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馥心你倒是还有喝茶的闲情逸致,你知道羽瑶病得厉害吗?”皇太后嘣地一下放下茶碗,竟是水花四溅,若是寻常的瓷器茶碗,只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一旁正在吃着糖玩耍的楚梓茂一愣,小脸登时别了过来盯着祖母和母亲看——只是他这样小的年纪,还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馥心见她如此震怒,脸上登时帘栊了笑容,随后又是笑道:“好好的,母后怎么这样说?”说着奶娘们已然将馥心的两位公主,静元公主和容惠公主抱了过来,婆子奶娘宫女的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整个殿内登时热闹了起来。
楚梓茂早就听说自己一下子多了两个妹妹,总是嚷着“母妃这下子要疼妹妹们不疼他了”,如今一见这两个妹妹晶莹可爱,便把先前说过的话统统丢去爪哇国了,咯咯笑着要抱妹妹。
“你这鬼头小子,莫把妹妹们摔着了!看看便是行了!”皇太后见他冒冒失失地冲着抱了公主的奶娘们跑了过去,赶忙嘱咐着,“把公主都放床上去,让他好好看看,只是在身边跟着紧些,别叫他伤着了公主!”
奶娘们照着她的命令赶忙把公主们平放在馥心床上,皇太后这是头遭见这一对儿孙女,起身走近细细地端详,随之笑道:“瞧这两个美人胚子,这还没出月子便是这样惹人怜爱,待是长发及腰,定然也是倾城倾国之色!”
奶娘也是笑应道:“皇太后说得极是!”
“瞧母后说的……”馥心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皇太后的心思仿佛不在两位公主身上,又看了一会儿,脸上还是难免流露出几分忧虑来。她对着馥心使了个眼色,馥心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便又道:“母后身子刚好了些,怕是吵闹不得。岚儿,你带着奶娘她们抱了公主先回去吧!”
众人听了令便是退下,馥心又让兰月带着楚梓茂外面玩,殿里登时空落落的,馥心这才发问道:“母后,是出什么事了吗?”
“羽瑶病了。你知道吗?”皇太后半晌才憋出这样一句话来。让馥心觉得很是莫名——其实付羽瑶跟皇太后并无交情,付家也跟她八竿子打不到。她如此这般关心付羽瑶,倒让馥心生了些疑惑。
“臣妾知道的。葛太医过来请平安脉的时候,提起庄姐姐的病情,说是在咯血。现在整个太医院都如临大敌,说这个病会过人传染——这不是把慧才人和懿选侍都搬了出来么?”馥心想不明白。只得如实答道,“臣妾想去探望。可是,臣妾尚在月子中,又听太医说这病会传染,这才忐忑着。不知如何是好。”
皇太后看了看馥心,脸上涌起一股冷笑道:“馥心,你这么聪明。却也想不明白吗?你就不觉得这病来得可疑吗?”
馥心不禁眼睛一跳,立时便明白。皇太后这次过来,不是为了让馥心母子团聚,也不是过来瞧公主的!而是有什么大事!她按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马上便明白过来——前些日子宸妃斗倒了她端梁王家的郑万姝皇后,而这一次,她想要利用付羽瑶的病,报复宸妃!而她海馥心,就是诱饵和先锋!馥心想到这里,不免手脚冰凉,她缓缓抬起眼睛看着皇太后愤愤然的模样,心下喟叹那郑皇后被废,对于皇太后而言竟是那般重要!这会儿,她可不能方寸大乱,于是微微摇了摇头道:“臣妾不明白有什么蹊跷的,请母后明示。”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太后听她竟是这般言语,立时也有些不悦,“馥心,你是聪明的孩子,怎么这个时候,就要假装这种糊涂?你若看不出此事的蹊跷,为何派了兰菱去颐福宫?你不也觉得这事不大对头吗?”
“臣妾只是让兰菱过去看看庄姐姐有什么需要的罢了……”馥心赔笑,立时福身在地道,“臣妾不敢欺瞒母后,只是母后说得实在是曲曲折折,让臣妾根本想不明白……母后,您既是把臣妾当体己人儿,便是开窗说亮话吧!”她便是要如此,逼着皇太后说出来!
皇太后听她这样说,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怔怔望着馥心仿佛不知所措般嚅嚅。一瞬之后皇太后失声大笑道:“馥心啊馥心!你便是要这样吗?或许,你也是被那燕家人收买了吗?”
馥心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垂头道:“臣妾不知母后这话从何说起,自打诞育皇子以来,母后一直关照臣妾,直至替臣妾抚育皇子,其用心良苦更甚于臣妾这个生母,哪怕问及这上清皇城的任何一个人,都知您的苦心!母后,臣妾就是再狼心狗肺,也决计不会拜错山头!”
