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急忙开口,“光儿,不必理会墨儿,我们妇道人家看汗血马也没用”。
墨儿不甘愿的哼了一声,霍光柔声道,“天冷,大哥必然也不舍得嫂子受寒的”。
墨儿这才高兴起来,“说的也是,夫人身子弱,原不该去吹冷风的”。
她有些惊异的看了看霍光,才十二岁,能这般懂事,当真是难得的了。
“小少爷,你跟我们夫人说说将军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
霍光怔了怔,“大哥喜欢鱼羹”。
“还有呢?”
“墨儿,不得放肆”。
霍光垂头去看棋局,她觉得他应该是不太高兴了,警告的看了一眼墨儿,不再开口。
两人一盘棋还未下完,她的夫君便回来了,霍光偷偷松了口气,她有些难过,还有些怪墨儿冒昧,不过她没有及时阻止,私心也是想知道他更多的事吧?
她的夫君见了几人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朝她点点头,“光儿,东西收拾好了?”
“嗯,舅母说要琳琅姐姐陪我去”。
他瞥了一眼冷着一张俏脸的琳琅,又朝她点点头,径自去了。
她有些恍惚,有些委屈,却更担心是自己失了礼数才引得他如此相待。
“小姐,不如我们在将军的院子转转?”
她自然也是想的,却怕一错再错,墨儿已经拉着她站了起来,就在这时,琉璃进来了,恭敬行礼,“夫人,请夫人到别处去转。将军不喜人进冠军轩”。
墨儿要开口,却被她打断了,“多谢琉璃姑娘。是我不懂礼数,还望将军恕罪”。
“夫人客气了”。
琉璃躬身送她们出了冠军轩。行礼道歉后一眨眼不见了踪影,想是去追她的主子去了。
墨儿不满抱怨,“小姐是将军夫人,难道连将军的院子都进不得?”
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也是不住在一个院子的,不过这样的规矩却是从来没有的,又想起霍光说的一家人要挨着住,终究是黯了神色。
“这大户人家跟我们就是不一样,那个琉璃。还有琳琅,看人的眼神都能吓死人!”
是啊,跟她们就是不一样,这里一个丫鬟一个舞姬都比她这个正宗的小姐不知强上多少倍……
她开始有意无意打听玉媚奴的事,整个骠骑将军府却都讳莫如深,她半个字都问不出来,想去看看她,却被告知,玉媚奴在院子里养病,不准人探望。上次若不是霍光,她也不会出来,她虽好奇。却不敢违背自己夫君的命令,前去那个小院。
很快新年到了,她原本以为会在皇宫夜宴中见到大将军夫人,不想她仍在告病,不由暗暗失望,甚至有些怪那些跟她置气,逼得她装病的人,她虽不知道上次她夫君为什么生气,但她很喜欢维景轩里的氛围。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善意,希望能再去看看。
在宫宴中。她被诊断出怀了孩子,她欣喜若狂。想起维景轩满炕乱爬的小少爷们,想起夫君抱着卫登嘴角化开的笑容,幸福的热泪盈眶。
新年过后,她的夫君准备再次出征,她很少再见到他,虽担心却不敢过问,生怕自己扯了后腿,偷偷缝了件战袍,踌躇几天还是没有交给他,不想墨儿见了,背着她送了过去,当天晚上他便来了,墨儿冲着她得意的笑。
她觉得他似乎更沉默了些,又觉得自己好笑,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沉默的,而他默默端着茶杯的样子似乎从成亲后便一直如此,英俊,优雅,却有着令人望而止步的冷漠。
“我走之后,别出门别惹事,娘会过来陪你”。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是,将军保重”。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她,“袍子做的很好”。
她想说什么,喉咙却似塞了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眼中似乎也有水汽聚集,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出了房门。
“夫人!”墨儿气的直跺脚,“将军好不容易来了,怎么也得留他吃一顿饭啊!马上将军就要去打仗了!”
她眼中的水汽化作泪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是啊,他马上就要去打仗了,她应该留他下来的,是她太没用,见了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她的婆婆不喜欢她,却看在她夫君和孩子的面子上,对她很好,这也就够了,比大多数婆婆都要好的多,她很知足,在他出征的日子,她除了养胎,便是默默祈祷他能够平安归来,经书抄了一卷又一卷,香火钱也是捐了一次又一次。
大将军夫人每隔十来天总会来看她一次,也不久留,只问问她的近况,跟婆婆取笑几句,偶尔前线有战报来了,也会跟她说,婆婆嘴上说讨厌她来,心里却是欢喜的,就像她说的,婆婆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其实也喜欢她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她一来,连底下的丫鬟也会笑的开心些。
她很喜欢她抄的经书,说她才是正宗的名门闺秀,家学渊源,像她那样的江湖草莽骑上汗血马也赶不上。
这时候她已经知道她其实是李家的孙小姐,听了连连谦逊,她看着她秀气却乏力道的字无声叹息,不知想起了什么,她总觉得她身上似乎多了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抑郁,无复第一次见到时的明快。
婆婆很喜欢说夫君以前的趣事,她很喜欢听,惋惜自己没能早些碰上他,有时候婆婆说着说着就开始斥骂,说夫君不懂孝道,只知道惦记他的舅母,把她这个娘亲不知忘到了哪里,她弱弱反驳说夫君其实并不亲近舅母的,还不准她去维景轩探望。
婆婆冷笑,“不亲近?那是玉娘不知发什么疯,不准他亲近”。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而婆婆显然也不需要她回答的,又自嘲笑道,“她心思多,见识广,去病感兴趣的她都知道,又一心为他,自是能讨他喜欢,我终究是比不过她”。
“娘,夫君也是极孝顺您的——”
“孝顺?他跟他舅舅学的,明面上做的谁也说不了半分,什么好的贵的全往我那送,维景轩那边反而半分没有,他却能为她怕冷,在山林里守上四五天,猎虎猎熊给她做靴子手筒”。
在山林守四五天,她知道这对于如今的骠骑将军意味着什么,那般尊贵的人,何至于亲自动手?
在婆婆长长的叹息声中,她开始想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能为她打虎猎熊,保一冬温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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