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代娥没多想,说道:“你先从后门出去,上山。”
吴家人似乎早防到这一步,江信忠刚出后门,便被人发觉。
江信忠老实,而且毕竟心中有愧,没做过多的反抗,被那人扭着衣领拖到前院。
石代娥见江信忠被扭到,心神一乱,脸色有些变白。江信忠内心有愧,挨了揍,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表情木然,心道:要问就问吧,反正自己的确和石代娥有那事儿,大不了承认和石代娥有染。或许这样,本来娶石代娥进江家难度相当大的事情,父亲江敬林被这事逼上梁山,不得不答应也说不定。
石代娥心里一急,就来了急智。
“稀客呀,来这么多兄弟。”说着,石代娥放下吴永平,随手拿来几根小凳子,又说道:“坐,坐。大哥,有什么事情,要嫂子告诉我一声就行了,那用得着那么多兄弟齐来。”
吴仁辉“哼”的一声,说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有脸问我?”
石代娥此时也只能外强中干,死硬到底,不由脸色一变,道:“大哥,这人说话要积点口德,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大哥这样兴师动众,你给我说清楚。”
吴仁辉没理睬石代娥,却对江信忠说道:“你和石代娥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己识相点,痛快说出来,免得自找苦吃。”
江信忠脸色铁青,今天这人脸丢大了,偏偏否认和石代娥的关系又说不出口,转头看向石代娥。
石代娥见江信忠如此神情,马上意识到可能要坏事。
心急之下,石代娥也顾不了这么多,走过去,一把推开羁押江信忠的吴家兄弟,说道:“信忠,这里没你的事,等事情过去了,我跟你磕头道歉。”
那被石代娥推开的男子叫吴仁喜,一个踉跄,又一把抓住江信忠,心里恼怒,回应石代娥,道:“哼,磕头道歉?我看是磕头成亲还差不多。”
石代娥豁出去了,又上前扯开吴仁喜,对江信忠怒道:“江信忠,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过是我请来帮帮的,要你参合吴家的肮脏事情?”
有石代娥的帮忙,江信忠要逃走的确不难,只是将信忠没有这根弦,人却不笨,听了石代娥的怒骂,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没事都变成有事。刚起步想走,又被另外两人拦住。
石代娥神情明显的春潮尚未褪尽,看在吴仁辉眼里,心里怒极,说道:“帮工?怎么是江信忠?嗯,可能真的是帮工,帮那种事情,是吧!”
石代娥那里受得了这等羞辱?也没再称呼吴仁辉大哥,叫道:“吴仁辉,你把话说清楚,别没事闪了舌头。我请个人帮帮忙,怎么的?我请谁,要你批准?再说,我请谁不是请男人?难不成请你吴家兄弟,就不是请男人了?我家有事,你吴家兄弟又什么时候来帮过忙?”
论起打嘴仗,吴仁辉十个也不是石代娥的下饭菜。没了丈夫,家里的重活,石代娥自然要请村寨中的男子帮帮手,那么,的确请谁不是请?但到了石代娥嘴里,吴家兄弟就不是男人了,你不服,莫非有见不得人的龌蹉想法?哪有这样上门欺负孤儿寡母的?如此说来,吴家兄弟的确不像兄弟,更不像男人。石代娥含沙射影,吴仁辉想回也无从回起。
吴仁辉怒火中烧,冷然道:“你也别在我面前耍泼妇样,你占着我吴家的田产却去养野汉子,天下没这样的道理。今天江信忠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想离开这里。”
石代娥心思灵巧,一听吴仁辉的话,就知道吴家兄弟其实是奔着自己的田地来的,哪能让他们如愿?自己倘若真因为江信北的事情,失去了吴家的田产,而进江家大门明摆着难以如愿,回自己娘家,那更不可能,那么自己娘俩就只能喝西北风。
俗话说捉奸在床,拿奸拿双。现在石代娥和江信忠是被拿双了,却没有捉奸在床,江信忠没说话,石代娥死不认账,争执就成了吴家和石代娥间的口水仗。
再争执下去,除了给人笑话,实在没意思。
拿定主意,石代娥嘿嘿冷笑几声,接着又连说两声“好,好。”径直走向江信忠,拿出泼妇性子,耍赖般扯开拦住江信忠的两人,说道:“江信忠,叫你走,你不走,是不是想告诉吴家人,你真想娶我**到你江家?好,我答应你,那么,正好吴家人在此,我俩现在就进屋拜堂成亲,入了洞房,好让吴家这些好兄弟做个见证,可是,你能保证我跟你进得了你江家门吗?”
