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迷迷糊糊的晏紫汐睁眼,看着眼前的的酒壶从喉咙中费力的挤出几个字:“怎么还有……”
“你不喝,那我全喝了。”君凕作势就要往自己唇边送,晏紫汐急的一把抱过,柔软到无力的胳膊根本不足以支撑力道,但是君凕握住她的手,“帮”她把酒壶送到唇边。
晏紫汐抱着酒壶慢慢喝着,辛辣入喉,越喝越渴,最后忍不住推开酒壶,摇头道:“不,不喝了……”
“那你想喝什么?”声音轻柔悠悠,如恶魔蛊惑在耳边的情话窠。
她已经浮热到没有了任何思绪,只舔着自己唇瓣,呢喃道:“水……”
想喝水,好渴,好热……
然后仿佛有什么柔软附在了她的唇上,湿湿的,凉凉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本能的[口允]吸去,与它痴缠在一起……
君凕挥开矮脚香案上的东西,小臂护着她的头将她压在了上面,柔软的腰肢抵在香案边缘,不太舒服,但她只对这个姿势不满的嘤咛了两声,就适应下来。
他知道她身子软,不过能软成这模样,黑瞳还是掠过一丝诧异,很快归为更深的幽暗。身子贴的更紧,他几乎能摩挲到她身体的每一条开始凹凸的曲线。
磨人的他神思差点坚守不住。
紧闭双眼,深吻在唇间,不曾退出,她的回应让他吻更纠.缠起来。
“汐儿,抱紧我……”索吻间,他这么说。
晏紫汐脑海一片迷迷瞪瞪,恍惚间,她眼眸吃力的睁开了一条线,可是她看不清来人,只是似曾相识的熟悉容貌让她心底深处浮现出一个名字。
溪南……
抬起柔软的胳膊,她紧紧搂过他的脖颈,随着他喘息下去。
他吻的很深,几乎探到了她唇最深的地方,每一寸都没有放过,吸走全部的氧气,直到神思彻底漂浮在大海之上,什么都不剩下。
君凕品尝着唇间的酒香与美好,就像六年前那样,只是火越来越热,本想好好吻吻她,以慰未来几个月的相思之苦,但她的回应与顺从点燃了心底最深的火焰。
吻从唇角游走到耳垂,再贴着脖颈一路向下……
顿了顿,指尖探到两人紧贴的身体缝隙中,解开她的腰带,任由衣衫从香肩肩头滑落,手探进衣衫,抚摸上那一片凝脂。
也许是带着微凉的指尖刺.激了她的感官,当小身子传来隐隐颤抖的时候,他缓缓顿住了手……
松开唇,静静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慢慢又将衣衫给她拉好,立直身子想要下榻。
迷茫中的晏紫汐正沉.沦在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让她眷恋的热吻中无法自拔,感觉到怀中人离开,不满的勾回了手臂,气若蚊鸣道:“别……走……”
微微的力道让君凕愣住,黑眸静静的凝视着她酡红的花颊,唇角抿出两璇极其幸福的梨涡,凑上前在她唇间淡淡一啄。
“等你再大些……”
她似乎醉狠了,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的做了个反应,然后就这么抱着他的脖子沉沉睡去。
晏紫汐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尽是旖.旎,她跟顾溪南做着一些让人羞怯至极的事情,直至对方好像撤开了身子离开,梦境开始变得烟雾一片,好似朦胧的水汽,好似虚无的飘渺。
她看见一个男人精健又线条优美的脊背,那个脊背上,自左肩的开始,一朵妖冶水生莲似的奇怪花样疯狂的沿着脊背的每一寸肌.肤攀爬,滋生。
青绿色的纹路里,瑰丽的粹金色好似来自天际的色彩,明媚耀世。
水雾太多,她好似看不清楚,但是那抹色泽仿佛即便在深夜里也会熠熠发光。
他是谁?为什么会有些熟悉的感觉?
