什么?你跟洛毅森什么关系?如果你能帮我从他手里逃出去,你还会帮他绑架我?
肖六坤说了自己的看法,最后还补充:“我就不信,洛毅森真敢杀了我。”
沈紹的眉心皱的更紧,看上去满腹心事。他说:“杀人脱罪,他有能力做到。计划很完美。自然死亡,法lv上他不会承担任何责任。弄死你不仅仅是因为龙晓。司马司堂你认识吗?”
这个名字太特殊,肖六坤当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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