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丽娘最近都在憋着心气儿,一头扎在针线上,话都不爱同花袭人说了。
花袭人也不想有人跟着她,便笑道:“如今家中里里外外都要靠吴妈妈辛苦,我就不麻烦她了。娘,我可是才*岁就几十里路往外跑的主儿,您还怕我走丢了不成?”
“京城不比乡下。”韩母关切的说了一句,也就随了花袭人的意,道:“你自己多小心留意。”
花袭人点头应下。
次日,花袭人在韩丽娘恼恨的目光之中,出了门,到了暗香来。
柴通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二人见了面,花袭人让老掌柜开了后面的院子,二人到院子中的桌椅上分别坐下了。
柴通环视一眼四周,道:“这铺子和院子是你的?”
“哦,我下租的,以后还要拜托柴大哥多看顾。”花袭人笑眯眯地道。
柴通看了花袭人一眼。
这才多久,他尚未寻到合适的铺子,她却不声不响地将铺子给盘下来的。他犹自记得,他也看到这个铺面,过来询问的时候,老掌柜还一口咬定不肯转让……
柴通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计较,只是说道:“我并不会经营。”
“没关系,这里好歹有许多地儿,省了你住客栈的费用。”花袭人笑道:“那老的老小的小的,总也得有人给我看场子不是么?”
柴通又不言语了。
他的确有一身武力,但一身武力用在看这么一家明显经营不善的铺子上面……他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又将那不舒服给压了下去——花袭人雇佣他的价钱不菲,她的要求,只要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他都应该遵从和满足。
花袭人对柴通此时的表现很满意——她喜欢听话的下属。
若是一个下属仗着能力对工作挑三拣四的,那样的下属她宁愿不用。
“说说,你这一两个月,都有什么收获?”桌子上放着一盆兰花。花袭人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轻轻抚弄它的细长优美的叶片,感受着它对自己释放出来的善意和欢愉。
柴通看着花袭人那手指尖,似乎看到了有什么绿色一闪而逝。再一眨眼,似乎又不是……他收回目光,道:“你并未说时限多少,所以我先去了西北大将军府,在厨上找了个劈材的活。”
花袭人诧异地看了柴通一眼,随即点点头,示意柴通继续说下去。
“西北大将军有嫡妻一人,妾室一人;其妻为清和郡主,育有一子两女:长女任少华已嫁于三皇子靖王为妃;子任任少元今年十五,已是文武俊杰;此女任少容。年十二……其妾室月姨娘,原是清和郡主从外买回来的婢女,生了一个儿子才六岁,由清和郡主教养着,取名叫任知舟。”
花袭人微微点头。
西北大将军府上的这些情况。她大约都是有印象的。但那印象早已有些模糊了。比如说,她就不知道任大小姐已经嫁于了靖王为妃之事……
柴通又道:“府上上下都说郡主贤惠大度,又主动为大将军纳了一房妾室,对庶子亦是教养严格……是难得的贤惠人。”
这样听起来,的确很贤惠。
花袭人问道:“哦,就没有别的说法了么?”
柴通古怪地瞧了花袭人一眼,道:“这一次将军回府。仿佛大发雷霆。上院众人噤如寒蝉,没有一句话传出来,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外厨房那种混杂之地,有一个烧火的老太婆有一次多饮了一口酒,糊涂地提起过府上原本还有一位庶出小姐,不知怎么的被郡主害死了。成了府上的禁忌……但她的话模糊不清,并不足以取信。”
“这话当然不能信。”花袭人点头表示赞同:“郡主连庶子都能容的下,肯亲自教养,何况一个庶女?用那些正室夫人的话说,不过是给口饭吃长大。以后陪送一副嫁妆罢了,算的了什么。”
柴通听花袭人这么说,嘴唇动了动,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
花袭人心中有了数,便放过了任家之事,问柴通道:“不知柴大哥可打听清楚了,一个孤身女子怎么才能拥有独立的户籍不曾?”
“按照大梁律法,女子当先有三从,从父、从夫、从子,若这三者皆无,则须从族甚至从外族……”
一个人,总有那么一门子亲戚
若这些亲戚全部死光了……柴通沉吟道:“若无亲族可依靠,当然弄个独立的户籍也不是不行,但未免十分艰难。因而,你若是想弄户籍,不如找个人认亲……”
花袭人打断柴通的话,皱眉道:“独立户籍,需要什么条件?”
