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边一碗水,并非只长在江边,这个江是泛指整个长江流域。这种长得像荷叶的药草,只有一根圆茎,顶着一个大圆叶,叶如碗状,常聚满露水、雨水,能为采药人解渴。
当然,这两株生长在神农架的深山峡谷里的鬼臼草,绝对与众不同。因为,在它的周围有八个大树桩,每个上面都盘坐着一个道士,微闭双目,似乎是炼气修身。
闻人见这阵势差点从小灰云上跌下来:“道长,这草成了精会逃跑还是咋地,竟要派八人看守?”
“呵呵,真人说笑了。”凌虚捊了捊白胡子,“他们……嗯,只是在修炼而已,你看这里有山有水有树,不热不冷没蚊子,最适宜打坐练气呐!”
“嗯,果然是好地方。”闻人说着,穿过两个木桩向中央的鬼臼草走去。八个道士的脸上表情都有微动,凌虚忙咳嗽了两声,跟了过去。
“这两片荷叶真得是翠**滴呀,最难得的是,这正午之时,上面还有这么大的露珠,竟然没有蒸发,奇哉怪哉!”闻人弯下腰边看边说。
“是是是,要不然怎么叫‘江边一碗水’呢,上面得有水哪。”凌虚附和着。
“这两片叶子一大一小,何故?”
“那大的草龄三十几年,小的只有七年。”
“噢,原来是姐妹草。”
……
“绿水,这种怪草你可听说过?”
“没有。不过,灵泉妹妹说,她感受到那草叶上的露珠里有浓郁的灵气,想让你弄一滴,好让她看看这是什么奇水。”
“弄一滴?”闻人心里想着,看看旁边老道紧张的神色,“恐怕不好办,这老道儿急得都笑不出来了。做人得适可而止,还是以后再说罢。”
想到这里,闻人站直身子,对老道嘿嘿笑了两声,道:“果然神奇,今日可开了眼界。时候不早,不如就此告辞。”
凌虚一听闻人没有要求这草药,高兴得差点哭出来,喜道:“时近黄昏,真人不如在山上用了晚饭再走吧?”
闻人考虑了一下,道:“嗯,这也好。此时移植植物不恰当,不如我等到明天早上,露水未干之时,去挖那株七叶莲。”
凌虚一愣,道:“如此甚好,巴不得真人在山上多停几日呢。咱们走起……”
……
是夜,闻人用过晚膳后,回到客房中,在床上盘足坐下,先运绛宫采药术,将灵泥中的灵气吸收。之后,感觉不过瘾,尝试着吸收这武当山的山野灵气。果然不愧为修真圣地,灵气非常纯正,几乎没有杂质;虽然不够浓郁,但好在灵气充沛,连绵不绝。多日未曾遇到好气的闻人,连续运行了二十七个周天,真到东方发白,雄鸡打鸣,这才躺到床上微眯片刻。
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凌虚道长洗漱完毕,一身短衣打扮,从墙上取下长剑,显然要趁着清晨好时光,进行日常早操活动--舞太极剑!他刚一开门,一个道童就撞到了他怀里。
“星清,你做什么!”凌虚怒目圆睁,方才幸亏他收剑快,不然这道童血溅当场。
星清看了一眼道长手中的长剑,结结巴巴道:“师……尊,不好了,雪绒花……枯了两朵!”
凌虚把剑一扔,也不管星清,直奔后殿而去。
雪绒花,一种极细小的花朵,大若绿豆,洁白如雪,轻盈如絮,凌空漂浮在无根水之上,根须如蚕丝,垂在水中。百年前,武当山灵气最充沛之时,八个琉璃盏里,共生有一十二朵雪绒花。后来,过几十年枯一朵,到如今只剩七朵尚存。
凌虚道长站在殿堂的高台上,屏住呼吸,仔细去瞧:只有五个琉璃盏里有白絮飘浮,随着气流轻微颤抖;有两个琉璃盏里,白絮落在水面上,花色已变成了淡黄色。凌虚知道,再过片刻它就会变成灰色、黑色,最终化为乌有,消失在无根水中。
他慢慢退出殿外,铁青着脸,扫了一眼站在门外噤若寒蝉的星清、星明,沉声道:“没你们的事,好好守在这里。”
……
马上召集各大殿主、堂主前来议事厅,把雪绒花的事情说了。
一个老者摇头道:“哎,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草木之精不再旺盛,灵气减退也是大势趋之,只是想不到我们武当也有这一天哪!”
