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他又何必客气?
当然是顺水推舟,成全他们一对有情人了。
花袭人听的微愣,皱眉道:“怎么会如此?韩清元怎么会?”
韩清元应该是知道他自己身世的啊?怎么会真的对薛世净生出情意来?
“怎么不会?”宋景轩毫不客气地道:“伯府嫡女薛世净,美貌多情又善解人意,品格气质无一不大方出众……韩清元少年热血,为何不能生出情义来?”
“若他真能做到避薛氏女如蛇蝎,就算当年有落水救人旧事,也不会有今日!”
花袭人沉默了。
她相信宋景轩不至于用这种借口来骗她。他既然承认了是自己主导了那件事,就没有必要再在细节上有所谎言。且之前,柳成志也同她提过那二人几次相会之事。只是那会儿,她并未太在意。
如果真如宋景轩所言,花袭人当真无法再说什么“不道德”了。宋景轩一直瞧不上韩清元,听闻他与薛世净的事儿后,顺口推一把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宋景轩心头则是更恼——
那韩清元,韩家人居然又来花袭人面前装受害者说不得已,简直不知所谓!
他看向花袭人,道:“你别管这件事情。”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硬,他缓了缓,道:“听说那韩母曾以死相迫……若那件事当真不作数了。只怕她反而会怨你多事。再者,风声已经传了出来,薛家和韩家都同样承担不起再反悔的后果了。”
花袭人思索了一会儿。道:“那就让南顺侯旧案早点儿真相大白。”
花袭人断然说道:“案子爆出来,两家亲事自然不能再继续了。靖王那里,得到的效果和好处也是一样的。”
她还是看不得这种行动。
她看不得,若韩薛二人真行到一起,而后再爆出往事时候,两个人必然都受伤的场面。不是她心软或是怎样,她只是看不得这种虐心又狗血的事情。
让热闹看都不觉得痛快。
不说韩清元。那薛世净也不该稀里糊涂地栽进这种狗血情节中。
宋景轩抿了抿唇。
他看着花袭人,问道:“你当真要干涉?”
“我只是想要帮忙。”花袭人肯定地道。
“并非为干涉而干涉。”她说。
宋景轩缓缓舒出胸口气息。道:“因为时间太久,所以查起来有些困难。目前线索并不多。只韩清元提出,当年很可能害过他父亲的那个县令身上有疑点。我们准备将其作为突破口。”
“如何突破?”花袭人问道。
宋景轩沉默了一下,轻声同花袭人说了起来。
再说靖王回到靖王府。到了客厅之后,他直直踏入其中,往高座上一坐,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只手向前面一摆,道:“向郡主禀告吧。”
有一个王府侍卫打扮的人跟了进来。
他跪倒在地,问安之后,低头回话道:“回郡主,小的同王府大人们一起进入那暗香来。四下全部都看过了,并未发现有兄弟们活动过的痕迹。小的们更是在那园子中多处挖掘,个个坑都有二尺。也不曾发现地下掩埋过的痕迹。小的无能,请郡主宽恕。
这个侍卫,就是那日趴在屋顶上,终于清和郡主的侍卫。他说罢之后,就安静地伏在地面上,不敢稍动。
他的话。比靖王说话更真实。
“怎么会如此?”清和郡主面容微变,责问道:“你不是说。亲眼看到那些人进了园子的吗?二十个人,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就跟没存在过一样?”
