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后又瞌上,大概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一瞬间,锋芒矍铄的眼再次睁开,清澈的瞳孔清晰的倒映着四周的环境。
顺着明媚的阳光伸出修长如玉的五指,片片晶莹的指甲在阳光下染上水晶一般的光辉,原来他竟然真的复明了。
心里说不欢喜那是连三岁孩童都无法相信的鬼话,就在他心潮澎湃之时,细柔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耶律颜望过去,恰好看到站在洞口徐徐走进来的百里初雪,阳光从她的身后射下,好似给她披了一袭星光熠熠的纱衣,让她素雅的容颜更添一种难以言喻的圣辉,纯洁的宛若月宫走出的素娥。见此,耶律颜的眼睛不由的一闪。
“醒来就好,那边有些野果子,你先充饥,外面只有一条极短的小径,而后就是悬崖,方才采了一些药草,一会儿便有吃的了。”说话间,百里初雪已经走了进来,蹲在兹兹燃烧的火堆边,细心的挑拣着手里的一堆药草。
耶律颜不发一言的看着她,此时的百里初雪紧身的衣袍已经有些残破,青丝也略显的凌乱,但是那有条不紊的动作自然的流露出一股清韵。但吸引耶律颜的目光不是这些,而是她那挑拣药草的手。
原本一双柔软纤细如玉的手,此时密密麻麻的的细痕,带着点点湿漉的血迹,错综交横,看起来格外的狰狞,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复明而不适的缘故,耶律颜突然觉得眼睛隐隐发着疼意。
百里初雪半响没有听到动静,不由的抬头,正好对上他漆黑幽深的目光,看看他定定的看着自己,一时间会错了意,笑着解释道:“这山洞以往怕是有人居住过,竟然有一些简单的用具,所以我才找到这口锅子。”
耶律颜眼睛眸一闪,抿了抿薄唇,起身踩着略显虚浮的步子走向百里初雪,在她的身边蹲下,伸出一双大手,在她微微的挣扎下将她小巧的柔荑捧起,看着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细肉的一双小手,目光在接触到那带着破口的十指。
猛然想起蒙蒙中口中那股热流与腥甜,那股温热的味道似乎此刻还萦绕在口齿之间,一时间心里竟是五味陈杂,唯有定定的看着她。
百里初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被自己咬破的十指,突然有些羞赧,不由的挣扎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可是明明手上有伤的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般大的力气,仍她用足了力气也动不了分毫,于是只能颦眉道:“颜,你放手!”
“你叫我什么?”莫名的他眼带笑意的问道。
百里初雪问言心头一颤,那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而后就未曾改过口,今日也是急了,想到眼前之人的身份,百里初雪转瞬便敛起所有的情绪,面色淡淡的道:“王爷,请自重!”
耶律颜将她所有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见她如此不由得眼神一黯,微微的低下头,握紧了她的手,将地下散乱的那些百里初雪为他包扎的碎布拾起,再抬头也是浅笑如春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唤过我的名字了,久到我差点遗忘自己的名字。”
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含着多少辛酸,多少悲哀?这便是一个生在帝王天家男子的无奈与凄凉。
帝王天家之子,身份何其的尊贵?世间几人敢直呼其名?而在尊卑制度森严的凤栖,更是奢求。生母位分太低见到自己的儿子都要行礼,直呼皇子,生母尚且如此,更遑论其它人。
况且,耶律颜的生母应该早早便去世了吧!?听说是死于难产,如今当日应该胎死腹中和耶律颜此时却安然无恙的在这。那背后,应该也隐藏着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吧!?
以至于这个身世尊贵的男子多年来一直隐姓埋名,隐在哥哥保护的羽翼下方可平安长大。
百里初雪心底也莫名的觉得一酸,却是强忍着压抑着。
耶律颜就在她那情绪波动之时,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他们*下来的寒潭边,细细的为她清洗伤口与手上的泥土污迹。
“嘶……”深秋的潭水,是冰冷的,浸泡在伤口上,出了凉意更多的是微微的刺痛,百里初雪不由的倒吸一口气,然后挣扎道,“我自己来!”
