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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么伤娘的心!”
韩丽娘在京城久了,早就不再是当初乡间的那个小姑娘了。她是心底不太能接受母亲害人性命,但却清楚明白地知道,母亲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眼看着韩淸元从悲痛中走出来了,韩丽娘还一直都觉得他是长情之人,很为他自豪呢。没想到,今天,却听到他说出“不当侯爷”这样的浑话。
“你是不是觉得,这侯爷之位来的太容易了,都不值得你珍惜?”韩丽娘道:“没了这个爵位,咱们一家即便是回到大柳乡去种地,也会遭人白眼看不起!”
“丽娘,你也别劝他。”韩母这次仿佛是真失望了,道:“他若是想走,就让他走。他若是在外没了命,我就替你找个上门婿,也同样能供奉韩家香火!”
“我就怎么生了个这么浑而无用的儿子!”韩母的眼泪不禁落了下来。韩丽娘忙过去低低劝慰。
和轩院外书房。
宋景轩听到有人翻出新江旧案的消息,皱眉问同喜道:“不是让你收拾首尾了吗?怎么做的这么不干净,又被人翻了出来?”
同喜低头只管请罪不敢分辩。他的这个公子,很少听解释。即便是真的有了意外完不成,也必须当时就如实报告说未完成,而不是马虎草草了事。
“做事不够细致,自己去领罚。若有下次,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宋景轩并不关心韩淸元,他只是记得自己曾交代过处理首尾,而如今被翻出来,显然是他们事情做的不够。
宋景轩训完了同喜,便也就回去找花袭人了。
比起前面的轻松,自从满了六个月之后,明显就能够看出,这两个孩子对花袭人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她经常坐着坐着,就会陷入了深眠中去。
好在,她气色尚好。御医检查,说孩子长的也很不错。不然……宋景轩抿了一下唇,在花袭人身边坐了下来,想要抚摸一下她的头发,又怕打扰她休息,轻轻收了回来。
以她的身体素质和特殊能力,居然也会如此辛苦?看来,有必要将住进百花园的时间往前提一提,不能再等下去了。晓春轩的环境,才是对她最好的。
宋景轩并未在韩家投入太多的关注。
不过,在花袭人醒来之后,他还是将事情告诉了她。毕竟花袭人在韩家住了几年,有些情分是难以彻底割舍的。
“这算是什么?”花袭人有些诧异:“在世人眼中,死的是薛家余孽,又不是无辜者,算不上太大错吧?”
就像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被游侠给杀了,人们只会拍手称赞游侠杀的好,而不会追究游侠根本就没有处决人命的权利。薛家人谋反在前,薛世净主仆那时候已经是潜逃犯,死了,有谁追究。
又没有苦主。
清和郡主用这件事情来打击南顺侯府的话,只怕这意义并不大。
这些结案了的案子,又没有人来告,那些官员才不会闲着没事去纠结一下真想如何。更何况还涉及到京里的贵人们。所以,这案子突然说查清楚了,肯定是有人特别施压运作的。
南顺侯府低调,又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能费心这么做的,只有清和郡主。
宋景轩点头道:“的确没有什么意义。即便是韩家认了罪,也不过是斥责两句罚奉两年。”
“那她想达到什么目的?”花袭人有些不解,歪着头在想。
“你操心什么。”宋景轩按住她的太阳穴缓缓揉着,还了话题,道:“我决定了,后日我们就搬到百花园里去。父亲母亲都会理解的。宋景铮要成亲,这府上难免会乱哄哄的。”
“你决定了就是。”花袭人顺势就放弃了思考。
除了嗜睡以外,她的脑子似乎也不太够用了,总是转的慢的很。
有时候花袭人忍不住想:她居然也会如普通女人一样,有这些孕期毛病?这真是……看来,繁衍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宋景铮和耿卓研的婚期就在十一月上旬唯一一个好日子里。他这几日倒是格外老实,待在自己院子里那里也没去,像是一下子变了性子。二夫人见状格外欣喜,絮絮叨叨地说着成亲和出息之类的话。她也很忙,念叨的时间长不了,宋景铮似乎就忍耐着听了。
车氏要帮忙刘氏张罗,听闻宋景轩二人要去郡主府小住,避开喧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要是不舒服,景铮成亲当日人多又闹,袭人你就别回来了,次日早上认亲的时候再露个面也就是了。你二婶娘不会怪的。”
嘴上不怪,心里肯定会怪。
如今提起安平郡王府,除了笑话上面老郡王和世子爷都实在不靠谱之外,就全在于宋景轩和百花郡主了。若是宋景铮成亲之日他们两人都不露面,二房人脸上绝对挂不住。
花袭人并不愿意如此。
她忙道:“到正日子肯定回来的。只是不能给兄长帮忙了。母亲多劳累。”
“没事,你有心就好。也累不着我……”车氏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亲近之人面前说话,完全不假思索。
花袭人笑了一下,再次谢过了车氏,才与宋景轩一起离开了。
路上碰见了宋景怡,花袭人便问她道:“……你是如何打算的?”