好似感受到了她的窥探,他慢慢回头……
后背好似一阵刺痛,她惊叫着坐直了身子。
君凕正从温泉内室一边系着中衫的系绳一边走出来,听到尖叫,顾不得衣绳系了一半,快步走到了榻边,抚上她额头,紧张道:“怎么了?”
晏紫汐晃了晃脑袋,惊魂的心思才慢慢安定下来,侧脸看去,正对着就是君凕刚刚沐浴完身上还散发着阵阵热气的模样。
想起先前梦境里近乎真实的一幕,她眸光转了转,看着他潮湿的发丝道:“没事,刚做噩梦了,你去沐浴了吗?我帮你擦头发……”
不等君凕拒绝,她就将他拉坐在了榻沿边上,抓过绢布给他细细擦拭起头发来。
君凕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多问,只自顾系起衣衫来,不料晏紫汐再次制止了他的动作。“衣衫后背已经被头发沁湿了,等下换一件吧。”
“不碍事,有暖炉,等会儿就干了。”
“那怎么行!你才风寒刚好!”拔高的声调让君凕回眸,狐疑的看了看她。
她心中咯噔一跳,小声道:“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君凕愣了愣,唇角慢慢勾起一丝甜蜜的弧度,点点头,将湿掉的中衫褪下,随手扔在了地上。
晏紫汐顿住了手,看着他光洁细腻的后背,别说纹身,连毛孔不仔细看都看不到。想着先前花纹游走的方向,她不自觉抚上他左肩头。
君凕这下彻底转过了身子,好笑的看着她:“你干嘛?”
“我……我就情不自禁摸摸,皮肤太好了!”她不自觉涨红脸开始飞快的给他擦头发。
羞怯的小模样落在他眼底,他微含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明天回军营,这一次可能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去那么久?”晏紫汐顿住手,惊愕的看着他。
他顿了顿,想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最终想到车马劳顿的辛苦,又不忍心开口。只点点头:“快大战了,需要提前去勘测地形。”
“不是有地图吗?”
“可怎么都不如自己亲自去看一遍,战争是残酷的,去看看或许能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
“为什么要打仗……就算一统天下,谁又能盛世千年,还不是要再分.裂,就算丰功一世,老了不都是一捧黄土吗?”晏紫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闷闷不乐道。
君凕诧异的看了看晏紫汐,嗤笑道:“哟,看起来这几年书没白读,都会说大道理了!”
换来晏紫汐不满瘪嘴的一记后,他抬手将她抱到了自己怀中,用指腹拨开她紧绷的唇角,缓缓道:“的确,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史潮流自古都这样,可大仗不打,必有小仗,国与国之间,利益关系,政权关系,总是会起纷争,有些国度粮盐多到吃不完,有些国度贫瘠到必须不断去打仗抢夺才能维持民众最基本的生存。如果是一个统.一的国度,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资源可以重新分配调度,这叫以战止战,打仗虽然残酷,但是也只有真的天下统一了,百姓才能真正的不会受战乱之苦,彻底安居乐业 ...
下来,心安才能民安。”
“你想打仗……不是为了当至尊天下的那个人,享受最高皇权?”晏紫汐心里砰砰乱跳,这样的君凕还真的超乎了她对皇帝们的认知。
难道在封.建集.权统治下,真的有人不是为了那一呼山海拥,傲然万物,掌握所有人.生杀大权的最高权利想去坐皇位?
心安才能民安,她想象不出他的脑海里装载的是怎样的思维,不过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世界上恐怕没人比他更合适当皇帝,——君凕帅爆了!
