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京市中央区华清园。华清湖北边,临湖而立的十七号别墅二楼书房,华国国务院第一副国务卿李学文,正坐在书桌旁的椅子里,抱怨着对面沙发上的女儿李晓菲。
“晓菲啊,本来你嫁到二十一号钱家去,咱们两家只隔了几座小楼,可你现在,我都几个月见不到你一次面!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唉——”
“爸,你也知道,我刚到旺县赴任才一年,好多事情要做,一个月也难得回华清园一次啊。”
“晓菲,你这么说,我可要反驳你了。以前,你在华京大学教书,星期天和假期都那么多,可你——你那时候,一年里,又能回几次华清园?”
“爸——那时候——”
“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记恨我,不想见我。唉,这些年,我也在反复地想,那时候,我做的到底对不对。”
“爸——爸——都过去十六、七年了,我哪还会记恨你呢?这些年,我都忘了那件事了呢。”
“晓菲,那时候我难啊!当时,我和赵珏武双双被免职挂了起来,虽然仍住在华清园,可地位却非常尴尬。稍有风吹草动,就要被扫地出门。赵家和李家,成了难兄难弟。为了这一大家子,我同意了钱家的求婚,那也是无奈之举啊!”
“爸,你不要说了,我——我从来没抱怨过你。真的,我那时候,是心甘情愿嫁给钱平阳的。”
“晓菲啊,我知道你那时候喜欢赵东山。毕竟,他多才多艺,人又长得相貌堂堂,是人见人爱的年轻才俊。可在我眼里,钱平阳并不比他差呀!论模样和聪明劲儿,他们俩可谓伯仲之间。钱青那时候,又是国务院第二人,钱家比那时候的赵家,不知要强了多少倍!”
“爸,你今天晚上火烧火急地叫我回来,不是就为了和我说这些话吧?”
“晓菲,你慢慢听我说。爸现在也想明白了,其实,我也是跟着钱平阳沾了光!你们俩这些年的关系不好,你不愿去钱家,自然的,就不想踏足华清园了。”
“爸——”
“晓菲,就算你不想和钱家人见面,可多多跟着她爷爷住在二十一号啊!再说了,钱青从你很小的时候起,就喜欢你,你和平阳结婚后,他对你,也确实不错。为老为小,你都该经常去二十一号看看啊!”
“爸——”
“平阳这个人啊,大学毕业后,心思多数用在了仕途上。我想,你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看不惯他吧?可男人嘛,总要有点儿雄心大志。包括那个赵东山,他不是也一门心思扑在拍电影上了吗?平阳这些年,也没白努力,现在当了副省长,在你们这一辈人中,也算佼佼者了吧?”
“爸——”
“你听我说。等我和钱青、赵珏武百年之后,咱们这三大家族,再凭什么立足在华清园?凭什么在华国继续受人敬仰?还不是凭着你们这一代吗?钱家有钱,还有政界的平阳,赵家有军中的东海,我们李家呢?你二叔和三叔他们的年龄也大了,你那几个弟弟,哪个能成气候?”
“爸——”
“我知道你从去年新时期开始后,也想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攀登上来。可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女人从政,要比男人困难得多!还有,你快四十岁了,才刚刚担任副县长,以后的路,很长很长啊!那么多眼睛盯着我,你也别指望我能帮你多少忙。”
“爸,这些我都明白。”
“你明白就好。唉,在从政一路上,个人才能和意志,家族背景,人脉关系,都是十分重要的啊!尤其是这个人脉关系,在咱们华国,比哪一条也重要啊!”
“······”
“我今天晚上把你叫回家,确实不是为了单单和你说这些话。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商量商量。”
“爸,什么事儿?”
“赵珏武十几年来,今天第一次主动找了我,要我帮他一次忙。”
“赵——赵叔找你干什么?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用得着你帮他忙吗?”
“呵呵,也算他不走运。他还真的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你知道赵东山那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吧?他今年从华京大学附中考上了华京大学,前几天,在校园里惹了事儿。”
“爸,一个小孩子能惹出什么大事?竟然惊动了他爷爷出面解决?”
“这件事呢,从表面上看,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那小孩子平日里被娇宠惯了,在外面有些霸道。唉,他领着十几个园子里的子弟,在华京大学打了一个人。”
“那人就算有些背景,但是,还能大过赵叔吗?”
“被打人的背景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可这事儿,却被人捅到了李总会长那里。李总会长很生气,已经找赵珏武谈过话了。还直接找了吕青,要他立即办案!”
“啊?!为几个小孩子打架,李总会长亲自找了赵叔?还找到了公安部长的头上?!办案?难道要当成一件刑事案件来处理?”
“赵东山的儿子年龄小,才十四岁,可那十几个华清园的子弟年龄大啊!他们多数是老知青,都二十多岁了,打了人,并且打得人家住进了医院,还打得人家找到了李总会长的头上,你说,这事能不变大吗?”
“可——可这件事,赵叔怎么能找你帮忙?他和你,都十几年不和睦了,你们俩一起复出后,也公事公办,没什么私人交情了。”
“这个嘛,晓菲,这个就和你有关系了!”
“和我有关系?!爸,你就别绕弯子了,这件事,赵叔为什么找到了你?”
“为那被打孩子告状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爸爸,一个是你郑洁叔叔。他们俩都告到了李总会长那里。你郑洁叔叔就不用说了,华京大学名誉校长嘛。那孩子的爸爸虽然是一个农村大队的小会长,可现在也算全国名人。他就是那个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创始人赵世友。”
“啊?!赵——赵世友?!他的儿子?在华京军区特种部队当兵的赵山?!”
“赵山?赵世友还有一个在华京当特种兵的儿子呀?”
“那——”
“赵东山儿子带人打的那个孩子,不是这个赵山。名字叫什么来着?看我这脑子!他是今年刚考上华京大学的。好像学习很好,是东山省的高考状元,比赵东山儿子大不了几岁。”
······
“晓菲,你怎么了?”
······
“啊?!晓菲!晓菲!!你——你这是怎么了??!!”
······
“小宋!小宋!!赶快把刘医生叫来!晓菲——晓菲,你——你别吓我啊!老婆子——老婆子——晓菲——晓菲——
李晓菲晕过去了!她躺在沙发里,不省人事。
李学文慌了手脚,一会儿跑到楼梯口喊人,一会儿又跑回沙发旁边,抱着李晓菲, ...
轻声呼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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