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紫烟冷哼一声,翻身又落在这三人面前,死死地盯着银冷冽道:“不用你告诉我我也知道,早在我练就这一身武功的时候,就注定是爹爹的棋子。可是,我差点背叛了他,就因为爱上了你。银冷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让你这样糟践我的心意?”
心里的恨意无法抑制。若不是这个男子,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被叶家视为叛徒,不用做这些刺客的事情来立足。
若不是爱上他,她怎么会卸了自己的防备,反倒让他抓住把柄。若不是他…
尖叫一声,叶紫烟眼里有泪落下,直接翻转匕首,刺向银冷冽。
银巽将琉璃护在身后,看着叶紫烟这疯狂的样子,微微皱眉。银冷冽则是面无表情地接了招,任叶紫烟怎么攻击,他都可以轻轻地卸了她的力道,然后狠狠还了回去。
匕首落地,叶紫烟眼里最后一丝光芒也熄灭了。周围有人要上来抓她,银冷冽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管。
“你恨朕,朕又何尝不恨你。”银冷冽捡起匕首,慢慢地走近跪在地上的叶紫烟。
“从以前开始,朕只是以为你爱的方式不对,但也是真心爱着朕的。”匕首慢慢落在叶紫烟的喉咙上,银冷冽的脸冷得和冰没有两样:
“可是你的爱里,原来充满了欺骗与肮脏,你自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你一边说着爱朕,一边帮你的父亲覆灭朕的王朝。如今竟然还丧心病狂地杀害了朕的母后。叶紫烟,你这是哪门子的爱?”
叶紫烟惊恐地睁着眼睛看着帝王,感觉着离死亡越发的近,她不禁摇头道:“我没有骗过你。”
“没有?”银冷冽伸手,拧断了她的膝盖,阻止住了她想挣扎逃跑的动作。阎罗一般残忍地俯视着她,轻声道:“你若没有,那告诉朕,母后的死是何人所为!?”
“我没有,那是爹爹他…”
“你若真如你所说那样爱过朕。”银冷冽打断她,嗤笑地看着这张花颜失色的脸,低声道:“那你绝不会帮着你父亲做那样多对朕不利的事情。也不会毒杀朕的亲生母亲。真爱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有的。你心里最爱的,还是你自己而已。”
叶紫烟惨白了脸,剧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心里的痛更是穿肠入骨。他在胡说,自己明明那么爱他。
她为了让叶家上下一心辅助他这个皇帝花了多少的心血,这些都不算数了么?她真的…真的是爱过的。
琉璃低下头,不去看这惨状。叶紫烟感觉到脖颈间的凉意,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尖声叫道:
“银冷冽,那你呢?你最爱的,难道不是你自己么?!”
银冷冽脸色一沉,手里的匕首便划破了叶紫烟脖子上的肌肤,黑眸里怒潮翻涌,吓得叶紫烟一愣。
可是继而,她又癫狂地笑了起来,斜睨着面前的帝王,嘲讽地道:“被我说中了么?你爱过谁呢?银冷冽,你最爱你的江山,你的责任。而其他人,都不过是点缀罢了。”
轻轻转头看向安琉璃,叶紫烟一字一顿地道:“也包括你。”
琉璃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叶紫烟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安琉璃竟然在同情她。
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叶紫烟死死地瞪着琉璃,咒骂道:“收回你的眼神,安琉璃,你这辈子不得好死,绝对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你以为自己比我好得到哪儿去?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下场!”
下巴被人捏住,狠狠一错,便脱了臼。银冷冽的脸色阴沉如夜,匕首毫不留情地往她的胸口刺去。
她竟然会…死在他的手里。
叶紫烟睁大了眼,吐出一口血沫来。胸口的剧痛让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可是迷糊之中,恶毒的念头也在滋长。
“竟然真的会…杀我…”叶紫烟挣扎着,口齿不清地道:“我…这辈子毁在你手上了…可是,你这辈子…也会毁在她手上的…替别人…养了孩子,您…还欢喜得…和自己得了孩子一样…真是…可…怜。”
话尽,带着满腹的不甘,叶紫烟慢慢倒了下去。胸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地面,一张脸已经完全扭曲,再找不到当初的半分美丽。
最后一句话,只有站得近的帝王听清楚了,一旁的银巽和琉璃,根本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只看见银冷冽突然一怔,浑身的气息都紧绷了起来。
“朕不会信你。”帝王捏紧了拳头,看了叶紫烟好一会儿,才吩咐道:“连同今夜夜袭的人一起,将首级斩下来。明日若谈判不成,便悬挂宫门之上,昭告天下。”
琉璃呆呆地看着那倒在血泊里的人,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就这样死了么?她曾以为是帝王最深爱的这个女子,竟然就这样死在了这里?好像以往的一切都不作数了,银冷冽亲手了结了这一段感情。用最残忍的方式。
想走过去看看他,脚才刚迈出一步,帝王已经转身往回走了,许是亲手杀了人心情不太好罢,琉璃也没有在意,同银巽一起在后面慢慢跟着。
银冷冽的脑海里却不断回响着叶紫烟最后说的话,帮别人养孩子?她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说,琉璃怀着的,不是他的孩子么?
