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我来了这里之后还是挺怀念我以前的生活。”两杯酒下肚,肖恩也开始吐槽。
“那你知道我们那里吗?全是红色的,红色的天空,红色的土地,红色的雨林,什么都是红色的,不是红色的东西看着都不顺眼。我刚来这里的时我看你们可别扭了。好像一群外星赖□□。”阿莫尔说。
“靠,色盲还瞧不起人了。”库帕骂过去,惹得众人一片哄笑。
“丘,你那个什么花骨朵儿星,我记得当时介绍说可漂亮了?”阿莫尔问。
“嗯。”丘点点头。“是繁朵星。”
“是繁宇星系的繁朵星吗?那你们老大是不是叫朵叔?高个,瘦瘦的,还挺帅的一个大叔?”李中林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他?”丘好奇。
李中林是这个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亚裔。人长得白白净净的,戴个黑框眼镜,平时跟丘关系不错但是俩人很少聊天,大部分时候李中林都在看书。
“我当然看到过他。”李中林推推鼻子上的眼镜。“他是倒插门,他大舅哥是我们防区的老大。他一个人在繁朵星上,家里老婆孩子都是我们老大在照顾。他每个月回家就是去我们防区。我们那里的人都说,朵叔平生有三怕,一怕女儿、二怕老婆、三怕大舅哥。”
“哈哈。”一桌子人都笑。
丘也笑。“朵叔人蛮好的,他还允许我们养舍宠。”
“舍宠是什么?”肖恩问。
“就是繁朵星上的一种小动物,叫翻斗鼠。”丘打开自己的通讯器,找到里面保存的录像给大家看。
桌面上,一只巴掌大的小老鼠,身上穿着一件小花做成的背心,五颜六色的头上还顶着一朵娇艳的大红花,小家伙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脸娇羞的小样子,害羞地张望着。发现有人来了,它两个小前爪捂住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滚成一个花团。
“嘿,真好玩啊。它头上的花是真的吗?”李中林问。
“是真的。”丘把图片放大。“它会把花籽埋在自己的毛里,然后去池塘边打滚让身上长出一层苔藓,花朵就长在苔藓上,也被苔藓固定在身上。这些苔藓和花朵即是它的伪装,也是它的粮食。”
“哈哈,有意思了。”众人啧啧称奇。
正吃着,丘的通讯器“哔哔”地响了。
丘看了一眼,赶紧跳起来跑到门外。
“哥哥!”丘看着屏幕里的居然是菲林哥哥。
“跟你说过的话这么快就都忘了?不许跟办公室里的人勾勾搭搭,不许出去喝酒,你在干什么?你现在在哪里?”菲林冷着一张寒光四射的俊脸,咬着后槽牙说。
“哥哥,我……”丘百口莫辩。
他没忘哥哥的规矩,他知道哥哥位高权重的忌讳多。上次兼职事件之后他已经知道要注意形象保持距离了,所以每次同事一起出来喝酒他都不参加,但是今天这不是想着自己就要打包走人了,再不跟同事吃个饭以后就没机会了么。
就违规了这么一下居然就让哥哥逮着了。
“喂,我说你们这群人都挺想得开啊,明天还有考核今天还出来喝大酒,是约好了要一起走人吗?”菲力的脸替换了菲林,出现在屏幕里,虽然是笑嘻嘻的却比菲林更让丘害怕。
“菲力哥哥,不是的。”丘被菲力的笑给吓到了。
自己一个人走了也就走了,若是哥哥把同事们一起出来喝酒的事捅给霍克上校,那大家都要挨骂了。
“哥哥,我错了,我现在就回去。”丘迈开腿就往门口跑。
“哈,想包庇同伙?你还挺仗义的,可惜我都看见了,哈哈。”菲力笑得很坏。
“等等,哥哥,我还有件事。”丘百忙之中灵光一现,想起一件要命的事。
“什么?”菲力问。
“妈妈带过来的东西都放在我公寓里,有很多是给你们的……”丘说。
“不要,你留着吧。”菲力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寒冰。
“等等,哥哥,里面有你需要的花粉。”丘急得喊起来。
菲力性感的眉峰拧了一下。“嗯……”
菲力沉吟不语。
他有先天性的免疫问题,从小皮肤就非常敏感,荨麻疹频繁发作几乎伴随了他整个童年。那种突然发作的过敏反应会让他皮肤红肿痛痒难耐,稍一迟疑就会发展得特别严重。有时甚至累及呼吸,严重到危及生命。
为此爸爸妈妈没少操心,寻医问药是他们一直都在做的事。
好在他们很幸运,他们家所在的繁树星上生长着各种稀有药材,其中也包括了一棵神奇的树。它的秋季花粉是治疗和预防荨麻疹的奇药。
