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苹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掏出十两一锭的元宝赏了她,然后笑眯眯地往偏殿去了。
锦旗喜悠悠地收进怀里,屈膝道谢。
早餐有芙蓉蛋羹、清菜粥、燕麦羹以及十多样点心,还有几碟时令小菜。
青苹心情大好,胃口也大增,竟是每样都吃了一些。
饭后,她抚着鼓囊囊的肚子,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一趟凤藻宫。她虽然不必像那些嫔妃们每日都到皇后宫里去晨昏定省,但今儿个还是要去一趟的。
锦旗得知她要去给皇后请安,心里也是欢喜,急忙挑了几件礼物招呼宫人们跟上。一行人便往凤藻宫而去。
皇后得了信儿,早早地派了贴身的大宫女锦琴在宫门口等着。
此时嫔妃们早已散去,凤藻宫里显得有些安静。大片的迎春花开了个满园,给这原本庄严宏伟的建筑增添了几许柔暖之意。
青苹踏着脚下的青玉石砖,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往大殿走来。
皇后含笑站在殿前,老远伸出玉手来挽她,五彩斑斓的玳瑁指套在朝阳下灼灼生辉。
青苹邮屈膝行了礼,才任她挽了手臂一起走进大殿。
锦旗随后将带来的礼物奉上,一方端砚,一柄玉如意,一幅绣品。虽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儿,但胜在精致。她原本就是皇后跟前的人,挑的礼物自然合她心意。
皇后笑得开怀,携了她一起坐到贵/妃榻上,立时有宫人送上精致的茶点。
青苹肚里饱饱,但仍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顺便夸赞点心美味。
二人正聊得火热。
锦琴过来禀道:“娘娘,王爷来了。”
皇后看了青苹一眼,并不在意地道:“来了就进来呗,郡主也不是外人。”
锦琴连忙低声凑到她耳边道:“辰轩公子跟王爷一道来的。”
锦琴的话虽然小声,但青苹仍是听了个清楚。心里不由大大的一震。
那天在客栈与萧翎钰见过一面,但辰轩并没有跟来。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算起来她来京也有好几日了,下意识地一直在逃避。
而今,不管是皇后的有意,还是碰巧。只怕都不能再逃避了。
皇后并不打算瞒她,看着她直言道:“丫头,辰轩公子来了,你见还是不见,本宫尊重你的意思。”
青苹咬了咬唇。眼里闪着坚定的神色,“总是要见的。”
皇后叹了口气,以一副了然的神情道:“见一面也好,有什么误会当面解释清楚,不然堵在心里也难受。”
以辰轩和贤王的亲近,皇后必然也知道一些他们的事情,所以才这种语气。
不多时,萧翎钰和华辰轩联袂而来。
辰轩似乎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她。一时竟然呆住了。
倒是青苹比他镇定一些,笑眯眯地走到他跟前,“嗨。好久不见。”
辰轩愣了半晌,终是有些激动地嚅了嚅嘴,“青苹,你来了。”
“嗯,来了好些日子了,一直腾不出空去看你。这回在娘娘宫里碰上了。也是天意。”青苹貌似平淡地说道,心里却也有些激动。
这会儿。文贤皇后已是领着萧翎钰和一众宫人进了大殿,把空间留给了这对男女。事实上。这本就是她精心安排的局。帝后同心,便是要将青苹拉到他们的阵营,她怎么能够不尽心力?
更何况,以他俩的情份,始终都是要见面的。即便事后青苹知晓了她的心思,却也怪不了她什么。只因为她自己也是想要见一见他的,却又因为其他的顾虑而下不了决定,她不过推了她一把而已。
二人在凤藻宫的花园里随意地逛着。
许是得了皇后的吩咐,宫人们都远远地避开了。
华辰轩看起来成熟内敛了不少,俊目里的眼神深沉如潭,在最初的惊愣过后,现下已是平静如水,他没来由地叹息了一声,低声地问道:“青苹,你恨我么?”
青苹一愣,抬头茫然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华辰轩也抬眼看她,眸子里有些歉疚的意味,“因为……我不曾答应你回溪水镇。”
青苹嘻嘻地笑,“我为什么要恨你?人各有志,我并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别人的做法。你有你的志向,虽然我不赞同,但却也理解。不管如何,咱们都是朋友。”
华辰轩冲口而出地道:“那你跟萧翎琰之间,也是朋友么?”