开什么玩笑。帝王冷笑一声,停下脚步,转头对人吩咐了一声:“告诉银巽,去龙泽宫见朕。”
“是。”
琉璃走在后面和银巽轻声说着话,听见银冷冽的声音,银巽微微挑眉。他不去红鸾宫了么?
“朕先回宫了,楚立等会儿会去红鸾宫守护你,不用担心。”银冷冽垂了眸子,对琉璃说了一声,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琉璃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谁哪儿又惹他了不成?”
银巽摇头:“不知道。”
银冷冽向来脾气古怪,估计又是因着什么事在烦吧!琉璃看了他离去的方向一会儿,无奈地道:“我还是回宫去休息好了。”
“嗯。你先回去吧!我得去龙泽宫跑一趟。”
…
龙泽宫,宫灯只留了一盏,帝王看着下面站着的银巽,淡淡地问:“琉璃最近的胎象如何?”
银巽一顿,继而笑了起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这样急匆匆地召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银冷冽“嗯”了一声,揉了揉眉心,苦笑道:“还是没忍住要问了你才安心。”
银巽以为帝王还是在担心琉璃,便道:“她最近胎象很稳定,过了三月就没有前面那样需要担心了。最近服着药,所以即使再看几场大战也无妨。”
一阵沉默,银冷冽的手慢慢捏紧,复又松开,还是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你医术高明,可知琉璃具体的怀孕时间?”
银巽一怔,莫名其妙地看着帝王,摇头道:“具体的时间我如何能知道,把脉也把不出来啊。只能判定是有三个多月了。”
话刚说完 ...
,银巽好像明白了什么,眉心皱得死紧,看着座上的帝王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银冷冽面无表情,只是握着腰间玉佩的手指微微泛白,淡淡地道:“多问了一句罢了,你继续去忙吧!”
他不该被叶紫烟的话欺骗的,琉璃与他之间,他都明白的,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情。说到底还是对自己不够自信罢了。
只是,都信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他才不可避免地想问清楚。帝王惯有的疑心在作祟罢了。
深吸一口气,银冷冽看着外面的夜色,静静出神。或许,他该问的人不是银巽。
…
第二天,大清早叶家军便列兵宫门之下,看见眼前的场景,每个士兵心里都是一震。
无数的黑衣尸体堆成一团,有许许多多身着布衣的百姓正在便哭便寻找亲人的骨骸。哭声震天,听人听之动容。
琉璃站在门楼之上,心里也不禁有些哀恸。一场战争,死去的都是家里最有力的男子,叫剩下的人如何生存呢?白发人送黑发人,且是这样大的一场葬礼,怎还能让人心坚硬如铁?
银冷冽静静地看着,门楼之下青白兵只有五百人陈列,而黑军,则是涌满了整个国都。
“你以为这样有用么?”叶相冷哼一声,看向门楼上的帝王道:“今日我就晚大军围堵皇宫,一天之后剩下二十万大军也会赶到。不管你再用怎样奇怪的法子,都再也逃不过了。银冷冽,退位吧!”
楚立和南不归带着人马在下面,闻言,南不归四处看了看,道:“好像是的,全部是将军的人,一起上的话,任我们再厉害也不行了。”
楚立抿唇,一把大刀抗在肩上,满不在乎地道:“那又如何呢,总不能因为打不过就让这乱臣贼子篡了位。”
叶相只静静看着银冷冽,眼里满满都是志在必得的信心。再如何,今日也必然要拿下这皇宫。
帝王从容地问了旁边的夏清风一句:“都准备好了么?”
夏清风点头:“所有的百姓都已经去了附近的山上避难,没有什么大碍的。”
“嗯。”帝王转头朝下面的南不归和楚立喊了一句:“可以了。”
叶相挑眉,区区五百人,是来给他塞牙缝的么?难不成还真打算用这五百对抗他的九万?
“哗--”远方有奇怪的声音响起,叶相一惊,好像想到了什么,飞快地转头去看。
护城河决了堤,滔天的洪水就这样涌入了国都。从城门开始铺天盖地地压过来,很快淹没了半个国都。
“你!竟然会用这样的法子!”叶相大惊,重新看了一眼那少年的君主。他竟然懂得这样的计谋,不费一兵一卒,就想灭了他的九万大军?开什么玩笑!
“啊!”身后的军队散了,不少人都是不会水的,眼下只能活生生被淹没。
而宫门下的五百青白兵,不是选的会水的,而是会爬墙轻功不错的人,瞬间便爬上了宫墙,退回了宫里,只留下九万黑军在外面,被洪水淹没。
“将叶相捉回来吧!”帝王对楚立说了一声,楚立点头,飞身下去落在叶相的马头上,躲过他的一枪,伸手点了他的穴,便提起来,往门楼上飞去。
叶相眼睁睁地看着大水吞噬了一切,他甚至连临时的应对都没来得及想,人已经被楚立制住了,丢在了少年帝王面前。
银冷冽低下身子来,拍了拍叶相身上的盔甲,淡淡地道:“叶相真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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