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姚梦欣几乎解答了石垒梦几个女子的所有疑问,说的很有煽动性。众人至少听懂了兄弟姐妹不单单是血脉之亲,更泛指处于同一阶层,具有相似境遇的民众,只有将自己的冤屈和仇恨融入这些人的憋屈当中,才会获得这些人的支持,自家的愿望才有可能实现。
但男人的尊严,不会让黄海阁等一干男人在几个女人面前说自家的那点事情。
不过姚梦欣很满意今天的效果,陈大奎除了满意,还产生了对姚梦欣的一些说不清的感情。在游击队里,军事行动上,姚梦欣基本不插手,游击队取得的现有成就几乎和军事行动关系都不大,但离开了游击队的军事行动又显然不成。在陈大奎看来,这就是姚梦欣的水平和能力,是润物细无声,当春乃发生的本事。
陈大奎和姚梦欣一致认为,党委成立刻不容缓,抓住了思想,也就抓住了人,这对下一步建立稳固的游击区至关重要。
杨宗德二分队连同杨宗德在内共计九人,石垒梦和刘春琳俩通知到的时候,已经是旁晚。
问及这次通知发送的前因后果,石垒梦说不清楚,刘春琳接过石垒梦的话头,把今天上午在队部进行座谈会说了一遍,并加上自己的揣测。
杨宗德是老游击队员,也是老共产党员。从刘春琳的叙述和猜测中,杨宗德佩服姚梦欣的同时,很敏感地认识到这招的用处,其实这招不仅仅可以用在游击队内部,也可以用在深入与村民的具体交往当中。如果取得成效,那将会让二分队的群众工作取得长足的进步。在附近村寨中的群众基础得到空前的拓展。在以后可能到来的艰苦日子,这将会给游击队提供莫大的支持,即便遭遇极端的困难,也会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三分队有十二人,队长吴振,一直跟着陈大奎,从南昌起义到溶洞滩,再到三岔坪。从南昌溃逃出来,跟着陈大奎的十多个兄弟,如今只剩下四个。五年多的时间,一事无成,吴振真的很想到苏区,哪怕战死沙场都比在游击队里混的半死不活强一万倍。
接到龚月俩人带来的口信,吴振初略了解一下三岔坪的近况,对这次回三岔坪议事有一份热望。无论如何,得争取扩充一下游击队,像苏区红军那样轰轰烈烈地来一场。随即想起,这段时间。陈大奎对姚梦欣似乎言听计从,吴振又有些无语。按姚梦欣的办法,游击队确实日子好过多了,吴振就是感觉到有力无处使。心里憋屈。
第二天早上,杨宗德安排自己的副手把人员集中起来,学学党代表的做法,以增强队伍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安排好一切。杨宗德石垒梦和刘春琳上路,赶往三岔坪,吴振比杨宗德所在位置远反而先到三岔坪。
“宗德。你倒是尊神难请呵。”
吴振正和姚梦欣陈大奎说话,见杨宗德走进,情不自禁地想挤兑一下。
“呵呵,吴振,你当是赶考中举?还是想中状元呀?坐着不动,跑起来倒快。”
姚梦欣和陈大奎饶有兴趣地看着俩人斗嘴,时不时插上一两句,弄得吴振和杨宗德想停下也不行。
杨宗德:“你俩是怎么做领导的?八成你们是想我和吴振掐一架?不过,你俩倒还真像夫唱妇随,配合默契。”
吴振:“是啊,如果是真的,我可要讨杯喜酒喝喝,可不许耍赖。”
几句对白下来,杨宗德似有所悟,对姚梦欣和陈大奎展开反击,吴振打狗随棍上。
陈大奎取笑人不成,反把自己弄得很尴尬,姚梦欣倒是没在意,说道:“如果我有嫁人的那一天,一定请你俩当座上宾,陈队长,我可不敢保证哦。”
陈大奎略略感到失望,不过现在的日子,今天不知明天事,稍稍马上就释怀,笑道:“好了,请你俩回来,不是听你俩耍疯放肆的。”
说到正事,杨宗德和吴振收起一副无赖的嘴脸,坐下,安静。
陈大奎围绕着苏区失败,三岔坪与上级组织完全失去联系两个方面提出三岔坪可能面临的局面,提出今后武装割据要做好长期心理准备的问题。
接着姚梦欣提出关于在三岔坪游击区成立党委,和开展群众工作,夯实游击队生存基础两个问题。
昨天起,姚梦欣和陈大奎几乎做了两天的准备,虽然两人拍板就行了,但程序上好像说不通,当然俩人也期待杨宗德和吴振能提出有建设性的建议和意见,毕竟老古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良久,杨宗德道:“这个会议是不是跟全体党员说一说?其实我们的党员也不多,我们在坐的四个,另外只有五个。”
陈大奎解释道:“这个问题,我和党代表商量过。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以党员的名义开这个会,可能会人为地拉开党员和一般战士的距离,关键时刻,造成不必要风险不发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也没通知海阁。”
杨宗德道:“海阁早应该入党了。”
陈大奎道:“这就是我们这两年来到处流窜的后果,一直没怎么重视组织工作,所以才有打算再今后把组织工作抓起来,避免再出现类似情况。”
吴振道:“成立党委,我倒是没意见,不过这党委的名称也太吓唬人了,好像一方诸侯似的,我看,这名称还是叫支部比较好,各分队设党小组就成。”
姚梦欣道:“嗯,你这个建议很好,不过,支部同时负责游击队全面工作,那队部至少应该有三个人负责工作,否则仍然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实际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你们看,支部增加谁比较合适?”
