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几乎靠在沈紹的怀里,口气中充满了不确定的疑问和慌乱,“那个,从现在开始,你绝对绝对不能离开我。”
沈紹蹙蹙眉……
“这里不对劲儿。千万别离开我身边,等会跟我们一起走。不管谁找你单独说话,都别去。拜托,听我的。”
他的眼神中是太多的惊悸和忧虑,抑制不住的关爱一闪即逝。即便如此,沈紹还是觉得心里暖意融融。
从没人用这般的眼神看着他,从来没有!
情难自抑,沈紹靠过去在洛毅森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低声说:好。
二十分钟后,公孙锦等人赶到鸿鹄会所。这一次,司马居然没跑。公孙锦下了车直奔司马而去,俩人面对面站着,各自叹息一声。公孙锦率先说:“发现的几个监视器怎么处理了?”
“暂时不动。”司马司堂将搜找出来的监视器位置给了公孙锦,并说明,“鸿鹄的人很专业,这些监视器都安置在几条非常隐秘的路线上。幸亏你们没有贸然靠近。但这不能成为确凿证据,对方不承认,你也没办法。”
公孙锦点点头,“我没想在这上面下功夫。”
随即,司马司堂摘下帽子,朝里面指了指,“进去筛选一下,人太多。”说着,撤了电网,放公孙锦等人进去。
蓝色的电网才一消失,蒋兵第一个杀进去,一眼便看到洛毅森血淋淋的手:“怎么了这是?你也没说受伤了。赶紧的,去医院。”
蒋兵扯着嗓子嗷嗷直叫,苏洁等人也阴沉着脸走到洛毅森身边。她看了一眼洛毅森手臂上简陋的包扎,又上去加固了一层。
洛毅森顾不得周围还有鸿鹄会所的人在,让大家围成一个圈,说只有他们能听见的悄悄话:“别逗留太久,这里不对劲。”
蒋兵诧异地看了看洛毅森,再转头看看沈紹。不由得问:“你们发现什么了?”
洛毅森使劲摇头,一副不好说起的样子。继而,拿起包着合璧的衣服,顺手递给了小苗安。苗安瞪眼睛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碰这个。”
她的话音未落,苏洁把衣服包拿过去,从口袋里扯出一根灰了吧唧的绳子又捆了一圈。
洛毅森没去深想苗安所谓的“我不能碰”是什么意思,他托着半残的手,继续说:“这里的问题已经不能用逻辑性解释了,反正就是邪门!赶紧的吧,拖的时间越长麻烦越多。”
“听老大的吧。”苏洁难得一脸的正经严肃,拍拍洛毅森的肩膀,让他放宽心——公孙锦可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温温和和。
另一边,公孙锦已经跟鸿鹄会所的人交涉,说了今晚接你们的地盘用用,跟诸位嘉宾简单聊几句。鸿鹄的人为难地说:“借给你们地方没问题,但这些嘉宾愿不愿意留下,只能看你们的能力了。”
公孙锦笑着点点头,转而走上台阶,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来,站在高处。朗声道:“上面是我的警号,诸位有什么不满可以在明天投诉我。”言罢,招呼鸿鹄的工作人员站在自己下手,“诸位,今晚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我只有三个问题。谁能回答我的问题,谁可以离开。”
在杂乱的抗议声中,公孙锦说道:“我知道,凶手不在你们其中,如果在,我的下属会第一时间通知我。而我们要抓住凶手,必须依靠你们提供的线索。当然,我方才说过了,对我不满可以投诉。但想要离开这里,就要回答问题。”说着,指了指院外的司马司堂,“那张电网不关闭,你们谁都走不出去。我想,没有人愿意跟我回去,喝杯茶聊上一夜吧?”
有年轻沉不住气的,便对公孙锦吵嚷:“要问什么就快问!”
“谢谢您的配合。”公孙锦笑道。
问题一:合璧在鸿鹄进行过一次拍卖,持有者是姚松。那一次拍卖都有谁不在场。
是的,公孙锦问的是“谁不在场”很快,院子里有十来个人举起手。岂料,有人忽然指着一个举手的漂亮女人,说:“那次你在吧。干嘛?想趁机溜走?”
