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早朝,银冷冽静静地看着殿前跪着的叶相,听他说着话。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臣督导不力,教责无方,还请皇上恕罪。”说了一大串之后,叶相一声长叹,朝帝王拜了下去。
安大人笑米米地听了半晌,待他说完,不等银冷冽开口,便站出来道:“流水方能不腐,禁军统领一职向来是叶府带出来的人才,这时间久了,难免就有鱼目混珠的,错把庸才当了人才。陛下,老臣以为,这也就正是给您提了醒,不可盲信啊!”
银冷冽看了安璟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对叶相道:“叶丞相快起来罢,地上冰寒,待会儿病了,贵妃可是要怪朕。”
叶丞相一怔,抬头看了帝王一眼。他的脸上当真没有什么怒意,倒是闪着几分关怀。
沉默了一会儿,叶相站起来回到了队列里。今日曹格便都会被下旨处死,庆幸的是,银冷冽丝毫没有迁怒叶府的意思,看来烟儿进宫的作用,当真是相当大的。
安大人摇头叹息,帝王的心深不可测。他看了座上的帝王半晌,朗声道:“陛下,关于西北方虫灾的事情,老臣以为,赈灾是一方面。能找出办法,消灭蝗虫,才是治本之策。”
银冷冽抬了抬眸,看着安大人道:“安卿家可有什么良策么?”
“。。。。。。”
银冷冽深知叶璟是一代忠臣,理应得以重用。但是,现在还未到时候。朝堂上的风波每日风起云涌,也别让他老人家被推到风头浪尖上。等他铲除了叶丞相之后,再说吧!
。。。
红鸾宫
琉璃静静地描好眉,站起来转身看着菊香问:“这样可好?”
菊香上下打量着自家主子,禁不住地点头赞叹:“这一身烟柳宫装当真是很衬主子的,甚好。”
翡翠眼里也满是赞赏。人美,那衣服随便配也是极美的。
琉璃微微一笑,放心地往门外走去。
早上叶贵妃已经奏明了太后下了旨意,林氏淑德败坏,服侍皇上不力,触怒龙颜,赐鸠酒一杯自尽。虽然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不过大多数人都能猜到因为什么,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
听说林仙儿死前连连喊冤,求见陛下,帝怒而不见。六宫之妃个个沉默,没有敢上前说话之人。谁都没有想到这戏刚唱了个开头,便以这样的结局结束。那本该在局中的人,却淡淡地笑着看林仙儿被赐死。
原本躁动的后宫,突然就平静了不少。
太后召见,琉璃带着菊香翡翠往慈宁宫而去,一路上碰见了不少人,但都是别人给她行礼,没有遇见比她位分高的娘娘。
刚踏进慈宁宫,眼角便有明黄色的龙袍一闪而过。琉璃怔了怔,随即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免礼。”太后慈祥地笑着,对琉璃招手道:“过来哀家身边吧!”
“是。”琉璃应了,走到太后身边站好。
“辛苦你了。”太后笑米米地说了这样一句,不明说是什么事,但大家都清楚。琉璃微微颔首,轻声道了一句:“份内之事。”
太后点头,又笑着对琉璃道:“哀家今天召你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好好跟你说说体己话。”
看着太后和善的笑容,琉璃点了点头。
“哀家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太后叹息道:“朝堂上的斗争不断,但是这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哀家如今最属意的人选就是你了。”
琉璃微微羞涩地看着太后:“太后……”
太后笑米米地对琉璃招了招手,待她靠近,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琉璃听着,眼睛微微发光。
“臣妾明白了。”琉璃娇羞不已!一双飞霞泛现,看起来好不动人!
琉璃笑着退出了慈宁宫,慢慢地在宫道上走着。一边走一边想太后说的话,身后两个丫头也很乖巧地没有打扰。太后想她为皇上生儿育女?这,琉璃当真没认真想过。如今,皇宫形势紧张,如果她现在怀了孩子,能让自己的孩子免遭叶贵妃等人的毒手吗?
只是,琉璃也深知太后的想法。她年纪也不小了,只想好好抱个孙子。好过上颐养天年的日子。这样的心愿,她能忍心不满足她吗?
待走到红鸾宫门口,却有一个人一脸微笑地等着她。
琉璃看了看孟庄妃,她仍旧是低身行礼:“臣妾参见庄妃娘娘。”
“嗯,免礼。”孟庄妃看着琉璃,笑道:“妹妹这是打慈宁宫回来么?”?
“太后召见,闲聊了些家常话罢了。”琉璃淡笑着。
“也对,德妃娘娘不但得皇上眷顾,又得太后垂怜,当真是正值盛*。”
琉璃垂眸,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静静地等着庄妃的下文。无缘无故的,她又岂会在这里等着她。
庄妃手里捧着几罐儿东西,样子看起来倒像是点心亦或者蜜饯一类的。见琉璃没有接话的意思,便冷哼着道:
“还真是一红就不将人放在眼里了呢,德妃娘娘,可惜就算现在圣上*你,那又如何?你仍旧只是一个妃子。位份不高不低的,贵妃娘娘来了吩咐,你还是照样得去。”
琉璃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庄妃,淡淡地道:“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庄妃看了看手里的罐子,笑道:“贵妃娘娘爱吃蜜饯,最近恰好又胃口不好,本宫顺便给她做了些蜜子和酸梅。锦瑟宫离这儿挺远,娘娘又马上想吃。本宫昨晩上没睡好,现在累得慌。那你便帮本宫送去,也别耽误了贵妃娘娘的时辰。”
几罐儿东西捧到面前,琉璃挑眉,侧头看了孟庄妃一眼,道:“娘娘,这罐儿上可有封印?”