“如今宫中渐渐成了两势,燕家和宸妃一边儿,哀家和你是一边儿。”皇太后伸出双手扶起馥心,拉着她一同在榻上落座,“宸妃早就把你视若死敌,太皇太后更是恨哀家入骨……这会子,她们巴不得你身边的姐妹一个个都死掉才好!”说着,皇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拿出丝帕按了按眼睛,继续往下说道,“羽瑶这孩子心善,打从一开始,哀家就喜欢她……你看看,她们就尽捡软柿子捏……馥心啊,哀家在先帝爷归天之后,便一心念佛,只求在宫中平安度日,安养晚年罢了,可是这点心愿都不能达成……她们逼得这样紧,况且,哀家要是不在了,梓茂可怎么办?哀家也舍不得梓茂这孩子……”说着,嘴巴一扁竟是哀哀地哭了起来,泪水更是如雨一般下落。
馥心见她哭成这样,又想起长得白白胖胖的可爱儿子,不免是心头一软,忙柔声安慰道:“母后您身子不好,切莫难过伤身!臣妾明白母后的意思了,定然把此事查得水落石出,才不负母后所望,才对得起重病的庄姐姐!”
听到馥心这样说,皇太后才勉勉强强止住了哭泣,拿着帕子把脸上的泪痕擦净,才又对着馥心道:“此事关系甚大,馥心,你一定要彻查清楚,决计不能放过一个漏网之鱼!有什么风吹草动,先派了妥帖的人火速报与哀家知道!”
馥心见她脸变得这样快,不免想着,自己大约又是给当了枪使,只是这一次,她倒也觉得心甘情愿,本来羽瑶的事,就是她自己的事!
“臣妾谨遵皇太后慈谕。”馥心双手挽在身侧,深深冲着皇太后福身说着。
晚间的时候,出去打探颐福宫消息的兰菱终于回来了。可是刚进门馥心便瞧见她积郁的脸孔,便觉得事情不妙。
“兰月,小厨房还温着羊奶,你去看看好了没?”馥心一句话便打发了兰月,待她出门之后,兰菱才上前道:“娘娘,事情不好了。”
“怎么姐姐病得很重吗?会危及生命!?”馥心听她这样说话吓了一大跳,竟一下子从榻上站了起来!
“娘娘,奴婢刚刚听说,秋离宫里的叶儿,被放出来了,说是有药救庄小主!”兰菱一面扶着馥心,一面上前说道,“皇上听说了此事,大约是想着,庄小主的性命最是重要,便把叶儿从秋离宫赦了出来,让她戴罪立功!”
馥心听了此事不免也是瞪圆了眼睛道:“叶儿给皇上放出来戴罪立功?什么时候的事?”
“午后的事,皇上那时候还在午睡。”兰菱压低声音,娓娓说道,“听说叶儿能治昭媛的病,皇上便下旨将叶儿赦了出来——娘娘,这事不大妙啊!叶儿要真是被赦了出来,可是要坏事的!”
“戴罪立功……皇上还是给了她立功的机会嘛……”馥心冷笑了一声,又道,“宸妃为了赦出叶儿,竟搞出这一套来!”
兰菱咬了咬嘴唇,半晌才说着:“娘娘,您真的以为,这次庄贵人重病,是与宸妃有关吗?而宸妃,单单就是为了赦出叶儿?”
馥心也觉得这事情蹊跷……她挑着眉头踱步,半晌,又道:“我估摸着,十有*是这样的。兰菱,这是一招毒计,一定又是那元修容想出来的!不知她们使了什么刁钻的计策,将姐姐害得咯血重病,从而救出叶儿……如果皇上不赦免叶儿的罪过,她们就打算用这个病,害死姐姐!这本就是一招两用之计!”
想明白这一切,馥心顿时豁然开朗——她渐渐明白皇太后,宸妃,这些人背后的真实想法……
“根本是在玩火。”馥心沉吟着,“叶儿,你在玩火啊?你以为,从冷宫中出来,便是最好的结果吗?”俄而,馥心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却冷得几乎能结冰,叫一侧的兰菱也不寒而栗!
“既然出来了,我们就该给她点见面礼才是。”馥心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已经不在人世的王爷——叶儿和宸妃,都是杀害王爷的凶手……她怎么肯放过这些凶手呢?
“宸妃既然赦出来了叶儿,咱们就该想想办法,斩断宸妃的其他手脚了。”馥心缓缓转过脸看着兰菱,用唇语说道:
淑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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