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老道长留下的批命,是不是会应验?这对于薛蟠来说,能够证明其真假的只有时间,而杀破狼中的七杀与破军又会是谁,道长却是没有明说,既然言中几人他日必相逢,那么到了那个时候自是会清楚的。
薛父提起了这个批命也是对于薛蟠婚事上的一个表态,说实在的倒是让薛蟠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可以将那些个命格一说放到边上,只要不用在两三年之后,就要迎娶一位妻子就好。他实在是对于婚姻,做不到有所期待。薛蟠上辈子为了大权在握也曾经妥协过,只是那样的相敬如冰的生活,让他在回到家的时候也不能放下戒心,都说这个时代的婚姻是门当户对的,而大家族之间的联姻,在感情前面更多的是家族延续的责任。
说来许是薛蟠太过自私了一些,他不想误人误己,老道人这算的上是帮了自己一把。
“爹,这事情就慢慢来吧,这不是娘那头马上又要临盆了吗?说不定这次是个弟弟呢?这样您可以好好地培养他么。”薛母这几年的身体调养的不错,薛父也是在甄家的那次事件后,注重起了生活起居中的细节来。去年下半年的时候,薛母又是怀上了孩子。薛蟠与宝钗都觉得这个在薛母肚子里头就活泼好动的娃娃,应该是个小子。薛蟠却是希望弟弟可以延续薛家的香火,如此他是不是可以借此逃过一遭必须要找个妻子的命运。虽说弟弟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亲缘这种东西,有时候看的不是亲生与否,而是缘分与人品的问题。
薛父想要驳回薛蟠的话,在他看来这个大儿子什么都是好的,聪明懂事、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只是想到了老道人的话,才到了嘴边的驳斥之语却是转了弯。道人的未尽之意,他是听懂了的,可能蟠儿的一生缺的就是亲子的缘分。“这还早着呢,他还在你娘肚子里头,你瞎起什么劲,到日后再说吧。你是做哥哥的,总是要管着弟弟,而弟弟妹妹们而应当敬重兄长才好。”
父子二人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里薛伯父一家子已经到了。虽说薛父连摆三天宴席的事情是不会有了,但是薛家凑在一块吃个饭,祭告祖宗薛家出了这样一桩喜事的庆祝总要是要的。
那头薛母与宝钗也是一同进了厅堂里头,席上也就八口人,也没有分桌,大家凑在一块热闹的吃了一顿晚宴。晚宴过后,薛母与薛伯母带着宝钗与宝琴去了后头说话了,爷们到了薛父的书房那头,谈起了事情。
“蟠儿,这次你真是为了薛家争光了。这几日来山海阁里头的客人们可都是恭喜着你呢,连着业绩也是好了不少,说是要沾沾你的福气,卖的特别好的就是那些笔墨纸砚了。”薛伯父在这两年明面上接管了薛家的皇商一职,连着九岁的薛蝌也开始逐渐接手了生意上头的事情。
“哥,弟弟真心觉得,你能面对那些知乎者也,是个了不得的事情。我偶尔读个诗文应个景,放松一下心情还能够,要是真让弟弟去考科举,还不如把江南着十年的账本给背下来呢。”
薛蝌却是没有羡慕薛蟠的想法,固然这样的美名在外人眼里头是个光环,但是他们两家离得近,他可是时常过来串门子,那时候还被宋诠给逮住过,想要他也学学。只是对他来说,闲暇的时候,大概学个一二还没有什么难度。要是一问,这个出自,那个引用,再一个考据,脑袋就开始犯浑,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倒还不如看着账本,管着着南来北往的事情来的有意思。
薛蟠看着薛蝌夸张的表情,只是摇头笑笑,这些年薛蝌在为外人面前倒是乖巧,其实心里头可是明白着呢。而他在数字上的天赋,也是让薛蟠惊讶,既然本来就有意将皇商的这一块里头传统的部分移交过去,薛蝌能够有这个经营好的本事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自己也是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来做所有的事情。“你当然是个聪明的,以后薛家在这方面可就是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只要有着哥哥的点子,弟弟是一定能将薛家的商路走地更远更宽的。”薛蝌就差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了。