庄妃一愣:“什么封印?”
“既然是要入口的东西,还是仔细些好。”琉璃拿过一个罐子看了看:“只是简单地盖着口子可不行,中途有人可以打开呢,下毒了也未可知。娘娘不想惹麻烦的话,便拿来封蜡,仔细封好才是。”
庄妃抿唇,讶异地看了琉璃一眼:“本宫倒不知,你有这样细腻的心思。也罢也罢,秋红,去拿封蜡来。”
身后的宫女应了,往锦安宫里跑去,琉璃静静地站着,等她们将几个罐子都一一封好,才接了过来,往锦瑟宫而去。
“主子。”菊香跟在后面不满地道:“庄妃凭什么这样使唤您,随便叫个宫女去就可以了,非得让您去。你的位份也跟她差不多,她就欺负你比她晚进宫而已!”
琉璃摇头:“她比我位分高,哪怕不得*也是可以压我一头的。在这宫中,能不竖敌,就尽量少惹个敌人。况且,今日庄妃不叫我去,锦瑟宫那个主子怕也按奈不住要见上我一面的。 ”
翡翠听得扑哧一笑,上前接过主子手里的几个罐子,与菊香分抱着,道:“叶贵妃,没能得逞,昨晚上肯定被气得够呛。”
...
“翡翠,少说话。”琉璃喝斥了她一声。
抬头一看,前面就是锦瑟宫,琉璃抿唇,抬脚走了进去。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安。”琉璃恭敬地朝叶贵妃行礼。
叶贵妃正倚在软榻上绣花,见进来的是安琉璃,不禁有些微微惊讶:“怎的倒是你来了,庄妃呢?”
她是叫的庄妃给她送东西来,难不成庄妃是故意刁难了这安琉璃来么?
琉璃想了想,疑惑地道:“臣妾还以为是娘娘要臣妾送来呢,庄妃娘娘说不舒服估计是回宫里用膳了,所以遇见臣妾,便吩咐臣妾送来了吧。”
“你说什么?”叶贵妃皱眉,低喝了一声:“在本宫这里,想挑拨不成??早上还见她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再加上,如今她最不待见的人就是安琉璃了。那孟庄妃是故意要给她添堵吗?
琉璃看着叶贵妃,不禁轻轻摇头。“臣妾确实不太清楚。”
“庄妃娘娘到底有没有病,想知道也不是难事,臣妾是否挑拨,娘娘查查便知。”琉璃吩咐菊香翡翠将罐子放在桌上,便行礼道:“庄妃娘娘的东西已经送到,臣妾便告退了。”
言罢,趁着叶贵妃还在发呆,便退出了锦瑟宫。
叶贵妃到底在想什么呢?琉璃看着红色的宫墙,静静地想着。她如今对自己颇为忌惮,相信她不会再明面上跟自己过不去了。暗地里的话就说不准了,唯有自己注意一点。
回到红鸾宫,便见喜禄公公脸色大喜地等在门口。琉璃好奇地看着他:“喜禄,这是怎么了?”
喜禄朝琉璃行了礼,朗声道:“主子,没事儿,只是奴才刚刚听见有风声说,皇上今儿晚上要歇在红鸾宫。”
歇在红鸾宫?琉璃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这又不是第一次,用得着那么开心吗?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皇上*爱娘娘,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吗?”菊香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脑瓜子。疼得喜禄直呼,“皇上今晚可是给娘娘赐浴华清宫……”
华清宫?
“这是哪儿听见的风声?”琉璃看着喜禄问。
“奴才方才去内务府领一些缎子,便遇见了叶贵妃宫里的两个奴才,他们伴着嘴挤兑奴才的时候说:‘贵妃娘娘一句话,皇上便*幸德妃娘娘,今儿晚上要皇上*幸庄妃,还不是娘娘一句话的事情。别以为受*多了不起,还不是咱们贵妃娘娘恩赐的。’”喜禄面有忿色,怒道:
“奴才忍着没有回嘴,倒觉得这锦瑟宫的人也太没有形状,连奴才都如此张扬跋扈。。。”
琉璃听着,眼神暗了暗,随即抿唇道:“难为你了,这些话听着也就是了,后宫最近不安生,能少掺和就少掺和,皇上毕竟是皇上,那些人敢那样说话,便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现在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人没有犯到头上来,都先不理罢。”
喜禄听着琉璃平静的声音,竟奇怪地也跟着平静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道:“奴才过激了,主子从容冷静,才是大家风范。”
“后来呢?”菊香也忍不住问道。
“这后来呀!那两个奴才一转身便撞上了龙泽宫的洪公公,两个奴才的话被洪公公听个正着。他马上下令以胡事生非之名狠狠地打了他们二十大板子。那场面,可爽快人心了。”
“是吗?老天爷开眼了。”菊香微笑的道。
喜禄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洪公公怕奴才口无遮拦,回来将事情告诉娘娘。会惹得娘娘不高兴,所以特意提前给奴才,说皇上早就下了旨,今晚上要摆驾红鸾宫,给主子赐浴华清宫。”
琉璃笑了笑,接着一想:“意思是皇上今天晚上直接会在红鸾宫歇下么?”
“那是……”喜禄满脸高兴。
“那你还不下去准备准备?在瞎乐什么?”琉璃没好气地嗔了喜禄公公一眼。
“是…奴才这就下去准备准备。”说罢,喜禄一溜烟便跑了个没影。
琉璃笑了笑,这喜禄是银冷冽身边的洪公公*出来的。很是机灵,本来是在龙泽宫当差,但是想着不日便南巡,想着把他支到红鸾宫伺候习惯了。到时候,南巡跟着去就不手忙脚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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