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喜欢就好。”
顾落辰了解柳轻心,知道她只是个大夫,并不是什么用毒害人的高手,这会儿,她说这话出来,也一准儿是有她目的,而非当真要杀了被他控制了的这人的,“毒烈一点,死了之后,可以用来给我的蝎子当粮食,就不用费劲儿掩埋了。”
“上回毒死的那个,你蝎子都吃完了?”
见顾落辰这么上套路的跟自己唱双簧,柳轻心哪还能有什么顾忌?当下,勾唇一笑,就凑近了被他控制的那杀手近前,盯着他,细细的“观察”起来,“这是第几个了?我数数啊,一,二,三……七个,还少三个!程向前那老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够意思的很呢!”
“还好。”
顾落辰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让他很容易就能配合的了柳轻心,虽然,现在的他,是完全不知道柳轻心想要做什么,但……他相信,既然是她想要做的,那就一定是有她的道理在,“这种小事,都是你来记的,我哪里想的清楚。”
“哎,对了,你问没问他一下,这次,程向前是花了多少银子,把他骗来的?”
刚才在屋里,柳轻心已经听到了顾落辰跟来人问,程向前是花了多少银子雇佣的他,也听他答了,是五千两黄金,她不知道程向前是谁,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个杀手坑蒙拐骗的套话儿和给这个想抓她的程向前扣屎盆子,“上回那个,好像是几千两银子?”
顾落辰以前的生活,都是死水一般无聊的,他从不说假话,或者说。根本就是极少说话,遇到柳轻心之后,他在这短短月余光阴里说的话。可以说,比他之前十几年说话总和的十倍。还要多了许多,虽然,还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平铺直叙,虽然,他还是不会笑,不会有正常人的表情,但……这时的他,已经有了简单的喜怒。至少,在柳轻心这善于观察的人看来,是这个样子。
“五千两,黄金。”
顾落辰“配合”的应对了柳轻心一句,便不再说话,他知道,接下来,有热闹看了。
他不喜欢热闹,但若这热闹是跟柳轻心有关的,他倒是不介意看上一看。
“哎呀。这老东西,真是太不低调了!一下子出到这么离谱的价钱,下回。哪里还找的下旁人啊!”
柳轻心“懊恼”的抱怨了一声,便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摸了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出来,颇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这回,就先喂孔雀胆罢,我可真担心,那程向前,会没法儿如约的骗来下一个人给咱们喂蝎子了。杀平民容易惹得官府调查,若非得以。还是能不用就不用的好,你说呢?”
听柳轻心这么说话。顾落辰也是大约明白了她的意思,骗,把这个程向前遣来的杀手骗的晕头转向,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给放了,这样一来,程向前那老货,可就该自食其果了。
恶意坑害自己雇佣的杀手,可不是个小事儿,且不说这杀手会怎么打击报复,就是那杀手所在的门派得知了,也一准儿是不会轻易做罢的!
“听你的。”
想到柳轻心的机智,顾落辰也是不自觉的眉角微扬了一下儿,对程向前即将面临的倒霉情境,也随之期待颇多了起来。
这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计策。
确切的说,是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程向前焦头烂额,还不得不应对的好计策。
有点儿意思。
不,应该说,是很有意思!
“先把他绑起来,灌上药,关进柴房里罢,总得让毒药多发挥下作用,才好给蝎子吃的不是?”
柳轻心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手里的小瓶子丢给了顾落辰,从院外唤来姜嫂,让她去取绳子回来,“姜嫂,又来了一个人彘,你唤两个人,把柴房腾出个地儿来,我给他喂了药,就能关了!”
“好嘞!”
姜嫂多有眼色的一个人?
听柳轻心这么跟她一说话,顿时就眉开眼笑的跟他应承了起来,“奴婢这就去!啧,我原本还担心,存货要不够了,该不该跟夫人说呢,这来的,可真是及时!”
原本就满心惊惧的杀手,在听柳轻心说话的时候,还颇有些不敢置信,觉得长的像她这么美的一个人,不该是个心肠如此歹毒的才是,这会儿,又听姜嫂这婆子说的如此驾轻就熟,哪里还能不信?
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就要沦为一群蝎子的食粮,杀手的身子,本能的紧缩了一下,一个失神儿的工夫,就被顾落辰把刚才时候,柳轻心丢给他的那白瓷瓶子里的东西,悉数灌进了嘴里!