吴振道:“如果从其他党员里提起来,于理不合,不能不引起战士们的猜测,我嘛,想的是能扩充分队,还是呆在分队比较顺手。那还是宗德吧。”
杨宗德摆摆手,说道:“我,就算了。我现在手上的事情刚刚进入角色,换一个人。工作不熟悉,只怕得重新来过。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就是耿秋生。原本三岔坪一带就是他带着十多人在这里坚持,要不,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在此地立稳脚跟。现在把他派往其他地方,倒好像我们没有容人之量,让原来的游击队员怎么想?我看倒不如把耿秋生调回来,放到队部,加强支部的领导。一举多得。”
成立党支部,把落下的组织工作抓起来,众人没意见,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姚梦欣问道:“在发动群众方面有什么困难没有?”
吴振道:“按道理来说,附近一些村寨曾经作为苏区的游击区,群众基础应当比较好,可实际情况是发动群众没有我们之前想象的那样好做。他们甚至有些抵触。”
姚梦欣问道:“吴队长,那你先介绍一下”
吴振举了事例。有一家家里有人跟红军走了,吴振派人进行联系。几次都吃人家的闭门羹。其他的人家就更不用说,能交往的那也就几家跟村寨里矛盾有些激化的的人家,说不上是游击队做通他们的工作,还是他们想利用游击队的声威,为自家在村寨里撑腰。
姚梦欣皱皱眉头,问道:“总结了一下原因没有?”
吴振闷声闷气地道:“总结了,一是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和人打交道的法子太生硬,二是,这些村民太愚昧,不知道好歹。”
姚梦欣不悦,说道:“你这样说,我还真怀疑你们的工作方法问题。宗德,你呢?”
杨宗德道:“我也遇到吴振所说的这种情况,不过我及时做了调整,让人装成找工夫做的手艺人,侧面了解了一下。这些人家倒不是不愿意接近我们,而是担心我们呆不长,我们一走,遭殃的是他们。以前红军和红军游击队在,他们还是很欢迎的,结果,红军一走,他们就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因此我采用的法子不是直接针对那一家,而是针对某一个群体,说得不好听,主要是煽动他们抱团取暖,现在事情进行得还好。不过,我没打出游击队的旗号,如果打出游击队的旗号,那又说不定了。不过,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
吴振嗤地一声,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掩耳盗铃。”
陈大奎对吴振也有些腻歪,自己工作没做好,满嘴的理由,这可要不得。
“吴振,闭上你的臭嘴,你还有理了还是?好好想想解决办法才是正理。哼。”
陈大奎发话,吴振顿时没脾气。
良久没见三人说话,吴振说道:“我本来就不是做这事情的料,我不过就摆个事实,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你说完了没有?”陈大奎打断话头,瞪着吴振,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你脑子哪里去了,你的事情要别人帮你想办法?亏你还是跟我五六年的老兵。”
姚梦欣不想吴振过分难堪,说道:“陈队长,好了,吴振也是心里着急,想把工作做好。这事情一时也急不来,我们还是看看接下来的军事工作怎么开展。不过,我还是把我的想法先说说,具体工作陈队长看着办就成。
首先,我们确定是长期坚持,积蓄力量,静待时变,轰轰烈烈地干一场的这种想法要不得,也行不通。
鄂豫皖苏区就是摆在我们面前活生生的例子。一两月的时间,苏区从几个县扩张到二十几个县,武装部队从一万多人急剧扩大到四五万人。形势如日中天,但垮下来也快,这固然与苏区红军思想准备不足,轻敌有关。但我想,这肯定也和把各地游击队升级改编成正规红军相关,同时,大量的新区来不及做群众工作,没有群众的支持,新区就不足以支撑红军的反围剿作战,而当战斗引向老区的时候,老区就无能力承受红军的人力消耗与物质消耗。这么一比较,我们的三岔坪几乎可以看成是缩小版的鄂豫皖苏区。
其次,我们要长期坚持,群众基础就是我们生存的根本保证,即便是极端条件下,我们也能从中找到绝处逢生的机会。就凭这点,我们就得尽量顾及群众的顾忌,尽量避免群众遭受二次打击。有句古化说的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群众这张皮损坏了,长在皮上的我们,哪里有存在的地方?所以一定要把群众工作做起来,要宣传好,要隐蔽好。
第三点,物资囤积。游击队扩编,有没有物资上的保证,是我们必须考虑的首要问题。做不到物资自给,就不要提游击队扩编的事情。因为,一旦扩编,必将导致活动范围的增加,那么群众工作的开展,我们的给养来源,都得考虑。另外,有时候,发展就像吹肥皂泡,看着很大,实际上很轻,哪怕一丝微风都可能让它破灭……”
姚梦欣底气很足,语气坚决,似乎言犹未尽,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发现陈大奎的脸色似乎想辩驳,吴振却一副不以为然。
姚梦欣所说,道理归道理,但却不可以先入为主。很多问题现在解决不了,不代表发展起来,局面变了,还解决解决不了。目前游击队的吃穿问题没解决好,武器装备等战斗消耗品更是匮乏,但正是如此,才更需要发展。只有发展,触及面广,创造的机会才多。如果事事讲究万事俱备,再来说谈发展壮大,那就自缚手脚,机会丧失,时机也会悄悄溜走。
陈大奎不想当着吴振和杨宗德的面跟姚梦欣辩论,想缓和一下气氛,弱弱地说道:“党代表的话是不是太那个了?事情总要一分为二,适当的时候,还是可以的吧?”
姚梦欣笑道:“什么这个,那个,我只是表明我的意见。你是队长,负责军事,这该你拿主意。”
“可恶,你这是……”
得了便宜还卖乖,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明明已经设了坎,还让我拿主意?陈大奎想开个玩笑,忽然意识到不宜在姚梦欣面前爆粗口,收住话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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