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补习班开学的第二天,上了八节课,考了七门课目。除去语文,其它所有课目,全进行了摸底考试。
开学的第三天,上午的第一节课还是语文。赵海本来准备按照自己对宫洁的宣言,翘课去玩,可听说这节课也要进行摸底考试,他便坐了下来。
讲了讲有关考试的各项要求后,发了卷子,宫洁就像是考政治时的校长孙大鹏那样,走到赵海的课桌旁,站在牛劲的身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赵海。
赵海仿佛是要挑衅宫洁似的,他轻蔑地扫了一遍试卷上的答题,埋下头,笔走飞龙,迅速地答起一个又一个的题目来,中间甚至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
试卷的最后一题是作文,要求学生写一篇自定题目的五百字小散文,赵海略一思考,就刷刷刷地写了起来。十分钟,五百字,不多不少!
这次,考完了语文,赵海又像之前的七门考试那样,第一个交了卷子。只是,他这次没有对语文卷子进行检查和修改。答卷对他来说,真正成了倚马可待、一气呵成。
赵海站起来,交卷子给课桌旁的宫洁时,宫洁呆呆地站在那里,愣了半天,竟然忘了接下赵海的卷子。
下课的铃声响了,宫洁收完了卷子,离开教室后,牛劲暗暗地感叹道:“这个赵海,门门考试都第一个交卷,真是天才啊!以后,我可要好好结交他,多求他的帮助!”
相处了才一天多,同桌的牛劲,对赵海就崇拜得五体投地了。
资格考发榜那天,牛劲曾跑到学校来看。当时,许多考生,围着大红榜单,指着赵海的名字,议论纷纷,说他获得第二名,简直是天方夜谭,这里面一定有内幕。
那些考生,都是小赵海的七七级同学,个个自以为最了解底细。有的说,是赵海他爸给他走了后门,有的说,是上级因为他帮助公安捉住了鲁虎他们,给他加了分。
钱金宝、孙军几个甚至说,赵海一定是照抄了孙小胖。他们的理由是,孙小胖和赵海是最好的朋友,孙小胖考了第一名,赵海比他少了三分。
孙小胖为赵海辩护,说,赵海被鲁虎召集的二十多个老知青包围在大街上,根本就没来得及进政治考场。自己比赵海多考了一门,总分才多了三分,说赵海抄他的,鬼才信呢。
钱金宝和孙军反驳孙小胖,一口咬定说,赵海虽然没考政治,可上级给他加了一百分。
钱金宝甚至还言之凿凿地说,他调到省城秘密部门当了大官的舅舅,知道这事。上级为了不引起麻烦,给赵海加的那一百分,都平均分配到其它五门课的试卷上了。
当时,牛劲在一边听着,将信将疑。同时,也对赵海这个人,感到很好奇。
补习班开学后,牛劲看到自己和赵海分到了一张桌上,自然就更加关注他。从第一节语文课宫洁和赵海发生冲突开始,他就不断地暗暗观察着赵海。
牛劲发现,赵海在考试中,从不转头看他的答题,也不像其他一些同学那样,趁着老师不注意,探头去偷看前面同学的卷子,或者转身偷看后面同学的卷子。
又见赵海总是第一个交卷,因此,牛劲认定了赵海是一个天才,一个世间罕见的大天才!
要说赵海在年前的资格考中抄孙小胖的题,那确实如孙小胖自己所说,鬼才相信呢!
牛劲还认定,赵海过去上学的时候,每次考试,都交白卷,那是因为他知道考得再好,也没用,也上不了大学,所以,他不屑于去答题。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海又拉牛劲一起去王玉龙的小饭店吃饭。
牛劲哪里还好意思去?
可赵海拉着他的胳膊不放,说,王玉龙现在挣钱不少,又欠着他人情,巴不得他带着人去吃饭呢。
盛情难却,牛劲最后还是被赵海拉出了教室,和孙小胖、赵河一起,再次到王玉龙的小饭店吃了一顿有菜有肉有大白馒头的饭。
牛劲活了三十六年,即便是在每年的大年三十,他也从没吃过这么好的两顿饭。
更让牛劲感动的是,这第二顿饭吃完了,赵海说,知道他家里比较困难,孩子肯定捞不到什么好东西吃,叫他带几样菜,晚上回家,拿给他儿子吃。
赵海只对王玉龙说了那么一声,王玉龙就立马用油纸包了两块红烧肉和一条鸡腿、四个肉包子给牛劲。
牛劲推辞不拿,王玉龙就说了,赵海兄弟拿你当好朋友看待,那我王玉龙也就把你当成好朋友了。我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东西捎给你儿子,弄点吃的给他,你别嫌弃。
牛劲眼泪汪汪的,面对赵海和王玉龙,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只能暗暗下决心,要努力考上大学,将来好好报答赵海,哪怕为他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下午第二节课后,是半个小时的课外活动,大部分同学都到操场或者院子里玩去了。
牛劲舍不得浪费时间,看到赵海没出去,就求他说:“赵海,你每门考试,都第一个交卷,比其他同学早十几分钟。你和我传授传授经验,有什么考试的窍门啊?”
赵海还没来得及斟酌斟酌怎么应付牛劲向他取经,前面课桌的一个女生就回过头来道:“他能有什么经验?交白卷呗!他过去就是这样!交白卷,根本就不用时间!”
这个女同学名字虽然叫姜小秀,可长得却人高马大,一脸的青春痘。在小赵海的记忆中,她高二时,和王玉珍同桌,两人关系不错。
小赵海那天夜里爬王玉珍家的墙,被王玉龙提着菜刀追到学校大门口,这事被姜小秀知道了,她竟然比王玉珍表现得都激动。
姜小秀曾当面骂过小赵海,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他屎壳郎搬大山,自不量力。
如果不是小赵海有个做小流-氓的底线、从不动手打女人,那姜小秀一定会被小赵海揍得鼻青眼肿,连她妈都认不出她来。
倒是赵河,当时在教室里,与姜小秀对骂起来,成了仇人。直到现在,她们俩都考进了补习班,坐在一个教室里,还不说话儿。
牛劲见姜小秀转回头来嘲笑赵海,忍不住道:“这位同学,我看得清清楚楚,赵海每份卷子都答完了,你怎么能说他是交白卷呢?”
“抄的吧?抄别人的,不用动脑,当然抄得快了!你别认为他资格考得了第二名,进了补习班,就是学习好。那肯定也是抄的!”姜小秀鄙夷地瞥了瞥赵海,继续道。
“姜小秀,你怎么肯定我哥资格考的分数是抄的?我哥操-你了?他稀得操-你吗?”坐在教室前边的赵河,呼地站了起来,冲到了姜小秀的面前。
别看赵河在赵海面前变成了温柔羞涩的小女人,可她在别人面前,还是过去的那个吕丽翻版,口无遮拦,甚至出口成脏。
赵河有意把“抄”喊成“操”,以此来羞辱姜小秀,像牛劲这样不熟悉她的老实男人听不出来,可姜小秀却听得清清楚楚!
...
姜小秀也呼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作势就要扑向赵河:“你个小骚-逼,敢骂我?!我撕烂你的嘴!”
姜小秀嗓门大,姿势也摆出来了,可她最终没敢真的去撕赵河的嘴。姜小秀打怵赵河,她曾经被赵河使阴招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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