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是折腾的太晚,也许是怀中人让他无端心安,霍小侯爷鲜见的没有在平常的时刻醒来,等外面传来小丫头轻轻的唤声才猛然惊醒,刚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无端心慌,急忙将环在某人腰上的双臂收了回来,正准备解释一下,某人突然撑起胳膊在他脸颊轻轻一吻,“新年好”。
霍小侯爷顿时僵了身子,某人却似毫不在意,略带促狭一笑,“起来吧”。
霍小侯爷只觉嗓子又干又涩,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边何某人却已越过他下了床,在屏风后不紧不慢穿上衣服,打开房门,去了隔壁洗漱。
“去病”。
神思不属的霍小侯爷慢慢回过神,低头行礼,“舅舅”。
“昨夜累着了?一大早便见你没精神”。
“去病无碍”。
卫大将军爱怜的拍拍自家外甥的肩膀,“别急,慢慢来”。
霍小侯爷心中一哽,正要说话,卫大将军再度开口,“到椒房殿了,皇后娘娘只知道言儿走了,其它还不清楚,别让她瞧出端倪”。
“是”。
卫大将军叹了口气,几步赶上前面的大部队,扶着自家娘子的胳膊,“言儿,路上有冰,慢些走”。
霍小侯爷看着自家舅舅儒雅的背影,恍恍惚惚勾起嘴角,笑的苦涩无比。
按惯例,卫家人朝拜过皇后娘娘是要在椒房殿用过午膳才回去的,霍小侯爷对自家水仙花三姨没什么好感,连带着也不喜欢酷似皇后娘娘的卫长公主,不过对活泼爽气的二公主倒是有几分喜欢,行礼过后见二公主欢呼着迎了过来。脸上棱角软了几分,虽避开她的熊抱,却开尊口了。“矶儿又长一岁了”。
虽然自家表哥的动作算不上热情,相比于姐姐和妹妹。却是最热情的,二公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表哥,我天没亮就起了,就等着表哥来了”。
霍小侯爷拿出一只精巧的玉盒,打开却是一对黑宝石耳坠,“像不像矶儿的眼睛?”
好吧,他承认皇后娘娘几个公主中他最喜欢二公主。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二公主长了一双跟自家舅舅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他送这对坠子也不过是因为这对坠子的光泽像极了那双灵动的眼睛,但霍小侯爷还是说的别扭无比,暗中又在何某人头上记了一笔,不是她逼着,他用得着在这用这些白痴话哄小姑娘?
矶儿的小脸顿时光彩焕发,一叠声的叫着喜欢喜欢,又赖着自家表哥帮她戴上,被断然拒绝后也不恼,拿着耳坠跟自家娘亲献宝去了。“母后,表哥说这对坠子像矶儿的眼睛,像不像?”
卫子夫一眼扫过。温柔笑道,“像,矶儿的眼睛跟黑宝石一样漂亮”。
小姑娘更加兴奋,“母后,帮矶儿戴上”。
卫子夫伸手取出耳坠帮自家女儿戴上,柔柔看向霍小侯爷,“去病有心了”。
“应该的”。
“研儿,去病送你的是什么?”
霍小侯爷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三个公主一个皇子。一个也没落下,不过没有如二公主般花了心思选。又特意拿给她,还问一句像不像她的眼睛之类的。
卫长脸色黯了黯。“回母后,是一对玉如意,”贵重的多,却远没那对玉坠花的心思多。
卫子夫依旧温柔笑着,“去病,卫长虽然大了,但你们是表兄妹,没那么多忌讳”。
“娘娘教训的是”。
二公主不高兴了,“母后,皇姐的眼睛跟这对坠子又不像,表哥这才送给矶儿的”。
卫子夫安抚的拍拍自家女儿的手,“去病也大了,如今本宫想见一次倒是难上加难,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霍小侯爷虽不愿,却也不得不走到跟前,“去病不孝”。
皇后娘娘套着黄金护甲的手抚到霍小侯爷喉咙间,霍小侯爷绷紧了身子,死死盯着眼前锐利无比的护甲,强悍如霍小侯爷,脖子也是脆弱无比滴。
所幸皇后娘娘的目标不是霍小侯爷脆弱的脖子,而是从霍小侯爷衣领中拿出金锁细细端详,一时热闹的大殿死一般的寂静,二公主无端觉得气氛有些凝重,想要开口却被自家姐姐拦住,霍小侯爷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皇后娘娘轻轻一笑,“护了三朝皇帝的东西果然不是俗物,可惜据儿没有福分”。
霍小侯爷顿了顿,她这是在向他索要金锁?
卫大将军含笑开口,“皇长子福泽绵厚,即便没有金锁护体,也会长命百岁,身体康健”。
“说到底还是大将军夫人有心思,也不怪去病跟舅母亲近,跟本宫这个亲姨娘生疏了”。
霍小侯爷脖子上的金锁还握在皇后娘娘手中,只好垂头抱拳,“娘娘误会了,去病惶恐”。
卫大将军再度开口,“娘娘千金之体,臣等想见一面亦是艰难,见了也不敢轻浮造次,比不得小门户没规没矩惯了,落到别人眼中,倒是亲近了”。
卫子夫似笑非笑瞥了一眼自家弟弟,“青弟好伶俐的口角,倒是不似我卫家人,也不知跟谁学的”。
“娘娘见笑了”。
“这就是月夕?”
霍小侯爷脖子上的金锁终于脱离某人控制,暗暗松了口气,后退一步,“是”。
“大将军夫人当年圣宠无人能比,这月夕据说当年的陈皇后数次索要皆无果,皇上竟轻轻易易给了大将军夫人,大将军夫人当真好福气”。
“民妇惶恐”。
“大将军夫人可知这月夕是何来历?”
“臣妇不知,”某人吓的半死,不知这话题怎么好好的就落到了自己身上,一个劲的偷瞟卫大将军。
“高祖皇帝开国之后,专宠戚夫人,将吕皇后置于一边,倾全国之力寻来稀世珍宝,便是这月夕了——高祖皇帝驾崩后,吕皇后对戚夫人怀恨在心,不但毒杀了戚夫人的皇子如意,还砍去戚夫人四肢,割舌刺耳,做成人彘——”
卫子夫似笑非笑看向惶恐不安的何某人,“月夕有强身健体之功效,且能御寒防毒,实为不世之珍宝,戚夫人死后,吕皇后便将月夕赐给了本家一个侄子,那侄子又送给了一个宠姬,不想那宠姬一年后便患上惊悸症而死,于是吕皇后的侄子又将月夕转送另一个宠姬,结果那宠姬也在一年内患上惊悸症而死,等第三个女子死后,便有传言说戚夫人足足受了七七四十九日之苦才终得解脱,死后化为厉鬼,附身于月夕之中——”
卫子夫顿住声音,闲闲呷了口茶,“吕皇后收回月夕请高人做法,准备就此毁了月夕,不想却梦见高祖托梦,严令她不准毁去,吕皇后只好将月夕贴满符咒深藏大内,这么多年来,人人都以之不详,无人敢碰,陈皇后不知原委,数次索要无果也是因此,那韩嫣病仗着圣宠,竟擅自撕了符咒取出月夕送与大将军夫人——太皇太后和太后得知后,大是恼怒,却只冷眼看着,没想到大将军夫人一年后还活的好好的,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得了太皇太后眷顾,这段公案也就不了了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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