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身后有铠甲的声音传来,帝王回头,左权便出现在了视野里,表情严肃地上前行礼,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银冷冽神色一动,转头对琉璃道:“朕先与左权离开一会儿,璃儿,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琉璃挑眉,看着左权那架势,还没有应,两人便已经快速地离开了。
也对!他是皇帝,总是有忙不完的政事。天下臣民也是他责任和担当,自己又如何能怪他呢!?在没有遇见她,他也已经注定是凤栖的皇帝了,不是吗?她又如何能自私的一味让他为了自己而退让!?
琉璃看着帝王的背影,心里微沉。
菊香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皇子,对琉璃道:“惠郡主的婚事,虽然不能大办了,但是娘娘也帮着办一下才好。皇上最近又很忙,娘娘便先不要同皇上闹别扭了。”
对啊,银冷冽允了楚立的提议了。也秘密撤了惠妃的封号,改封了惠郡主。惠郡主本来是坚决不需要的,但是皇上说了,不能让她以惠妃的名义出嫁,会不合适。但是又不想让她以庶人的身份出嫁,想来想去,便封了她作郡主。以告慰她在天之灵的父亲。
银冷冽也算是对自己的恩师有个交代了。
不日,他们便会出宫,楚立辞去官职,惠妃以久病养于深宫之名金蝉脱壳。两人会在民间结为夫妇,白头到老。
菊香让她做这件事,也是有分散她注意力的想法在里面吧!琉璃叹一口气,甩了甩衣袖,回了主殿。
龙泽宫
一连几天通宵批改奏折,银冷冽是有些累了。
靠在龙泽宫的软榻上,帝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陛下…”青风有些担忧地喊了他一声。
“朕没事,你继续说。”帝王抿着唇,淡淡地道。
青风点头,继续道:“最近番邦在边境动作不小,美其名日练兵。虽然之前与叶家军的内战颇伤元气。但是,臣以为还是集合兵力,以防万一。自内战之后,凤栖的兵力削弱。虽然后半年操练有素,但是也不及从前。番邦兵力现在是难以捉摸,真有一朝对上,结果不太好说。”
银冷冽点头,道:“你便卸去这后宫暗卫副统领之职,上任镇远大将军一职吧!”
青风一惊,下意识地退后两步道:“皇上别同臣开玩笑,现在我还没有那个能力坐那位置。”
“朕说你有,你便有。”银冷冽站起来道:“你有战场的经验,也有很好的反应力和统率能力,朕相信你。”
“可是…”青风心里有些没底。他还未过而立之年,能服众么?
“放开手去做吧!”银冷冽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朕的兄弟,楚立是靠不住了,便只能依仗你了。青风你虽然平时也很吊儿郎当,但是朕知道,你是能成就大事的人。现在,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
青风瞳孔一缩,有些意外地看着帝王。主子竟然对他的期望那么高。
“臣遵旨。”青风躬身行礼,声音坚定有力。
银冷冽勾了勾唇角,继续坐回软榻上发呆。
晚上的时候,帝王摆驾红鸾宫。琉璃正穿着寝衣抱着小奶娃放在桌子上,好奇地看着他挪啊挪。
“这是做什么?”银冷冽走到琉璃身边,疑惑地问。
桌上有一张白纸,还有一盘子墨,小不点儿委屈地扁着嘴,看着自己画出来这自己都不认识的字体,转头朝着自己父皇便哭了出来。
他想写字来着,可是身子太小了,又软,根本画不出来什么。
琉璃一脸同情地抱过他来,轻轻哄道:“乖啊,写不出来就算了,不要哭。”
帝王黑着脸揉了揉额头,显然还是不太习惯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做这些事情。不过看着他那圆鼓鼓的小脸儿,脸上泪痕一条一条的,倒是有些心生怜意。
“虽然是有些不同寻常,但是也是我们的孩子。”银冷冽站在琉璃背后,伸手便将母子二人统统抱进了怀里,淡淡地道:“等他能说话,能写字了,便会好好同我们解释的,不用急。”
琉璃抿唇,白天的怒意还有些没有消散,但是被人这样温柔地抱着,也难免有些没出息地心软了。闷声道:“不嫌他奇怪了么?”
帝王嘴角微抽,想了想,道:“也不是特别奇怪…”
至多有些像拥有懂事年纪的人的灵魂一样罢了…
不奇怪…真的不奇怪…只要是他们的孩子,就不奇怪…
琉璃冷哼一声,微微红了脸道:“放开我吧,这个时辰,诺儿也该睡了。”
帝王松了手,琉璃站起来抱着孩子便往凤榻上去。
“等一下。”银冷冽看着琉璃这动作,微微皱眉道:“诺儿要在你的床上睡么?”
