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病了?”花袭人问道。
当她听到闻登鼓响的时候,就再没刻意关注这件火遍了京城一下子将关于她的仙音猜测话题给压下去的大事儿了。关键人证都万分乖巧地配合了,若是靖王一伙人还弄不赢这场官司,那他们就是白吃饭了!
靖王那一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白吃饭的。
所以,花袭人很放心,没有再去刻意关注。
至于韩家能够得到的什么好处……反正韩清元他们也没付出多少,不过是挨了几棍子,所以不管得到任何好处都是赚的,实在不值得计较。
就算是没有关注,一些信儿她还是得到了。
准确的消息都是任少元及时送来的,街上的留言蜚语,赵婶子也会同她嘀咕一些。
照眼前情况看,不是一切都很顺利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花袭人觉得有些奇怪。
赵婶子摇摇头,道:“青橙在外边,您要不要见一见?”
“让来进来吧。”花袭人点点头,开口说道。
没一会儿,赵婶子将青橙领了进来。这个丫头,面容发白,神色间有些强自镇定的惶惶,进来前的时候有左右留意地打量几眼,看见花袭人,怔了一下后,忙跪下来,给花袭人磕了头。
“起来说话。”花袭人示意赵婶子将人给搀扶起来,问道:“你说,你家公子病了?什么时候,请大夫了吗?”
青橙忙道:“公子本来好好的,说话间就突然发起了烧,昏迷不醒了。家里面请的外伤大夫说他不会治,让请御医。”她说话时候,条理倒还清晰:“太太吓晕了。小姐领着奴婢出门寻到了靖王府。王府立即就给派了大夫。”
“小姐领着大夫家去了,让奴婢拐弯来告诉您一声。”
青橙说到这里,再次抬头飞快地看了花袭人一眼。她的小姐总说这小娘子厉害。青橙也觉得花袭人的确厉害,但眼下这时候。家中正需要人手呢,她却被派人告诉这小娘子一声……难道这小娘子身上真有仙气,还能治病救人?
花袭人并不知道青橙在想什么。
她略一沉吟,转头对赵婶道:“劳烦赵婶子过去一趟瞧瞧。义兄家中人少,婶子不必着急回来,多留些时候帮帮手。”而后,她又对青橙道:“告诉你家小姐,我不便出门。请她谅解。若是她有什么需要的,与赵婶子说一声就是了。”
花袭人口中说着话,心中同时也对花芽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去转转吗?这会儿正好,藏在赵婶子身上出去吧。我会让赵婶子也走暗香来走一趟,你正好也替我弄出些不错的花草,择日那铺子就要开业了。”
花芽本来并无太大兴趣,听到花袭人提到暗香来要开业,才有了精神,答应了下来。但还是嘟囔道:“总说是不管那家人了,怎么又管了起来?真是的……”
花袭人没有回答她。
若是他们健健康康地活着。哪怕是贫穷困苦,她都能不管。但此时人是病了,韩丽娘又求到了她面前来。她人不去就算了,又怎么能没有一点表示?
另外,花袭人心中难免又生出些别的想法——
挨一顿棍子,打的皮开肉绽的,能死人,也能不死人;能让人立即当初就死了不能开口说话,也能让人延后个十天半月甚至一年半年的才发作死掉。
韩清元此时突然病重……是单纯病重,还是因为什么?
若是有人故意报复让他不能活,她又怎么能置之不理?!若非她如今能力丧失。去了也没有大用,她肯定会亲自确认一下。
赵婶子走后。花袭人坐在廊檐下,抬头望天。
刚刚还是晴天。转瞬就起了浓密的铅云。
伴随着乌云压下来,不远处的院门处,清和郡主第二次踏入了这归花院。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但却在院门口的时候,让跟着她的丫鬟婆子都停下来侯在了外面,自己独自一人朝着花袭人走了过来。
夏日炎炎,她穿着湖水蓝绣暗花银白滚边的束胸锦衣,肩上搭一条灿烂金色薄纱,沿着回廊款款而行,目光偶尔落在小院内的花草景致上打量几眼。
蔷薇花开落了一茬,又起了一批新的花儿,开的绚丽灿烂。
花袭人站起身,唤了一声“蔷薇”,一起迎上了清和郡主。因为没有人通报,花袭人站起来的速度有些慢,走动的时候又慢一些,因而她没走出多远,清和郡主便行至了她面前。
“郡主安好。”花袭人欠身行礼。
“嗯。”
清和郡主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深邃瞧不出什么特别的含义,瞧了花袭人一眼后,就自在大方地走到花袭人刚刚在座的藤椅上坐下了,对跟上来的花袭人道:“你身子没有恢复,也坐下说话吧。”
花袭人没有客气,欠身之后,坐到了下首。
“你这个丫鬟,是叫蔷薇吧?”清和郡主看向侧立一边的蔷薇。
蔷薇忙应是。
“听说原来暗香来的花露味道特别不错,不知我是否有幸尝一尝?”清和郡主说道。
花袭人摇头:“抱歉,残存的花露已经没有了。就是还有,也不是新鲜东西,是不能用的了。”
为什么说是残存?还不是因为清和郡主将暗香来一把火给烧了?致使她这个东家身残半死,什么也做不得了?
