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公子(夜相)来了,他来救咱们来了,夜公子……”
受了重伤的百姓与朝国兵士,望向凌曦,人人热泪盈眶,嘴角颤抖道。
两日前那晚,凌曦与璟一夜缠绵后,翌日天一亮,便骑马赶往甘州,路途中,她快马加鞭,生怕自个去得晚了,甘州城周边的百姓,遭受北夷人更为残酷的迫*害!
然,紧赶慢赶,她还是来晚一步。
甘州城于昨夜遭到北夷大军突袭,城中尸横遍野,吃的、穿的、用的,几乎全被北夷兵抢夺了去。
对此,她心下自责不已。
蒋欣听到自己仰慕已久的夜公子问她话,忍住七经八络传出的痛感,摇摇头:“夜相,我没事。”凌曦望着她点头一笑,然后视线移至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身上。
金戈铁马之声,自远方不时传入耳中,凌曦的目光清冷淡然,看得那黑衣人没来由的地后退出数步。
“你不是北夷人!”凌曦唇角微启,目光凝注在黑衣人身上,肯定道。从口音上分辨,黑衣人的口音与北夷人大不相同。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是与不是,又怎样?”
不男不女的声音,令凌曦秀眉微蹙在一起,她淡淡道:“你是宦官。”一听她这话,不仅蒋欣一怔,就是那黑衣人也是当即怔愣的眼睛大睁。
“你倒是挺聪明的。”
黑衣人没有否认自个的身份。
但,宦官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各国皇室都有宦官。
“说说,你的主子是鸣帝,还是楚帝?”
凌曦挑唇,问那黑衣人。
“哼,阁下以为杂家是蠢材吗?”那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中鞭子扬起,欲抽向凌曦。怎料,一阵杀伐之声,再次由远处传来,瞬间又止息。但跟着是战马驰骤之声大起,很显然北夷大军正在朝这边靠近。
凌曦暗道不好,随之脸色倏地一变,与蒋欣道:“北夷大军就要来了,你快走!”
“不,我要留在这和夜相一起杀敌!”蒋欣摇头,眸色坚定,不愿舍下凌曦离去。
“这是命令,你快些走!”凌曦一面催动真气,准备迎接黑衣人的进攻,一面再次出声命令蒋欣离开。
蒋欣仍然果断摇头:“夜相乃国之栋梁,我不能看着夜相一人面对北夷大军!”
“你是女子,要是被他们捉住,该如何是好?快些走吧!”凌曦目光犀利,容不得蒋欣再置喙她的话语。蒋欣先是一怔,接着朝自个身上看了看:“可我,可我……”凌曦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沉声道:“姑娘不用为夜某担心。”顿了顿,她又道:“快些率剩余的兵士,护着百姓们进城,记住,务必要把城门关住!”
哀嚎声,厮杀声,听得凌曦的心一阵阵抽痛。
这一刻,她想起了上一世的亲人。
想起那跪在午门前的广场上,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的亲人,他们一个个晃眼间,便身首异处,殷红的血,染满午门广场每个角落。
那时,她被楚帝派遣的宫人看守着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注视着亲人含着满心的冤屈,去了另一个世界。
蒋欣起初不明凌曦说得话是何意,可当她一明白过来,立时连连摇头。她一把抓住凌曦的胳膊,指节都因用力而变得苍白:“不行,我不能下令关城门,那样,那样的话,你会死的!”
“无碍!”凌曦淡淡一笑,将她的手轻轻拂开。
不是她逞能,而是这一刻,她必须这么做,必须独自面对北夷大军!
因为她的职责,要求她必须如此。
蒋欣怔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黑衣人的皮鞭已抽向凌曦。
“小心,他会施毒!”见那泛着寒光的皮鞭快要接触到凌曦的面门时,蒋欣回过神,大声提醒凌曦。
指尖仅剩下最后一把流云刀,于蒋欣的话语,凌曦听到了耳中,但她神色未有丝毫起伏,素手倏地一扬,就听到那黑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皮鞭倏地落至地上:“夜妖,你竟敢出手伤杂家?”那黑衣人刚握皮鞭的腕部,血流如注。
是的,凌曦刚才发出的流云刀,直接射中黑衣人的腕部,她没有当即取其性命,不是她仁慈,而是她要从黑衣人身上,知晓对方究竟是鸣帝,还是楚帝身边的人。
“伤你?”凌曦语声清冷道:“你应该跪下向我叩头,没有当即取你性命才好!”那几个围住蒋欣的北夷兵是怎么死的,蒋欣那一刻没完全看得清楚,可刚才,刚才她看到凌曦指尖扬手发出的流云刀,速度之快,令她一瞬间无法回过神。
好快,如雷鸣电闪一般快!