女人愤愤瞪了那人一眼,讪讪地收回手。公孙锦对着女人淡淡一笑,“女士,不要紧张,我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不会为难你。如果你能告诉我,彼时你的号码牌号,同样可以走。”
“真的?”女人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没等公孙锦给个确定的答复,马上说:“我是六号。”
“好,您可以走了。”公孙锦接着大声说,“谢谢各位的配合。那么,举手的人都可以走了。”
负责外围的司马司堂暂时关闭了电网。被允许离开的人急匆匆走出去。他们刚离开,电网马上恢复。紧跟着,公孙锦提出第二个问题:谁记得当时是多少价格卖掉了合璧?
三四个人都回答了公孙锦的问题,当时以六百万的价格被拍走。公孙锦笑笑点头,对外面的司马司堂说:“打开吧,让这几位出去。”
又走了几个人。此刻,院子里只剩下三个人。分别是赵小姐、万博宇、以及褚云。
公孙锦走下台阶,站在这三个人面前,“最后一个问题。当时,拍走合璧的人,手持的号码牌是几号?”
褚云抢先道:“压根没什么号码,就那么几个人,用什么号码牌?”
他的话儿还没消失,一旁的万博宇已经扶着额头,无奈地叹息起来。赵小姐狠狠白了褚云一眼!公孙锦却是笑了,“很奇怪。第一波离开的那位女士说她是六号,怎么到你们口中,就没了号码呢?”
褚云傻了,“你刚才问的是今天的拍卖号吧,怎么说是那天呢?”
公孙锦和蔼地笑着,“先生,您有听清我的话吗?之前,我是问那位女士‘彼时,你的号码牌号’。何为‘彼时’?指的是:‘那个时候’。”
在褚云目瞪口呆之余,公孙锦询问鸿鹄的人,“刚才那个女士,今晚的拍卖号是多少?”
“九号。”
公孙锦笑看褚云,“看来,那位女士明白‘彼时’是什么意思。”
万博宇嫌弃地白了褚云一眼,转而对公孙锦正色道:“你这一手玩的的确漂亮。问题只是幌子,你要看的是谁在说谎。那么,这个傻瓜给你答案了吗?”
公孙锦摊开空无一物的双手,对万博宇笑道:“我说过,三个问题后就让大家走。问题问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显然,万博宇看不透公孙锦的心思。他狐疑的左右打量几眼,发现公孙锦的人各自忙着,没有谁注意他们。而沈绍,一直在抓着那个帅气员警的手,不曾在乎其他事。
恰巧,院外传来急速刹车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大褂,身材瘦高的男子。万博宇惊讶于那人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如同鬼魅一般。下意识的,万博宇后退了一步。
公孙锦也看到了廖晓晟,招呼着:“尸体在那边。”
廖晓晟提着工具箱站在电网前面,司马司 ...
堂立刻关闭电网,让他进去。廖晓晟那双漆黑的无神的眼落在公孙锦的身上,张张嘴,发出呵呵的沙哑声。这着实吓坏了褚云和赵小姐。
公孙锦笑道:“不用怕。他是我们的法医,活人。”
可能是过于震惊,三人的视线竟无法从廖晓晟的脸上移开。看着他走到尸体前,放下工具箱,慢慢跪在地上,慢慢俯□。苍白的脸几乎跟江蕙的脸贴在一起!
赵小姐低低的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
只见,廖晓晟死死盯着江蕙的眼睛,一动不动,活像一尊雕塑。
廖晓晟古怪的样子,也有些吓着了洛毅森。他偷偷问苏洁,一科的法医几个意思?不用验看,用闻的?
