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立彪看看众人,他又不傻,审时度势,知道自己还是说实话的好。“正是世子爷!”
“胡说八道!”元璟怒吼,“好你个血口喷人的奴才,想脑袋搬家了是不是?”
玉烟道:“世子爷稍安勿躁,这是白的也描不黑,是黑的也洗不白。世子爷这个样子,只能让人理解为想杀人灭口呢!”
元璟道:“你们随便找个狼心狗肺的来污蔑我,以为就可以解了你们眼前的危机吗?妲”
玉烟道:“是啊!危机就在眼前,我没有感觉到,世子爷也没有感觉到吗?咱们再来说说开启宝藏的第二个条件吧!也就是传说中的钥匙,一个有日有月的玉佩——明玉。问题在于,那块明玉究竟在谁的身上呢?神医花果是前朝的皇族,但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跟先皇达成交易,就是放弃复国之念。那块玉究竟在不在他身上,很难说。但是他八年前为何会失踪,至今还是个谜。不过,前朝的皇子可以不问世事,但前朝的公主却是曾一度打入大康朝皇族的内部的,那便是当今长公主的母亲,香妃。”
元璟冷哼,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马的喷气声传来,玉烟就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皇家马车,韩松正在安抚马。玉烟收回视线,看了看沈廷钧,笑笑道:“你放心!我所掌握的,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巧的很,我在前来京城的路上,夜宿一个小小的庵堂时,正好遇到了在那里出家的香妃。那一夜,很是不太平呢!很多蒙面人出现,目的是问香妃索要一样东西。现在想来,那样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明玉了。”
元璟道:“继续说啊!”他在心里暗忖,一个人说的越多,破绽就越有可能暴露窀。
玉烟翘起嘴角,道:“正因为有了每心庵中,我与香妃的一遇,也就有了年初一我前往承念寺进香路上的袭击。那个时候,我曾经做了一个试探。就是警告当时的人说,如果那时杀了我,他们家的病人将无可救药。出事后不久,只有一家上门求医,便是你们谦德王府。”
元璟夸张的大笑,道:“我父王久病,这谁都知道。不过是巧合而已,你这样子说,也太牵强了吧?”
玉烟道:“是!但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难免令人生疑了。然后便有了年初二长公主的被绑架,以及城北五里坡的要挟,目的当然也是明玉。而所有这些袭击,都来自同一伙人。”
元璟冷笑道:“这伙人拿长公主要挟的谁?怎么要挟的?”
玉烟道:“香妃啊!当年本该死于大火之中的人居然没有死,而且还好好的活着。但虽然活着,却是见不得光的。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就会扣上朝廷钦犯的帽子。”
元璟道:“那么那前朝的公主现在何处?”
玉烟道:“世子爷以为呢?”
元璟道:“柳玉烟,你自以为是的讲述,已然将话柄落下了。你的长篇大论,证明不了我有罪,却反而把你自己拉下了水。城北五里坡的事,长公主安全归来,那就是没要挟成。那么,花香现在何处?赶紧交人吧!我今天能请了圣旨来,自然是有把握人就藏在你这里。”
玉烟道:“那么,世子爷的把握来自哪里?”见忍冬已经带着阿楠到了近前,连忙招呼道:“阿楠,过来烟姨这边!”
元璟却一个闪身,扣住了阿楠的脖子。阿楠掰着元璟的手,惊呼道:“烟姨!”
白发老者的身体也动了动,“楠------”
玉烟看了那个老者一眼,再看向元璟,道:“你想做什么?”
云竹道:“看来是你把兔子逼急了,他要咬人了呢!”
玉烟看向沈廷钧,道:“他在皇上面前许下了什么?”
沈廷钧就诧异的看了玉烟一眼,道:“你怎么知道他许下了什么?”
玉烟道:“皇上又不是傻瓜!倘若他不拿出点儿什么,皇上能由着他胡来吗?毕竟,那可是以伤你的心为代价的。现在,他将府中已经搜了个遍,却依然一无所获。他当然是要着急的,再加上我刚才的言论,虽然只是猜测,但显然已经扰乱了他的神智。否则,他不会出此下策。”
沈廷钧道:“他押上的赌注除了去搜谦德王府外,还有就是他的项上人头。”
玉烟道:“他为了整垮你,还真是不惜代价啊!”