第一次,蒋欣感觉到自个的武功,是那么的花拳绣腿,入不得眼。
阳光倾洒,晨起的雾气早已散去,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气。
殷红的血,染红了大地,耀眼的宛若落满一地的夭红。
尸体,抬眼看去,有朝国兵士的尸体,有北地百姓的尸体,有北夷兵的尸体。
甘州城外的村庄,被北夷兵烧得变成废墟,在李副将和为数不多的朝国兵士保护下,尚能走动的百姓,带着满身的鞭痕,慢慢的挪步向城门口移动。
“快些走!”凌曦明眸微阖,倏地又睁开,语声严厉,再次命令蒋欣。
“是!”
蒋欣抱拳应声,单薄的身子,向李副将和朝国兵士身边靠近。
“说,你的主子是鸣帝,还是楚帝?”此刻,凌曦大致已猜出北夷为何会突然间侵犯北地百姓,进而攻打甘州城,只烧杀抢掠,却不要城池。
马背上的民族,草原自然是他们的家。
一旦离开故土,而攻占的城池却没守住,那么,他们将会一无所有。
他们现在是在试探,试探朝国的实力,并与幕后之人达成某种共识,想要蚕食朝国,甚至于以北夷的野心,蚕食整个天下都有可能。
凌曦心中想到。
耳边响起的战马奔腾声越来越近,那黑衣人面具后的目中,划过一抹阴笑:“你慢慢猜吧,杂家就不在这陪你了!”音落,他腾空而起,瞬间失去踪影。
凌曦没有追,她坚信迟早会再遇到对方。
催动真气,凌曦伸出手,瞬间,那些发出去的流云刀,全泛着晶亮的光芒,回到她掌心。而紧跟着,就见北夷大军,不对,说是大军有些太过,但数千人还是有的,要凌曦接下来一人对付,恐怕还是有些难度。
吼叫声,马蹄声,在凌曦身前数十米外停住。
“不想立刻身首异处,便报上名来!”为首骑在马背上的壮汉,冲着凌曦喊道。
凌曦没有出声,只是面色平静,目光淡然地望向他。
“不想立刻身首异处,便报上名来!”那壮汉不见凌曦作答,再次出声喊道,这时,他身旁一位骑在马背上的兵 ...
士,盯着凌曦定定注视片刻,然后凑其耳边低语两句,就见那壮汉哈哈大笑出声:“原来你就是璟王身边的娈chong啊!”壮汉是故意这么说得,他想激怒凌曦,从而致其方寸大乱,好一举拿下凌曦。
凌曦的武功出神入化,北夷将士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未见凌曦因他说得话气愤,那壮汉又道:“喂,小子,你戴张面具,是长得太丑怕被人瞧见,还是因为生了副娘们面容,觉得羞涩,这才不得不用面具遮掩住容颜,你说本将军言语的可对?”
想激怒她么?凌曦心底一声嗤笑。
仍旧没见凌曦动作,那壮汉顿时失去耐性,大手一挥,高喝道:“既然那夜什么公子如此不识抬举,就给本将军捉活的,上!”
