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彦熙大惊失色,双臂一手,紧紧将吐血的珠儿抱住,失声喊着:“珠儿!珠儿!你怎么了?!”
珠儿晕头转向,只觉得筋骨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喉头满是血腥味——紧接着,不仅是嘴,珠儿的玉琢一般的鼻子,黑水晶般的双眸,亦开始流出鲜血!
楚彦熙大叫不妙,坏了!难不成珠儿被我传染上瘴热症了?楚彦熙掀起马车门帘,只见马车沿着泥泞的路途正在行驶,他忙喊正在驾车的小福停车:“停车!糟糕了,珠儿在吐血!只怕也染上瘴热症了!”
听到楚彦熙的呼喊,云烈急忙喝止车队,急急跑来。随后跑过来的是谢孤鸿等人。云烈一跃跳上马车,抓起珠儿的手腕切脉,随之他摇头道:“不是瘴热症。首先,珠儿并没有高烧,再者,脉象也不是……只怕珠儿是中了蛊毒!”
“蛊毒?什么玩意!?”谢孤鸿一听此话大惊失色,单单听“蛊毒”两个字就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何况是最心爱的人中了蛊毒!
云烈不急着回答,而是问珠儿:“兰花婆婆是不是给你吃过奇怪的东西?或者拿针或者什么其他的伤过你?有其他的伤口吗?”
“她……她给我点了个红印儿……”珠儿虽然身子虚弱且血流不止,脑子还是清楚,她不好意思说“守宫砂”三个字,而是用“红印儿”三个字替代,她想要拿起手臂给云烈看,可惜连拿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在我右手臂上面,红红的……”
云烈翻过珠儿的手臂,众人皆是看到珠儿那颗朱砂痣一般的红色印记。
“云大哥,云大王,云老爷!”谢孤鸿双手合十。就差跪地当菩萨似的叩拜了,“您老儿好好看看,能不能治啊?该怎么办?”
云烈丧气地摇头,苦笑道:“真没法。谁下的蛊,谁才有办法解。我大概知道一些蛊毒,简单的还可以解,可是这个,只怕是兰花婆婆精心调制的蛊毒,除了她本人,没法解!”
“看这状况,若不解的话,只怕会失血过多!”童天予把大家看得见的事实都说了出来,“怪不得这么容易就把人带出来了。原来兰花婆婆早就在珠儿身上做了手脚!”童天予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这到底他自己的主意,“珠儿,我把你害了。这下七爷可要恨死我了!”
珠儿不想责怪他,毕竟童老板也是为了救她。柳纤惠急得直落泪,一把抓住珠儿的手:“想想办法救她吧!珠儿还不到十六岁!不行的话,还是回兰花婆婆那里,求她救珠儿!”
“也只好……”楚彦熙刚想说也只好这样了,便听到耳际人声呼啸,四下火把光冲天。已然冲出一大片人马厮杀而来!
男人们短暂惊诧之后,立时各自拔了武器迎战——难道逃掉的晓枫这么快就调了兵过来继续追杀楚彦熙吗?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珠儿中了蛊毒,时下刺客们又攻了过来!
“杀!”珠儿命在旦夕,谢孤鸿被愤恨和后悔交加,将满腔怒火发泄到这些刺客身上。已然下了杀手!
“这……这些似乎不是刺客……”宁岚立时发现了异常,这些人穿着并非统一,武功也平平,只是借着蛮力攻击。
云烈劈开了一个男人,低喊一声:“当地的响马!过来劫道的!”
原来。这些人都是云州当地的土匪,专门劫前来云州的行商!人多势众,且都是地头蛇,楚彦熙一行人虽然武功个个高强,也渐渐显露疲态。
言子文武功最低,最先受伤倒下;他的好兄弟宁岚前来助战,提着他的后领将他拖回马车上,低喊着:“看着夫人他们!”
话音未落,一枚冷箭从宁岚身后激射而来,噗!直刺进宁岚的后心,他闷哼一声,斜栽在地已昏了过去。
“宁岚!宁岚!”言子文失声,想跑过去看他,却不想更多的土匪冲了上来,他顾不及自己的伤势,又加入了战团。
眼见得伤兵渐多,雨越下越大,浇得楚彦熙浑身上下湿透,他仰脸苦笑,脸上不知滑落的是泪水还是汗水——难道我宁王就要死在这荒山野岭里吗?他不甘,真的不甘,上清皇城内的王座才应该是他最终的归宿,奈何今日要死在这里?!
他抽出最后一支箭,弯弓搭箭瞄准了匪首,“嗖!”不知是雨太大还是楚彦熙实在是没力气了,他最终还是射偏了——那支箭刺进了匪首的腋窝,而没有正中心脏。
“范郎!”土匪中那个唯一的女性跑进匪首,见他伤得严重,不由狠狠地跑进,一招力劈华山,显然要楚彦熙的性命!
