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俩去?”洛毅森觉得不妥,“王云帆肯定认识我,我去不合适。”
闻言,褚铮笑道:“老大的意思是,我出面跟王云帆接触,你负责暗中调查。”
说到这里,褚铮忽然想起件事,“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咱俩的工作关系都搞完了,你的调令今天正式下达到缉侦队那边,你现在已经成了一科的正式员警。”
关于工作问题,洛毅森早就料到自己会留在一科,只是没想到公孙锦的动作这么快。要知道是今天,是不是应该回去请老队长老哥们喝顿酒。
褚铮却笑道:“别傻了。案子还没结呢,你这时候请客喝酒,合适吗?”
洛毅森琢磨一番,倒也觉得褚铮说得在理。人情往来,今后补上就是了。可今天是12月30号,明天就是本月最后一天。
阳历年了,该去陪嘉良的爸爸妈妈过个节。
可惜,忙碌的工作安排没给他陪伴老人的机会。公孙锦离开大办公区后直接通知他们,明天一早带着褚云赶赴t省的q市。
此行,不仅仅是接触王云帆。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调查,为此,公孙锦说一个小时后到他办公室开会。
洛毅森打了招呼,回房间整理东西,还要抽空联系一下沈绍,告诉他明天要出门的事。
沈绍并不觉得意外,洛毅森那个工作本来就是没准儿。他额外叮嘱了几句,“有什么需要联系我,马上。”
洛毅森躺在床上,揉着自己酸痛的腰,脸上带笑,“我这一趟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
好在沈绍不是腻腻歪歪的人,并不要求洛毅森每天几个电话打给他。只是,跟洛毅森通电话总是会忘记一切事物,沈绍早就放下了手里文件,靠在大班椅上,仔细聆听洛毅森含笑的声音。
“本来今晚想过去给你做顿饭,现在看来不成了。”
“为什么?”沈绍不满地问“我等你。”
洛毅森短叹一声,“明天阳历年了,嘉良的爸妈挺孤单的。今晚我去看看,陪他们吃顿饭聊会天。估计会挺晚,你别等我。”
电话那边的沈绍沉默半响,才说:“好。我让司机给你送些补品,适合老人的。”
这一次,洛毅森没有拒绝沈绍的好意。他知道,沈绍送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是他绝对买不起的,刚好送给伯父伯母。但是!洛毅森说:“司机来干嘛?他又不是我的人,你才是吧?我要见的是你,不是他!”
不可否认,洛毅森粗制滥造的情话让沈绍格外开心,“好,我送。”
“说好了啊。等会我去开会,估计就没空联系你了。晚上七点,你来接我,然后还送我过去。”
七点.沈绍看了看今天的工作安排,在六点半要陪一位客商吃饭。
“六点半啊。”洛毅森听到沈绍的话,犹豫了,“还是让司机来吧,你去陪客商。”
“推了。”沈绍毫不犹豫地说,“他又不是我的人,我要陪的是你,不是他。”
躺在床上的洛毅森乐的直颠儿,一时忘形扯动了某个部位,疼的嘶嘶捯气儿。那边的沈绍听了,立刻明白这小子又在折腾,“老实点!屁股好点吗?”
很周到的体贴,反倒让洛毅森一个劲捶chuang。屁股,屁股,怎么总是惦记我的屁股。你对这两块儿肉到底有多执着?
沈七爷坦言:“你给我最深的印象,屁股。”
话音刚落,秦白羽带着广告部的人来谈重要的工作,沈绍不得不挂断电话。
另一边没抓住机会反击的洛小爷,憋的面红耳赤。
不反击怎么行?这一局必须扳回来!于是乎,洛小爷灵机一动,绝对作“诗”一首,赞扬威武霸气的沈七爷。
五彩丁丁初如铁,
君哼息息情难掩。
我欲再翻红浪帐,
怎奈爷您力不长。
广告部负责人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也没听见沈董吱个声。狐疑地看了一眼,顿时被吓的够呛。
沈董这是怎么了?快把手里的电话捏碎了吧?
发完了短信,洛毅森愉快地出了房间,去公孙锦的办公室开会。
结果刚到门口,就见褚铮、苗安、蒋兵都趴在门上以标准的姿势偷听。走过去,轻轻拍了一把褚铮的肩膀。
“嘘!”褚铮捂住了洛毅森的嘴,指了指房门,无声地说,“蓝景阳在里面。”
公孙锦怒气冲冲,眼镜也摘了摔在一边,怒视沙发上神色漠然的蓝景阳。
蓝景阳就是一头死猪,不怕公孙锦这一锅的开水烫。任你怎么烫,眼睛都不眨一下。公孙锦是真被气着了,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
他不肯放蓝景阳出去,也没办法跟他交流。心里急出一团火,烧的他胸口闷痛。气急了,指着蓝景阳痛骂两句,结果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见任何成效。他不是没见过蓝景阳犯倔的样子,可今天,蓝景阳好像故意跟他对着干。可恼的是:这人不能说话。
他知道蓝景阳的心结是什么,可能不能解开这个心结,公孙锦一直没把握。苏洁曾经说,蓝景阳就是一头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除非他自己愿意挪窝了,才吭哧吭哧跟着你走两步。
说得坦白些:蓝景阳太容易钻牛角尖。
从公孙锦离婚到现在,俩人都憋着,谁都不肯把话说明。就算蓝景阳执意要走,公孙锦也没打开天窗说亮话,说你干嘛要走?你知道我究竟因为什么离婚吗?你知道□□吗?你跟我犯倔,跟我耍脾气,我顺着你。但是你不能祸害自己!