青苹一怔,心里瞬间涌上难言的感伤,面上却仍是笑颜如花。对他,一直在强迫自己放弃,也确实那么做了,可又那么的心疼,心疼到她这几日都没有睡好。
华辰轩看她不答,却也自顾自地接下去道:“你和他的那些事,我全都清楚。我虽是离了溪水镇,却一直有派人探听你的消息。我不曾给你写信,也不曾干涉你的任何事情。不是我绝情,也不是我不在意你,我只是给你自由选择的空间。”
“在感情上,我一直是个被动的人,被动的同时,又很冷血,更加容易放弃。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迄今为止,唯一爱上的女子。即便到了现在,我也仍是爱你的。可我什么也没为你做过,所以我又有些内疚,也害怕面对你。”
他看着青苹,目光灼灼,语气诚挚,俊脸上一片感伤的神情。
记忆中,他很少表现出这样的一面。连带的,青苹的眼角也有些湿润。
初恋,他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里喜欢上的第一位男子。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其实并不比萧翎琰的少。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并没为她做过什么,相反,却是她为他付出得更多一些。
当初,若不是为了他,她不会来到京城,便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的事。他们或许已经成亲,生子,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那曾是她的梦想。
可是,现在,那样的梦想离她好遥远。
青苹想着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满园的迎春花开得如火如萘,艳丽夺目,不时有蜜蜂在花朵上停留,“嗡嗡”的声音响个不停;明媚的高空里,几只鸟雀快乐地飞来飞去,那蓝天白云,说不出的空阔际远。
实在是很好的天气,两人却没有很好的心情。
良久,青苹才平复了情绪,想着粉桃交给她的锦囊,便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这锦囊,陪伴了她不少日子,一直揣在她贴身的衣袋里,边缘已磨得有些毛乎了。
此时拿了给他,心里顿觉空空落落的。
华辰轩乍一见到那个锦囊,不由面色大变,急忙追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青苹照实说了。
华辰轩一脸的茫然。显然,他并不认识粉桃。
青苹急切想要知道锦囊里藏着什么,便催促他道:“快打开来看看吧,这应 ...
该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说不定关乎你的身世呢。”
她这话一说出口,顿时愣住了。
如果这个锦囊里如她所说,真的是他身世的秘密,那么此刻就不该让他知晓。青苹不由万般懊悔自己的冲动。
她自从粉桃那里得知了真相,便在猜测辰轩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做,却没想到会是自己让他知道的这个秘密。
她,心思还是不够缜密啊。
青苹暗叹了一声,不由双手合什,竟是期待里面最好什么也没有。
但是粉桃如此郑重地交给她,还再三申明要亲自交给辰轩,不许她私自打开来看,里面肯定有比较重要的事物,不然她不会这样交待。
可是转念一想。
这粉桃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他们母子的。如果是在他出生之前就被赶走的,而许秋娘恼恨她的背叛,是根本不可能交给她什么东西的。再说,如果是在她出生之后走的,那么就更不可能把关于辰轩身世的秘密交给她了。
这个粉桃,到底打得什么哑谜。
她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辰轩已经当着她的面,拆开了封线,从里面掏出两样东西来,一块有些陈旧的玉佩,一张泛黄的信笺。
青苹看着那块玉佩,心里蓦地一沉。那块玉佩上的龙纹清晰可见,那是皇室里皇子的独有标志。无可否认,这便是锦曦帝当年给她母亲的信物,不,应该不是直接给秋娘的,而是一直由粉桃在保管着。
粉桃也应该知道,这块玉佩关系重大,所以从不敢拿出来示人。她当年虽是离开了秋娘母子,但并没有离开溪水镇,而是转身入了张府当下人,与彼时还是丫鬟的江氏做了姐妹,后来梦话里不慎露了口风,这才被江氏知晓。
看起来,她应是觉得愧对秋娘母子,所以才时不时地去丽春院里打探,或是悄悄交给老/鸨一些财物,嘱她暗地里帮忙照看这对母子。或许,她当年也是好意,为了保秋娘一命,才不得已私下里答应了锦曦帝的请求。
这样看起来,粉桃也并不是那么的可恶了。
这时辰轩已经看完了信,眼角有了明显的湿意。
青苹心里一软,走过去,从背后拥住了他。
华辰轩身子一震,手里的信笺滑落,双后抚在她环住他腰的手上,眸子里的泪终于流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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