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娘她大约觉得,依靠我才使得家中经济宽裕,就像是当初她们救人的动机不纯一般,是十分别扭难受的。”
所以,韩母待她的态度,难免会带上些排斥。
一个本该承受她们恩惠的人,一下子成了施恩者……这事情搁有些骄傲敏感的人心中,觉得不自在,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今,韩清元进了国子监,前途可期,韩母心中便觉得能够挺直腰,待花袭人也重新热诚起来。但若是花袭人再出来开铺子……韩母只怕是要反感的。
比起让花袭人挣钱来供养家中更富裕的生活,韩母只怕宁愿过的更简朴一些。
所以,花袭人并不想让韩母知晓这个铺子。
宋景轩听了花袭人所说之后,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既然如此,这祖孙二人也依旧留在这铺子里,归了你指派就是。”宋景轩指了指老掌柜和小伙计。
花袭人无所谓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拍门,细听却是吴妈妈在问道:“二姑娘,二姑娘您还在里面没有?”
花袭人于是对老掌柜说道:“这里先就这么经营着,我过几日会再来看。这些银两,留作店中开销。”她说完之后,便扬声出言:“吴妈妈且等等,我就来了!”
花袭人看了宋景轩一眼,宋景轩立即闪身往后,避了开来。
小伙计开了门,正是吴妈妈和韩丽娘找了回来。
韩丽娘向店内张望一眼,不解地道:“怎么关了门?那位大叔呢?”
花袭人一边领着冷焰往外走,一边笑道:“大叔早走了。我是因为和这位老掌柜聊的来,就多待了些。老掌柜失了店银,心有余悸,今日有点不敢开门了。”
“怎么,那大叔真的就将银子拿走了?”韩丽娘杏眼圆睁。不可思议。
花袭人一边同老掌柜打招呼告别,一边往外走,口中说道:“可不是么?老掌柜那东家来了,见了那大叔。巴巴地就将银子给送他了,讨好赔罪的话,更是送出去了一箩筐,那敢有半点意见?”
“这样啊,在京城开铺子真不容易。”韩丽娘并不相信那人同老掌柜口中的东家是亲父子,她心中觉得,应该那大叔以权势压人,逼着东家甘当儿子。
“是不容易。”花袭人真心赞同道。
二人说话间离开了富贵大街。
日近正午,韩丽娘有心想要去那翰墨书局找一找韩清元还在不在,但花袭人劝住了她:“清元哥才来京城。也是头一次同同窗交际,只怕此时所交际之人并非挚友……如此,若他家妹妹突然找去,清元哥只怕要尴尬的。不如待以后清元哥有了熟悉合得来的朋友,咱们再出现找她。就不会让清元哥难堪了。”
花袭人见韩丽娘有些不情愿,又道:“你看咱们这大包小包的,好像这么过去了,极不方便,也不雅观……我们还是不要惹娘不快了,不然,娘以后再不让我们出门。就不好了。”
这句话劝住了韩丽娘。她看了看吴妈妈怀中抱着的许多东西,只能点点头,看着花袭人拦下了一辆出租的马车。
韩丽娘到家之后,便将刚刚不能继续去找韩清元的遗憾遗忘在一边,迫不及待地向韩母展示自己新买的东西:“这些布,我和花妹妹每人做两件新衣裳……这是哥哥的。竹叶缂丝的,是不是很文雅?听说京城才子们都爱穿这个花色……娘,这是给您买的,新蓝福寿纹,既庄重。又不显得老气……还有冷焰的……”
韩丽娘说的很开心,浑没有发现韩母皱的越来越紧的眉。
花袭人笑着挽住了韩母的手臂,娇笑道:“娘,我觉得丽娘的眼光真的很好呢,挑的料子我每一样都好喜欢……娘,您好久没动手给我做衣服呢吧,这一次一定要先做我的如何?我长个快,去年的衣服都要短了。”
“丽娘的让她自己去做。”花袭人笑容得意,向韩母建议道:“娘,您不是总说丽娘的针线进步了么?您也将清元哥的衣服给丽娘做吧?娘……”
她踮起脚,笑眯了眼睛,同韩母附耳道:“娘,您想想,清元哥穿着丽娘做的衣裳去学院,若是有人问起的话……清元哥的衣裳,不正好用上了?嘻嘻……”
“就你知道作怪。”韩母嗔了花袭人一眼,面色算也缓了过来,对韩丽娘道:“就听你花妹妹的。娘的、你哥哥的、还有冷焰的,全都由你动手做!眼看就换季等着上身了,你动作快速一些,这些日子哪都别去了!”