认亲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若再认下什么人,她不如一直留在韩家好了。至少韩家待她一直都很不错。
“房契和地契。”柴通道:“另外打点胥吏,也要一笔不小的银子。”
若是不打点好那开户籍的人,将一个女子为独户的消息透露出去,定然有那泼皮想着上门欺压。恩,就算是欺压不着,烦也烦的很。毕竟,女子出头,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花袭人闻言点点头。
京城物价很贵,房屋更是价值不菲。她手上只有一千多两的银子,难以再不错的地段买下一个小院子。而且,她打听这些,不过是多做一些准备,也不是立即就要从韩家搬离出来不可。
——韩清元是个不错的少年郎,她真的不想轻易就放弃。
暂且将这桩事情放下,花袭人对柴通说了些对这家花草铺子的安排:“……日常买进一些花苗养着,我会隔三五日过来照看一番。同时我偶尔也会送一些盆花进来供你售卖。不过,我送进来的盆花卖出去的时候,你最好替我记下买走的都是哪家哪府,什么身份的人,是自己观赏,还是送人……”
柴通没问花袭人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暗自记了下来。
二人计划的很好,哪知才又过了一日,柴通又让冷焰送了口信进来,说事情起了变故:
“柴通说回去找管家结算请辞的时候,被府中的一个侍卫头目看中,当场考校了一番,欲留下他在府中做个侍卫……他让我来问姐你的意思……”冷焰说道。
花袭人微愣。
居然这么巧……
再想一想,也是,柴通一身硬功夫,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被侍卫头目相中也是十分可能的。只是,她原本觉得,像将军府那种门第,所用的侍卫都要保证忠心可靠,应该很少往外聘人才对……没想到柴通还是让人给看中了。
柴通的身世,也是简单明了的。
在将军府做侍卫,显然比跟着她这个小娘子做个铺子管事要强上许多。柴通应该是动了心。
花袭人抿唇道:“也罢……冷焰,你带话给他,既然他另有前程,我这里就不耽误他了。听说高门之中规矩严苛,让他行事多谨慎小心些。”
冷焰神色黯然,低 ...
声道:“若是我年纪再大些就好了。”
若是他再大一些,就不仅仅能做传话的活儿了。
花袭人失笑,揉了揉冷焰的小脑袋,道:“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但不得不说,柴通的再选择,让花袭人感觉到了有一点点的小麻烦。而那“暗香来”是她将来的退路,她就算碍于现在身份不太自由不能多管,但也不想就此放手。
想了想,她找到了韩母,道:“娘,我上次不是同那暗香来的东家谈了许久么?这次出去,又遇到了他,他觉得我比那店子里的老掌柜和小伙计要懂花草,就想聘用我去替他做工。”
“做工?”韩母稍显惊讶。
“恩。”花袭人替韩母分着丝线,低声道:“就是去照顾铺子里的花草……我想了几天了,还是想去试试。”
她必须有随意出门的自由。
“你想好了?”韩母沉下了脸,正色道:“你若是来征求我的意见,我不同意你去。”
“娘……”花袭人抬头看韩母,目露哀求。
韩母放下针线,语重心长地道:“袭人,娘是真心当你同丽娘一样的。从前你年纪小,咱们家也的确艰难,要你出头去卖花……娘不是说矫情的话,娘就是至今想起来,心中也是难受的慌,觉得对你不起。”
“如今,咱们一家人到了京城,日子清贫一些,但却还是能够过下去的,娘真心不想让你再出去做工什么的……所以,丽娘她拉着你买了许多东西的时候,娘才狠狠呵斥了她。更关键的是,你如今年纪渐大,成日在外奔波的话,将来嫁人……名声总不好听。”
很少有听说,哪个体面人家会娶那外出做工的女子的。
在那铺子上做工,还不如去绣莊做个绣娘——至少绣娘们只需要待在屋里,并不需要与客人面对面。
花袭人目光微闪,摇头娇笑道:“娘,我不偷不抢的,名声怎么就不好听呢?再说,我原本就是在乡间市井长大的,人家一打听就打听到了……若是因为这个对我有偏见的话,我宁愿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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