石代娥自然是正说反话,但即便是如此,江信忠知道石代娥的心思,却找不到回话的方式。当面说拒绝的话,一来说不出口,二来,也真不愿意伤着石代娥,总觉得自家亏欠石代娥多多。
江信忠心里憋屈,既愤恨吴家兄弟,又是自责,涨红着脸庞,却也给江信忠憋出一句话来,让石代娥惊愕不已。
“代娥,你这是说那里的话呢?我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你们孤儿寡母,想看个究竟,吴家人不讲理,然道西林壁四寨就没人主持公道?没有主持公道的地方啦?”
江信忠对石代娥说完,脸色更红,看在伍家兄弟眼中,那是愤怒之极的神态。
吴家兄弟没想到,刚刚这俩个奸夫淫妇还神色慌张,特别是江信忠简直就是面如死灰,一副世界末日的死样。经过石代娥几句话便有这样大的出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相信。
江信忠转而朝对吴家兄弟,说道:“你们冤枉我不打紧,但这样空口无凭地污蔑代娥,传出去,别人只当是吴家人为谋夺死去兄弟的家产,故意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我在这里,既然让代娥为难,那我就不奉陪了。”
话说完,江信忠忽地窜开,瞬间已经到柴门。
吴家兄弟哪能就凭江信忠几句话就让他这么轻松地走了?但刚才的惊诧,让他们慢了一线,江信忠冲出柴门,吴家兄弟赶紧追出。
看着吴家几人追赶江信忠而去,石代娥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这冤家今天终于开窍了。
进屋抱起儿子吴永平,贴着面,石代娥留下两行清泪。
吴永平被泪水沾湿,不大习惯,撑离母亲些许,看到母亲流泪,用小手帮石代娥拭去泪水,竟然也作势欲哭。
江信忠冲出石代娥家,刚建立的信念瞬间倒塌,只想赶快逃离吴家人的追赶。
江信忠不敢往家跑,但吴家兄弟却朝江家追去。江信忠“代娥,代娥”地叫着,那股子亲热味,抓不着,算不得凭证,却实实在在存在,今天的事情,江信忠和石代娥没有鬼,任谁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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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泽猎万事皆顺,这段时间心情愉悦。伍郎雄到柳安处做了一段时间的私塾先生,看样子,乐此不疲。家里没有女主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家。吴晓萌虽然带着俩小孩,但伍泽猎自认为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吴晓萌勤快,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和伍雪芳相处也好。
现在,和江敬林家又恢复以前的景象,唯一的缺憾是女儿的亲事。没想到江敬林早给江信北定了娃娃亲,而江信忠却在头几天和梅甘岭刘家妹子定了亲,本来伍雪芳就不满意江信忠,最近又有些闲话,这对于女儿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憾事。
船上人不急,岸上人急也没用。
伍泽猎还真担心女儿的倔脾气发作,是得想法子解决的时候了。
江敬林:“泽猎,我看你还是得走个过场,你这样让吴晓萌带着俩小孩不明不白地跟着,好像有点不妥当。”
伍泽猎难得老脸一赧,呵呵笑道:“我也想,但心里有些不踏实,那娘们好像藏着不少心思。再说,这事有点儿趁人之危,而且,又不是后生子娶亲,办场喜事显得老不正经了。”
江敬林:“这你就想错了,既然知道人家藏着心思,你就得想法子让人家放心才是,人家跟了你,没名没份算什么事情?再说,办场喜事,又不是说要像年轻人那样办得热热闹闹,三五家亲朋好友聚一聚就成。我想,老弟嫂或许也不想声张,你只要摆出这样一个姿态,让她心里有底就行了,毕竟过日子的是你们老俩口。”
得吴晓萌做媒,帮江信忠说成了亲事,杨卯几很感激,接口半开玩笑,说道:“是呀,泽猎,女人其实要求不高,穿衣吃饭是第一大事,名分不定,心思难安。我看还得有个媒人,我帮你跟妹子说说,权当是客串一下媒婆,怎么样?”
伍泽猎:“……”
江敬林:“……”
江信北和石顺东江信山挑着东西走进院子,跟三人打声招呼,伍泽猎和江敬林随之转换话题,山野货物还需要分装,江家有得事做,不是闲聊的时候。
伍泽猎没想到江信北两个月的时间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暗暗为女儿可惜,想想便觉索然无味,起身告辞。
“猎叔,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伍泽猎转头看向江信北,却在此时,吴家几弟兄追到江家门外,朝江家喊着江信忠,吵吵囔囔的。
江信北打住话头,江敬林夫妇站立起来,迎上前。伍泽猎就更不好离开,叫人吵上门来的事情,几十年来,江家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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