“是!”他身后的北夷兵士,大声领命。
随之,无数战马向凌曦身边冲来,一柄柄泛着刺眼寒光的马刀,也朝凌曦这边劈来。凌曦静静观察片刻,倏然凌空而起,悬浮在众北夷兵士头顶。
“想取本相性命,也要看你们有那个能耐没有。”
她的声音轻轻淡淡,却流溢出极强的傲然之气。
“会轻功的,给本将军迎上他!”那壮汉骑在马背上,对他的兵士们命令道。
“是,将军!”整齐划一的应声起,就见数十名手持马刀的北夷兵,自马背上跃起,阳光照耀,被他们持在手中的兵刃,宛若一道道奔涌而来的雪浪,瞬间晃花了凌曦的眼睛!明眸眨了眨,凌曦轻抬手,抽下束发的“月华剑”,顿时,乌亮的长发,与她身上的青衫,迎风恣意舞动而起。
掌心一抖,那月华剑在她掌心登时变长,寒光闪闪,发出的轻颤声如龙吟一般,不绝入耳。
在空中围住她的北夷兵心下大愕,只觉那薄如蝉翼,细若孩童小指的利剑,在那一袭青衫,脸带琉璃面具的少年手中,有着无穷尽的威力!
月华剑挥舞而起,刹那间,围在凌曦周围的北夷兵士,只觉掌心一震,手中紧握住的马刀,如遇电击,纷纷落向地面。
“记住,朝国百姓不是你们可以任意杀戮的!”凌曦冷声说着,紧接着月华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立时,那些围在她周围的北夷兵士,四肢脱离身体,朝四面八方飘去,鲜血倾洒,腥味弥漫,凌曦再次挥剑,那些即将落地、失了四肢的残躯,眨眼间化为屑沫,朝那壮汉,及他身后的北夷兵士袭涌而去。
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渍,那骑在马背上的壮汉,目光呆滞,盯着眼前不远处,就见那被他刚羞辱过的青衫少年,青衫落落,长身立于漫天血污中。
“回去告诉你们的大汗,让他尽快把掠夺我北地百姓的财物,以及我北地的妇人送回甘州城,否则,别怪本相不客气!”凌曦手中长剑斜指,语声淡而不失威严的与那骑在马背上的壮汉说道。
那壮汉听到她的话,猛地回过神。
“本相说得话,你最好牢记!”凌曦见那壮汉神思回笼,再次出言强调了遍。
那壮汉双目圆睁,冲身后的北夷兵士高声喊道:“给本将军誓死拿下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出言命令他们的大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将军!”众北夷兵士领命,一夹马腹,如潮水般地向凌曦疾驰而来。
凌曦目中划过一抹嗜血冷芒,身形拔地而起,飘至众北夷兵士的头顶,手中月华剑如同灵蛇般舞动,顷刻间,那骑在马背上的北夷兵士,头颅漫天飞起,如泉涌般的鲜血,自那些失去头颅的脖颈处冲天喷出。
他们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有的甚至还在挥舞着授手中的马刀,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头颅搬家。
“通、通、通……”的重物坠*地声接连响起。
那壮汉看到此场景,愕然的再次说不出话来。
“撤,快些撤,快些撤!”
调转马首,壮汉边高声喊北夷兵士撤退,边夹紧马腹,朝远处疾驰。
凌曦怎可这般轻易放过他?
她的一袭青衫在此刻,已沾染上斑驳的血渍,脑后青丝飞扬,眉头微微一皱,双臂伸展,朝那壮汉的战马前迅速飘去。
那壮汉骑在马上,看到凌曦眸色清冷,宛若一株对抗苍穹的玉树,在染满鲜血的大地上,傲然而立,提剑凛然指向他,顿时拉住马缰,让马儿止住前行。
月华剑发出一阵阵颤音,冰冷的寒芒,在剑尖脉脉流动,一次次聚合在一起,却又一次次疏散于空中,纷纷扬扬,寒气弥漫,将那壮汉牢牢包围在其中。
“我让你转告给你们大汗的话,你可记住了?”
凌曦微启唇,问那大汗。
那大汗怒视于她,吼道:“你死了心吧!”那些抢夺来的财物,可以供他们北夷各部的族人,好好过一个冬天,他为何要转告大汗,将那些财物送回甘州城?
还有那些被他们抢去的妇女,那可是供他们的勇士玩乐的,怎能说放就放?
对于冥顽不灵之徒,凌曦也懒得与其继续啰嗦下去,她轻轻叹息一声,将额前的碎发捋止耳后,注视着那壮汉道:“看来你活够了!”她的目光冰寒而嗜血,使得那骑在马上的壮汉不由打了个冷颤。
“保护将军!”
