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柳一看是上他家解馋来了,现在连个卖肉的都没有,都是吃食堂的饭,能蹭去什么好吃的,一转念,这是有备而来,太姥姥在这长住,认为这家有存货了,食堂的饭吃腻了,是前来打秋风的。
这家人的心思确是算计不闲着,三天两头的窜来探看一番,一定是前两天看到了吃芝麻盐,今天我就全搬来了。
想得美,现在要是再让他们打走秋风,除非是不想活了,王玉春当了连长,好处一定少不了,他们家还能缺吃的,还想刮磨别人,就是要人命的行为,都要自己命来了,还客气什么?
太姥姥冷笑:“我吃什么?我今天吃白薯秧子叶子,你们就等着吃吧!”太姥姥气愤的说道。
没有人吱声,戴玉香惊诧的道:“我姐姐给你吃这个?这个罪姥姥就别糟了,跟我们回家吧。”
太姥姥哼一声,扭头不理她。
门外的吵闹声和争抢声乱作一团:“给我!……给我!……给我!……臭你妈不要脸抢我的,草尼玛!不要脸抢我的!”一帮孩子在叫骂,杨柳的心就是一跳,立即冲出门外,自己网兜的东西撒了可地,她的那摞干饼被一帮孩子抢着嚼着,碎了一地,杨柳的火腾的就上来了,这是什么人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就是一群疯子,叫花子,饿死鬼,一个个没有教养的东西,小萍、大东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和小的们打在了一起。
牙膏牙刷全被踩在地,盆子也摔了掉了瓷,毛巾踩得都是泥。没有一样能入眼的了。一帮孩子都在抢,随后一网兜的东西都抱在了他们怀里,杨柳都看呆了。
屋里的人都出来了,杨天祥和谷舒兰的脸色极其的难看。
太姥姥的眼珠子都瞪溜圆,嘴张了张。好像要喊,楞没有喊出声。
等那帮孩子都愣住,杨柳才回魂,抄起锅台上的擀面杖吓唬:“都给我放下!”
那帮孩子看到他们大人出来,胆子更壮,狠狠的瞪杨柳。小萍第一个叫喊:“这是我们找到的!”这句话差点没把杨柳气死,真是一帮日本鬼子鼓捣出来的,一点理不讲。
太姥姥好容易才回神:“那是杨柳上学用的东西,你们都给祸害了!”
戴玉香却笑了:“说的好听,上学。到哪上学去,我们的孩子也上学呢,怎么不称这些东西,孩子们来了藏了东西舍不得给吃,还编了个理由,姥姥你太偏心了,将来还不定哪块云彩有雨。”
“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教出来的不要脸的孩子。”太姥姥近前收那些孩子手里的东西,戴玉香的胳膊肘子狠劲的搥了太姥姥的胸口一下儿。她以为别人不会看到。
太姥姥疼得尖叫一声:“你这个破货怎么这样狠毒?”
谁都看见了戴玉香给太姥姥那一下子,太姥姥捂住胸口疼得哼哼。
这个破货敢下毒手算计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她是想让她快死。好卖她的房子,杨柳是看透了她的用心,老人心口受伤,还能活长吗?
杨柳看了一眼谷舒兰,谷舒兰的脸都紫了,正在给太姥姥揉心口。
杨柳给了谷舒兰一个揍她的眼神。谷舒兰领会的更快,也许是正想揍她。谷舒兰的壮实对上戴玉香的小个子没有出过力的虚脱样,谷舒兰打她就是白捡。
谷舒兰够猛的。并没有扇戴玉香的嘴巴,只是攥紧了拳头,对准戴玉香的右肋狠搥了一拳随后那个拳头打在了戴玉香的左胸,正好是那个致命处。戴玉香被打是她意想不到的,他的男人成了干部,村里人都高看她一眼,只有她打骂别人的份,谁敢打她?
谷舒兰打了她,震惊的她不行,扯着嗓子喊起来:“杀人了!……杀人了!……妈呀!……”
只是瞬间的事,都没有醒过神来呢,谷舒兰的巴掌打到戴玉香脸上已经四掌。
王玉春看老婆吃亏,大喊了一声:“姐姐!你疯了!你怎么动手打人?”
“你没看到她打姥姥吗?”谷舒兰质问,戴玉香打了老人,王玉春不但不管老婆,打她两下还心疼了?姥姥真是养了白眼狼。
“姐姐!你胡说什么?她不可能干那样的事。”王玉春为老婆分辨。
“王吹头!她搥姥姥没看见你是瞎了!让你当王八你怎么会抓对儿?这个你瞪眼说没看到,你也是恨不得姥姥死对不对!你这个丧良心的狼崽子,丧尽天良的畜生,就你的心眼子也得不了好死。”谷舒兰指着王玉春大骂。
揭当王八的短,都会恼羞成怒,王玉和举起手打向谷舒兰,手将将要挨上了,被杨天祥推向了一边。
王玉春急眼,对着杨天祥就打下来,杨天祥迅速的躲过,一脚揣趴下王玉春。
王玉春大叫:“杨天祥!我要法办了你!”
