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章
皇帝一愣,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淡淡笑道:“朕还当是什么。你自己就是个孩子,还说什么孩子。这事儿不急。”
“我说也是嘛。”见皇帝不给她压力,谢瑶也是松了口气,“皇上,太皇太后和您提起过孩子的事儿吗?”
“并不曾说起过。”皇帝挑眉,“怎么,皇祖母也同你说了?”
谢瑶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小声说:“所以,我才……才有点子心急。”
元谦走近了些,在她身旁的绣墩上坐下,随手剥了个花生送到她嘴里。谢瑶张嘴乖乖吃了,边嚼着边含糊不清的问他,“可这事儿急也急不来是吧?再说了,说不定不是我的问题,是皇上不能……”
谢瑶还没说完,皇帝便呛着了似的咳嗽起来,打断了她这“大逆不道”的言论。谢瑶也顾不上旁的了,连忙站起来帮他拍背顺气。
皇帝抬手止住她,无奈道:“若是真的急了,就每日同朕去佛堂拜一拜,白日闲暇的时候,多抄上几卷佛经。”
谢瑶鼓着脸闷声不说话,她一贯做不来这一套。
皇帝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道:“也罢,左右你还小呢。”
谢瑶却是忽然眼珠儿一转,想起他话中的漏洞,嬉笑道:“感情皇上日日去佛堂跪拜,是为了求子呢?”
“又乱说。”他板着脸,一派严肃。
谢瑶却是不怕,依旧笑话皇帝,“皇上说是向佛人,却日日拉着阿瑶行夫妻之事,当真是……”
皇帝这回是真害羞了,伸手捏她的脸,见她还说,干脆以吻封唇,谢瑶总算老实下来。
天气一日又一日暖和起来,转眼就是端阳节了。南北两朝对峙时期,频繁的战事让百姓饱尝战乱之苦,所以人们最重视的端午节习俗,莫过于“辟兵缯”。辟兵缯即是用五色丝染练,制成日月、星辰、鸟兽的形状,上刺文绣、金缕,或绑在手腕上,或挂在小孩子的胸前,俗称长命缕。
宫中上上下下,上至泰安殿,下至洒扫的粗使宫女,无一不是提前准备起来。谢瑶也给皇帝亲手准备了一份,还额外配了一个香囊,内装由丁香、香草、白芷、甘松、苍术和雄黄等制成的香料粉,据说能够避邪强身。
他的寿命比她还短,有时候谢瑶想想,心口都会疼。
谢瑶做好了香囊,正在扎口,簟秋走进来道:“主子,谢贵嫔请您去长禧宫议事。”
她淡淡的唔了一声,扎好了口子,这才起身换了套外出的服饰,坐着凉轿前往长禧宫。
谢瑶到长禧宫的时候,刚好赶上罗容华和王氏姐妹从里头出来。王氏姐妹见了谢瑶,自是赶紧向她见礼。罗容华却是自恃入宫时长资历深,浅浅的蹲了□便罢了。
如今宫中的局势十分微妙,谢瑶最得宠,升的最快、前途最光明的却是谢瑾。整日在谢瑶这儿巴结的人络绎不绝,谢瑾这边也是门庭若市。
看来罗容华这是打定主意要抱谢瑾这棵大树了。
想想也是,罗容华这人嘴巴毒,向来不怎么把宠妃放在眼中。在她看来,得宠的人都是一时的,地位尊崇才是硬道理。所以别看她之前也偶尔和高寄云出来游玩,背地里却是没少骂她,对谢瑶也是一样。
原本罗容华也是左右逢源,像王氏姐妹这样两边交好,谁都不得罪。可后来谢瑶不怎么乐意搭理她,罗容华也便不再拉着脸过来,只到谢瑾那边去了。
谢瑾肯定喜欢她。罗氏这人八卦,嘴碎,损人特难听,谢瑾听的指定高兴。
面对罗氏的失礼,谢瑶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和她们计较,抬步走进长禧宫。
谢瑶正眼都不瞧她,倒叫罗氏觉得没趣儿。显然谢瑶是没把她放在眼中,甚至不把罗氏当成对手。不然可不早就呛声儿了?