抛开个人感情不谈。你留在一科一天,你就要听从我的命令。我跟你说过没有,使用能力一定要得到我的同意。不止是你,包括苏洁、苗安、她们使用能力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当初,我费尽心力把你们挖来一科,保护不好被人诟病谁来解决?一科再怎么特殊化,你们的能力也不能搬到台面上来。捅出去,你们会被烦死!
我是说过,紧急状态下不用请示我,但是你那时候是紧急状态吗?你有没有信任过自己的战友?你是不是觉得咱俩之间这点感情问题,已经足够让你忽略我的职位了?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长官?
蓝景阳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是公孙锦提到了一科的其他人,他不想继续忍了。拿起书写板,刷刷刷写了几个字,直接塞进公孙锦手里。
公孙锦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们是我的战友,我珍惜一辈子。你,我不想再纠缠下去。给我办手续,明天交接。
拿着书写板的手微微发抖,公孙锦忽然在微抖中安静了下来。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在白底黑字的搅扰下,倏然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蓝景阳避开了公孙锦灼人的目光,低着头,从裤兜里拿出一样东西。公 ...
孙锦认得,那是自己送给蓝景阳唯一的礼物。
一只英雄牌的钢笔。老东西了,公孙锦从小学开始用的,珍惜至今,送给蓝景阳做生日礼物。
蓝景阳把钢笔放在桌子上,银色的笔帽于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笔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擦痕,经历了岁月的洗礼,鉴证了他们从陌生到倾慕,到分离的所有过程。如今,它回到了主人手中,却不再是主人心里最单纯美好的回忆。
公孙锦慢慢捡起扔在一旁的眼镜,拿在手里,低垂着头,“景阳,你到底信不信我?”回答他的,仍是沉默……“我最后一次问你——离婚跟你无关,我现在是自由人,我想跟你交往,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外面偷听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办公室里,蓝景阳缓缓摇头。
安静如巨石一般压在公孙锦的心上。他默默戴好了眼镜,再次面对蓝景阳的时候,已不是跟蓝景阳纠缠不清的男人,而是一科科长,公孙锦。
他正色道:“你交接之前还需要完成几样工作。姬涵斌的口供记录你重新整理一份,交给毅森;你手里的文件资料也要整理出来,交给蒋兵;配枪、证件上交的时候走正规程序;褚铮取代你的职位,你要把一些需要给他的东西备案,一式三份,我、褚铮、蒋兵各一份。明白了吗?”
蓝景阳默默点头,然后起身,走向房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期待着什么,打开门的瞬间,居然无视了这些偷听的人,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叫嚣着向后面挣扎。
不能回头!蓝景阳不断警告自己。
“没事做了吗?”公孙锦冷眼看着门口的偷听者们,“洛毅森、褚铮进来开会!苗安,半小时前我就让你给晓晟帮忙,你干什么呢?蒋兵!”
“我没事啊老大。”蒋兵为自己辩驳,“我就等着他们的报告出来呢,我真没事。”
公孙锦的脸色煞青,冰冷的眼神能把蒋兵的脸看出两个冰窟窿来,他喝道:“去做五千个掌上压,两千个引体向上。”
“老大,我是内勤啊内勤!”
不等公孙锦怒吼,苗安拖着蒋兵迅速逃离,褚铮面色沉重地拍拍蓝景阳的肩膀,偷偷的,小小声地说:“你就作吧!”
不管一科的老大怎么不爽,工作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公孙锦很快恢复了工作状态,告诉即将去t省q市的二人,“这次去q市,还要调查博物馆盗窃案。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郑军、吴大华都是q市莲县人。而江蕙留在李海棠那里的邮包,上面的寄出地址正是莲县。”
说着,公孙锦放下手里的杯子:“王云帆要查、博物馆盗窃案要查、q市莲县也要查。你们俩去打头阵,我需要安排人手继续调查鸿鹄,随后带着苗安跟你们汇合。”
为什么是苗安?洛毅森更想让蒋兵去,可公孙锦说了,带着女孩儿很多事都好办。毕竟某些时候,某些人,需要女孩子出面接触才方便。
洛毅森其实还想说,你和苗安几天能过去?这么多事我跟褚铮肯定忙不过来。话没出口,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直接拿出来看了一眼,没等拒绝呢,忽听公孙锦怒喊了一声,“开会时间接什么电话!”