爸爸当年就是冲着这棵树毫不犹豫地将整片树林买下,缔造了库克庄园。现在这棵树就在库克庄园的后院里,受到专业人士的精心养护。
依靠这些珍贵的花粉,菲力的情况一年比一年好,这几年已经不怎么发作了。但是每年秋天,库克家还是会严阵以待,为菲力采集尽可能多的花粉。
以往库克爸爸会委托朵叔把花粉带给菲力,今年,库克夫妇亲自把花粉带来了首都。
“哥哥,我给你送去吧。”丘说。
“不必了,我现在用不着,等我需要的时候再说。”菲力在动摇一番之后别扭的性子又占了上风,他一口回绝了丘的好意,咔嚓一下切断了连线。
丘失望地看看暗下去的屏幕,一筹莫展。
给肖恩打个点话,告诉他们自己得先回去,然后在众人的抱怨指责声中,苦笑着关掉通讯器。
一个人顺着马路往回走,丘觉得此刻的心情很难形容。
这里的繁华,这里的嘈杂,很快就要跟自己没关系了。明天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拿到了返程的机票。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里。
失落就像夕阳一样染红心底每一寸角落。
拐上一条安静的小街,丘想抄个近路。
这条路人不多,车也很少。再过两个街区就是宿舍区的后门。他还来得及去办公室泡一碗泡面。
丘一边想着一边走。
走到一个有信号灯的路口,丘停下来等红灯。
夕阳余晖,华灯初上,不远处的大路上车水马龙拥挤不堪,而这条大厦背后的小巷却行人稀少冷冷清清。
丘安静地站在路口,看着对面一闪一闪的红灯,等着变灯。
数字提示,还有4秒,3秒,2秒,1秒,绿灯。
丘看看旁边的没有车,抬脚走下便道。
然而就在丘刚刚走进车行道里只有两三步远的时候,就看到从斜对面的从一条窄巷里无声无息地蹿出来一辆黑色悬浮车。
那辆车飞得极底,速度极快,斜穿过路口无视路口中央的隔离光栅,直朝丘冲过来。
...
“啊!”丘只来得及反应。只能睁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那车辆速度之快如利剑穿空,转瞬之间就冲到丘的近前。
在场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能力,连丘自己都觉得惨剧已经不可避免。
然而就在这时,在丘的身后等红灯的一辆保安押运车突然启动。斜斜地冲向那辆黑色悬浮车。
两辆车贴着丘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的一声撞在一起。
一时间火星四射,金属扭曲声、玻璃碎裂声响成一片。丘感觉无数碎片在自己四周飞溅,仿佛自己正经历着一场惊涛骇浪……
当四周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丘发现自己像只壁虎一样平展展地趴在大马路上。平得不能再平了。
密集的军事训练和被人当沙袋丢的经历还是很有帮助的,至少这一次他趴得极快,两辆车相撞时悬浮车下面距地面只有几十公分高的空间,让他躲过致命一击。
很快,自动报警器的声音响了起来,路人纷纷向这边围拢过来。远处有警车已经亮起警灯正一闪一闪向这边驶来。
死里逃生的丘慢慢从车底爬起来,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一样。
黑色悬浮车上的司机已经在第一时间弃车而逃了,押运车上跳下来两个人,一个去追赶黑色悬浮车的司机,另一个跑过来看看丘:“你没事吧?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危险。”
丘下意识地点点他。
那个人说完从腰间掏出枪,也去追那辆肇事的司机。
围拢过来的路人指着现场议论纷纷,惨烈的撞击让现场一片狼藉。
有好心人递给丘一张面巾纸,示意他擦擦脸。
丘抹了一把,发现脸上火辣辣地痛,估计是贴地的时候给磨破了。
警察过来,要了丘的证件号码然后告诉丘可以走了。
丘疑惑地看看人去车空的现场,总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
就算没撞到人那也撞了车,就这样丢下车跑掉,这是一般人处理交通事故的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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