苏洁低声笑道:“晓晟的鼻子很灵。既然他过去闻了,说明发现了什么。别吭声,看着吧。”
就看廖晓晟把江蕙的尸体从头闻到脚,那个仔细劲儿,洛毅森都不好意思吐槽他了。转而,廖晓晟顶着那张“麻木”的脸,几步走到洛毅森面前……
你干嘛?洛毅森下意识地向后仰身子,廖晓晟显然有些不耐,抓住衣领把人扯回来,在他手上、衣服上闻啊闻。
须臾,“不是你。”说着,廖晓晟推开洛毅森,转而走到沈绍面前。
洛毅森好担心沈绍发飙!结果,却见沈绍纹丝不动,由着廖晓晟在他衣襟上闻了半天。
“不是你。”廖晓晟摇摇头,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抬眼看过比他高大半个头的沈绍。
站在公孙锦身边的赵曦试问:“他不是要对所有人都这么做吧?”
万博宇也有些胆寒,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色惨白,行如僵尸的法医走到面前。
当廖晓晟靠近万博宇的时候,后者意外地闻到了一股气味。很淡,很好闻的气味。他有些恍惚,垂眼看着几乎跟自己贴在一起的法医,除了黑黑的睫毛、高挺的鼻子,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人意外的清秀。
“不是你。”廖晓晟喃喃自语道。
下一个就是赵曦了,她连连后退,用眼神警告法医——不要靠近我!而事实上,廖晓晟压根没搭理她,转身走到褚云面前。
“喂,你不要靠得这么近!”褚云也有些害怕,正打肿脸充胖子。廖晓晟凑上去,在他衣襟和手上闻了闻,没吭声。转身走向了公孙锦。
“怎么样?”公孙锦问道。
廖晓晟摇摇头,“叫替补2号过来。”言罢,指着三个外人,“可以走了。”
三人如获大赦,在电网消失的同时,几乎小跑着离开了院子。他们心有余悸,恨不能下一秒就离开那个诡异的法医!
如此一来,院子了只剩下鸿鹄会所的人和一科众人。洛毅森带着沈绍走到廖晓晟身边,特别有礼貌地问:“廖法医,您刚才闻什么呢?”
廖晓晟扭头看着他……
洛毅森觉得,他应该是看着自己,虽然眼睛里没有焦点。
廖晓晟说:“香气。死者身上有线香的气味,不是香水,更接近线香。”
“檀香!?”洛毅森猛地想起姚松家枕头上的气味。
闻言,廖晓晟无神的眼终于亮了一些,对洛毅森点点头,“你知道?”
“我在姚松的案发现场闻到过。以前好像也闻到过,但是我想不起来了。”说完,咧了嘴。用力抓住受伤的手,来抑制疼痛,“那个,谁是替补2号?”
廖晓晟的手指了指他,“1号。”
噗!“褚铮是2号。”笑过了,也猜到廖晓晟为什么找褚铮。洛毅森挠挠头,“他跟踪姬韩斌的那天晚上,并没有闻到线香的气味,他只是站在门外偷看而已。”
对于洛毅森好心的提醒,廖晓晟置若罔闻。而已经赶来的褚铮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身边,“找我干嘛?呦,晓晟,你活着出来了?”
廖晓晟不介意褚铮对他的称呼,指了指不远处的尸体,说道:“江蕙和姬韩斌身上都有同一种气味。我怀疑,葛洪也有。你去找线香。棕褐色、略粗、长二十五厘米,用金丝锦缎包着。”
信息量略大!他是怎么知道的?闻出来的?洛毅森表示有一虾米的怀疑。
同褚铮一样负责外围的蓝景阳此时也赶了过来,他将一张纸递给公孙锦,“放走的那些人都按照你的要求监控起来了。特别是万博宇、赵曦、褚云。”
“谁?”褚铮忽然发声,一把拿过公孙锦手里纸,细看上面的名单,“卧槽,还真是那孙子!”
众人恍然大悟。褚云自称v市国际贸易公司董事长,而褚铮的家也在v市。这俩人莫非是兄弟?
褚铮扶着脑袋,频频摇头,诉苦一般地说怎么会有这么**的兄弟。苏洁好奇地问:“真不是你兄弟?”