“彦熙!”谢孤鸿发狂一样的往过跑,奈何距离太远,驰援不得。
可是,看清了那女性面容的珠儿却大叫一声:“姐姐!雪儿姐姐!”
女人一怔,抬头凝望着珠儿,一瞬之后她大声喊着云州的语言,云烈却听懂了,长舒了一口气,转而冲大家道:“没事了!大家别打了!”
土匪和楚彦熙的手下一齐停手,谢孤鸿杀红了眼,扑过去还想打,却给童天予拖住:“七爷,别打了,好像是认识的人!”
“珠儿!你是珠儿!”女人把首领放下,发了狂冲了过来,看清了珠儿的脸孔,女人哭喊一声,死死抱住了珠儿,“妹妹!我的好妹妹!”
珠儿痛哭流涕,很想抱住姐姐雪儿,只是中了蛊毒身子甚沉,连回抱她也不能。
“珠儿,是他们欺负你吗?我这就杀了他们,为你解恨!”雪儿提剑还想打,狠狠地瞪着楚彦熙等人。
“不……不是的!”见姐姐会错了意,珠儿忙道,“是,是兰花婆婆给我下了蛊毒……我……我……”她一着急,竟又呕出一口鲜血。
被雪儿称作范郎的匪首勉力站定,将腋窝的那枚箭拔了出来,走到珠儿身边,蹙眉蘸了蘸她呕出的鲜血轻嗅,冲雪儿说了几句云州话。
“他说什么?他能解这种蛊毒是不是?”谢孤鸿性子急,转脸忙问队伍中唯一听得懂云州话的云烈。
云烈脸黑了半边,粗声粗气道:“那小子说,珠儿中了寸肠蛊,活不过明天中午,叫我们赶紧给她一个痛快,否则天一亮,她疼得能自己咬断舌头。”
“什么!?”楚彦熙和谢孤鸿同时瞪圆了眼睛,“没救!?”
雪儿脸色更是难看,刚见了面的妹妹,难不成就要死在她面前?她急着又冲夫君叽叽咕咕说个不停,云烈怕众人着急,忙翻话着:“珠儿姐姐说,没有什么办法救吗?能不能吃一些药抵住?”
那被称为范郎的男人摇头,轻声又说了几句话。
“他说,兰花婆婆的蛊毒,云州一等一的好,她不解的话,下场就是死。这丫头怎么招惹了兰花婆婆,竟然中了寸肠蛊?”云烈将他的话用华族语言说给大家听。
“姐姐,不用救我了。我宁愿死,也不愿去找兰花婆婆!”珠儿平静地躺在姐姐的臂弯里,她耳朵和眼睛也开始渗出鲜血,身子因为剧烈的疼痛不住打冷战,“兰花婆婆是 ...
咱们兰夏的败类,苏兰甄,是她害得咱们草原被灭了族!我宁愿死!也不愿求她!”
“珠儿!你为何如此任性!我们不如去求她,也许能留住一条命!”雪儿急道,“姐姐差一点死了,还好你姐夫范辰,就是他,”雪儿指着身侧的夫君,“咱们被掳往长安,姐姐病了,被那些该死的军士当死尸丢在路边。你姐夫游商路过,这才救了我!珠儿,我的好妹妹,咱们好不容易才见到,你舍得丢下姐姐走吗?不管她是不是苏兰甄,只要她能救你,姐姐愿意求她!”
只听风雨声中传来一个妇人的笑声,那笑由远及近,第一声笑,仿佛还隔着很远,第二声笑,便似在林子外面,最后一声笑,人们只觉得那笑声就在身后,可天太黑了,怎么看,也看不到那妇人身在何处。
四下一片窸窸窣窣的声响,借着火光,眼见得四面八方游出数不清的花纹毒蛇!
“啊!”燕琳若发出一声尖叫,抱着红蕊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女眷们哭喊成了一团,范辰手下的土匪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兰花婆婆来了。”范辰说着云州话,举着武器护住珠儿姊妹俩。
“珠儿,这么晚了,你到处乱跑什么?”苏兰甄撑着一把甚大的雨伞,从蛇阵中缓缓走来。群蛇仿佛见到首领一般纷纷侧退着让出一条道路。苏兰甄步调甚慢,就好似病了很久。
“兰花婆婆……”雪儿想过去求她,珠儿却用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抓住姐姐的袖口,轻吟道:“不,姐姐,不要,不要求她!我宁可死,宁可死,也不要听她的话!”
苏兰甄冷笑一声,忽然晃了晃手中的雨伞,珠儿发出一声闷叫,跌倒在雪儿怀里,身子抖索如秋风中的黄叶,显然痛到了极致。
“姓苏的!你做了什么!”谢孤鸿大怒,顾不得被群蛇围绕,要冲过去跟苏兰甄拼命。
不想苏兰甄侧跳一步,数条蛇忽然平地一跃而起纷纷攻向谢孤鸿!谢孤鸿大为震惊,挺直了剑挡开最先跳起来的那几条蛇,然而又有几条蛇一跳而起,扑向了谢孤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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