“傻丫头,权利与责任是相辅相成的,真的坐到那个位置,要放弃很多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君凕笑着揉了揉晏紫汐的头发,将她平放到一边。“好了,我出去一趟,今天可能要很晚才回回来,你不必等我,自己睡吧。”
“嗯!”晏紫汐乖乖点点头。
君凕起身穿衣,临走前,想了想又退回来身子,立定她面前。
她抬眸,看着他的唇缓缓凑近,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在家记得乖乖的,别惹事。……等我回来。”
可不等晏紫汐点头,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嘱咐道:“若真惹了事,记得去找君焱。”
不信任的话让晏紫汐简直哭笑不得,最后无语的喷笑出了声。
她该是有会惹事,才会让君凕这样的人居然能不放心的说出这种话。
意识到她在想什么,君凕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良久后,他黑眸熠熠的看向她,缓缓启唇,带着试探道:“亲一个……”
嗯?
晏紫汐愣了愣,对于第一次提这种需求的君凕有点瞬间思绪
短路。
踌躇让君凕脸上划过一缕淡淡的尴尬,顿了顿,他别脸准备离开。
就在临走前,脸上飞快的被人印下一吻。
他一愣,唇角勾出两璇炫目的梨涡,没做停留的走了出去……
……
夜间,等他回来的时候,看着屋内燃着的烛火,眸光柔和如水,可正准备进屋的时候,耳廓一动,双眸冷锐的看向天际,带出弥漫的寒。
两刻钟后,等夜魅等人赶到皇城郊外的时候,只看到一身浴血的王爷捂着淌血的小臂站在一堆尸体中央。
夜魅上前,拉开尸体面容上的面巾,眸光冷蹙,沉声。“王爷……”
君凕伸开胳膊让鬼影给快速处理伤口,冷漠的扫了眼四周,点头道:“鈅穹门的人。”
“这……杀手一波比一波多,这六年,已经是第二十七波杀手了!”夜魅盯着他的伤口心情焦灼,就算王爷再厉害,也抵不住走单的时候被这样围剿。
这次是八十六人,下次是不是上百?
知道王爷身份还如此肆无忌惮前来,只怕暗藏的实力远远高于他们的预估。
君凕唇角淡勾出冰冷的弧度,黑瞳幽魅。“无妨,正好趁这次出行查查鈅穹门的老巢在哪。”
冷煞的口气,凌容的姿态,最主要脱口而出的萧杀,宛如夜间的阎罗,尽显帝王之气。
“是!”明白王爷真的动怒了后,鬼影,夜魅单膝跪地,叩首间感觉血液逆流,迸出一股隐隐的兴奋。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都惊愣了容颜。
“鬼影留下,通知魍魉带人过来,我离开的时间内,十二个时辰全权保护她的安全。”
“王爷!”两人异口同声抗议。
可君凕置若罔闻,一边负手朝前走去,一边道:“本王跟夜魅先行离开,你让卫海稍后快马加鞭来追,我们连夜启程。”
鬼影,夜魅对视一眼,知道事已至此,必不可更改,只好照做。
一路骏马奔驰,站在太古长桁山山顶的时候,君凕勒马回头不舍的看了皇城方向一眼,眼前好似浮现出那盏亮着的烛火。
汐儿,等我回来……
山风刮过,袭黑色银纹立领黑袍衣袂翻飞,马头一拧,伴随着哒哒的落蹄声,俊朗的身影很快隐入夜色中。
风雪流寐,璃空凝幻。
……
晏紫汐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就趴在香案小桌子上睡了一夜,眼前灯烛已经燃尽,流了一桌银泪。
挥开心底空荡荡的感觉,她拧了拧有些疼痛的肩膀,沐浴换衫后走了出去。
到达天汉林院的时候,一身湖青色,衣摆淡勾兰花银绣衣衫的楚祤已经静伫很久,看她下马,淡笑着走上前,给她拍了拍风帽上的落雪。“别的女孩都是坐轿坐车,偏偏你要骑马,也难得君凕纵容你。”
轻柔的笑意让晏紫汐勾起了唇角。“骑马我都嫌慢!”
“怎么?君凕走了?”他没接话,而是扫了眼她身后,问道。
“你怎么知道?”
“他要不走,你也不会来找我!”他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轻拉起她手朝院里走去。
晏紫汐抓抓领边上的兔毛柔球,嘿嘿一笑。“没办法,他见不得你嘛!”