薛父与薛伯父看着也是老怀宽慰了,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家庭和睦、齐心协力比起其他的东西,都来的重要,这是所有的保障。那头薛父提起了另一个事情来,“蟠儿,虽说父母在不远游,但是你也是该出去看看的时候了。当初宋先生本来是想带着你游学天下,但是薛家却是要加紧脚步好好整顿,这几年你又是把心力都是花在了与晏师傅的研究上头,没有能够出去看看这大好河山,现在也是时候了。”
薛蟠听到薛父主动提出了这件事情,这也是顺势而为。一来他本就是想要走遍大江南北,看看真实的大庆是个什么样子,才能够对症下药;二来也是避过了这小三元带来的风头,要说在书院里头在闭门读书,对于他来说却是在浪费时间了。三来就是关于晏轼所管着的那个工坊,那里做出的东西,要推广出去,有些还是要因地制宜,而他也需要是看看当地的实情是什么样子的。
“你爹说的对,一般的家里可能不赞成这事情,但是放在我们薛家倒是不同的,当年你祖父也是天南海北,对这大庆的风度民情熟稔的很,这知道了解,才是做其他事情的根基。俗话说读百卷书、行百里路,蟠儿本就是一身的好功夫,又是知道分寸的性子,出门了我们也是放心的。”薛叔父在一旁如是说着,也是不让薛父担心,到底是自家的孩子,总是挂记的。而他说的薛蟠的一身功夫就是这经年累日练着老道给的书所成的。就是比江湖中的那些人,手脚上都过/硬呢。
薛父也是想起了有一次在山间行路时,遇到了流寇的时候,这蟠儿的功夫狠狠地把他震动了一把,到底是老神仙给的功法,就是不一样。不过,这也是因为薛蟠十几年如一日,不论风雨每日都坚持演练才有的真功夫了。
“爹,叔父,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到了哪里一定会捎给薛家铺子消息的,信件是绝对不会少的。”薛蟠承诺到。他做不到一直留在金陵一地陪着家人,他的志向在河山之中,但就算是离家千里,他的心始终记挂着家人,这样方才也不会迷失在了旅途之中。
“哥哥,也要记得给我来信啊,多说说外头的事情。”薛蝌算是最没有伤感之情的人了,少年总是向往外面的世界,那里充满着多彩与新奇。
薛蟠一一答应了长辈们的嘱托,也是应下了薛蝌的奇闻异录的撰写。
等着薛母诞下了一个男孩,取名薛蝧,小娃子过了满月之后,就是中秋了。全家人一起过了这个团圆的节日,薛蝌也就启程南下,这次的第一个目的地本是宋诠所在的福建,只是在出发之前薛蟠接到了郇昰的一封密信,说是在潘阳湖等着他,一同去往福州,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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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小儿麻利地重新摸了摸桌子上根本没有的灰尘,看着面前这个一丝表情也没有的人,那个后头还跟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以他做了 ...
五六年店小二的眼力,知道这一定是那个与官府有关的出来办事了,为什么不是富家公子在玩啊。这还用问么,看着先头这位这张冰冷的脸,也不像是会到处游玩的主啊。
“我们找人。”殷溪回答着,五爷这几日一路从京城到景慈镇,从水路换成了陆路,紧赶慢赶,到底是快着地到了这里,为的就是不让薛公子等得时间太久了。“请问天字三号房,薛公子可是在?我家公子姓伍。”
小儿马上就想起了这个侍卫问的是谁,“天字三号的客人已经在五天前来了,说了要等一位伍公子,可是事先关照过小的了。几位这边请。”
“楸枰,可是让你等了好几日,没有耽搁什么事情吧。”郇昰上了三楼,待荆芥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刚刚起身的薛蟠,他刚刚许是在向着窗外看着街景。这中午的阳光穿窗而过,洒在了薛蟠的身上,一瞬间让郇伍觉得,这些天来的舟车劳顿就全不见了,耳边只剩下了一片宁静。
薛蟠看着郇昰,那千里奔波的痕迹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那人本是极喜洁的一个人,现在倒是脸上连胡渣也冒了出来,看起来是几天几夜没有好好歇过脚了。猛地,薛蟠心里头泛起了有点不知名的味道,他隐隐觉得,也许郇昰是为了自己才这般匆忙赶路。在转念一想,这般想法太过的荒唐。薛蟠看向郇昰的双眼,那里面是一如既往的澄澈,甚至比起当年初遇时,更加地能让自己看出悲喜来。
一时间竟然让自己错开了眼神,“五哥,我能有什么大事,你当是不能这般着急赶路,身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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