且说谢瑶进了内殿,宫人早已高声通报,谢瑾自恃位份高,也不迎她,见谢瑶进来就像没看见似的,故意要给谢瑶难堪。谢瑶才不吃那套,学着方才罗容华那样浅浅一礼就算完了,也不等谢瑾喊起,就自个儿站了起来。
谢瑾张口正要骂她,谢瑶已开口道:“说罢,叫我来做什么。”
谢瑾甩袖道:“呵,你当我乐意叫你!还不是为了端阳节宫宴的事情。”
谢瑶随意捡了个位子坐下,淡淡道:“贵嫔娘娘那么能耐,自个儿还忙不过来吗?再说了,还有那罗容华帮衬您呢。”
谢瑾咬牙暗恨,她何尝不想独自一人出尽风头,可她在家里就没管过家,又怎么筹备的好这么一场盛大的宫宴?她也不是没想过找罗容华帮忙,只是罗氏那个人嘴巴能耐,真本事却没多少,一肚子虚空。
谢瑾跑到太皇太后那里求助,她老人家却不似刚开始教她时那样耐烦了。她想来想去,还真是只有谢瑶能帮她这个忙。
谢瑾跺脚道:“少啰嗦了,当初你在姑祖母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帮我,难道只是在姑祖母面前卖乖?你只说一句话,你是帮我还是不帮。”
这么些年来,谢瑾难得对谢瑶说上几句软话,虽然这话也是带着大小姐脾气的,但好歹是把她当成了妹妹,当成了自家人。
谢瑶故意逗她,“你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平时也不见你对我多好,临了倒要我出力,阿姐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阳光透进屋子,有一缕照在谢瑾的脸上,更显明艳。谢瑾白她一眼,嗔道:“我还不够让着你?你霸着皇上这么久,我可曾去禅心殿抢人了?”
谢瑶简直要笑喷,她倒是去抢啊!看她抢不抢的来。
谢瑾挺直了腰板,道:“既然已经定了我做皇后,这些小事我就不跟你争了。”她也是折腾累了,没进宫的时候哪个年轻姑娘不觉得自己最漂亮最特别,可进了宫才知道,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要想得到皇帝的宠爱,实在太难太难了。
谢瑾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可时间会教她什么是现实,而且越来越现实。
不是只有谢瑶一个人会长大。谢瑾的情商虽然低了些,可也不是全然没有成长。
谢瑶心里还是防备着她,嘴上却已答应下来,“得了,少跟我这儿扮好人。你放心罢,我承诺过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不是为了帮谢瑾,而是能让太皇太后安心,从而提早皇帝的亲政。
就这样姐妹二人磨合着准备了几日,奇迹般的没起什么大的纷争。谢瑶刚当成笑话说给皇帝听了,结果第二天麻烦就来了。
导火索则是一份名单,一本宴会出席人员的名册。
谢瑾被晋封为贵嫔之后,俨然已经以皇后的身份自居。这次她就摆出一副嫡母范儿,提出要让大皇子出席宴会。
谢瑶一听就觉得不妥,自打迁都时闹出了事儿,大皇子就一直被软禁在宫中,是后宫公认的禁忌。她得宠至此,还不敢轻易在皇帝面前提起大皇子,谢瑾哪来的那么大的 ...
胆子,敢叫大皇子出席?
谢瑶提出异议,谢瑾就冷笑着问她,“你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所以才排挤大皇子的吧?可惜你还生不出来!”
谢瑶也冷声道:“贵嫔娘娘真是善于揣摩人心啊!嫔妾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要自寻死路?只是此举着实不妥,你还是去泰安殿问问太皇太后再决定吧!”
谢瑾不乐意去泰安殿受太皇太后的冷眼,拍案道:“你哪来的那么多话!太皇太后都说过了,这次端阳节宫宴全凭本宫来做主!”
突然间,谢瑶灵机一动。她方才转念一想,她劝也劝过了,谢瑾既然不听,那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是她的责任,她才不管呢!其实她也老早就对大皇子感到好奇了,如果当真能借此机会见上一见,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于是谢瑶噤了声,不再相劝。
不过她还是得和皇帝说一声,让元谦有个心理准备。她帮着谢瑾筹备宫宴的事情皇帝是知道的,若她瞒着他不说,日后又是一个祸引。
晚上皇帝回到禅心殿,谢瑶一见着他就琢磨着怎么开口,结果话到嘴边实在是艰难。皇帝还以为是谢瑾给她气受了,就随口问了一句,“今儿哪里不痛快了?”
谢瑶小心翼翼的瞧着他的脸色,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这才低声道:“只怕我说与皇上听,就要皇上不痛快了。”
“此话怎讲?”他倒来了分兴趣。
谢瑶垂眸不看他,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今儿个谢贵嫔说,想在端阳节宫宴的时候,添上大皇子的名字。”
此时正是晚膳之前的光景,下人们都在外头忙活,一时间屋内静的惊人。谢瑶默数着自己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方听到一声长长的、释然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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