苦。
比黄莲还苦。
这是杀手的第一反应。
柳轻心说,这瓶子里装的,是孔雀胆,胆……当然得是苦的,杀手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全身的气血,都开始沸腾了起来,就好像是这毒一入腹中,就已经生效了一般,腿脚也随之脱力起来。
感觉被自己制住的人真的出现了身体瘫软的中毒症状,顾落辰不禁一愣,颇有些不解的看向柳轻心,见她正是一脸笑意,全无半点儿吃惊的意思,便是明白,这人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在她谋划之中的了。
“姜嫂,这人已经没反抗能力了,你去唤两个人来,把他拖去柴房罢。”
柳轻心巧笑嫣然,对这杀手会出现这样惊恐的表情,很是有些满意,刚对她和小宝动心思,她柳轻心,是那么好招惹的人么?就算,今天是不要你的命,放你回去收拾程向前那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家伙,也得先吓你个半死,让你知道一下,老娘是不好惹的!
姜嫂领命而去,很快,便把车夫老王和张木匠带了过来,在路上,也跟他们随*待了两句,待会儿,见到了被顾落辰抓住了的那个人,一定要显得凶神恶煞一些,那人,好像是个杀手,想要来对夫人和小少爷不利的,只是不知,夫人是有什么打算,要怎么处置那人。
车夫老王和张木匠都是得柳轻心施恩的人,当然对想要加害她和小宝的人深恶痛绝,一听姜嫂说,那人是来对她们娘俩不利,当下,就不用伪装,也满面怒容,凶神恶煞了起来。
目送着车夫老王和张木匠,拖死猪似的把那杀手给拖了下去,顾落辰便把目光重新转回了柳轻心身上,眉梢微扬,无声的对她发出了问询。
“只是一点儿三黄散,败火用的,他变成那样儿,全是被自己给吓得。”
柳轻心知顾落辰是想问什么,也不跟他隐瞒,勾唇一笑,便朝他伸出了手去,“瓶子还我,清洗干净了,还能用呢!”
“你这女人!”
就算是顾落辰这样不拘言笑的一个人,也是被柳轻心的的表现给惹得唇角上扬了起来,扭头,又看了一眼那杀手被拖走的方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吓个半死,放走就得了,真弄成个废人,还怎么指望他去给那个程向前找茬去!”
说完这一句,柳轻心突然想起,她对这个程向前,还是半点儿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来路,眉眼一弯,笑嘻嘻的看向了顾落辰去,跟他求解释,“哎,对了,落辰,你知道这个程向前,是个什么人的罢?你跟我说说他的事儿呗?”
“刑部尚书,二品文官,数年前以寒门学子之身,考中榜眼,抛妻弃子的入赘德平伯府,取了德平伯的幺女为妻,从此平步青云。”
说完这句,顾落辰稍稍停顿了一下,眸子里,一抹让人猜不透的情绪,转瞬即逝,“他糟糠之妻携儿带女的从老家寻来,被他一纸休书赶出府门,饥寒交迫的死在了燕京城外,他奉命查案而去,半点儿情义也无的使人只用几张草席子把人卷了,丢去乱坟岗上,连口薄皮棺材,都未舍得给。”
“也是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人!”
柳轻心平生最恨的,便是自己有了出息,就对不起跟他共苦的妻子的男人,当然,这跟她未来这里之前,亲眼所见的她师父的遭遇有关,也跟她来了这里之后,自己也遇上了一个跟下人勾搭成奸,不顾她死活的夫君,脱不了干系,“不过……话说那女人,也真是傻啊,人家都不要她了,干嘛还赖在燕京不走呢?回去老家,有儿有女,怎得,日子也能凑合着过了呐!哎,还有,她在燕京,没有个活计做么?就算是去给人家里当婆子,也不至于……”
“这世上,没你想的那许多好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幸运。”
顾落辰深深的看了柳轻心一眼,先一步往她的屋子里面走去,“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大着个肚子,身携巨款的逃家,还没被坏人坑骗谋害?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如愿,有两个人……顶着被你外公赶出家门的风险,无怨无悔的为你奔波操劳,到末了,跟丢了你,至今还在懊恼的寻找?柳轻心,你何其有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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