宋景怡最近都在很努力地学习各种知识,涉猎极广,像是要一下子将所有行业都了解一番似的。因为忙,她也很少出门了。
那些闺秀贵女间的聚会,对于她来说,再没有多少吸引力了。
“我的课程排的很紧,就不同嫂嫂一起出门了。”宋景怡人站在花袭人面前,沉静而从容,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敢于表达了出来。看来,这一阶段的学习卓有成效。
花袭人笑了笑,同她错身告别了。
花袭人搬到园子里住,是想要修养的。但她才来这里住过了一晚上,清和郡主就领着任少容找过来了。
宋景轩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的亏花袭人住进来之后,精神的确好了许多,他才没有忍住了,没有撵人说不见。
“我领着容儿来,是想让她冷静些。”清和郡主并不在乎宋景轩的黑脸,直接对花袭人道:“你说过,韩淸元还是可以考虑的。我便考虑了一下。这丫头现在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总以为我是为了阻挠而编的瞎话……”
清和郡主心情不太好,道:“但你怎么也不至于说谎。”
“郡主和容儿妹妹想知道什么?”花袭人道:“若是问那新江县的案子,事实就如何案卷上调查出来的差不多,是韩母故意纵火,要了薛世净主仆的命。”
“你曾经说过,韩淸元对那薛氏女的感情是真的?”
任少容坐在清和郡主身边,一直难过地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清和郡主问出了话。
“是的吧?”花袭人皱了皱眉,道:“这两人的感情……”
不待她开始说,宋景轩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几人正被他如此举动诧异着,却见他已经领了一个人进来,开口道:“关于南顺侯韩淸元与薛家薛世净的事情,他知道的更详细。”
也就是说,完全不必花袭人来说。
宋景轩随即吩咐道:“你详细说给郡主和县主听听。”
这个人身形装扮都不起眼,躬身垂首站在那里也看不清长相如何。在听到宋景轩吩咐之后,他再次施礼,开口讲述了起来。
他的言语中不带任何情绪,清晰明了,显然要比花袭人讲的客观多了。
清和郡主和任少容本来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此时也都静下心来,用心地听着。清和郡主偶尔还开口询问。这人也并非全部都清楚,但多半时候,都能答的上来。
“……就在案发消息传入南顺侯之耳时,南顺侯失态找到韩母发出质问……开口说出‘本就不想做侯爷’这样的话。韩母恼怒……后来,南顺后上书认罪,自承了谋杀之事,瞒下了韩母之过……”
清和郡主又追问了好几句,才示意宋景轩自己问完了。宋景轩便让那人退了出去。
“容儿,现在你是怎么想的?”清和郡主问道。
任少容闭口不语。
“是不是依旧觉得,他是个情深意重淡泊名利的好男儿?”清和郡主言语微嘲,高声道:“你难道就不认为,他就是个拎不清的吗?若不是他南顺侯的身份,他韩淸元就什么都不是!”
“一个男人,家族唯一的男丁,却不思光复繁荣家族,只知道情情爱爱,什么都能抛弃了!”
“那薛氏是他的仇人之女!他居然想要用祖先的爵位换会仇人之女的性命,这根本就是数典忘祖!一个人连祖先都不要了,你还能指望他什么!”
“这一点且不论。”
清和郡主缓了缓,继续说道:“你看看他,跑去质问母亲,但却什么都没得到!还不是一样要按照母亲的意志行事!”
“这是软弱没有主见!”
“心头知道自己行为是错的,还要坚持挣扎一下,惹了家宅不宁,外人笑话,这就是愚蠢!”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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