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衍帝御驾亲征之事一时遍传朝野,连带后宫亦是惶惶不安,这于举国上下来说都是一件再大不过的事情,自然一时平静不得。
朝中文官等纷纷上书,请求乔钺打消御驾亲征的念头,然而金口玉言,岂有更改的道理。
乔钺钦点了封铭和容徵为副将,又从朝中定下四名武将随行,调遣帝都内外三万精兵良将与重装骑兵,定在三日后便出发行边关。
容妆的日子也不好过,整日窝在宣裕殿的床上,身子虽然恢复了些,但状态依然没有完好如初,加之得知乔钺离宫,越发也恹恹的。
容妆已经尽全力不让自己看起来难过,希望乔钺看到她的每一面都是正常如往昔的,而不是因为悲伤而痛苦不堪,若是如此,怕是乔钺在外行军打仗,也是要担心她而不能全心的,容妆不要拖乔钺的后腿,只好伪作如常模样,哪怕乔钺能够知道她的意图,但好歹看起来是好的。
这日早朝下了后封铭和容徵留在宣宸殿与乔钺议事,容妆早派了小景子去候着,遂将二人请来了,阿萦上了茶,众人便一同坐了下来,容妆靠在软垫上,瞧着不远处坐着的几个人,目光里的忧愁很显而易见,叹息一声,“这两日皇上大抵都在宣宸殿忙着,我得了空便想和你们聊一聊。”
容徵执了杯盏,“是,御驾亲征如此重大之事,朝中事务需得交代下去,还有出征之事所需要安排。”
容妆叹息一声,姚姑姑从外头进了来,将盛满了浓黑药汤的瓷碗递给容妆,容妆接下一口都喝了,阿萦赶紧呈上了清水漱口,而后又端上来蜜饯水果,容妆一口也未吃,便让拿了下去,这药天天喝几遍,再苦也习惯了,殿里周围一股刺鼻的药味,容徵瞧着不忍,连封铭都皱眉道:“我说,容妆……不,皇后娘娘,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先养好了身子,其它的事情就甭操心了,看着你这样子还忧心忡忡的,我们也都于心不忍。”
阿萦侧目瞧了封铭一眼,继而对容妆道:“对啊,封铭说的没错,姐姐,你眼下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如今你身子这么虚弱,可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容妆笑笑,心里谢了二人关心,嘴上却也只道:“没事,我有数。”
容妆看向了容徵,沉沉叹息一口气,“哥,父亲的事并非你我乐见,眼下并不是悲伤的时候,大敌当前,我们都应同心协力的协助皇上御敌才是,届时踏平赫钦敌军,才是对父亲最好的安慰,他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你说可是?”
容徵目光暗淡了许多,低着头应道:“是,妆儿不必担心,个中曲折我都清楚,不会看不清当前形势,个人得失在国仇战争面前,自然是要靠后。”
容妆微微点了点头,手里攥着的发丝项坠微微松了松,白指细细上下摩挲着,像贪恋那上面的温度一般,复又抬了头看容徵与封铭道:“哥,封铭。”
“在。”二人齐齐应一声,容妆的神色里多了些忧愁与落寞,思忖半晌才复开口,“战场上凶险万分,虚话咱们之间不必多说,我只以朋友和妹妹的身份拜托你们,务必要替我照顾好乔钺,一定不要……让他冲动……”
容徵和封铭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笃定的点点头,封铭道:“你放心,我本就是护卫出身,自然尽我全力护咱们皇上无恙。”
容徵亦是道:“妆儿你放心,于公于私我都会保护好皇上,只要我活着就会拼尽全力保护好他。”
容妆沉沉闷闷的笑了一笑,怅然一叹道:“其实我都晓得,战场上刀剑无眼,无论是皇上还是普通兵将,都是一样平等的,这样嘱托你们,无非是我的私心罢了。”
封铭道:“我们明白,你不消多说这些,我们势必将你的话铭记在心。”
容妆撑着笑一笑,目光流转在二人身上,“我也希望,你们二人都能够平平安安的,我和阿萦,嫂子,会等着你们,待凯旋而归时,咱们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封铭顿时欢快了,阿萦瞪他一眼,封铭悻悻然的消停了下来,容妆不由得笑笑。
“我啊,其实……真想和你们一起去……”容妆又是沉沉叹息一声,“我们容家的儿女,没有一个是孬种,我虽是一介女子,但亦非不可上阵杀敌,就如乔钺的母亲云妃那般。”容妆将被子往上扯了一分,苦笑道:“怎料现在却是这幅样子,别说跟随你们,就是出宫门怕是都费劲。”
容妆应道:“妆儿,你别想太多,好好养着身子,等我们大军凯旋归来。”
“会的,我等着,”容妆蹙眉想了想,突然道:“待我身子好了,我可以去寻你们……”
容徵闻言蓦然一皱眉,厉色决然的打断道:“不行!妆儿不可胡闹,你也说战场刀剑无眼,带兵打仗本就是男人的事!”
容徵还是这样,憨厚又有些守旧,容妆无奈的摇摇头,也无意与他争论,便道:“我随口说说而已,哥不必当真。”
容徵担忧的看着她,“你不要乱想,好好的待在宫里。”
容妆‘啊’了一声,扫了一眼众人道:“你们都回去吧,阿萦,你也随封铭回去吧,好好聚聚。”
阿萦应下,与封铭一块叮嘱了一番,连带着容徵一块便要离开时,容妆叫住了容徵,让他来到了床边,容妆低眸看了看手里的项坠,摩挲了两下有些不舍,旋即微微上前扯过了容徵的胳膊,将项坠放到他的手心里,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道:“哥,一切顺利,咱们一家,伴着你。”
容徵低下头缓缓伸出手,在看到项坠的一瞬间,神色一滞,眼眶瞬间红了,有泪光闪烁,他强自忍了下去,重重的对容妆点了一个头,转身离开的背影决绝而坚定。
容妆看着众人都离开了,便让姚姑姑出去歇着,拉过了帘帐,靠在后头,时光又静了,她张着眼睛,不知看向何处,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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