韩丽娘傻了眼。
做衣裳她愿意,她喜爱搬弄这个。娘和哥哥的不说,就算给她不甚喜欢的冷焰做,她也是愿意的。但这不允许她再出门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花袭人在娘面前搬弄了是非!
韩丽娘心中气愤,心道:不就是花了你一点银子,你就这样在娘跟前给她上眼药,真是好的很!哼,她就是知道,花袭人其实就是个小气吧啦的!
韩丽娘想到此,狠狠地瞪了花袭人一眼,扭身甩帕子进屋去了。
她离开之后,韩母不禁叹息一声,神色温柔,言语感慨,开口说道:“丽娘明明比你大许多,却是不如你懂事……要说她小时候也是吃了许多苦的,怎么就没能聪明一些呢?”
花袭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她并不愿意呈花袭人的太多银钱情分,丽娘怎么就看不出来呢?瞧今天丽娘买的这些布料,是她们韩家现如今能使用起的么?!
要知道由奢入俭难!
她们家现如今是只进不出,以后韩清元说是读书不要银钱了,但真的就不要银钱么?出门交际难道没有开销?又比如今日他去了翰墨书局,若是看中了新书新墨,一起的人都入手了,韩清元是买还是不买?
日子绝不会像从前韩清元打算的那般,仿佛没有大笔的开销。
而现在呢,韩丽娘心中自家或许消费不起,却傍了花袭人去买。若只是买一般不错的也就算了,但韩丽娘却买的这些明显不是他们家境应该用的……
这是什么?这分明就是另一种眼皮子浅的表现!
韩母不高兴,花袭人看出来了,说着俏皮“陷害”的话让韩母消了气,但韩丽娘偏偏不懂,如今反又对花袭人怨上了……
如此蠢笨,怎么能不让韩母心中伤怀难受,便不自觉地同花袭人倾述了起来。
花袭人只装作听不懂,笑嘻嘻地玩笑道:“娘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若是让丽娘听到了,又该更怨我啦!而且,娘,女孩子还有不爱美的,不过是稍贵了些的衣料而已,丽娘有分寸呢,您又何必非要怪她呢?”
她们又不是没逛到那上百两银子一匹的料子,那银楼中更有许多更为精巧价值上千的首饰……韩丽娘不是没有选那些昂贵的么?
这就像后世的两名要好的普通白领同事朋友,其中一个赚了一笔可观的外块,另外一个要求她请客吃饭,定下的会是她们平日不 ...
会去的场地,或许会小贵一些,但绝不会贵到让他们仰望的地步。
所以,以花袭人想来,韩丽娘今日所为,当真不算什么。
但为什么,其他人都不这么觉得呢?这让花袭人有些想不明白。
花袭人心中暗自摇头,又同韩母说了一会儿话,让韩母替自己新量了身量,就出了堂屋,自去了。
冷焰一直默默地跟着她。
见花袭人在一盆牡丹面前蹲下,也同样蹲下来,盯着花袭人不做声。
花袭人叹息一声,摸了摸冷焰的头,道:“冷焰啊,我最后告诉你一次。做人呢,是不能斤斤计较的,尤其是在金钱方面……那样的话,自己的品格都会不美好起来。我有钱,给亲人们花上一些,也是应该的。”顿了顿,她又笑道:“你看,我给你花钱的时候,你也没觉得不应该不是?”
冷焰道:“我比你小。他们都比你大。”
长辈养活小辈,长兄长姐拉扯下面的弟妹……这才是理所应当的。冷焰心想。
花袭人觉得无奈,只好耐心解释道:“你这样想并不十分对……作为一个家庭,每个人都应该贡献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而不是因为谁长谁幼、谁大谁小,就强制谁应该做什么……我赚钱容易,为何不应该多负担家中经济?如果我有万贯银钱,却依旧从他们那里要吃要穿,由他们供养者,难道就是应该么?”
“冷焰,换句话说……”花袭人想了想,道:“若是你今日有能力赚不菲的钱财,那么你愿不愿意供给我花用?我是姐姐,我可比你大许多。”
冷焰道:“我是男的,你是女的。”
面容平静,眼神固执。那意思显然是说:男人供养女人,也是天经地义。
花袭人从来都不擅于教导新人。她只会训练指挥下属。
因而,对于此时冷焰的固执,花袭人觉得她的道理已经说了冷焰若还不懂……那就算了吧,她也懒着再去理会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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