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柳下炕就走,谷舒兰这回没有拦着,杨柳触到了她的心坎子,真是揭了她的软肋。杨柳顺利的走了,谷舒兰也没有炸刺。
太姥姥瞪一眼谷舒兰,不禁的一笑,杨柳是个本事的,就是面蔼不和谷舒兰争执,扣了杨柳的三个车子,哪有这样老实的闺女拱手都给了你,还得寸进尺了,想拿闺女换媳妇,让闺女这样问着,自己都替她抹不开。
杨柳是个会算账的,不会算错,有五千块钱,在这个时期是多大的数字,西林庄一个生产队存五百块钱就不错的。
都是闺女帮着挣的,还惦心闺女的,让她这个为闺女效了一辈子力,养了闺女一辈子的人情何以堪,命怎么这样不一样。
小厉害嘟嘟囔囔的,谷舒兰抄起了棍子就是一下子:“我让你嘚咕,我让你要,一分钱没挣过,就惦记花钱,我打死你!”谷舒兰找小厉害撒气,小厉害听了家里这么多钱,喊着买车子,买手表。
十岁的人想戴手表了,谷舒兰简直气晕了,抓了掸棍子就追着打,杨柳给太姥姥买的桃子,几个孩子吃了桃核就乱扔。
谷舒兰追着打人,一脚踩上了桃核,大胖子还带着个大肚子,重重的身子摔的闷响。
太姥姥一看不妙,小厉害也跑了,小胖早就没了影,小四丫跟小胖跑了。
太姥姥葫芦气喘的,拉不起谷舒兰,出去找人叫杨天祥,正好当街有抬粪的,太姥姥就喊:“帮我去找找杨天祥。谷舒兰出事了。”抬粪的正是石克俭:“我去!”答应一声就跑了。
杨天祥也是在各家抬粪,很快就回来了,
出血了,太姥姥吓得不轻,也不顾埋怨了。石克俭也跟来了:“快把表婶抬上炕,我去找老娘。”石克俭帮忙抬完,就跑着去找老娘婆。
杨天祥的眉头紧锁,看着情况好像不对,怎么出了这样多的血?
“怎么摔了?”杨天祥问太姥姥。
“追着打厉害了,踩到了桃核。”太姥姥无奈的说道。
谷舒兰疼得叫唤。太姥姥心窄,怎么变得这大脾气了,拿孩子撒气,这个厉害也是,专触霉头。这几个孩子哪个也不像杨柳听话。
谷舒兰叫的惨,血流了不少,老娘婆来的很慢,那个老太太下地捡柴禾去了,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在做老娘婆。
这个村子有两个老娘婆,这个叫王大丫,那个就是公社书记蹲点的那家的老太太。她也没有名字,老爷们叫陶玉春,都叫她陶玉春家。
和很多老人都是被这样称呼的。
王大丫匆忙的跑来。石克俭给她舀水洗手这个人一点都不卫生,好歹的涮涮手,衣服脏的要命。
农村的女人生孩子都是用这样埋汰的老太婆接生,给孩子剪脐带也不消毒,一双脏手乱摸,遇上难产的。伸手就掏。
孩子的破伤风,女人的产后风。都是一身脏糟的,孩子的成活率低。妇女的死亡率高,还有把子~宫都掏出来的,多惨的事都有。
王大丫看到谷舒兰流了那么多血,吓得倒退了一步,镇静下来,伸手摸摸肚子,又伸进下边:“不行啊,孩子保不住。”
太姥姥这么大岁数的人是很懂的:“快上医院,流这么多的血,很危险了。”
王大丫叫道:“上哪儿也保不住孩子。”
杨天祥没有主意,问谷舒兰:“你觉得怎么样?我们还是上医院吧。”
“不去,白给医院送钱?”谷舒兰咬牙说道,今天要不是杨柳回来,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她怎么那样馋,买几个破桃子坑人,今天的损失就得她赔,肚子里的儿子活不了就得她赔命。
到现在还想的什么,命都在旦夕了还盼儿子,还抱着整人的心思,要是有五个儿子,还不得把闺女都挤兑死。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太姥姥有些怒,抱着元宝跳井舍命不舍财。
看这个老娘就不咋地,谷舒兰生别的孩子,都是杨天祥接生,生的快着呢,这是跩了大出血,找了老娘婆才放点心。
王大丫是想把孩子掏出来,死活不管,只要时间短,她就能挣到钱,时间长了怕产妇流血过多死了惹麻烦,流着血不可以用力,生下来不易。
杨天祥也盼着是个儿子,舍不得孩子死,就决定了上医院:“克俭,帮着去找车。把你表婶送医院吧,流血太多了。”石克俭等在外面,答应了就走了。
王大丫有些不乐意,鼓气馕馕的,太姥姥掏给她一块钱,王大丫才转怒为喜,窜着肩膀走了。
杨天祥开柜找钱,谷舒兰都头晕了,还顾得制止:“别带钱,让杨柳花,是她吃的桃核擦滑的我摔得。”
太姥姥剜她一眼,她这样的情况也懒得和她置气。
都这样了,还惦记闺女的钱?
