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棋左上角四路挡——以白棋的立场,这是必然的下法,黑棋已经封锁了外围,如果在角上不能得到相应的补偿,那这棋也就不用下了。?。。
“这么大的一个角就这么不要了?......”
“......谁说的?三路立再小尖,角上死不了的。”
......
不管怎么说,这几个回合的应接在视觉上给人的冲击力很强烈,左上角那么大的地方要是被全部吃掉很多围观的观众还是很难接受的,本着‘观棋不语真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的心理,有人压低声音小声讨论,其实也是间接想提醒这个小孩子,怕他做出错误的选择。
......真是杞人忧天,天天用得着你们这些人给出主意吗?
这些讨论听在孙东耳中他只觉得好笑,常年在棋馆茶楼下彩棋,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两人下棋,一大帮人在旁边围观议论支招的氛围,并没有什么不适应,他只是觉得这些人所支的招法眼界太低,纯属是在帮倒忙——想要活角,当然不难,问题是黑棋活角势必要做诸如二路立之类的交换,而有了这些交换后,白棋就能左边三路点入渗透进黑棋主空,其结果与之前的占略构想矛盾,未必就便宜。讨论声停了下来。这终究是关系到四十两银子的赌局。虽说在这些人眼里未必算得上很大的数目,但赌局就是赌局,既然有人站出来表示不满,为求公平,那些人也不好装没听见。
其实不劳张学友费心,谭晓天根本没有去听那些人支的馊招。
上边中间二路托。一子落盘。满座皆惊!
“啊,怎么下在这儿?.....妙呀!”
虽然先前有张学友的提醒,还有人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招法,不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应该能走出的招法。然而现在这就是事实,淡黄色的柳木棋盘,黑白两色分明的棋子此时正摆在大家面前,这不是眼花,非是梦境!
——活角很大,但马上活角会使外围受损,未必划算,所以活角前想先在上边占点儿便宜是正常思路,很多人都想得到这一点。但大部分人的感觉都停留在三路贴下与白棋二路立的交换上,这自然是先手,若是一般人,已经算是不错了,但谭晓天的这步二路托却是进了一步。所以,李老师选择的只有第三种,单提,所谓‘行棋当争一招净,休贪假利除他病’,这么走虽然也有被利用的感觉,但棋形干净,有利于以后的反击。
黑棋上边二路退,白棋二路点——李老师终究是六品棋士,虽说教棋十几年,不常与其他高手争强斗胜,实力比年轻时候有所退步,但多年的功力也不是可以轻视的,这步点正是时候,如果以后来点,比如说左上角已经定型,说不定黑棋就在应在三路飞,放弃二子而封取外势了。
黑棋左上角三路小尖,白棋二路拐,黑棋二路双,白棋左上角三路扳,谭晓天没有马上补断,而是先在角上做了一个交换。
看到这步棋,张学友悄悄从围观人群里退了出来,他要去向郑纪夫报信,因为他已经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李老师绝对不可能让得了这孩子九个子!——不要小瞧这个交换次序,经此交换,黑棋在角上留下了许多味道,间接的也限制了白棋侵入左边的手段。这需要极强的计算力和非常敏锐的嗅觉,而具备这样素质的人,不要说李老师,就算郑家兄弟上阵下九子棋,也一样是凶多吉少,基本没什么希望。
离开乙字号教室,张学友脚步匆匆向前边一路小跑,途中看到事可做的谢大发在问询处和一个学生家长闲聊天儿,连忙赶了过去,“谢老师,知道校监现在在哪儿吗?”他急着问道。
“校监?我刚才看他往后边走,可能是去和院长商量事儿了吧?”谢大发想了想后答道。
二话不说,张学友扭头就往棋院后边跑。
“呃.....,张老师,那么着急干嘛?出什么事情了?”见张学友来去匆匆,谢大发心里纳闷儿,连忙从椅子上站起忙着问道。
“咱们都看走眼了,那孩子厉害,李老师怕是应付不了.....”话没答完,张学友已经拐过校舍,看不到影子了。
“呃.....,李老师怕是应付不了?这是什么意思?说的莫非是那个六岁大的小孩子?”谢大发愣了半晌才回过味儿来,也没心情和学生家长扯闲篇了,反正他这个问询处属于聋子的耳朵——摆设,有他不多,他不少,干脆脚底抹油,离开岗位观战去了。
江都棋院最后一排房屋主要是棋院工作人员的办公场所,其中前三间是讲师们合用的大办公室,后两间是存放各种器材用品的库房,另有一间是会客专用的客厅,正中间的那一间则是院长郑纪工的办公室——院长嘛,待遇条件和其他人总是有分别的,若是和其他人一样挤大办公室,怎么显示出院长的威信和地位呢?
跑到院长室的门口,张学友没敢直接跑进去,他再怎么着急,也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谁知道院长和校监在里边正在商议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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