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允禧出了天下第一楼,一刻未曾停留骑上高头大马便向户部侍郎李俊恒的府上出发了。
李俊恒是邢贝勒的老丈人,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那就是贝勒的嫡福晋李氏。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个李俊恒当初笃定的认为邢贝勒日后会是个可造之材,一定会在朝廷上有用武之地。
所以嫁女儿时是不顾夫人卫氏的极力反对是一意孤行,谁料女儿嫁给过去五年了,贝勒爷头衔未改不说,可还是个不上进,坐吃等山空的主儿。
想来他只有这一个女儿,本想着能借着女婿给自己撑腰让一家子后半辈子无虞无虑,可是眼下?恐怕心里既懊恼又后悔了。
允禧策马行驶在大街上,想着方才自己和李氏说话时故意句句留三分,李氏很聪明想来很快就能想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她没有人可以撑腰,唯一能想到的应该只有自己的父亲而已。
所以允禧很确定的一溜烟的策马来到了李府,很显然李府的门卫认得允禧,自他下马后便马上有人上来行礼问安,还有人上前去把马牵去了马棚小心伺候着。
允禧好似很熟悉李府的布局,二话不说直接杀到了李俊恒的书房,当允禧提步而入时已然满面笑意的唤了声,“李大人、”
正坐在书桌前拨算盘子儿的李俊恒闻声微征,抬眸看到允禧,微胖的脸颊上笑开了花,忙的起身拱手道,“哎呦。老臣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
允禧见这个往日里抠门到家的李俊恒又在家拨算盘子儿,心里本就想笑,再加上李俊恒对自己也算事事殷勤,自一副不以为然的和和气气道。“哎,是本王来的唐突,不怪李大人。”
允禧说话间依然靠在了李俊恒的书桌上,自一只手拿起了李俊恒拨了半天的算盘,哗啦啦整个的倒了过来。
李俊恒虽然算了一下午的账目被允禧又弄乱了倒也不恼,笑嘻嘻的拉着允禧说道。“王爷来的刚好,臣刚刚得了一副秋海棠稻香醉鱼图,还请王爷鉴赏一番的才是。”
允禧听到有名画赏,自是高兴,说道。“本王若是看的上眼的,你可不能往回拿啊?”
李俊恒听见这话,笑开了怀自道,“呵呵,那是王爷喜欢,臣定当奉上。”
李俊恒自走向书架拿下了他藏在最里头的一个格子里的长盒子,允禧见他收的如此严实想来他定是拿这画当个宝贝了。
李俊恒从书架上拿下锦盒,允禧便上前帮衬着要打开画来欣赏。谁知就在此时,扫兴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的进了书房,急喊了句“老爷、、、”
李俊恒见状。自训斥那丫头说道,“糊涂东西,看不见王爷在此吗?”
小丫头闻声亦是委屈,说道,“奴婢该死,可是大小姐吵着要见老爷。奴婢也是怕小姐冲撞了王爷。”
允禧闻声挑眉一笑,她来的还挺快的!
允禧想到此处。才对李俊恒道,“福晋来想来有要事和大人商量。是小王来的不巧了。”
李俊恒见允禧这样说,自是有些惭愧道,“哎,她是个急火火的性子能有什么事,王爷不要见怪才好。”
话至此处李俊恒又拦道,“若是现在走了,那海棠醉鱼图王爷可就没福气看了。”
李俊恒拿允禧做半个忘年交的,他膝下无子,一个女儿又以嫁人,他虽然好财可是能和自己真的说的上话的不多,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王爷。
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为了自己的乐趣说什么也不敢得罪允禧的。
允禧知道李俊恒还是很信任自己的,往日的有什么好画,好书也总是第一个和自己分享,如此一想自己今儿下了套好像有点不太?地道!
允禧想到此处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声又道,“既然如此,大人只管和福晋说话,我在这屏风后头边赏画边等大人就是。”
允禧话至此处,李俊恒也不反对,自让着允禧道,“好,王爷请。”
允禧才到屏风后头,便听到李氏进了屋子便娇滴滴的唤道,“爹!”
李俊恒很是疼惜李氏,虽然她都已经嫁人了可是还是宠溺的嗔怪道,“都成家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李氏闻声知道自己的爹心里疼自己,可是想到方才听到允禧的说辞,心里还是害怕的很,自道,“爹,我不管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李俊恒闻声不以为然的问了句,“又是什么事?”
李氏自端起茶送到李俊恒的跟前,又道,“还不是那个没本事的贝勒爷,他无端非要争什么权贵,现在好了,惹得皇上都上了心。”
李俊恒本来要喝茶,忽的听到自己的闺女说起这话,吓的魂都掉了,嘭的一声将茶碗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声音响了几倍似恼非恼的提醒李氏道,“胡说什么,皇上上心,也是上的乱臣贼子的心,和贝勒爷有什么相干?”
李氏见自己的爹像是忘记了邢贝勒做的事情,自道,“爹,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其实弘框是贝勒爷害死的,爹,我听说皇上现在已经怀疑到贝勒爷身上了,爹,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李俊恒此时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双眼球要是能自己跑出来在长回去只怕不知它已经跑到屏风后头多少次了,恨只恨自的闺女没有眼力劲,愣是看不出自己的眼色,李俊恒自故意恼道,“胡说什么”
允禧在屏风后听得清清楚楚,看来自己这回是没有白来了。
他正这样想着,只听李氏撒娇又道,“爹。你也不愿管我了吗?”