花袭人并没有这般讽刺反问,只是很坦诚平和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清和郡主哑然失笑,随即道:“既然如此,随便点些茶水就好。”她也同样没有训斥花袭人的丫鬟没有眼色,待客失礼。
蔷薇忙下去忙了。
其他几个丫鬟没有上前来,廊下隔着一张红松木的茶几,清和郡主和花袭人对面而立。两个人神色之间都十分平和,却让人瞧着难免觉得怪异——
这种场面,怎么也不像是嫡母与庶女相处时候应该有的场景。
“才几日没来,你这里就像是一下子多了许多生机似的。这蔷薇花,一茬开过一茬的,永远都不倦似的。”清和郡主轻轻开口,语气中似有感慨。
花袭人轻笑道:“郡主当知道,这家居布置,物养人人也养物的道理。同样的两栋房子,一栋有人住,一栋没人住……有人住的房子能用许久都还能十分结实,而没人住的房子却很快就会破败的不像样子了。”
“这个小院,原来府中下人虽然也不忘打扫照料,但到底不如有人长期居住。”花袭人抿唇轻笑:“郡主瞧着自然就觉得有了些精神气了。”
一番话说的清和郡主微微颔首,十分赞同。
蔷薇上了茶,迟疑了一下,退了开去,站在了远处。
清和郡主给归花院的一应供应并不短缺。尤其是在朝廷封赏下来时候,日常供应就更加精致。所以,蔷薇泡的茶也是好茶,清清爽爽的六安瓜片,清香怡人。
茶水 ...
滚热,清和郡主碰了一下碗盖,并未立即饮用。
她看向花袭人,突然悠悠开口问道:“你的娘亲,那位花娘子,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花袭人怔了一下。
清和郡主便道:“你说你失忆,我是不信的。如今你已经回了府,那些说辞也就没有意义了……我是一个女人,就算是装作不屑不在意,也总想知道,那个被自己丈夫惦念着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是听人说,她生的并非倾国倾城,只是清秀耐看而已。”
她是郡主,高高在上,怎么能在意能问起一个做了外室女的平民女子。她必须高高端起架子,俯视那女子,蔑视那女子,将她当成卑微之人,问都不能问一句。问了,那就是她自降身份。
但,又怎么能不问?
清和郡主有多喜欢过任平生,就有多么想知道,他心底的女子,将其如珍宝般珍藏呵护着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子。
她想知道。
却不能问任何人。
如今,却能问花袭人。
在清和郡主心中,经历了这一些事情,她并不能将花袭人当成是能任由自己拿捏的庶女外室女。她心底也排斥花袭人这个身份,只想将花袭人当成需要她长期招待的娇客一般对待。
这个态度,相信是所有人都能满意的。
她自己心中会满意舒服;眼前这个依旧只喜欢“花袭人”这个名字的瘦弱少女会觉得满意舒服;她的丈夫任平生会觉得满意;她的女婿靖王也会觉得满意。
丈夫,女婿……
清和郡主又想到连自己小女儿心仪之人都同眼前这少女关系匪浅,心中不由得觉得荒谬万分。
她及时撇去了心中的荒谬感,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向花袭人,眼中露出一点请求之色。
花袭人本来想依旧说自己不记得不知道,但对面这样的清和郡主,那样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她微一迟疑,缓缓地道:“我能记得的,并不多。”
花袭人目光看向那灿烂的蔷薇,轻声说道:“印象之中,她总是不开心。就算是在自己女儿面前,露出的笑容也很勉强。她喜欢坐在窗前,跟自己女儿轻轻说起往事……”(未完待续)
ps:送走了儿子。
平日在的时候半步都不错眼跟着我,本以为他会哭闹,却没想到他一句话也没问过“妈妈”……他应该是生气了吧。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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