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欣文抢在杜耀楠前头,正色应道:“没有!凭她的姿色,翠香楼的**哪里会轻易将她开脸接客,怕是准备先让她参加明年的花魁大赛,搏出些名声,然后再抛出脸来,到时候岂不更赚!”
王洛尧点点头:“那……尽欢老是跑过去,**给他见岳湘湘么?”
“只要多给银子,见还是能见的,不过想要拉拉手、亲亲嘴儿什么的,就甭想了!”杜耀楠斜着眉眼抢着说道,“他在我们面前只知道哭穷,手里攒着的银子全送给那**了!我每每冲他讨,你们偏还护着他!”
潘、王二人听他这么说,本来肃着的脸崩出几声轻笑。
潘欣文笑止后,问向王洛尧:“订亲的事,你同老侯爷提过了?”
出去煮茶的赵凤玲这时恰好到达门口,将潘欣文的话听在耳里,顿时心头发颤,原本面若桃花的粉腮也变得苍白,脚下都跟着变得有些虚浮。
王洛尧觑见凤玲的影子,当即给潘欣文递个眼色,潘欣文识相,立马闭嘴不语,只顾讪笑地看向赵凤玲。
“你把茶壶搁在茶盘上,我们一会儿自己来!”王洛尧没有漏掉凤玲脸上神色的变化,声音不由自主微微放柔。
赵凤玲知道他这话是让自己避开的意思,遂放下茶壶,福了福身,转头退下。
斜倚在书架框上的杜耀楠扭着脖子盯着赵凤玲窈窕的身段,在她就要出门时,嘴里吹了个响哨。
身后有人对自己作出如此轻佻的举动,除了杜耀楠没别人,平日也就罢了,刚才因听到王洛尧将要订亲的消息,赵凤玲心里本就难过伤怀,此刻听到杜耀楠的响哨,登时极是气愤。
们她恨恨地回过头,冲仍然一脸戏谑盯着自己的杜耀楠狠狠剜了一眼,然后才推门离开。
杜耀楠被赵凤玲这一瞪倒吃了一讶,偏头看向王洛尧,惊道:“哟喝——丫头胆儿肥了?”
王洛尧轻笑,睇他一个“你活该”的眼色,随即转面回答潘欣文的话:“提是提了,只不知他老人家会作何打算!”
潘欣文点点头,摸着下巴沉吟道:“既然你亲口向老侯爷说了此事,他一向又最看重你,想必不会不顾你的意愿!你也不必太在意!哦,对了,你是打算明年直接参加春闱,还是在家准备一年再说?你秋闱中了头筹,其实倒是可以去京都撞撞运气!”
王洛尧摆摆手,勾唇笑道:“还是备一年吧!秋闱我也是碰上大运而已!这几年我把重心都放在练武上了,经史却是荒废不少,全靠吃老本儿!没想到结果……”
杜耀楠直起身子,一边往椅子跟前踱,一边撇嘴打断:“哪,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哥几个被关在家里硬生生灌了两三年的经书!你倒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竟摘了个解元!老天果然是不长眼睛的!”
王洛尧低头温温一笑,接着抬头给杜、潘二人鼓励道:“解元也没甚了不起,关键是会试,还有之后的殿试!后年咱们几个一道进京,到时再一道衣锦归乡!”
潘欣文一脸憧憬,正色问向王洛尧:“你文武双全,如今又是贡士,文举武举皆可以参加,你决定好选哪个没有?”
王洛尧从书案后起身,步至茶案前,端起茶壶,斟了三杯茶,眼神朝潘、杜二人瞟了瞟,二人上前各伸手一人端走一杯,他方才饮上一口茶,进而淡淡地应道:“自然是文举!武举一旦中了,就得入军,老祖宗不会答应!即使我将来文举进榜,也是要请旨回来的,这也是老祖宗的意思!”
闻言,潘欣文和杜耀楠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点点头。
书房中有一瞬的静默,忽然,潘欣文猛地击掌,激动道:“你订亲的事,我想到一个主意!”