元璟就失了耐性,道:“你们俩磨磨唧唧的,有完没完?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这傻小子的死活吗?”
“你就不担心你的死活吗?”沈廷钧冷声道。
玉烟道:“元璟,你现在抓了阿楠,还不承认你的野心吗?要知道,这阿楠可就是活的藏宝图啊!”
“你以为我是好唬弄的吗?”元璟就看向被自己制住的半大小子。
玉烟道:“一块小小的红缟,怎么可能涵盖那么复杂的藏宝图。真正的藏宝图在阿楠四岁的时候,被他的亲爹用针刺在了他的后背上。而红缟的作用,不过是占了画龙点睛的一小块儿。如若不信,你大可以掀开阿楠的衣服看看!”
元璟当然不信,世人争的头破血流的藏宝图,她如果真的得到了,会如此轻易的透露出来吗?可听她的语气,分明是再认真不过。关键的,她说的这些,对那红缟所隐藏的藏宝图最合理不过的解释了。元璟想到这里,真的去扯阿楠的衣服,想要验证。
元璟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扯,阿楠竟然能敏捷的舍了衣服。这当儿,云竹也抓住时机,飞起一脚,将元璟踹倒在地。而韩松也已经将阿楠扯到了一边。
元璟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指着玉烟道:“你果然又在骗我!”骗他分散注意力,以便好救人。
“不!”阿楠道,“烟姨没有骗你!藏宝图的确在我的背上!”
在场的人都奇怪的看着阿楠,韩松道:“阿楠,你怎么能说这么连贯的话?”
元璟也道:“你不是傻的?”
阿楠道:“我四岁之前不是傻的,傻的只是四岁到十一岁之间,烟姨已经治好了我。”
沈廷钧就看向玉烟,道:“你什么时候治好的他?”
“秘密!”玉烟走过去,拍拍阿楠的肩膀,道:“阿楠,不错!跟着韩松学了没几天,但身体已经明显灵活了。”
阿楠道:“在我幼时的记忆里,除了火,就是咬了一个人的手。我刚才摸过他的手了,那上面还能摸到一个伤疤。”
玉烟眯了眼睛,道:“也就是说,八年前的姚家老宅火烧案,极有可能就是谦德王府所为。”
云竹道:“那个案子当初就是谦德王爷亲审的,现在看来,典型的贼喊捉贼啊!”
元璟刚站直的身子就明显的踉跄了两步,阴笑道:“空口无凭!没有证据!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能奈我何?”
玉烟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谦德王府所欠的债,自然有人来讨,而且离你们还债的日子也已经很近了。所以,今日,我本就没打算 ...
把你怎么着,毕竟参与这些事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之所以将这些分析出来,无非是说给皇上听的。”
元璟冷笑,道:“你见不到皇上,就隔空喊话吗?”
玉烟不说话,只是看向沈廷钧。沈廷钧就叹了口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竹一脸的狐疑,道:“什么情况,这是?”
一阵爽朗的大笑从皇家马车那边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就见韩松打开了车门,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一袭黄袍的男子,优雅的下了马车。刹那间跪倒一片,包括那两个被侍卫押着的犯人。就连柳太医一行,也连忙从大厅里奔出来,扑倒在地。却仍有两个人站着,一个是玉烟,另一个就是元璟了。
沈廷钧就扯玉烟的胳膊,道:“玉儿,赶紧跪下啊!”
玉烟道:“皇上微服前来,又没有带仪仗队,需要行此大礼吗?”
皇上再次哈哈大笑,道:“朕既然微服前来,你又何必拆穿朕?都起来吧!朕听闻,平祝王爷收了个厉害的夫人。今日一战,果然名不虚传啊!”
玉烟就福了福身子,道:“玉烟见过皇上!”
“免礼吧!”皇上道,“朕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得知朕在这里的?是廷钧给了你什么暗示吗?”
