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才景见江信北几个没兴趣,隐隐有些尴尬。江信北有意让他帮帮庞振民,张才景是知道的,今天和庞振民交谈了不少,如果有一份长期稳定的事情做,当然是一件好事。
“欧阳老板,你把你的情况给我们说说,我们商量一下,明天答复你,怎么样?”张才景有自己的一帮朋友,有事情做,自己干不了,能帮朋友先承揽下来也好。
欧阳秀峰笑着点点头,避而不谈自己的事情,道:“看来你们也在做生意,说说,难说,我们可以合作。”
本来只想试探一下,此时,欧阳秀峰看不出眼前这几个后生仔有其他的不妥,转瞬间,思路又有了变化。
欧阳秀峰虽然连同自己还有四个人,但事情绝不会就此了结,接下来的处境恐怕更加险恶,稍稍大意,很可能全军覆没。这还只是小事,如果山里的游击队得不到冬装抗寒,生存就要经受巨大的考验。急切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尽快把布匹棉花之类的运往游击队手中,欧阳秀峰很快就把心思花在江信北几人身上。
如果能和江信北等人合作,欧阳秀峰觉得自己在暗处,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起来。就算以后,山里需要什么给养物资,也完全可以借助这条线,避免这次出现的变故和危险。
江信北怦然心动,欧阳秀峰是老板,如果能建立某种联系,对自己也是一种助力。等自己有了基础,也不一定就要在山货上,一条道干到底。这几个月来。江信北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当初姚季宗所说的做山货并不好做。肯下力气,最多就是一个苦工钱,想要赚钱,劳心劳力费劲费时,只是基本。人脉关系拓宽货物进出渠道才是关键之关键。
了解到江信北等人在做山货生意,虽然欧阳秀峰对江信北等人的底细还有待进一步了解,但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必须一冒。如果因为害怕再次暴露以致行动失败,仍坚持以自己原有人手,在已经被人盯住的情形下。恐怕更容易败露。急切间,欧阳秀峰找不到人手,事情又不能就脱不决,打定主意以这次运送布匹进山为契机,看看后续发展。
众人散开休息。各自盘算,一夜无话。
范勇找上门来的时候,因为考虑到土匪打劫的问题,欧阳秀峰正在房内和江信北商量行走路线问题。
江信北不想耽搁眼下的正事,又不想放弃欧阳秀峰这条财路,故而对欧阳秀峰安排的路线提出自己的想法。欧阳秀峰对预防土匪打劫早有安排,但却不好在江信北等人面前泄露太多。如果江信北几个还有另外的法子可想,多一道保险总也是好事。
范勇很疑惑欧阳秀峰的身份。因为货物的送达地点在鸽山区域,最近那里有共党游击队活动,这让范勇心生警觉。不过范勇对此不关心。只是本能使然。不管怎么说,赤匪也是匪,不管谁当家,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地盘之争,就没有必要过于紧张。
走水路。一般都交给漕帮,安全系数要大些。但路途要远上几十里,而且。如果被官府检查,基本没有逃脱的可能。走山路,要近几十里,可以把货物拆分,化整为零,比较容易躲过官府的盘查,但容易遭遇土匪。两者各有优劣,欧阳秀峰颇为心动,有放弃原来单算走水路的想法,倾向于走山路。游击队本来就擅长化整为零的套路,而且照江信北等人的计算,他们有马匹,山里几十百来个游击队员的冬装布匹可以先期利用这种方式送达,速度比走水路只快不慢,其他物质却不急在一时。更重要的一点是,这样以来,完全摒弃了原来的套路,不管欧阳秀峰这趟出山来是怎么泄密的,此后的行动就完全跳出了敌人所料定的框框,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欧阳秀峰没有从范勇身上感受到危险信号,警惕之心也就慢慢放松下来。范勇是江信北一伙,该知道的终究要知道,不该知道的,欧阳秀峰连江信北几个都没有泄露什么。如果能就此多认识几个朋友,以后对于游击队的活动也只有好处。
欧阳秀峰:“范兄,想什么呢,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欧阳秀峰的话,把江信北等人的目光引向范勇。
范青的死对范勇的冲击还没有缓过劲来,想起报仇的事情,范勇不得其门而入,有些走神。
江信北:“勇哥,问你话呢。”
范勇幡然醒悟状,却不明所以。
待江信北把众人的商量办法说给范勇听后,范勇略一默神,心念一动,便有了计较,道:“欧阳兄,我看走山路保险多了,只要你们的人手接应及时,我敢打保镖,万无一失。”
