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冷冽和琉璃都是一惊,这祖师先生,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啊!这话是在说,总有一天皇室的人会来这里,然后让后人献上良策,使得天下人都接受教育么?
教育,这是银冷冽曾经也想兴起的东西。可惜在京都试验过一所学堂,因为费用不少,且学徒管理不是很到位,失败了。
帝王知道教育能带给人的东西很多,且如今看来,这兰城里的人是人人皆受感化,怪不得民风如此淳朴,路人也很有礼貌。
所以可以说,这一切的幕后功臣,竟然是这样一所学堂么!?
沉默良久,银冷冽终于开口道:“在下确实是京城人士,曾有意举国开办学堂。可惜事与愿违。此次冒昧前来,还请先生别见怪。”
老者微微睁大眼睛,随即又笑了,喃喃道:“祖师果然从来没有失算过啊,好歹在我这一辈,是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言罢,起身要向银冷冽行礼,却被银冷冽用手托住,道:“我以百姓身份来拜访,自然是不需要这些礼节。”
旁边的梁君山看着有些迷糊,但是见自已德高望重的老师竟然起身对这个年轻人行礼。想必,此人必非池中物。
老者眼里有些赞赏,直起身子转身走到大厅的一侧。那里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俊逸如仙的男子。老者拜了一拜,将画卷轻轻卷起,露出后面的一个暗盒,然后拿出钥匙,将盒子打开,取了东西出来。
“这是…”帝王看着老者递过来的信,有些疑惑。
“这是祖师要我们留给您的信,已经很多年了,若非保存得当,这信也该碎了。”老者捻了捻胡须,笑米米地道。
银冷冽接过信,只觉得有些沉甸甸的。没有马上打开,帝王只轻声道:“可以容我回去再看么?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先生。”
“无妨。”老者点点头,重新在位子上坐下:“您要问什么,尽管问。”
一旁的琉璃沉默地看着面前这情状,选择当个听众。
另一边的梁君山则是不太理解眼前这状况。师父这是在做什么呢?祖师先生留了话给来人?为什么?
“我想知道,那位祖师先生的一些事情,不知先生可方便告知?”银冷冽道。
老者微微一笑,长叹了一声道:“那是一个传奇一样的男子啊--”
这声音里包含了太多的敬佩崇拜以及深深的折服,听得人也不禁产生了向往之情。老者理了理思绪,缓缓说道:
“两百年前,据说祖师踏马而来,那风华绝代的模样使得整个兰城都为之倾倒。他的相貌不是多出色,便如外面的雕塑那样而已。可是不知为何,人人都觉得他不似凡尘中人,那笑容温柔得,足以融化千年寒冰。”
“他在这兰城默默地住下,买了一座宅子,却又改成了学堂,终日在堂里给孩子们上课。大家问他名姓,他也只说叫夫子就好,不用问名姓。”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也就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只是夫子的才华当真是让人敬佩的,虽然开始学堂的人少,但几年之后,考上状元的人衣锦还乡,跪在学堂面前给闭门不见的夫子磕了三个响头,甘愿抛弃荣华,回兰城为这学堂做下一任夫子。”
“于是便这样,学堂名声大噪,所有人都愿意将孩子送来读书,祖师依旧是不收取分文学费,且说‘女子不比男子愚笨,也是一样可以饱读诗书的,虽然在你们眼里没有什么作用,但腹有诗书气自华,总比呆头呆脑地讨人喜欢。”
“就是这样,学堂一直秉承着祖师的意志,慢慢地发展到了现在。祖师活了一百岁,满岁的那天,含笑去世了。他生前不拒人千里,却也没有接纳过谁进心里。那样美好的男子,是终身也没有娶一个夫人的。我也是听师父说,祖师心里有一个女子,他为她而来这兰城,却一辈子也没有打扰过她一次。”
“所以,兰城风化日好的同时,这里的百姓,也都是多情的人。他们善良而向往爱情,才有了今日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兰城。”
老者说完,也是一阵唏嘘。琉璃怔怔地听着,只觉得好不可思议。这全城的人,竟都是被那一个男子所影响的么?
“到死,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姓么?”银冷冽声音有些沉重,慢慢地问。
老者点头,复又想了想,道:“祖师入葬那天,有一对老夫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祖师的旧人,总之那老妇人白发苍苍,看着祖师的遗体,喊着’夫子‘,最后一声,喊了’盛骆‘,也许,祖师的名是叫盛骆罢,只是终究不知姓氏。”
琉璃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这难不成,也是一个凄美的传说么?”
老者微微一笑,道:“传说,又何尝不是真人真事。真实发生过的东西,时间久了面目不清晰,便称为传说了。”
学堂寂寂,两人坐了一会儿,帝王又同老者聊了一会儿话,便起身打算告辞了。这一趟收获颇丰,帝王捂了捂怀里的信件,拉着琉璃往客栈走去。
梁君山在背后看着他们的身影,愣愣地问老者:“那人,可是帝王?”