杨天祥的手也停了,杨柳在医院上班,她有工资,挣钱应该给家里,让她花是应该的。
太姥姥看到杨天祥又锁了柜,干脆到厢房找自己的二百块去,带在了身上。
太姥姥要跟去,杨天祥怕她颠簸受不了,岁数太大了,搁不住折腾。
太姥姥执意要去,也只有让她去了。
太姥姥就是为了给杨柳这二百块钱,她真的没有精力去折腾。
谷舒兰进了医院,失血已经过多,情况很不妙,张亚青认得他们,赶紧的找张院长抢救谷舒兰,骑了车子去找杨柳,还好张亚青值班,找了院长快速的抢救,总算保住一条命。
这个孩子生了,是剖腹的,这个时期还真没有剖腹生的,谷舒兰根本就不会生了。
这个孩子的个子大胖的出奇,接产的大夫想不出好招助产,只有剖腹保住母女。
时间过长,孩子的状况不好,大脑缺氧,这个孩子恐怕是智力受损,现在医生都说不好。
这个孩子就是前世六八年谷舒兰生的那个老姑娘叫杨艳的,就是那个嘴巧好踩人的小姑娘。
这个孩子是得前杨柳的实惠最大的一个。
等杨柳到了,里边的手术还没有完成,等了一阵,谷舒兰才被推出来。
太姥姥把钱给了杨柳,说是杨天祥拿的。
把谷舒兰交给了杨柳,杨天祥就回去了,杨柳把太姥姥留了下来,想让她在自己那里住几天,可以随时来看谷舒兰:“爸!明天天让杨敏过来照顾我妈。”
“有你还用杨敏干啥?杨敏得上班。”杨天祥很不高兴,谷舒兰生了个丫头,或许是个傻子,杨天祥火大了,养活这么多丫头都想跑,真是白养了。
“我得上班,我妈没人照顾怎么行。”杨柳觉得这俩人越来越贪心,什么都依着自己合适。
“你的班别上了!”杨天祥气呼呼的走了。
杨柳断定杨天祥不会让杨敏来,自己一出来家里的工分少了一个人挣,胖子厉害就得撵去上班,怎么舍得让杨敏耽搁。
把谷舒兰栽給她,吃喝拉撒都是她的事了,杨柳想了这二百块钱一定是太姥姥的,谷舒兰怎么会舍得给她手里二百块钱,杨柳现在手里确实是没钱,也只有装傻了。
太姥姥一分钱也不花,这二百块钱终归会到某个人的手里,也只有花了,就当谷舒兰养了太姥姥这么多年的报酬得了。
几个小时后谷舒兰才醒,睁开迷迷瞪瞪的眼,转着眼神看,看到了另外床上的人,杨柳和太姥姥。
杨柳把太姥姥留下,想等杨敏来了再带太姥姥回家。
“这是什么地方?”谷舒兰晕晕乎乎的问,她一时没有想明白,自己的状况是怎么了。
杨柳醒了:“你在住院。”多的话没有,杨柳简单的回答。
谷舒兰想起来了:“不着你,我能住院吗?都是你馋,吃的满地桃核,擦滑摔了我!”
杨柳讥笑道:“是你吃的最多,我可没吃一个,是你追着打人泄愤失脚,惯会歪曲事实。”
“你这个死丫头找掐!”谷舒兰胳臂支起身子,作势要下地:“呜呀!疼死了!”
“你老实会儿吧,挣开了伤口会丢命。”杨柳沉下了脸,很不耐烦。
谷舒兰已经往肚子上摸去:“你敢给我一刀?你缺不缺德?”
“是给你开刀往外拿孩子!”杨柳一说,谷舒兰傻了,什么开刀拿孩子?这不是坑人吗,一定都是杨柳使的坏:“我好好的生孩子,你为什么钆我的肚子,疼死了,落个大疤瘌多磕碜!”
“也不是在脸上!谁能看到你肚子?”这个人真不正常。
“你爸会嫌弃我!”谷舒兰的声音拔高了。
“都老八十了,还嫌弃不嫌弃的呢!”杨柳很鄙视谷舒兰,臭美也不能在乎肚子有个疤。
“你!……你就是害我!……”谷舒兰尖叫起来。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自己家,注意点儿形象!喧哗会影响病人休息,被大伙骂。
你也是住过院的人,这一点你怎么就没有记住,多大岁数的人了,一整就耍疯。”
吵吵嚷嚷的会讨人嫌,人任性在你自己家折腾,医院的病人喜欢肃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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