走到屋内,楚祤将她拉坐到座位上,沏上一盅清茶递给她,这才清浅一笑:“无妨,反正我也见不得他。”
晏紫汐小酌一口热茶,缓解了点寒凉,看着他愈发儒雅清润,宛如翩翩君子般的气质,好笑道:“难得你有见不得的人,不过你这口气怎么听起来不是那么回事?”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楚祤一边将书卷搬来堆到她面前,一边笑问道。
“没仇恨值呐!“
“怎么?你还希望我们打的面红耳赤才行?”楚祤被逗乐,眼底弯出深邃的笑意,宛如星河流淌,璀璨的极其好看。
“想看来着,我还记得六年前你们打架,太特么精彩了!如果最后你不走神,也不会被他伤着吧。”
没心没肺的话只换来他更深邃的笑意。
不过……当时吗?楚祤回想起当时的一幕幕,君凕那受伤的小腿……心思微微沉了沉,抬眸浅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准多坚持一会儿,还是被他打伤吧。”
“有你这么妄自菲薄的吗?”
“哪有,他本来就是百年浮图第一人,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男子心中的神话,实事求是而已,这不算妄自菲薄。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打架!”
“为什么?不都说男人是好斗分子么?”对于楚祤一贯的谦逊,晏紫汐已经习以为常。毕竟这六年不是没见过楚祤的武功,越来越行云飘渺,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用出神入化已不能形容。
为什么?
楚祤翻书卷的手顿了顿,眸光深邃的看向她。
因为那是喜欢你的表现。
而我不想让你看到他为你拼劲全力的模样……你如今不明白是因为你不知道曾经的君凕是什么样的人,我怕你知道他的过去后,会被那巨大的反差震撼,会被他隐忍的感情感动,会被他默默的守候动心……而那样为你什么都愿意去做的君凕,你眼中是否还能看到其他 ...
的倒影?
已经输在抚养上,楚祤知道,这六年来,与晏紫汐朝夕相对的是君凕,那种水滴石穿的日常温情或许已经不知不觉中沁入她内心深处,而他不想去做这个开启答案的人。
毕竟这六年,君凕的表现,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也是无意间一次,恰好在珠宝斋取给祖母生辰礼物的时候,恰好在隔间内听到君凕的声音。
‘她喜欢这个?’
‘是,小郡主爱不释手,来看过三次,每次都问了下价钱就走了。’
‘……什么欣赏水平……’伴随着他无语的沉默,与他旁边嗤嗤的笑声,最终他妥协道:‘都买下吧,别家还有没有她喜欢的?’
‘回王爷话,还有两家。’
‘走吧,去看看,对了,回去别说是本王买的。’
‘那属下怎么说?’
‘不管!’
‘说是她的心上人送她的行不行?’笑侃的声音伴随着他嗔怒的‘你敢!’,谈笑声音渐渐远去……
那是楚祤第一次发现君凕那毫不遮掩的感情与那包容隐忍的爱……
“楚祤?楚祤?”晏紫汐诧异的从矮脚椅上起身,探身过雕花小桌几,在他面前挥舞着小手。
楚祤回神,尴尬的端起茶盅偏头笑道:“因为,说不准我以后也得管他叫皇叔,我可不敢跟长辈动手!”
“这好办!你去娶了长公主,让他管你叫姑父!”晏紫汐一只脚翘上矮桌,大腿一拍,豪爽道。
“噗!”楚祤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晏紫汐哈哈大笑,惹得楚祤哭笑不得,最后无奈摇头道:“败给你了!什么都敢拿来开玩笑。行了行了,别忘了今天干嘛来了!”
手指指了指书卷,晏紫汐笑够安分下来。
“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只是消息不算很全,不一定百分百真实。”
晏紫汐心思一紧,有股赫然的兴奋,正回面色,点点头。“说吧!”
楚祤递过来先前翻开的书页,一字一句道:“阿古纳拉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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