李俊恒见自己的闺女没有眼力劲是到了极点,这才蹙眉拉着李氏的手抖了三抖又道,“爹知道你是着急,可是人命关天不能胡说八道,贝勒爷怎么会是杀害弘框的凶手呢?”
允禧听得出李俊恒说话间音色都有些颤抖。可是李氏却不领情的又道,“可是这就是事实,怎么办爹,你快想想办法啊?”
李俊恒闻声气恼的不成样子,啪的一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你??还胡说!”
李氏见自己的爹爹生气了,可是自己并没说错什么,这件事自己的父亲早就知道,更何况还是他叫邢贝勒去争的。
李氏见状自紧抓着李俊恒的手臂,说道。“爹,你是怎么了啊?”,“我说的是实话,爹,你想想法子帮帮我吧!”
李俊恒真的被自的闺女是打败了,活该她这辈子无福不能嫁给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这样没有眼力劲的女人自己也是无语了。
自顶着一脑门子的冷汗,道。“我?”,“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我会想法子帮你们的。”
李氏闻声惊喜道,“真的?”
李俊恒点着头深怕自己的闺女在说什么,可是是知道李氏又道,“爹,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邢贝勒虽不上进,可是他对我是真心好。若 ...
是他能逃过此劫,我一定领着他来给爹磕头谢恩。”
李俊恒闻声恼的想撞墙。怒斥李氏道,“你别说了、”
李氏微楞不知自己的爹爹今天火气为何这么大,只听李俊恒又道,“你还不给我快回去。”
李氏不语自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李俊恒见闺女终于走了,偷偷舒了口气。
可是想想屏风后头还有个活菩萨,那脑门上汗是越发的多了,只见他抬手拭去脸上的汗,心里有种请佛容易送佛难的苦楚。
只是李俊恒还未来到屏风前请罪,允禧以带着冷若冰霜的脸颊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李俊恒看的出,允禧那犀利的眼神中有种要将自己撕碎的冲动。
李俊恒上前想解释,“王,王爷、、”
允禧却翻脸不再给他机会,只见允禧一手背前一手背后,犀利加威严一时让人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只听允禧沉声道,“李俊恒你可知罪??”
李俊恒知道,自己在解释都显得多余,自跪在地上额头点地,说道,“臣,臣知罪、”
话至此处李俊恒心里忽的转了好几个想法,自抬眸看着允禧又道,“可是臣并无包庇之罪,臣本想今日晌午进宫回禀皇上此事,只是,只是???”
允禧见李俊恒极力想撇开自己和邢贝勒的事情,他也不揭穿,自干着话道,“只是本王不巧来了,是不是?”
李俊恒不傻,他知道允禧这是就着自己的话给自己台阶下,自跪地说道,“是是是,正是。”
允禧闻声一抹轻笑拂过他好看的脸颊,对李俊恒说道,“那是本王打扰李大人表衷心了?”
李俊恒闻声自跪在地上说道,“臣,臣不敢说王爷有打搅。”
允禧闻声,细细的盯着李俊恒瞧,李俊恒跪在地上好似被允禧瞧的有些发怵,只听允禧忽的怒斥道,“哼,李俊恒你好大的胆子。”
李俊恒闻声身子打了一个激灵,磕头道,“臣不敢。”
允禧道,“不敢,本王瞧着你倒像极了蛇鼠一窝。”
话至此处允禧又道,“怎么,嫌弃自己的女儿嫁了一个贝勒爷不够风光?还要去争夺更好,更高的东西吗?”
李俊恒听见允禧这话,虽然句句说的都对,可是他哪敢承认,自带着哭腔说道,“臣不敢,臣实属被欺瞒的。”
允禧见状自瞥了眼李俊恒,“本王也不想和你废话,你自去宫中和皇上说清楚去吧!”
允禧说话就要走,李俊恒哪里肯放开这颗救命稻草,自紧抱着允禧的腿,哀求道,“王爷,王爷,臣对皇上衷心耿耿,还请王爷庇护臣举家、、”
允禧见状,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半老人,说道,“你若能老老实实的说出实情来,我定会保你,若是你敢有半点隐瞒,就不要怪本王不念往日情分。”
李俊恒闻声感激的连连给允禧磕头,“是是是,臣,臣这就进宫去。”
李俊恒话至此处忙的起身,允禧见他还算识趣真诚,自看了他几眼后便随着李俊恒一起入宫去了。
他知道自己利用了李俊恒有些不地道,可是若不是你们贪心不足要害我的亲哥哥,我也不至于要这么迫不得已的不地道。
允禧想到此处又白了李俊恒一眼,李俊恒虽然一直走在允禧后头,可是允禧白自己的几眼他不是没有看到。
可是即使如此,自己理亏也不敢说什么,当然解释也是多余的,只好默默地一边承受允禧的冷刀子似得眼神,一边随着允禧的脚步向宫中赶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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