耶律颜却是不理会她的挣扎,固执的按住她的双手,用着残布轻轻的为她擦洗,细心的尽可能的避开她的伤口,实在无法避开的,他会一边放轻力道,一般轻轻的吹着,将她所有的痛降低到最低。
这份平淡的细致,小心的温柔,不禁让百里初雪心神一动。曾经她便幻想有这么一个男人,他无需顶天立地,无需给她富贵荣华,无需让她锦衣玉食,只要能够给她一份春水一般的柔情,她便会不惜一切的与他生死相随。
在经历过银巽的无情背弃后,她已经不再奢望,不是否定天下的男子,而是尽管她曾对他有所希翼,可是最初的希望变成了最终的绝望,她的心印下了一层浅浅淡淡的阴影。
而眼前这个男子,绝对不会是她的考虑,也许日后她的人生寂寞了,需要一个人陪伴,一个人依靠,她不是那种迂腐的女子,她会再择良缘,却只想要一个深深的爱着她的农夫。而不会再想入王侯之门。
耶律颜低着头为百里初雪清理,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清洗好后,又将余下的残布略作整理,然后为她擦拭干净,最后将她的一双手轻轻的包裹起来。
“这一双手,合该便是用来弹琴作画的,雪儿以后不要糟蹋了它。”将包好的双手捧在手心,耶律颜细细的看了看,抬起头望着百里初雪,淡笑道。
百里初雪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收回手,这一次耶律颜没有阻止,定定的看着那双缠着白布的手,一点点的离开他的掌心,划过他的指尖,最后毫不留恋的错开,漆黑幽深的凤目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两人一时无话,耶律颜主动的担任了做午膳的职责。他是天潢贵胄没有错,可是他从小便没有在皇宫里娇生惯养,六岁便在战场上成长,十二岁便已经皮甲上阵,经历过的大小战役也不计其数,熬药做饭这些为将者不可少的能力他又岂能不会?
所以一顿称不上美味,但是也可口的菜汤羹还是让饿了一日多的百里初雪吃的极为舒心。
膳后在百里初雪的要求下,耶律颜为自己熬了一碗汤药,说是解残余的蛇毒。对于耶律颜突然复明,百里初雪的解释是蛇毒以毒攻毒之效。
然而她没有告诉她,她的血可以解百毒,他的眼睛与蛇毒都是因着她的血。可是,这是她从来不为外人所言的秘密。
当日她喂下耶律颜自己的血时,就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对于耶律颜她是万分无奈,因为那是情势紧急,她只能从全,她不否认耶律颜的优秀让她有着女子本能的悸动,可是她很理智,所以她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如若让江湖中人知道她的这个秘密,必定会给她带来来顶之灾。
“我想这儿必定还有通道出口!”