卧槽,这还是没正常啊——洛毅森心有余悸地想。
公孙锦一股邪火涌上头,摔了手里的笔,“谁的电话!?”
“沈绍的。”洛毅森蔫儿了,回答的特别迅速!
结果,公孙锦的神情一变,蹙着眉,“出去接!”
这时候不跑还等什么?洛毅森脚底抹油,毫无情意的抛下了褚铮陪伴公孙。
许是被公孙镇住了,洛毅森接电话的时候都小声小气的,“我开会呢,什么事啊?”
电话那边的沈绍问道:“你明天是去t省q市?”
“对,不是告诉你了么。”
“我现在就去。”
“哈?”什么意思?
他不认为,沈绍为了跟自己充分体会热恋而丢掉工作跑去t省那么远的地方。且,听口气,绝对是出了什么事。
“沈绍,你去那边工作?”
“我弟弟出事,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出事的是老十,沈飒。
就在十分钟前,沈绍接到了管家杨叔的电话,杨叔急得快要哭出来,语无伦次的告诉他,沈飒和苏北在t省q市失踪了。而且经过非常曲折!
“曲折是什么意思?”洛毅森不甚了解。
事实是:今天早上,沈飒和苏北在路边被人发现,当地员警把昏迷的两个人送到医院,等待详细检查。
当时,苏北和沈飒的身上没有手机和钱包,只有酒店的房间卡。通过调查确认,才知道沈飒的身份。
员警忙活的这段时间里,沈、苏在候诊室继续昏迷,有两名护士照顾着。然后,奇怪的事发生了,两个护士只是站在门口说几句话,再回到房间,两个人居然不见。她们可以确定没有离开候诊室房门半步;更确定,说话的时间只有一两分钟。里面的病人怎么就不见了?
找遍了医院的里里外外,完全没有他们的踪影,也没人看到过他们。于是,员警急了,开始调查监控录像。这一查,生生查出一身冷汗。
从救护车抬下来,到医院楼内的候诊室,凡是监控录下的他们,都变了样子。
“变样了?”洛毅森下意识地提高了嗓音,“搞错人了?”
“不。”沈绍说,“有员警跟在身边,确定就是他们。沈飒和苏北都在一米七五以上,监控里躺在急救床上的两个人不到一米四。”
候诊内没有监控,所以看不到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洛毅森再也说不出其他,“你赶紧过去,我明天上去就到。到时候我找你。还有谁跟你去?不能就你一个人吧?”
“白羽跟我走。”沈绍说,“东西我让司机给你送,你到那边立刻给我打电话。”
洛毅森有种预感,沈飒遇到的事绝对不简单。可究竟是什么情况,至少,要看过监控和现场才能继续分析。思及至此,洛毅森对沈绍说:“你这样。再跟那边联系一次,把所有情况问清楚,整理成文字发给我。”
沈绍忽然来了精神,深知自己这位有着极高的分析能力,立刻叫秦白羽过来,准备打字建立文档。
而洛毅森这边,返回公孙锦的办公室后,说明沈绍也要去q市。但他没说什么事,毕竟那是沈绍的家事,与一科无关。
公孙锦也没说什么,让他跟褚铮抓紧时间再熟悉一下那边的资料,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下午四点,秦白羽给洛毅森发了邮件。洛毅森回复:你们先走,下飞机再联系。
褚铮一直赖在洛毅森的房间,蹭吃蹭喝。发现洛毅森点开电脑后脸色都变了,凑上去,看热闹。
文档开头是员警讲述的情况。
早上六点半左右,接到报警电话。赶到发现地点,莲 ...
县浩海楼盘建筑工地附近,一条长五公里的田埂路。我们发现两名昏迷男子。衣服很脏,衬衫潮湿,呼吸正常。时间是六点五十分。
救护车二十分钟赶到,我们随救护车赶往医院。途中,救护人员给两名昏迷者做了简单的检查,生命迹象稳定,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七点二十分到县医院。县医院一名医生、两名护士到院子里接应。有我们陪同,推着两辆移动救护床进入医院大楼。
医生听过救护人员介绍,判断两名昏迷者并无大碍。暂放候诊室观察。我们拿着在其中一名昏迷男子(沈飒)的酒店房卡,打电话核实他们的身份。时间大约是十五分钟。
回到候诊室,医生和护士说两名昏迷男子失踪。根据两名护士所说,当时她们在候诊室门口说话,背部与房门不足一米距离。两名护士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个看得到房门。她们说话时间为一两分钟。返回候诊室,发现室内没人。
情况很奇怪,因此我们调查了一楼的监控录像。
进入县医院时间为:07:22,我清楚看到自己先下了车,然后是我的同事和两名急救人员。我们拉着担架出来,将昏迷者放在移动救护床上,在监控屏幕上显示出来,担架上的昏迷者身材矮小。我们对后面的监控进行反复观看,从担架出车,到候诊室门口,昏迷者的身材都不足一米四。
护士确定沈飒、苏北失踪时间为:08:00。
不知什么时候,褚铮蹙着眉,抿着嘴,同洛毅森一般,一脸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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