玉烟道:“皇上下旨搜查平祝王府,平祝王爷应该是心急火燎的。那么,从宫中回王府,哪种方式更快?是骑马还是马车?他却是坐着马车回来的,而且还是皇家的马车,更有甚者,这辆马车该走还是该留,也没有下文。再有就是,当玉烟说到香妃的时候,马有了异常。马自然是不可能听懂人话的,但马车里的人却是可以的。最大的疑点就是韩松,他可是平祝王爷的贴身侍卫,还是阿楠的师傅。可是,他却一步不离开的守在一辆马车旁边,就算阿楠被劫持,他都不曾离开。那么,马车里究竟有什么让他心无旁骛呢?”
皇上笑道:“有意思!”
元璟这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跪着前行了几步,道:“皇上,千万别听这妖女妖言惑众啊!她惯用的伎俩就是将黑的说成白的呀!”
“是吗?”皇上看看玉烟,“你倒是说说,朕该如何处置这谦德王世子呢?”
玉烟道:“玉烟不敢妄加揣测圣意!”
皇上道:“是不敢,还是不想说?”
玉烟道:“作茧自缚!”
皇上就看向沈廷钧,道:“这个女人,你从哪里弄来的?”
沈廷钧道:“玉儿一向口无遮拦,只因性格直爽使然,还望皇上不要见怪。”
皇上道:“她说得没错啊!元璟就是在作茧自缚啊!”
元璟当即瘫软,道:“皇上------”
皇上道:“玉烟,你倒是说说看,他是如何作茧自缚的?”
“是!”玉烟就看向元璟,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最大的自负就是认定花香被玉烟藏在了这平祝王府。说到这一点儿,还要从城北的五里坡说起。那时,那伙贼人虽然全军覆没,但幕后的那个却是逃了的。逃掉的那个毕竟会想,花香一行必会躲到某处养伤,那么这个地点会选在哪里呢?”
皇上道:“那个时候他就该怀疑这平祝王府啊?为何拖到了现在才采取行动?”
玉烟道:“一个自负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冒险的。毕竟,那时在场的还有国舅爷。他也曾派人打探过这平祝王府,并没有确切的消息。直到昨日,朔月公主跑去了国舅府,他才恍然,原来人是藏在了国舅府啊!”
元璟道:“皇上,她承认了!她承认了知道花香的行踪!臣没有冤枉她!没有冤枉这平祝王府!”
玉烟道:“元璟,你可知道我为何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皇上面前谈论此事吗?很简单!当年本该烧死的人之所以还活着,就是有人做了瞒天过海之事,你猜,那个人会是谁?”
元璟瞬间石化。沈廷钧和云竹对看一眼,心中惊讶,面露忐忑。不能说玉烟是口无遮拦,但她这话里的话,却是暗指向了面前的最高权威。
这一刻,沈廷钧只觉得浑身的汗毛根根都竖起来了。思绪飞转,思量着一旦皇上震怒,他该如何从虎口下抢出他的小女人。
皇上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玉烟,缓缓道:“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玉烟道:“玉烟什么都没说!”
皇上就哈哈大笑,道:“你是没说,可天下人却因为你的这个没说,什么都知道了。说说你布下的那三支签吧!”
玉烟道:“好!玉烟在得知朔月公主去了国舅府后,立马就风风火火的去了国舅府!玉烟这一去,为的就是坐实了世子爷心中的想法,那就是花香确实在国舅府无疑了。所谓的三支签,就是三辆从国舅府驶出的马车。第一辆,由我的护卫薛梅护送,外加花香的两个侍女,以及王府的二十侍卫。第二辆,由国舅爷驾车,去向的是城中最大的花楼千娇阁。第三辆,就是平祝王府的马车,由我的两个护卫驾车。世子爷权衡了一下,果断的抽了他心目中的上上签。”
皇上看向云竹,道:“你就跟着她胡闹?”
云竹道:“臣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清楚的知道,她从不打无把握之战。虽然这三支签,臣也一直没看出玄机在哪里。”
皇上道:“廷钧,你来说!你这个夫人是什么心思?”