没被凌曦的剑势取掉性命的北夷兵士,听到队伍中一人高喝,骤时打马前来,将那壮汉围在其中,防止被凌曦伤及。
“滚开,本将军不需要你们保护,本将军今日就取了这黄毛小子的首级!”那壮汉怒目圆睁,环视了一圈他周围的北夷兵士,高声吼道。
“取本相首级?”凌曦嘴角翘起,“一起上吧!”此刻的她,宛若未入朝堂前、行走在江湖中的她。
青衣落落,一张精致的琉璃面具遮颜,令看到她的每个人,自心底生出敬畏。
众北夷兵在接触到她清冷而傲然的眸光时,恍惚间,全忘记自个目前的处境,身陷那幽深的目光之中无法自拔。
或许,她才是睥睨天下的王者,令敬仰她的人,及那些与她作对的人,皆慑服在她与生俱来的威严下。
“杀!”
那壮汉感觉到周围兵士的气息倏然间变得不对劲,手中马刀朝空中一挥,腿夹马腹,便朝凌曦冲来。北夷兵士猛地回过神,随在那壮汉身后,喊杀声四起,兵刃闪动,齐涌向凌曦。
战马嘶鸣,夹带着血腥的尘土,漫天飞扬。
北夷兵们的目光,赤红如血。
他们是黄金民族,他们是天之雄鹰,他们祖祖辈辈骁勇善战,怎会怕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凌曦的目光依旧清冷傲然,望着周天被带着血腥的黄尘遮蔽,望着那如火山迸发朝自己袭来的北夷铁骑,望着那骑在队伍最前面的壮汉。
越来越近,凌曦唇角浮出一抹嗜血的笑:“死!”她不想杀人的,但今日,她不得不大开杀戒!
月华剑出,寒芒四射,疾驰的骏马,一匹一匹的倒在地上,动也不动,那骑在马背上 ...
的北夷兵,自是摔得不轻,马儿的血,北夷兵士的血,不到片刻,将他们身下本就带有血色的大地,染得更为凄艳,更为哀绝。
忽然,凌曦拔地而起,纵上一匹正在驰骋的马儿背上,道:“你们如此对待我国百姓,那本相是不是也要还你们一份大礼!”她的声音尤为轻浅,但却足以令诸北夷兵听到。甘州城中的兵士已然不多,若她所料不差,过会子,那些兵士多半会出城营救她。
然,以他们现下的状况,恐怕不待他们拿出兵器与北夷兵厮杀,便会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
如此一来,她何苦让他们白白送死?
“追,绝不能让那小子伤我族人!”壮汉一声令下,那些没有受伤,没有跌落马背的北夷兵,立时纷纷打哨,打马追向凌曦。
来时,凌曦已看过北地与北夷周边的地形图,这一刻,她脑中闪现出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向北数百里地的马雅山。
是的,她要将这些骁勇善战的北夷兵引到马雅山附近,在那里彻底解决掉他们。
继续疾驰,就是北夷的领地,那些追赶凌曦的北夷兵,未加多想,追赶凌曦更紧。
马儿宛若疾风般卷过,道路变得越来越崎岖,凌曦面上的表情,纹丝未变。
长发曼舞,青衫猎猎,马上的人儿,牢牢控制着掌中的马缰,朝前飞驰。
现代,出任务的她,经受的考验多了去,自成百上千、手拿高科技武器之人的围攻中,她都能想法子脱身,何况是身后那些紧追她不放的蛮人!
“追,给本将军追!”
那骑在队伍最前面的壮汉,手中马刀霍霍挥舞,高声喝道。
疾驰的马儿不知何故,倏地调转方向,驮着凌曦朝另一条道疾驰而去,凌曦皱了皱眉,片刻后,就看到眼前出现一片宽广的白色,稍加分辨,那白色,不是积雪覆盖的草原。
也不是冰雪遮盖下的马雅山,而是漫天云朵的颜色。
如棉絮般的云朵,因皑皑白雪覆盖的玛雅山变得更为洁白。横在她面前的是座断崖,两端的距离大约有数十米,若是单凭轻功,是很难从这头,纵到对面崖边去。
凌曦笑了,她自信她有法子可以到达断崖对面,而她身后的北夷兵,恐怕就没那个本事了。
能不费吹灰之力,不见血腥了结那些自寻死路的北夷兵,何乐而不为?