杨天祥冷笑道:“随你的便,有能耐你尽管使,一个连老婆都管不住的人,少在我跟前耍威风。”杨天祥的话气得王玉春哇哇的暴叫。
那两个妗子看够了热闹,才开口,大妗子说道:“谁对谁错的,都揭过去好了,一家子人什么吃亏占便宜的,都消消火,还是好亲戚,我们就这一个姑奶奶,当亲的走着呢,千万别掰脸,以后还是多亲多近。
杨柳暗骂一声:没有一个要脸的!
二妗子也打圆盘:“大姑,别生气了,她老妗子也许是不经意的碰到了姥姥,都消消火,啥事没有了。”
说的多轻巧,没有一个说给老人看看病的,一派的虚心假意,当亲姑奶奶看待?真是笑话,当亲姑奶奶一样刮磨还差不多。
这俩最奸的,也不出头想不得罪人干得便宜,戴玉香也不傻,因为这俩不出头,她再不出就办不了事了,总得有人出头。
最后是大舅出头和杨天祥商量,取消太姥姥的五保户把太姥姥过继给外甥女,杨天祥答应了,大舅要太姥姥的房照,杨柳还以为太姥姥的房照在她们手里呢。
奇怪她们怎么会这么痛快把太姥姥过继给谷舒兰,她们就舍得房子给谷舒兰?原来他们是把太姥姥过继给谷舒兰,糊里糊涂也不说房子的事。
契书也不提房子的事,过继手续都写好,他家人都按了手印,才写完契书,王玉和就要房照,原来房照在太姥姥手里。
想唬过去卖了房子钱就落起来。
太姥姥归谷舒兰养着,生老病死都归谷舒兰负责,太姥姥那边的一切都归他们,把责任脱了个清,便宜占了个全。
杨柳一想,太姥姥是五保户,过继出来应该把户口迁出来,太姥姥应得的那份粮食不应该得不到。
王玉春是干部,一定有办法弄出太姥姥的口粮,不提口粮的事,一定是她们还有招儿落下,这几家子的心数真够全的。
杨柳拿起了契书迅速的看一遍:“大舅,把太姥姥过继给我们,可得你们负责迁户口,我们这没有太姥姥的粮食,太姥姥吃什么?”
“以前有吃的,以后就没吃的了?”王玉和质问杨柳。
“你说的那么容易,你们车上拉了多少粮食?杨柳质问他:“大舅你不知道吗,现在可是吃食堂,没有户口没人给饭吃,你们想过继得把太姥姥的户口给拉过来。”
“现在吃食堂,哪儿也不愿意多一口子人,你们大队同意进人口吗?”王玉和知道杨天祥在村子里吃不开,故意为难。
“我有办法把姥姥的户口落过来。”杨天祥一说,王玉和的嘴撇得老远:“笑话,我们那儿能给你们这儿也不能收。”王玉和铁定的说。
王家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杨天祥,他们铁定了杨天祥落不上姥姥的户口,对于五保户的老人想住到外边的女儿家,粮食都可以领走。王玉和一家都知道,她们总领着呢,怎么会让杨天祥牵走太姥姥的户口。
三个女人都面带忧色,担心杨天祥懂得这些。
其实杨柳早就打听了这些,知道说出来影响太姥姥的心情,外甥领走比生产队不给她心里难受,剥削她半辈子,她这么老了还剥削她,她的心里一定很失望。
所以杨柳只字不提。
如果这次过继了太姥姥,杨天祥就可以到高各庄分太姥姥的粮食,就不是五保户,花钱买粮大队也得给。
这家人的心眼动的太过了,只想取消五保户卖那个房子。
卖了房子还不想搁她,把太姥姥推出来,以前让太姥姥当五保户,想的是不花钱白得太姥姥的粮食,算来算去又觉得不合适,这二年批房号的没有,房价见长,又觉得当五保户吃亏,卖房子得粮食两样占全他们也不解渴。
一眼看穿了他们的目的。
“得卖了房子用钱打点一下儿,才能迁出姥姥的户口。”王玉和说的多好听,以为一家子傻子好唬。
太姥姥气的眼眯成了针尖,死死的盯着王玉和,看着三个外甥里他是最老实的,说出话来也那么丧良心。
杨柳看看杨天祥,再看看谷舒兰,给太姥姥递去一个肯定的眼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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