一个人好藏,但二十个人却并不好藏。
清和郡主开始打听到的是,园子里除花袭人外根本再无人住,所以才觉得花袭人能将二十人给藏住。但今日,可是有十几人光天化日之下进去搜了。
掘地搜过,没找到一点痕迹。
那侍卫无法回答清和郡主的问话。他只是惶惶强调道:“属下那日是行接应之值,却是亲眼看到众人从墙头进了园子。”
“墙头了检查过了?”靖王妃听到此时,开口询问道。
“检查过了。”那侍卫声音中满是沮丧之意,道:“没有一点痕迹。小的亲自检查过,就连那墙头藤蔓上被踩伤踩死的叶子都没有能找到一片。”
清和郡主坐在那里,神色恍惚。
她不会怀疑这侍卫的忠诚。她相信他当日是一定看到过他的那些同僚们进入过那园子。她同样也相信,他今日混在王府侍卫中跟着去检查,也一定仔仔细细检查过的。
“二十个人,难道能凭空飞了不成?”清和郡主呐呐说道。
她亲自对那二十人下了命令。她府上的侍卫少了二十人。那些人的亲人朋友们都活生生地还在……这一切,绝不会是她的幻觉。
靖王妃想了想,安抚清和郡主道:“或许那些人就在这位侍卫离开的时候,被她给送走了。所以娘您再派人监视她时,就已经晚了些。”
这中间只有这一会儿的时间。
清和郡主摇摇头。
二十个人,无论死活,都不是好弄走的。若出了暗香来的范围,必然会留下行动的痕迹,绝不会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清和郡主心中有个直觉:那些人,怕再也找不到了。无论是死是生,都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了。只怕,他们已经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想起那暗香来的种种古怪之处,清和郡主恍惚之中一个激灵。
她看向小腹隆起的靖王妃,勉强微笑一下,道:“娘娘说的是。或许人当时就被运走了,所以才会找不到。”
“娘娘,天色不早,你歇息吧。”清和郡主从座位上坐了起来,准备要走。
靖王品了一口茶,起身道:“岳母大人且慢。”
“那花小娘让本王转告岳母大人,她是真心不愿意做回当年的任袭儿。她说,若是岳母大人能阻止的了岳父大人,她将十分感激。”靖王将花袭人的话念完,道:“本王能够瞧的出来,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针对一个小姑娘派出二十侍卫之事,本王希望岳母大人以后都能再慎重一些。她就是一开商铺的市井之人,仿佛不值得岳母大人摆下如此阵势。”
靖王不太明白的是,清和郡主都能允许庶子存在,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庶女呢?一定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她花袭人连自己任氏女的身份都不要了,将来又能碍着她们什么事?
清和郡主闻言面色微白。
她没有多说,只点头表示自己知晓后,安抚了靖王妃两句,便告辞走了。
靖王送到了门外。
清和郡主突然顿住脚步,转身问靖王道:“不知靖王如何看待这次事件?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派了二十人去杀她。这二十人,是死是 ...
活,总得有个结果。”
靖王道:“岳母大人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如今的结果,是没有任何有力的物证证明那二十人的确进了那园子,到了那花小娘子跟前。”
清和郡主沉默了一下,再次往前走之时,缓缓开口说道:“她当年回第一次回京城之时,人才七八岁,只是一个突逢大难从而变得有些倔强将自己缩成刺猬一样的,可怜的小女孩儿。”
“她大约会一些针线,但却连绣花的针法都不怎么会的。认得的字加起来,也没有几十个。”清和郡主道:“她的娘亲是个一般农户,家中不过只十来亩地。所能认识的几个大字,也都是在闺房之中同任平生处学到的。”
说到这里,清和郡主的声音中难免透着一股子酸涩恨意。红袖夜教书,那种情趣,要胜过画眉许多吧。而任平生同她在一处时,连画眉都不曾有过。
她唯一记得的一次,就是任平生有一次赞她的肚兜儿好看。她那时候面容红的就像是那赤霞一般,身上滚火一样的烫,羞涩的说不出话来。
只有那一次。
而后,就都是平淡。礼仪周全的,规规矩矩的平淡。
清和郡主回神,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她是在西北边陲一个小院中长大,平日都难得出院子,更从未有过养花种草的本事。”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何栽倒在雪地中后,不仅没有丢掉小命,反而病过一场后如何换了个人一般,有了种种本事了呢?”
“王爷,你大约以为,她能读书记账,都是她那义兄教的吧?”清和郡主嘴角露出一抹讥讽似的微笑,摇头道:“王爷想错了。我派人去那大柳乡仔细寻访过,她可是病一好,就能读书断字,就能同她那义兄讨论科举呢。大柳乡有许多小孩子都缠着她教过算学和大字……王爷若是不信我说的,就只管去打听。”
“然后,就是她那养花种草的手艺。”清和郡主摇头道:“一早时她在蒲城县小打小闹不说,只说前一年深秋时候,王爷您遇刺那一回。”
“这世上,真的有梅花能一夜间从稚嫩的幼枝长的纵横遒劲的吗?后来,同样的事情,在她搬出那金学士的时候,又演绎了一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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