老者微笑点头,道:“君山啊,你聪明,但世事没有看透,多领悟一些罢,也才能将来在他手下,为国出力。”
梁君山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道:“那弟子便先回去了。”
“去吧!”老者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梁君山道:“衙门那里出了事,你去看看,可要冷静着些。”
出事了?梁君山讶异地看了自己师父一眼,随即点头,匆匆往外面跑去。
帝王回了客栈,将信件放在桌上,静静地思考着。
琉璃坐在一旁,只见那信封上写着一个“启”字,字体给人的感觉便是温文尔雅,想必那祖师,也是一个极为温柔的人。
犹豫了一会儿,帝王终究还是将信封打开。两张信纸,细细地写了一些东西。银冷冽慢慢读着,却是越读越心惊,上书治国之道,井井有条。建立学堂所需注意的事情也很工整地列了出来。仔细读着,受益颇多。
最后一个落款,凤盛骆。
好熟悉的名字,凤氏,如果他没有记错,也曾经是一国的皇室罢?银冷冽讶异不已。这兰城,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为何感觉,卧虎藏龙不说,还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除了帝后院,难不成还有一位君王在这里隐居么?
琉璃接过帝王手里的信,看完了,也大抵能知道银冷冽的心情。这一趟兰城来得太值了,比起拔除细作据点,发现智者,更是让人高兴。
“青风。”帝王唤了一声,青风应声进来,看着帝王道:“主子有何吩咐?”
“你加一道旨意亲自送回京城。就说,朕要将这兰城送给巽王爷作为封地,立刻下旨。”
青风微愣,随即领命,快速地往外走去。他的速度自然是比驿站的人快得多,说不定还能赶在上一道旨意之前到达皇宫。
...
“陛下是要让六爷守住这里么?”琉璃歪了歪头,微笑着问道。
帝王点头。这里需要被保护的东西太多了。也只有银巽那样权势够大心也够干净的人才能让他放心。
“主子。”菊香在外面唤了一声,道:“有位姓梁的公子求见。”
姓梁的公子?琉璃挑眉,淡淡地道:“该不会是为了那梁城主而来的吧?”
帝王皱眉,朗声道:“让他进来。”
“是。”门应声而开,刚刚给他们带路的那位梁君山走了进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屋里这两个人,一捞袍子跪下道:“参见…主子。”
这一声主子很是别扭,听得银冷冽皱起了眉,不明所以地问他:“你这是作何?”
梁君山低着头道:“主子定然是不记得了,我是去年科举上的状元,后来担任了书库文书一职。也算您的手下吧!”
银冷冽想起来了,去年这事儿还惹了很大的争议,好好的状元郎,高官厚禄不要,却要去书库做那累死人的文书,众人都很是不解,先帝却同意了这人的请求。然后,他们便都没有注意过他了。
竟然是这个人,叫梁君山罢?那么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是梁宗守的侄子,梁宛秋的表哥。”梁君山沉默半天,说出这样一句话,惊了琉璃和帝王一跳。
琉璃讶异地看着他道:“那样的城主,如何会有你这样的侄子?”
梁君山脸上有些尴尬,低声道:“他们…都是不太明事理罢了。”
看样子是想来求情么?银冷冽挑眉,问了他一句:“你当初为何没有选择站在我或者三皇子一边,而是直接去了书库呢?梁君山,朕现在倒是很想听听你的理由。”
梁君山怔了怔,抬头看着帝王,道:“因为文库里面的书很多啊,我抄下来一部分,可以送回学堂,供先生教学。”
帝王和琉璃都是一怔,谁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要说当时的情况,大皇子与三皇子银铄土对立,梁君山选择明哲保身入了书库的话,大家尚算可以理解。但是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只是想去抄书?
银冷冽的目光静静地落在梁君山的身上,看了他好一会儿。后者神情镇定,也不像撒谎。比起梁城主和他那女儿,这梁君山虽说和他们是一家人,但是未免也相差太多。
“那么,你是想要我放了那城主么?”银冷冽轻声问。
“不。”梁君山摇头道:“叔父不是治城之才,表妹也骄纵任性,若不是得了机会坐上这城主之位,他们也没有祸害这兰城的本事。此番被惩戒,也是应当的。”
银冷冽挑眉,好奇地问:“那你这是?”
梁君山朝他磕了个头,低声道:“臣家道中落,是靠叔父才能有上京赶考的能力。饮水思源,臣不能忘记叔父的养育之恩。牢里不太好,臣只希望进去看看他们,送一些吃的。但是臣不会请求陛下宽恕,因为叔父真的不适合做造福百姓之事。”
琉璃眼里划过一丝赞赏。这人有情有义,却也晓得顾全大局。不心慈手软,也不忘恩负义,倒是一个可塑之才呢!
帝王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对琉璃道:“我们都去牢里看看吧!”
“好。”琉璃应了,跟着帝王一起往外走去。关了一天多时间,那位骄纵的大小姐,该是怎样一个情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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