琉璃回头,理所应当地道:“要照看仔细些,当然是寸步不离。”
那他睡哪儿?帝王黑了脸,拦住琉璃道:“晚上不可以在旁边放个小床么?若是睡着了压着他可怎么办?”
琉璃想了想,好像也是啊!可是大半夜的哪儿去临时做一个小床?
“今晚将就着吧!明日我让菊香翡翠去做。”琉璃说着,绕开帝王尚了床榻去。
襁褓里的小奶娃抖了抖,感受到了来自自己父皇的敌意。
怪不得以后那么不待见他呢!原来根源在这里来着。可是他现在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小婴儿,的确很需要母后的保护啊,太需要了!所以银诺明智地选择了装睡,蹭在母后怀里,吐着无辜的泡泡。
帝王扶额,他果然是太宠溺琉璃了么?这人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完全没有考虑他的感受。
宫灯燃燃,菊香进来替帝王更了衣,也没有提醒琉璃将小皇子抱出去的意思,只默默地退了出去。
银冷冽翻身睡到琉璃的背后,轻轻拥着她,闭上了眼睛。
许久没来红鸾宫,他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拥着琉璃,他的心里会安静许多。
也许他是满手鲜血,不配幸福的人。但是,怀里的人,他也要拼尽一切护好。该他承担的东西,不能放在琉璃身上。
琉璃感受着身后这人的呼吸,也慢慢闭上了眼。怀里的小奶娃睁眼看了看,形势一片和谐,也便安心了。一家三口,很温馨地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银冷冽睁开眼的时候,琉璃还在熟睡。
一夜无梦,果然在她身边,自己会觉得安心。帝王笑了笑,伸手将琉璃翻了个身,抱进怀里。琉璃动了动,朦胧地睁开眼道:“你该早朝了。”
银冷冽心情甚好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道:“让菊香翡翠给诺儿做小床吧,我走了。”
琉璃哼了哼,转身继续抱着诺儿,又睡了过去。
宫里生活久了,琉璃也慢慢变懒了啊!
帝王小心地下了床,任由菊香服侍着更衣洗漱,然后再吩咐 ...
了菊香翡翠一遍,才走出了红鸾宫。
天才蒙蒙亮,慢慢走去朝堂也来得及。银冷冽带着洪公公,走在微冷的宫道上。脑子里还在回想昨天青风的话,眼前便突然掠过一个人影。
“什么人!”后面的禁军低喝一声,银冷冽回过神,便见穆倾心规规矩矩地跪在他面前,低声道:“属下有急事禀报。”
她用的是“属下”,而不是“臣妾”。
银冷冽看了她一会儿,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洪公公会意,带着一众宫人退远了去。
“什么事?”帝王沉声问。
穆倾心一身简洁的装束,脂粉不施,抬头道:“近日里,属下的父亲查出了半个月前行刺陛下的人。那人是接了银心山庄发出的追杀令而冲着陛下来的。”
银巽?怎么可能!?银冷冽一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地道:“朕没有让你去查这些。穆倾心,穆家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不必多做什么。”
闻言,穆倾心咬了咬唇,勉强笑道:“除去属下的身份,臣妾还是您的妃嫔,应当为君分忧,刺杀皇上的人,必然要绳之以法。而那位银心庄主,似乎与皇后娘娘关系匪浅…”
穆倾心故意忽略说出银心山庄庄主是银巽一事,虽然她知道皇上肯定是知晓的。但是,自己却只能装个糊涂人。
“够了。”银冷冽面无表情地喝止了她,俯视着她那张不甘心的脸,冷声道:“朕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违抗了。刺客的事情朕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银巽要杀他早就杀了,什么时候轮到她穆家在这挑拨离间!?
眼里的希望涅灭了,穆倾心沉默片刻,静静地问:“用不着我的话,陛下便不会正眼看倾心一眼了是么?”
银冷冽皱眉。
“朕说过了。”银冷冽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寒声道:“朕的事情,轮不到你过问。穆家的功劳朕记着,也给了相应的回报。至于其他的东西,穆倾心,不要妄求。”
身子僵冷在地上,面前这男子的话更是冰冷如铁。
穆倾心笑了笑,抬头看着那双吸引人的黑眸,冷笑道:“我不过问,您被蒙蔽了都不知道。安琉璃是在宫外产子,陛下又怎么能肯定那孩子一定就是陛下的亲子!?而且,她未怀胎十月便诞下了皇子,那不是更可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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