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叫了声九妹,九妹脚步轻盈的推门进来了,“姑娘醒了?”
我揉着太阳穴,“嗯,拿凉水来我洗洗脸”。
等我洗漱好,无惭也进来了,见我一个劲的揉着头,急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有些头疼,可能昨夜没睡好”。
“小姐昨夜做噩梦了,一个劲的叫着小侯爷,后来大将军来了,照顾了小姐一夜,早晨才走的”。
我顿了顿,“叫小侯爷?”
“是,小姐模模糊糊叫着宝宝,应是小侯爷了”。
“然后呢?”
“大将军来了,无惭便退了出来,不一会便听小姐睡安稳了”。
我甩了甩脑袋,除了那五光十色的溜冰场,什么印象也没留下。
九妹轻快笑道,“姑娘,大将军对姑娘真好,一夜都没睡,早晨走的时候连步子都不稳了”。
我心头划过暖意,“我再躺一会,你们忙去吧”。
“姑娘,还是先吃了东西,大将军走前吩咐熬了银耳红枣粥,小火炖到现在,姑娘可不能辜负了大将军的心意”。我心头暖意更甚,点点头,“好,你们也陪着我吃点”。
“呃,无惭,你有没有觉得大将军对我,似乎,越来越冷清了?”
无惭皱眉,“小姐,小少爷的事要尽早解决”。
“呃,我觉得应该不是宝儿的事,我已经说不介意了,他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小姐真的不介意?”
呃,好吧,“去瞧瞧小侯爷有没有空。让他陪我一起去看看宝儿”。
霍小侯爷从建章宫赶了回来,连盔甲都没来得及除去,我后悔了。心疼不已抱怨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哪里就非得要从建章宫一路赶回来了?”
他冷着脸没有吭声。
“你舅舅最近很忙?”
“嗯”。
他这声基本上是从鼻子里哼了出来,我无从判断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甚至判断不出他说的是“嗯”还是“哼”,于是我莫名的笑了。
某侯爷不满了,“笑什么?”
“自然是笑该笑之事,呃——”好吧,某侯要发怒了,“呃。我想起之前韩嫣身边的人无条件倒向我,他一天皱几下眉头我都知道,我怨他太不管事,现在你舅舅身边的侍剑侍书侍琴侍箫,油盐不进水火不侵,跟你舅舅一个德行,还有九妹,平时没事话一堆,关键时候就半句都问不出,我又开始怨他太会调教人了。果然人永远都不会满足啊!”“你想问什么?”
“我不想问什么,不过感叹一下”。
某侯爷沉默一会,“舅舅恍惚提到你有事瞒着他”。
“我有什么事瞒着他。总不致也有个私生子,他不知道?”
某侯爷紧紧盯着我,“你自己清楚”。
我怒了,“清楚什么,我那点破事还不早就被他查的一清二楚了!停车——”
山间的夜风送来阵阵清凉清新的气息,我淡淡一笑,还是舍不得啊,“二郎,不如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永远淡如天色的青袍,永远挺拔如风中秀竹的身姿。永远温和浅淡的笑容,卫家二郎徐徐从阴影中踱了出来。语气中带着浅浅的宠溺,“言儿,我从来都知道,你将来要嫁的一定会是我”。
“是啊,十三年前我就谋划着要等卫家二郎慢慢长大,跟他一起发家致富,然后生一堆娃娃玩”。
“既然如此,言儿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我顿了顿,“瞒着你?你不都从皇后那知道了?”
“言儿不想自己跟我说?”
“我——我本是李椒之女,被人陷害,卖到皇宫做宫女,十二岁那年因不甘死在韩嫣手下,失手伤了他,逃出皇宫,被你收留,后来又被李椒寻回,再后面你就都知道了”。
“言儿不说的具体一点?比如如何伤了韩大夫?又如何在后宫熬过数年时光?”
“皇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最多的是,言儿原本跟皇后情同姐妹,落了一场水后却突然变了性子,避她如蛇蝎,言儿,你对我和去病尚能如此,为何又对救过你两次命的皇后如此冷淡?”
“皇后没有告诉你原因?”
他笑了起来,“言儿,你不用诈我,皇后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言儿在永巷数年,懦弱胆小,连话都说不周全,突然之间竟然胆大包天,顶撞皇上,得了云公公欣赏,甚至伤了韩大夫逃出宫,而且还突然之间博闻广识出口成章,言儿,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我惊恐的看着他,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言儿,告诉我,我们都要成亲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跟自己夫君说的?”
他墨玉般的眸子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叫嚣着将我吞进去,我越加惊恐,以手撑地慢慢往后挪着。
“言儿,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眼前墨色衣衫闪过,阻住那仿佛有粘力的目光,我放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软软往下摔去,不知何时已变得有力的臂膀及时揽住了我,“舅舅,不要逼她”。
“退下”。
“舅舅——”
“退下!”
感觉到他的迟疑,我的胳膊紧了紧,他气势一凝,寒声道,“舅舅,你吓到她了”。
“吓到她?你为什么不说她吓到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好姐姐?一直以来她最看重的,是你,倒是说不定肯跟你说实话!”
原来卫家二郎也可以用这种冷酷讥讽的调子说话,我一阵颤栗,抱着霍小侯爷的胳膊更紧,他顿了顿,伸出另一只手抱起我站了起来。
“你去哪?”
“无惭,拦住大将军,我带玉娘找个地方休息”。
“去病!你好大的胆子!”
“去病日后再向舅舅请罪”。
“宝宝——”
“我在这里——”
“宝宝——”我抓着他的手,松了口气,“我睡了多久?”
“天刚亮,再睡一会”。
“不了,我们这是在哪?”
“游苑”。
我扯了扯嘴角,“那看来是没人做饭给我吃了”。
他默了默,“我去打水”。
游苑的莲叶已衰败殆尽,只余几株光秃秃的叶茎,清澈见底的湖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我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桨,哗啦的水声中一只只水鸟飞起又安详落回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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