“我大爷家的孩子。”褚铮撇撇嘴,“还特么董事长,他爸活得比他结实多了。他就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说完,请示公孙锦,“老大,把他交给我吧。”
“好。”公孙锦点点头,“晓晟留下来勘察现场,苗安你留下帮晓晟;褚铮去姬韩斌家、苏洁去江蕙家、找檀香;景阳回去审姬韩斌,告诉他江蕙死了;至于葛洪家,天亮之后,我去。”
“那我呢?我去姚松……”洛毅森指着自己的鼻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绍抓了衣领。
“去医院。”沈绍不顾洛毅森的挣扎,朝着外面拖扯。
褚铮和苏洁在后面看好戏,咧着嘴嘿嘿直乐。决定蹭沈绍的车到市中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司马司堂回到车里。因此,洛毅森没得着机会问他几个问题。
上了车,苏洁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拍拍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洛毅森,问他在院子里干嘛那么紧张?
“白光出来了。”洛毅森疼的咧着嘴,直嘶嘶,“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那种光。两次,我的视力都在长达五分钟内变的很模糊。那时候,从我掉下去到江蕙死亡,再到所有人跑出来围观,绝对没有超过三分钟。”
正在开车的沈紹忽然蹙眉瞪眼,似明白了洛毅森想说的究竟是什么。他只是没有开口,继续听了下去。
洛毅森说:“那些人都在房间里,换句话说,他们都看到了那种刺眼的白光。但是,我观察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视力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一个、两个人凑巧闭上眼睛而没有被白光波及,洛毅森是相信的。但是一群人,足足有十多个!都没有被白光刺激到眼睛?这尼玛绝对不合理!
褚铮和苏洁面面相觑,都觉得有点冷飕飕的。
最后,洛毅森沉重地叹息一声,“江蕙……最后说的一句人话是:去死吧。她是让我去死。然后念叨了几句非人话,听着像咒语。那时候我脑子就不好使了,等我有了意识,就看见江蕙掉下来。”
洛毅森强调。江蕙是掉下来的,而不是跳下来的。那一眼,白光就亮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对着江蕙伸出了手,却什么都看不到,唯一的知觉,只有手上剜 ...
心一样的疼。
“看来,江蕙知道如何操纵合璧的能量去杀人。”苏洁的口气有些沉重,“但是,中间可能出了什么差错,那玩意儿,转回头去杀了江蕙。”
洛毅森也是这个看法。故此,他们的疑问一: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疑问二,是苏洁提出来的。她说:“如果你们俩今晚没去拍卖会,江蕙会拍什么?她并不知道我们的行动部署吧。”
对,江蕙到鸿鹄拍卖会到底是什么目的?洛毅森想不通。
紧跟着,褚铮提出第三个疑问,“你怀疑房间里的人都有问题,再大胆一点假设:他们知道那玩意会出来,且对他们不会构成伤害?难道说,鸿鹄里有人能制得住那玩意?”
“如果是这么简单我还会紧张?”想到自己发现的疑点,洛毅森又冒了一身的冷汗,“说实在的吧。我压根就不信,合璧是姚松带去拍卖会,进而卖给了姬韩斌。但是,公孙锦询问过所有嘉宾,他们好像都知道那次私人性质的拍卖会,甚至连多少价格、谁参与了拍卖都知道。”
苏洁有些纳闷,“什么意思?”
突然,车子猛地停了下来。后面的俩人直接撞上了座椅背,各种疼!洛毅森诧异地看着沈绍。
沈绍冷着脸,“下车!”
褚铮揉着鼻子,估摸着沈绍八成不乐意了,赶紧拉着苏洁下了车。
“沈绍什么意思?”苏洁揉了揉被撞酸的鼻子,气愤抱怨。
褚铮哼哼笑了几声。心说:心疼毅森啊,还不错,至少把毅森放心上了。走吧姐姐,咱俩边走边说,你得重述一遍当时的过程。
苏洁将今晚所有的经过讲述一遍,等她讲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褚铮蹙蹙眉,嘀咕着,难怪毅森紧张。
苏洁反手拉住了褚铮,问他,洛毅森刚才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呢?越听越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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