“事发突然,必有怪异。雪绒花以前近二十年才枯一朵,这一夜枯两朵,必然另有原因!”另一堂主慷然道。
忽然有人叫道:“肯定是那小子捣得鬼!”
“喛!”凌虚喝止道,“什么那小子,乱叫!言语之间都给我谨慎一些,他是天庭派下来的,有可能将来便是我等的接引之人,怎会如此行事?”
有人道:“看他那市侩的模样,哪有神仙之风骨?说不准是个冒充的,来我们这里招摇撞骗!”
“嗯……”老方丈思虑片刻,“从他所驾之云来看,的确是仙云无疑。据我猜想,可能是天界不知名的小仙官,下凡来胡闹也说不定。他身上可能有什么法宝,所以才能在一夜之间,吸走我武当大量灵气,导致雪绒花连枯两朵。”
老方丈向来持重,从不虚言。他一说话,大家都有些认可,纷纷嚷着要把他马上赶走。
身为主持的凌虚,一见风向不对,忙道:“他原本就是今天早上要离开。至于方丈说他下凡来胡闹,也许是真,也许是假。但我们必须当他是真,还得配合他。”
见众人疑惑的目光,凌虚面露笑意道:“闻真人要我通知其他四大门派,于下月十四共赴黄鹤楼,一起商议举办‘道法比试大赛’事宜。”
说到这里,他见方丈眉头微皱,知他不喜,继续道:“按说,这种哗众取宠之事,是我们修道之大忌。但是,这比赛对我们武当的名声与发展可是大有裨益。你们想,闻真人找咱们武当来筹备此事,就是把咱们放在了修真界之首。近些年来,茅山派与灵宝派日渐式微,而我们武当与玄真、崂山,可谓新兴的势力,大家如今是半斤八两。如果由我们主持这次修真界的盛会,自然会在风头上盖过他们,从而成为名副其实的龙头老大!”
大伙一听,很有道理。门派壮大,对他们都有好处。
方丈见状,缓声道:“大会可以举办,但这个闻真人也得赶快送走,别让我们华山成为一座废山。”
“是,我马上去催。”
……
凌虚亲自来敲门时,闻人还在闭目养神。
修炼了一晚上,金丹也看不出有什么长进,以前通体发金光,从光线强弱能看出些端倪,如今倒好,只看到一颗金白色的珠子悬在气海上空,光明无处不在,但光线却无处可寻。显然神光期到了后期的瓶颈,迟迟无法突破到出窃期。
收了神思,闻人打开房门:“道长早啊,来喊我吃早餐吗?”
“呃,不是。”道长略显尴尬道,“你不是要挖七叶莲吗,如今日头将出, ...
我怕你错过了时辰,特地前来提醒你。”
“哦,这个啊,不急。”闻人挠挠头,“昨夜我修炼气息,发觉武当山上灵气十足啊,想再停几天,把我的金丹好好炼一炼。”
凌虚一听,脸刷地白了,忙道:“原来真是……啊,这个嘛……啊--对了,我今天清晨收到徒儿张丰毅的飞鸽传书,说邹黎村众在红原城遇到了麻烦,被城卫队收押在大牢……”
“什么!关牢里了?”闻人惊道,邹雪影的倩影忽地浮现心头,他娘地,竟然还有银子搞不定的城防兵?怎么能让老子的女人受此委屈,心中不由怒火万丈,“红原城,是吧?好,待我速去杀他个血流成河!”说罢,直接召出小灰!
“哎……”凌虚忙拉住闻人的袖子,“已经被张丰毅给救出来了!那是三天前的事了,如今他领着村民们一路顺畅,估计今晚能到云南迪庆。但他不知道如何安置,所以传信来问。”
闻人吁出一口气,道:“老道,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吓我一大跳。迪庆那边我早就安排好了,只等他们一到就可以山上开工……对了,道长,你认不认识紫云观主?”
“紫云观……”凌虚思索着,“他是不是姓沈?”
“对,沈星松,道长也认得他吗?”闻人冷静道。
“嗯,听说过。沈星松原是崂山派祖宗弟子,修为不低,后来不知何故,出山自建小庙。据说他早已炼成金丹,元力也达到人和之境三重,但多年来迟迟不练御剑飞行之术,而是潜心于火符之威,就是想争崂山派主持之位。你问他作甚?”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刚巧他的道观就在我落脚之处的附近。”闻人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在贵山逗留了,得提前回去安排。道长,下月十五,黄鹤楼见!”
见闻人已经跳上灰云,凌虚忙道:“恕不远送。”
“簌--”地一声,灰云飞升至万米高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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