估计范勇猜到什么,欧阳秀峰没有多话,无凭无据,自己也干涉不了人家怎么想,笑着点头道:“那是当然,此事已了,相信我们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范勇:“信北,友宁,我看这事不妨应承下来,正好我们要过鸽山,顺路的事情……”
杨友宁和江信北听话知音,范勇是想把送货与对牛塔沟的侦探事情结合起来,送货的确是个不错的道具。
欧阳秀峰把取货的联络方式和接货的联络方式交给江信北,自行离开。经历昨天的事情,欧阳秀峰已经成为人家搜捕的对象,不宜露面。联络上其余三个同伴,暗中监督或者掩护江信北一伙,起码会让事情的成功几率大大增加。
快到天亮,刘琦才迷迷糊糊地补了个回笼觉,却没想到,还没睡足,又被人给叫醒。
保安营在瓜坪镇的存在,一半是为了葛俊辉在码头的股份,镇住码头的场子,另一半是为了突出保境安民的姿态。昨晚。刘琦和江信北酒席交流,江信北提到合伙开办运输队的事情,刘琦盘算其中的好处,对江信北提到的设想颇为心动。有人有枪,只要走这条道的人。保安营都可以抽取份子,沿途肯定没人敢打歪主意。商家肯定也乐意,花几个小钱,得到安全保证,何乐而不为?但刘琦觉得终究没有自己在其中参股来得正当。
当时刘琦没有答应江信北什么,他需要好好评估一下和江信北的关系。莫欺少年穷。江信北还年轻,又得廖吉文的看重,和溶洞滩的关系也不浅,后续怎么发展,刘琦没有把握。江信北走后。接着是葛俊辉的电话,紧接着是崔四清上门,后来在崔四清的催促下,出动所以人员上路设卡,搜捕逃走的几人,弄得刘琦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根本没时间考虑江信北提出的设想。
弄得有些心烦意燥,有崔四清在督战。刘琦又不得不强忍着怒火,从床上爬起来。前来回报的大兵头见刘琦满脸不高兴,直接把他当空气。只得等刘琦慢常斯里地洗漱完毕。
刘琦:“什么事,说吧。”
大兵头:“在大桥堵住几个人,带着布匹和山货,其中有个叫江信北的,说和营座是朋友,排长叫我来问问。”
刘琦:“嗯。是有这么个朋友,不要为难他就是了。”
大兵头:“可是。排长担心县里来的那几个人横加干涉,还要我向营座讨个主意。”
想起崔四清的嘴脸。平服一下显得浮躁的心绪,刘琦摆摆手,大兵头敬个军礼,转身走了。
范勇顾了一架马车装布匹,江信北和杨友宁则用马匹装载山货。
本来想今天或者明天会到长塘,和刘玉成他们商量一下怎么整合山货营盘,江信北想来想去,不知道这次需要几天的时间,和杨村的事情,江信北暂时还不想将俩人陷进去。而且,对于刘玉成他们,或许有些话,庞振民说出来,效果更好。江信北决定让庞振民和张才景处理好瓜坪镇的事情后,到长塘一趟。
街面上主要路口都被保安营设了路卡,盘查过往民众。
江信北范勇和杨友宁过大桥时候,被拦下接受检查。江信北三人,行迹有些怪异。两人用马拉山货,一人一马车拉布匹,怎么看都不像一伙人,但偏偏是一伙人。
江信北见是保安营的人,不怎么放在心上,上前告诉当头的保安排长,自己和刘琦的关系。负责大桥卡哨的排长心细,一面派人回报刘琦,一面派人通知崔四清,既不折刘琦的面,也对崔四清有个交代。
虽然搜查出没有隐藏人的可能,但这样的行迹,保安营的人也不敢擅自做主,没有崔四清几个人的点头,万一出了问题,屁股挨板子基本没有意外的可能。
崔四清对江信北和杨友宁的山货没兴趣,倒是对范勇的马车上拉的布匹产生浓厚的兴趣,东拉西扯地讨取范勇的话里意思。
范勇虽然隐隐猜到欧阳秀峰可能的身份,但自己犯不着结怨欧阳秀峰,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惹出多余的麻烦,懒得理睬崔四清,咬定一口是帮江信北拉货,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此时,检查江信北和杨友宁的俩人走到崔四清身边,对他耳语几句,崔四清不由向江信北望去。崔四清当初向齐舒浩建议,对付陈大奎,可以从江信北入手,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一直找不到正式的恰当的机会接触江信北,安排的所有后手就无从跟上,今天或许是一个机会。
江信北对欧阳秀峰的身份没有一丝怀疑,心里坦然得很。
崔四清舍下范勇转向江信北,抬眼之处,却见刘琦迎面走来,崔四清只好打住话头,等候刘琦。
刘琦没有理会崔四清,却对江信北道:“信北老弟,莫怪,莫怪,兄弟们也是在执行公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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