王洛尧不想他又提到这事,放下茶杯:“哦?什么主意?”
潘欣文开口前,眼珠骨碌转了两圈,颇有些眉飞色舞。
一旁的杜耀楠看着着急,一膝盖顶过去:“挤什么眼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潘欣文吃痛,又一膝盖给他顶回去,报了仇,才接道:“洛尧,你的亲事并非只有老侯爷一人能作主,你爹娘也可以!如果你爹娘在老侯爷拍板前把你的亲事订下来,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说着,他越过茶案,挨到王洛尧面前,小声道,“我妹妹,欣瑜,你觉得如何?”
王洛尧斜瞅着潘欣文神叨叨的样子,又听他后来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禁愣住。
潘欣文再次拿肩膀挤了挤他:“欣瑜,你是看着她长大的,论才有才,论貌有貌!伯母与我母亲又一向交好!不如,你去求求伯母,让她寻个媒人到我们家提亲,把我妹妹订下来!”
闻言,王洛尧挥手退开两步:“你说甚胡话呢?我一直把欣瑜当妹妹看待,娶她进门算怎么一回事!”
“那总好过你娶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强吧!万一娶了一个悍妇回来,你这辈子就没有幸福可言了?欣瑜她现在还小,等再长个两年,十四、五岁,保管你不这么想了!”潘欣文越想越觉得此事靠谱,有戏!
一直竖耳听他二人窃窃私语的杜耀楠,大拇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你别说,潘大这主意说不定还真可行!洛尧,欣瑜你不要的话,我可要了!多俊的一姑娘!”
潘欣文一听这话,顿时急眼儿了:“你还是给我滚远点!欣瑜最怕的就你了!”
王洛尧背着二人走到书案后面,低头看着书上一本书册的封面,一阵沉吟后,无奈叹道:“再等些时日!如果老祖宗最后不肯让步,到时再想办法吧!”
王洛尧行事一向沉着冷静,凡事三思而后行,不似袁尽欢因着年纪轻常意气用事。
就拿成亲一事,他就考虑得比较多,身为卫国侯嫡曾孙,又是大房长孙,将来势必要接管家业,继承侯爵,尽管继爵一事还很久远,但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
正所谓“孤阳难长”,所以他的妻子必须要有与他比肩的能耐,有足够的能力管理后方内宅,倘或妻室撑不了台面,导致内宅不稳,将来定会拖他后腿。
因此,他的妻室人选务必慎重再三。
上次去九合山,虽然没有亲眼见识一下苏宫海的几个孙女,但用脑子猜也能猜到,长年窝在山野里,不是井底之蛙,便是野蛮村妇,这样的人怎么能做他的妻室!
他这么想并非凭空捏造,就拿半途遇上的那姑娘,尽管面上皮肤破败,但瞧她通身气派还有身旁跟着的少年,可以断定其人在苏家庄里不会是小门小户家的。
那样小小年纪,就已得理不饶人,蛮横无尊,那庄里的其他姑娘可见一斑。压根不及自己周边闺阁之秀半分,甚至连自己的丫环凤玲都远远不如。
潘欣文的主意倒也不失为一个折中之计,其妹潘欣瑜,他确是看着长大,才貌双全,关键知书达礼,正经的名门闺秀,见过大世面,就算到的侯府来,相信也能撑得住场子!
他可 ...
不想到头来最终娶一个麻烦进门!
再者,潘欣瑜是江宁府府尹潘庆生的嫡女,潘庆生土生土长的江宁府人,只是年轻时一直都在外地就官,直到十年前才被派来江南周遭任职,一路仕途安顺,三年前才晋升为江宁府尹。
倘侯府与潘府尹家结亲,却更加门当户对。
徽州的苏家,虽也富贵,但太过低调,知之者甚少,侯府娶苏家之女作曾媳,势必引来极大关注,那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母亲那里,最近还是要抽空过去一趟。
想到又要去檀园的筱竹院,王洛尧就禁不住脑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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