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骠骑将军府已乱成一团,丫鬟婆子穿梭不息,申屠菁痛苦的叫声不时传来,听的我一阵阵头皮发麻,几欲夺路而逃,霍小弟刚进门还镇定的很,这会却紧紧抓着我的袖子,我拍拍他的手,“琳琅,跟光少爷一起去冠军轩玩玩,没必要在这陪着”。
“小姐,喝点水”。
“谢谢,”一杯热水灌下去,头痛也缓解了些,“无惭,不疑他们出世时,我也这般——”
“小姐自不会如骠骑将军夫人这般没用”。
唉,无惭,这种时候麻烦你不要搞盲目崇拜了好不好?
卫二姐急的两头乱转,“怎么还生不下来,都两个时辰了”。
“第一次都难,下次就好了”。
这难道也是传说中的一回生二回熟?
卫三郎神神在在的摇着折扇,“所以像我这般怜香惜玉的人从来不忍心让女子为我生孩子”。
卫老夫人呸了一口,“再胡说,我打断你的腿,看你怎么往外跑!”
这边乱成一团时,卫大将军和霍大将军终于赶了回来,两人都是盔甲未卸,满头大汗。
“娘,怎么样了?”
“没事,你们回来也顶不了用,去换了衣服,洗浴过了再来等消息”。
卫大将军还欲再说,被卫老夫人赶苍蝇一样赶走了。
两人再回来时已洗换一新,卫大将军比人家正牌夫君还急,“里面怎么样了?”
卫老夫人也忧心的很,却安慰道,“没事,女人家生孩子你又不是没见过,玉娘当初不也折腾了一天”。
我浑身鸡皮疙瘩四起,折腾了。一天?我是不是该感谢玉媚奴一下?
里面的申屠菁不知怎的听到自家夫君回来了,高声叫了一声,“夫君——”
某将军顿了顿。平静开口,“我在”。
“夫君——”
“我在”。
“啊——”
虽然某对申屠小姑娘很不爽,听到这里也不忍了,“去病,你进去陪陪她,她——”
“住口!男人家怎能进那种地方!”
我噎的半死。卫大将军捏了捏我的手。“言儿,娘说的有道理,去病怎能进去。不吉利的”。
我扶着他的手,深深一福,“娘教训的是,是媳妇不知礼数”。
卫老夫人可能也觉得自己语气重了,笑了笑,“小孩子家的不懂事,以后你儿媳妇生孩子也得记牢了”。
“是”。
里面申屠菁的叫声渐渐破碎渐渐遥远起来。我想我其实是个很没良心的人,刚到大汉那几年很少想起父母想起琢玉,现在却不知为何总是能想起他们,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言儿——言儿?”
我愣愣看着他挥舞的手指,“怎么了?”
他叹了一声,“言儿。在想什么?”
我眼前逐渐聚焦。“没事,还没生完么?”
某将军黑线。“言儿——”
好吧,请原谅我用这么漠不关心的语气说这样的话,只是申屠菁——想起她那张巴掌小脸,我浑身又开始起细密的鸡皮疙瘩,不由搓了搓胳膊。
“二郎,你在这守着也没用,还是先回去,煦儿,你们也都回去,这里有我和二姐就行了”。
张煦急忙反对,“娘,那怎么行——”
卫二姐也开口了,“你们在这也没用,回去吧,有消息再遣人去报”。
好吧,某人简直求之不得。
回了维景轩,没了申屠菁瘆人的惨叫声,我瞬时觉得神清气爽,心情极好的逗着卫家宝贝们。
某将军失笑,“看你倒像松了口气的样子?”
我耸肩,“我心思歹毒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去病的娘子,我自然不会拿她怎么样,但不喜欢她还不行么?”
“言儿,也不一定就是她——”
“不是她是谁,平时衣饰吃食我再小心不过,维景轩这边的也都查探清楚了,那日碰了我衣服的除了她就是无惭和玲珑,你总不会怀疑无惭他们吧?”
某将军长叹,“菁儿一直胆胆怯怯的样子,怎么——”
“所以说女人最可怕,忌妒的女人更可怕,就像当日的平阳,当日的卫子夫——”
他变色,“言儿,你什么意思?”
“呃,我说错什么了?”
“言儿——”
“其实我在想,二郎拖到二十五岁也没有成婚,除了我,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呢?”
“别瞎想”。
“二郎,我越来越没有办法相信你了,怎么办?”
“言儿——”他叹气,伸手将我拉进怀里,“言儿,皇后估计也是心虚了,怕我倒戈相向,这才做出一副脉脉含情的样子,我怕她再朝你下手,也就陪着她演演戏,有了言儿,我又怎会起别的心思”。
好吧,某最大的缺点便是轻信,特别是在面对眉目间淡淡轻愁淡淡宠溺的卫家二郎时,多日来的阴霾瞬间消散。
某人精自然也发现了我的心思变化,含笑弹了弹我额头,“这般不信任为夫,你说为夫该怎么罚你?”
我撇嘴,“谁知道你是不是拿好话哄我?”
“还敢再说!那可是皇帝的女人,再给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觊觎”。
“谁知道是不是她觊觎你?”
他悠悠一叹,“这些年她待我确是不同寻常,但也是看在我功高权重,真心也是有的,却远远不够,我可没那么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她看上了我”。
“也是,她夫君是刘小猪,实在没必要觊觎你”。
他摇头叹气,“言儿——”
“小姐——”
“什么事?”
“骠骑将军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知道了”。
他顿了顿,“骠骑将军夫人生了小少爷后,据说流血不止,怕是保不住了”。
我刷地拉开门,“你说什么?”
“大夫说多半保不住了”。
我想我已经冷血冷到一定程度了,到这个时候我想到的竟是他娘的,死也得等到我问完话才准死!
由于将军夫人的“体面”,申屠菁到底没能撑到我去问她的话,而此时无惭一板一眼报告道,“小姐,打听清楚了,骠骑将军夫人死前一直在说,夫君,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挑眉看向皱着眉头的卫大将军,“亲爱的夫君,您听清楚了吗,要不要无惭再复述一遍?”
他眉头皱的更紧,“去病怎么说?”
“骠骑大将军没说什么,等她咽了气便出了府”。
“去哪了,可有人跟着?”
“小姐放心,琉璃和卫十二都是跟着的,骠骑将军应是去了游苑”。
我略略放了心,“叮嘱他们跟紧点,别让他在外面胡闹”。
“是,无惭这就去一趟”。
“二郎,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吧?”
“言儿——”
我伸臂揽住他的腰,亲亲他的脸颊,“别担心了,我陪你躺一会”。
他叹气,“言儿——你说,会不会是去病——”
我拔高声音,“怎么可能,你胡说什么?”
他苦笑,“申屠菁论相貌论才识论品性论家世,都只能算是中等,去病当初娶她怕就是个幌子,现在——”
我再度打断他,“就是幌子,他也得让这个幌子多活几年,睡觉!”
他凑过来亲了亲我,又重重一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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