沈廷钧看看玉烟,道:“玉儿这是用最简单的心思去应对最复杂的心机。薛梅护送的那辆马车,由香妃------那个花香的两个侍女跟着,最简单的想法,侍女在,主子肯定在。但若用复杂的脑子来想,这肯定是障眼法,越是有可能越不可能。”
皇上就看向玉烟,道:“是这样子吗?”
玉烟道:“一半!真正的障眼法是跪在地上的这两个丫头。无论马车外面跟了些什么人,马车里面的人才是最重要的。那就要看看,哪辆马车的承重最重了。世子爷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放过研究车辙呢!那么,加上这两个丫头,很显然的,平祝王府的马车自然是负重最重的。玉烟说过,世子爷是个很自负的人,在他的眼中,玉烟是有点儿小聪明不假,但绝对是不如他的。还有就是,这王府之中可是有他的耳目的。”
沈廷钧道:“所以,你才神秘兮兮的将两人押往北院。并因我要看个究竟,而故意跟我吵架,其目的不过是取信于人的演戏。”
玉烟深吸了口气,道:“是啊!做戏嘛,总得做足了吧!”
“你------你------”元璟就指着玉烟,说不下去。
皇上道:“你这样子做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要引诱他走到这一步吗?”
玉烟道:“皇上圣明!皇上不也很希望他走到这一步吗?”
沈廷钧连忙扯玉烟的胳膊,道:“玉儿,不准胡说!”
皇上目光锐利的射来,道:“让她说!”
玉烟道:“其实,世子爷是很好引诱的。对于一 ...
个野心勃勃的人来说,最痛快淋漓的莫过于敲掉皇上的左膀右臂。很不幸的,我们家王爷就是他挑中的最好人选,以为除掉了平祝王府,皇上必不能承受断臂之痛。所以,一旦逮着机会,他是万万不会错过的。尤其在最近,我们家王爷先是抓住了这个孙立彪,更有甚者,拦截了谦德王府试图转移的这个老头。他已然怕了,怕王爷再调查下去,会威胁到谦德王府。所谓的先下手为强。所以,出现了这样的机会,正合他意,一旦事成,那可是一石二鸟啊!”
皇上颔首,道:“廷钧,这个女子做你的一个夫人,太屈才了吧?”
玉烟道:“玉烟也是这么觉得,唯有正妃的位子才最适合玉烟呢!”
皇上就浅笑,道:“还是个不谦虚的!廷钧,你觉得呢?”
沈廷钧道:“皇上,此事廷钧真的可以自己做主吗?”
“皇上!”柳志远上前,“平祝王爷与小女可是有先皇赐婚的呀!皇上三思啊!”
皇上看看柳志远,道:“柳太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柳志远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然不知从何处开口了。
玉烟道:“柳家次女柳雪,自幼受父亲影响,喜好医术。无奈,柳太医平日里太忙,根本没有时间教她。听闻玉烟有些医术,所以就送来了玉烟这里。”
皇上道:“柳太医也不怕把女儿放到这里,让她给教坏了。”
众人闻言全都一愣。
皇上哈哈大笑,道:“这个玉夫人可是一肚子鬼主意呢!”
玉烟就福了福身子,道:“谢皇上夸奖!”
皇上道:“你这丫头这么激灵,廷钧在你手里怕是要吃亏吧!”
玉烟道:“夫妻之间,吃亏也是赚便宜吧!”
皇上道:“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花香现在哪里?”
“啊?”玉烟一怔,这皇上果然属狐狸的,话题转化的如此突兀,摆明了是让人措手不及。“皇上要不要抽一支签?”
皇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道:“你现在可只有两支签。”
玉烟道:“谁说的?玉烟的手里依然握有三支签,第一种可能,就是人已经去了城外,第二种可能就是人藏在千娇阁,第三种可能就是人还在国舅府。”
云竹苦笑道:“你打算陷害我到底吗?”
玉烟微微一笑,道:“国舅爷忘了吗?昨儿个可是说好了的,让她自己选择上哪辆马车,她既然没有选择我这辆,就有可能在其他两辆中的某一辆,当然还极有可能哪辆都不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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