腿夹马腹,胯下马儿提速,直直冲着断崖对面飞去。
紧随其后、密密麻麻的北夷兵,因惯性使然,胯下马儿亦朝前纵起,怎料,就在这时,凌曦倏地站立在马背上,脚尖一个轻点,借着马背给出的力道,人凌空而起,在虚空中踩了数下,双臂伸展,宛若凌波仙子一般,飘至到了对面崖边。
“啊……”惊恐声,马儿嘶鸣声,一波接着一波传入凌曦耳里。
她则单手负于身后,站立在崖边,望向那接连跌入深不见底,云雾茫茫崖底的北夷兵士,及他们胯下的战马。
队伍最后面的数十名北夷铁骑,一看事色不对,齐齐调转马头,仓皇逃离。
将军都已葬身断崖底,他们必须得尽快赶回去向大汗禀报这边得情况,以防那手段残忍,武功卓然的朝国右相,向他们的族人索命!
凌曦淡淡一笑,身形腾空而起,踩在那最后一匹即将坠入悬崖的北夷兵头顶上,再次轻轻一点脚尖,飘至刚才纵崖的这一边。
她没有追赶那些逃离的北夷兵,放他们离去,向统帅北夷各部的大汗禀报下情况,乃是她有意而为。
看他们短时间内,还敢不敢再对朝国以北的城池,进行烧杀抢掠?
默然站在崖边良久,凌曦这才转身,欲向甘州城飘去。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又送死来了么?”秀眉微蹙,站在原地,一袭青衫,随风发出猎猎声响。
脑后的秀发,已被她用恢复成玉簪形状的月华剑,将上半部分束于脑后,余下的发丝,垂于腰际,轻舞飞扬。“末将叩见夜相!”李副将在距离凌曦尚有十多米距离处,勒住马缰,抬手示意身后的兵士一同下马,单膝跪地,抱拳朝凌曦见礼。
“都起来吧。”
与李副将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凌曦还是记得他的。
“谢夜相!”李副将与众兵士谢礼起身。
凌曦接过一名兵士递过来的马缰,提气纵上马背,打马前行,问李副将:“那位小姐可有性命之忧?”
李副将脸上神色一痛,道:“回夜相,大小姐身上的毒虽没伤及性命,但她现在周身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且七经八络阵阵生痛。”凌曦拧眉思索片刻,道:“我知道了,待会回到城中,我给她看看!”
“谢夜相!”李副将的目中流露出抹喜色,拱手谢凌曦。
凌曦朝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继续打马驶向甘州城。
李副将打马紧跟在凌曦身后,目中光芒有着深深的臣服。这个琉璃面具遮颜,青衫着身,高高在上的少年,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由得就臣服在他脚下。
他的到来,那凶悍的北夷大军,应该不会再烧杀掠夺甘州城周边的城池了吧?李副将如是想到。
途中,尸横遍野,凌曦望着这一切,觉得刺眼至极。
战争,战争带给百姓们的永远是苦难!
快要行至甘州城门口时,她勒住马缰,静静地坐在马背上,宛若天地间一抹落寞的伤,荡漾在记忆的尘埃里。
“这天下何时才不会有战争?”她的声音很轻浅,却伴着风儿,传至李副将与他身后的兵士耳中,他们个个神思一怔。是啊,这天下何时才不会有战争?世间之人,除过有争霸天下的野心家,没有人喜欢战争。
慢慢的,凌曦清淡的目光,变得坚定。
她要摒除战争,尽她最大的能力,让战争远离无辜的百姓。
无论那百姓是朝国的,亦或是其他国家的,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该遭受战争的摧残,不该成为野心家的陪葬品!
恍惚间,李副将感知到一股子温和之气、包容之气,如暖风一般自凌曦身上疏散而开。
那袭淡淡的青衫,一如他的人,似朝阳、似明月,世间之物无甚可以掩盖其光华。
茫茫天地间,他清远高华,卓然于世。
打马接着前行,到城门口,凌曦跃下马背,将马缰递给上前的兵士,脚步轻缓走进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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