一连三日,耶律颜的伤势因为这儿有着丰富的珍贵草药而复原的极快。
同时,两人都在努力的找着出口。
“既然此处曾经有人居住过,可是却不见白骨坟墓,想必是住这儿的人后来又出去了!”耶律颜站在幽深不见底的寒潭边上,目光从百里初雪的身上扫过落到倒映着他修长身影的碧潭,“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找遍,那么唯一的出口便在这寒潭之下。”
“寒潭……”百里初雪也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她天生惧水,一提到寒潭,便想起那日坠下来那种频临死亡的恐惧。
“雪儿,我们必须离开。”耶律颜自然知道百里初雪想的是什么,于是漆黑如凝墨的凤目看着她。
“我明白。”她再不出去,小绯必定会告诉哥哥,大家都会动用全部的人力物力找她,届时一旦动静闹大,便会引起心思敏锐的银巽怀疑。
直到如今,银巽也是不知道她是幽冥少宫主的身份。
她不惧身份暴露,但是她却不想成为皇室的工具,更不想卷入更多的纷争之中。
“雪儿,相信我!”目光幽深而又坚定。向她伸出宽大的手掌,
百里初雪咬了咬唇,对上他的目光,慢慢的将手伸向她,最后放在他的大掌之上。
大掌握住她的柔荑,便紧紧一握,一个用力将她带入怀中,另一只大掌扣上她柔软的腰肢,抱紧她后纵身一跃。
“噗通”一声,溅起水花无数,一滴滴晶莹的水珠飞溅,在细碎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辉,水潭边仍然翡翠嫩绿的细草,在下落的水滴之间摇摆。
耶律颜紧搂着百里初雪蹿入水中,一路游下带起一窜浮动的浪花,一股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瞬间将百里初雪包裹主,就在她心底那股恐惧油然而生时,两片柔软带着凉意的唇瓣贴上她微微有些颤抖的双唇,有力的舌撬开她紧闭的贝齿,青松翠竹的清雅之气在唇舌间油走。
水中,百里初雪将一双秋波流转的水目瞪得极大,错愕呆愣的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颜。同样的,他那就妖娆与幽深为一体的凤目也同样深深的凝视着她,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她的素洁的容颜。
当那飞窜的水光晃过他的眼眸,倒映着她的黑眸微闪,她猛然回了神,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用尽力气想要推开他。
心,莫名的狂跳,是谁在那温柔缱绻的黑眸中动了心?
眼,不住的闪躲,是谁在那辗转呼吸的唇齿间倾了情?
紧紧的困住挣扎的百里初雪,耶律颜敛尽日月风华的凤眸中一道晃眼的白光闪过:寒潭深底,果然别有洞天!
“哗啦!”从寒潭底部的水洞穿过,两人很快就浮出水面。
“咦?”甫一出水面,耶律颜便惊奇的出声。
出乎意料的洞外并不是广阔的天空,而是另一个秘洞,只不过与之前的荒凉形成对比的是,这个洞中繁花似锦,一簇簇的明艳的花朵环绕着整个秘洞盛开,将整个秘洞点亮的如画唯美。
“热得?”原本还有些尴尬的百里初雪,因着眼前种种不可思议的一幕幕而凝神,扶着水潭的边缘,清楚的感觉到一墙之隔,甚至水脉相连,此刻浸泡她的水竟然是温热的,而且水潭面上升起袅袅白烟。
耶律颜利落的翻身踏出水潭,反身过来,将手递给百里初雪。百里初雪看着横在眼前湿漉漉的大掌,不由的想起方才在寒潭的一幕,耳根一热,避开了他的手掌,自己强撑着往外爬。
耶律颜见此带着水珠的剑眉一拧,不发一言的伸手抓住她的皓腕,手上用力,将她拉了出来。
“啊!”百里初雪一个不备,被耶律颜拉起,双脚脱离水中踏着实地,却是一个踉跄朝着前方倾倒,扑进了耶律颜的怀抱里。
两人方从水中出来,衣襟都的贴在了身上,百里初雪妙曼的曲线更是一览无余,被浸湿了的外袍紧紧的贴在身上,胸前的高耸因着这一扑,结结实实的撞在耶律颜的胸膛,那柔软隔着贴身的布料清晰的就能感觉到,耶律颜漆黑的凤目瞬间一暗。
“当心。”面不改色的将她轻轻的推开自己的怀抱。视线触及她因为若隐若现的粉色兜衣,立刻调转视线,看向别处。
他不是圣人,也不是君子,然而眼前这个女子是他已经决定真心对待之人,只等一个结果,一个证实他猜测的结果,他便再无顾忌……
“走,那边有路!”略略的扫视了一遍,耶律颜就找到了一条被繁花茂叶掩盖的小路,自然的牵起百里初雪的手便朝着那方走去。
百里初雪虽然与银巽有三年夫妻之名,却是未经人事,在某些方面又缺少男子的本性,自然如白纸,也未曾注意到耶律颜那快如闪电的变化,耶律颜拉着她走,她也未曾注意那双紧扣她十指的手分外的用力,好似握着至宝一般紧的不想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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